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让我选A[穿书]

　　郝梦心里一紧。
　　“陆开宇怎么了？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她问。
　　楚子逸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种难以言说的沉闷：“我听周曜说的。刚才他找我借一本习题册，我顺口问了一句班上的情况，结果他说陆开宇出事了。”
　　他道：“真的，我没必要骗你。我也不敢相信，从来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敲打在郝梦的头上，让她脑海有一瞬的空白，这一刻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与此同时，还有一种隐晦的不安在她心里浮动。

　　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但这样的灾祸发生在身边，和从新闻上看到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她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陆开宇出了车祸，具体情况怎么回事？”

　　楚子逸：“说是走在路上被超速闯红灯的货车撞飞，送到医院已经没救了。”

　　车祸？郝梦听到这个说法，不禁皱眉。

　　这个描述怎么看都觉得眼熟。之前选项停滞时间，逼迫她在救与不救之间选择的事与陆开宇的车祸看起来极为相似。如果她选择不救，那个女孩肯定无法幸免。

　　刚才心里隐约的不安应验了，她怀疑是选项从中作梗。在她的记忆里，陆开宇虽然成绩不好，但一向身体健康，同学聚会上还谢绝烟酒，她亲眼看过他二十岁的样子，怎么这一世他竟然早早就离开人世了？

　　难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选项也可以作妖？

　　她出了一会儿神，道：“怎么会这么巧？难道——”

　　楚子逸截口道：“黑块！你还记得我们当天经历的坠楼事件吗？”

　　郝梦一怔，这才想起他说的这件事：“黑块……好像是很可疑。”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在她心里，已经把怀疑目标放在了选项上。黑块是楚子逸带回来的东西，即使在昨天的异变发生后，她对于黑块的信任已经大大削弱，相比之下，最让她感到怀疑的还是遮遮掩掩的即死项。

　　它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楚子逸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和她同步，他们都不觉得这件事是一场意外：“我也这样怀疑。你还记得你带走的那个黑块吗？”

　　郝梦打断他：“别说了。我们出来再谈，我把它带上。”

　　如果即死项可以凭空操纵其他人的生死，那么对于没有黑块在身边的楚子逸来说，他现在也正处于危险之中。

　　那边“嗯”了一声，两个人都无心再谈。她挂断了电话，回到房间，看着桌上的小黑块发呆，直至身上感觉有些发凉，才挪开了视线。

　　楚子逸带回来的东西……似乎有着预示未来的能力？还是说，它有着影响人生死的能力？

　　她将它拿在手里，头一次感觉事情超出了掌控。

　　想起那个撵猫逗狗但并不讨人嫌的少年，她的心里慢慢涌上来一阵难以言说的苦涩和茫然。

　　明明上一世不是这样的，学校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清洁工意外身亡的事故。为什么她的重生给周围人带来了这么多的灾难？

　　想到那不知道什么来由的负功德，更是一阵少有的失神。

　　*

　　两人在咖啡馆碰面，桌上摆着那块小黑块，脸上都是一副不可名状的神情。

　　——年少的时候，谁能想象出自己竟然会有死去的那天呢？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大都还处在‘觉得过了二十就是老年人’的认知中。

　　郝梦已经体会过一次死亡，并不像年轻人普遍认为死亡很遥远。她知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谁先到来，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年轻的朋友会早早离开。

　　前世发生的事竟然会生生改变轨迹，她原以为事情都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变化——原来不是的。

　　她看了一眼桌上毫无动静的黑块。

　　这样东西在场，选项无法监测她的活动，她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经历都告诉楚子逸——有这个必要吗？或者说，他能够理解这一切吗？

　　她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少年年轻的脸庞上。

　　楚子逸的目光一直在小黑块上。他将它拿在手里，像是第一次看见它一样，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遍。

　　黑块距离他们上次看到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梦梦，你还记得这个东西的几次变化吗？”楚子逸似乎并没有想等她回答，自言自语地回忆起来，“我记得第一次看到它的变化是变成了粉色，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可我们认不出来，这真的很奇怪。我们之所以能知道，还是当时清洁工阿姨告诉我的——后来黑块再次变化，我们亲身经历了她从楼上掉下去的过程。”

　　郝梦抬起头看着他，没有打断，静静地听楚子逸继续说下去。

　　“我不记得这个东西的来历，关于它怎么到我手上的一切记忆都很模糊。它显然是不符合科学依据的，”他停了一下，话音一转，“但是和它接触过的人里，已经有两个人出事了。”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班上有几个同学见过它？”郝梦道，“当时他们都是什么样的表现？出事的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楚子逸：“是有几个人见过。他们还说上面有你的名字，”他突然抬起头，“陆开宇说不是，他看不懂上面的字，觉得其他人在开玩笑。”

　　“我当时也以为他们在开玩笑，怎么会出现其他人都看得懂，而我看不懂的情况？我又不是文盲。”他停了一下，“后来发生了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我才相信它真的具有这样的能力，让一部分人看得懂，另一部分看不懂。”

　　他道：“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划分有什么意义。它是拿什么作为评判标准。”

　　郝梦：“看得懂和看不懂的人有什么区别？”
　　楚子逸猛地抬头，两人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

　　他的神情渐渐凝重：“之前出事的清洁工阿姨开头说看见了你的名字，后来又改口说不是，她后来看不出来黑块写的什么了。”

　　有什么东西猛地划过脑海，两人异口同声道：“看不出来写的什么就会出事？”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不对，不是这样的。如果说看不懂上面的字就会出事，我们俩也看不懂，不也是好好的吗？”楚子逸道。

　　郝梦：“……”她觉得一切都能说得通了。他们并不是没有出事，而是已经得到机会重来一次。

　　她伸手握住小黑块，直视楚子逸：“你还记得吗？昨天在医务室，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楚子逸摸了摸头，尴尬地道：“想起来了什么？”

　　难道梦梦问的是他想起了三岁还能平地摔的英勇过去？
　　还是七八岁猫厌狗憎点燃鞭炮扔水里看喷泉？

　　郝梦：“不是。你是不是记起上一世了？”

　　楚子逸惊愕道：“上辈子的事我怎么会记得？我——”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桌上，黑块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又开始了剧烈的变化。

　　郝梦和楚子逸：“……”

　　他们看着桌上突然变化的黑块，对着被声音吸引的周围客人歉意地笑笑，有个小孩哭闹着想玩一玩，他们无奈之下只好谎称这是一种新型情侣玩具。

　　其他人：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搞不懂搞不懂。

　　等其他人都不再关注，郝梦这才悄声道：“有时候我真是怀疑这个东西能听懂人话。或者它是语音控制，能够提取我们的关键词，然后发生相应的变化。”

　　楚子逸：“……”这个脑洞，他也怀疑过。反正都已经不按科学了，再怎么离奇似乎也不出格。

　　他注视着变化中的黑块，感觉脑门突突直跳，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冲破出来。
　　这几天一直若有若无横亘在脑海中的记忆渐渐明晰，他曾经怀疑不存在的过去，竟然都是真实发生的。不过那是另一个他的经历了。

　　他看着那些经历，心里却少了感同身受的代入感，仿佛在看另一个人的故事。唯有当他看到有郝梦涉足的过去，才有了一些亲近感。

　　看完了，他睁眼看向郝梦，脸上带着快乐的笑容：“梦梦！你答应我了，拒绝了他！”

　　郝梦一头雾水，满脑袋问号。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楚子逸说的是上一世的表白，顿感无语，心里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刚才她的目光一直紧紧注视着他，心里有些患得患失。如果曾经那个高冷的楚子逸回来了怎么办？现在这个开朗的楚子逸会消失吗？

　　现在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的沙雕小玫瑰还在。

　　楚子逸揉了揉额头，神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梦梦，你能确定你的记忆就是全部完整的吗？”

　　“我在去往虚无空间的时候忘记了我上一世的所有记忆，”他看着郝梦，意有所指，“你也有过那一段经历，你还记得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郝梦正要矢口否认，却忽然顿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记忆会出问题，刚才试图回忆，竟然一无所获。

　　楚子逸推测的没错，她缺了一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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