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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游艇
在小说里，配角是斗不过主角的。哪怕，事情小得只是一场体育课上的球赛。
高二九班以一分之差赢过了高三一班。
按理说，自己的班赢了，宋唯应该高兴才是。但她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倍感焦虑。
顾自横是配角，她又何尝不是呢？比起顾自横在书中的手段，主角想碾死她这个头脑简单的女配，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所以说，别跟主角斗，斗到最后，结局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球场上的战士凯旋而归，宋唯却无心观看罗佩佩给沈泊源送水的画面，而是出神地望着那群穿着红色球衣的人。
他们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个个窜天高？
宋唯比了比自己的个头，她一米七的身高，似乎还没到顾自横的肩膀。
像是感受到了宋唯的目光，顾自横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水，回头，精准地与她对上了视线。
这么哀怨地看着他做什么？
早在宋唯来到球场，顾自横就看到她了。鬼鬼祟祟地弓着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做贼的。
这般偷摸，注意到宋唯的，自然不止他一个。半场休息的时候，厉霄还指着她问他：“你觉不觉得那个女生好看？就第一排，最白那个。”
浅浅扫过去，他在心中腹诽，好看不好看不知道，笨倒是真的笨。
嘴上却说：“还行。”
眉梢稍微一挑，顾自横淡定地转回身，跟着同伴一起离开了球场。
宋唯并不确定顾自横是否在看她。
距离太远，说不定……是在看罗佩佩呢？
宋唯侧脸一看，沈泊源正在揉罗佩佩的脑袋，眸中所流露出来的亲昵宠溺，看得她一阵恶寒，顾自横应该没看到这个画面吧？
不然得多隔应啊！
***
高三放学向来比较迟。
王叔带来了顾芸香准备的小蛋糕，宋唯一边吃一边背英文单词，车厢里甜味弥漫，单词瞬间像被压碎了的糖果在嘴巴里乱跳。
这段时间宋唯一直都是这样等顾自横下课的。
十分钟后，车门打开，顾自横进来，他坐好，问：“背几个了？”
宋唯数了数，“十一个。”
“还不错，回去抽写。”
“好。”
车子上路，宋唯合上词卡，将另一块完好的蛋糕递给顾自横：“给你留了黄桃的。”
“先放着吧，下了车再吃。”
宋唯说哦，小心地把蛋糕装回了纸盒。
顾自横的手搭在大腿上，他交替着敲了敲，这是他在思考的时候会做的习惯动作。
须臾，他开口：“对了，今天你给送水的男生，是不是叫沈泊源？”半场休息的时候，他就见沈泊源往宋唯方向奔了。
沈泊源这三个字从顾自横的嘴巴里蹦出来，宋唯手里的蛋糕差点没飞出去。她慢动作地盖上纸盒，问他：“你认识沈泊源？”
“不认识，就一起打过几次篮球。”顾自横戏谑一笑，“你拒绝杨少杰，是因为他？”
“怎么可能！”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很惜命的好不好？
宋唯一字一顿地向他强调：“送沈泊源水的人，不是我，是我旁边的女生。你也不想想，我哪有钱给他买水啊？”
顾自横一愣，笑了。
如果宋唯拿出别的理由，他可能还会半信半疑。可她给他的理由是没钱买水，这几个字，让他不得不信她的措辞。
“宋唯，你怎么这么喜欢钱啊？”
宋唯面露疑惑，反问：“有人会不喜欢钱吗？”
顾自横：“……”
也是。
“不过，”宋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点，“你今天见到我旁边的那个女生了吗？”
“没有。”
顾自横就看到了宋唯。
原因无他，宋唯多动症，哪怕是坐着也要伸胳膊抬腿的，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而且，厉霄说得也没错，宋唯确实是那一排最白的那个。电灯泡似的杵着，哪里还能看得到除她之外的存在。
“怎么了？”
“哦，她是我同桌，人挺好的，还借我笔记抄来着。”
顾自横抓错重点：“你上课做什么去了？”
“……”宋唯欲哭无泪，“我手速太慢了。”
“笨。”
顾自横一脸恨铁不成钢，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拿去。”
“这是什么？”
“我们今天正好复习到你学的这块。”
宋唯一翻，满满当当的全是考试的重难点，下笔藏锋，字迹略微潦草，但不难看懂……这要拿去卖，得卖多少钱啊！
顾自横见她就差掉眼泪的架势，不禁弯了弯唇。
行吧，不枉他顶着厉霄的聒噪整理了一下午的笔记。
手都要酸死了。
***
和往常一样，晚饭过后，顾自横带着沐浴过的清香进了宋唯的房间。
宋唯早就坐在一边等候，看他两手空空，她纳闷：“你难道不需要写作业吗？”
难不成是主角特权，想不写就不写，老师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自横坐下，翻开一本书，答：“该写的都写过了。”
“高三作业不应该很多？”
顾自横忍无可忍，弹了她一额头，“是你太笨了。”
宋唯吃疼，敢怒不敢言，就算让曾经学生时代的她过来和顾自横比，也只会秒成渣渣。
在学霸面前，她还是低调谦虚点吧。
低调谦虚地学了几个小时，十一点一到，顾自横准时合上书本，“今天就到这里。”
宋唯头瞬间歪下来，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她有气无力地挥手，“慢走不送。”
顾自横见她蔫蔫的，沉吟片刻，用指尖勾了勾她的耳朵。
耳后的红痣夺目，朱砂一点，像极了冬日里的一株红梅。
宋唯对这里很敏感，只要她犯懒，顾自横就会碰这里来给她醒神。
“今天我可能会做梦。”
耳朵痒痒麻麻，宋唯瞪他，捂着耳朵用力一搓，果然精神不少，她问：“你怎么知道？”
“直觉。”
“那正好，”宋唯活动了一下筋骨，“我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放松。”
顾自横一周无梦，她便在梦里学了一周的习，补得脑子里都堆满了浆糊，也该刷刷怪赚赚钱提神醒脑了。
“保持这种精气神。”顾自横边走边说，“还有，记得把牛奶喝了再睡。”
如果直觉没错，今晚的梦，将会是一个持久战。
***
入梦时，宋唯被脚下突然的颠簸给弄得踉跄了一下，好在旁边是墙，将将稳住，才没让她摔下去。
身处一间简单的卧房，耳边却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带着疑惑，宋唯绕床走至窗边，看见外头风景，不禁一愣。
“这是在船上？”
窄窗之外，视野所触皆是茫茫无际的海面。从未出过海的宋唯才看没多久就直觉头晕，她急急挪开眼睛，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悲催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好像晕船。
胃里翻江倒海的，只想吐。
顾自横哪儿去了？
前两场梦境下来，顾自横撕开虚空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宋唯的脑子里，她没来由地对他感到十足信赖，仿佛除了奈何不了怪物，他无所不能。
他一定有药，好歹让她舒服点再说。
摸着墙出去，第一次上豪华游艇的宋唯再次发挥了自己没见识的一面。头昏脑胀地逛了两层，入眼的小型会客厅、豪华卧房以及光线充足的露天阳台皆让她目瞪口呆，这不就是海上的小型别墅吗？休闲娱乐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的奢华陈设，每扇门的背后都是一所闪着光的销金窟……
顾自横到底哪里来的想象力，这人脑洞也太大了吧！
继续往下走，一汪大型泳池冲击着宋唯的视觉神经，更让她哑口无言的，是在泳池中驰骋而过的顾自横。
他在水中如游鱼般自在，修长舒展的四肢划开水，似箭如梭，看上去很是悠闲舒畅。
心跳节奏有些乱了，一定是晕船犯的错。
宋唯深呼吸，慢慢恢复正常，她喊了一声：“顾自横！”
话声刚落，美人鱼……不，顾自横浮出水面，他甩了甩头发，几缕叛逆的发丝黏上他的面颊，用手一拢，收至脑后，好看的眉眼露出来，头发丝瞬间变得服服帖帖。
“你是不是玩手机了，入梦这么慢。”
宋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玩了那么一会儿。”
顾自横又往前游了游，撑着池边直接坐上去。宋唯想看又不敢看，踌躇半天，只听见顾自横叫了她的名字，她鼓起勇气再看过去，美好的□□已经被浴袍给包住了。
“过来啊，在那儿站着干什么？”
“……哦。”宋唯有点点失落。
等她走近，顾自横给她递了杯橙汁，“不舒服？”
“对啊，不舒服。”宋唯正想讨要晕船药，却发现，她一道顾自横身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魔力？
男配女配之间的共通磁场吗？
“哪里不舒服？”
宋唯回神，不自在地说：“有点晕船。”
“楼上有药，一会儿我给你吃两粒。”
“嗯。”
喝了两口橙汁，宋唯舒服了些，她张望着周围的环境，感慨道：“这些你都是怎么想象出来的啊？”
“成年礼物。这艘算是现实那艘的升级版。”
宋唯差点喷出一口水，她扯了纸来擦嘴：“我没听错吧？成年礼物？”
“等你明年到了十八岁，叔叔……你舅舅应该也会送你一份大礼。”
宋唯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书中世界吗？纸醉金迷的豪门生活，一出手就是上百万的游艇，那她还想着逃离做什么！
干脆牢牢抱住金大腿、强行掰正反派三观，一起走上人生巅峰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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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是文太丑吗，这收藏好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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