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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第三世
第一世的我变成了一只小狐狸,我记得有个好看的人收养了我,但是他的眼神好像不太好。后面的事情却是记不清了。哦,对了,他的名字好像是“阿林”。
第二世成了个官家小姐。
第三世,我出身在一个叫沈家村的渔岛之上,我叫沈榆。
我们渔村都是靠海生活,我们的一切都是海的恩赐。我自小没有母亲,父亲说大海就是我的母亲。
我时常将海水捧在手心,湛蓝的海水温柔地从我的指缝流走,如母亲般温柔,也如母亲一般无法留在我的身边。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母亲也是会发怒的。
犹记得那一日,风和日丽,父亲唤上我和乡亲们一同出海捕鱼。那是我第一次出海,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深海的恐惧。
当我们的小船驶入海中央,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狂风大作,如海啸一般,海浪被层层掀起,铺天盖地地朝我们压来,窒息之感扑面而来。
就在我以为掀起的几十丈高的巨浪能将我们的渔村都淹没的时候,海面突然升起成群的楼台歌榭,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身在楼台之中,而后周边的楼台全都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慢慢地消散,而楼台之下的水却越涨越高……
我感到仿佛身处于流沙之中一般,除了下沉,等待死亡,别无他感。
我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楼台之中无法脱身,而这楼台随时有被吞噬的危险。
恰巧此时,迎面驶来一艘大船,大家拼命呼救。
那艘船离我们靠近,明明近到仿佛触手可得般,可是好几个想要跳上船去的人无一例外都落入了海中,除了溅起的浪花,再也没有生息。
我们眼睁睁看着昔日乡邻,落入大海却束手无策。楼台在逐渐下陷,父亲搂住我肩膀的手都在轻颤,可他还是在安慰我不要害怕。
我想给父亲一个微笑,正抬起头的时候,突然有巨大的章鱼触角从天而降穿透了我身边沈二叔的身体,他的血溅在了我的脸上!
恐惧!我害怕地连身子都动弹不了……
好多人被杀死了……全是血……
海水也不再湛蓝,而是混着血色的浑浊,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之气。
楼台摇摇晃晃即将倾倒,落入海中……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我们,连天色都阴沉沉的,压得我们喘不过气。而我们能做的却只有等死……
许多人都开始哭了起来。他们一边叫喊着今日就不该出海捕鱼,定是触怒了海龙王之类的话,一边哭喊着家人的名字……
我的父亲没有哭,他抱着我,叫我别怕。父亲的手有些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遗憾。
正在这时,一缕明亮的霞光照了进来,驱散了我心底的阴霾。
他一袭青衫,踏着七彩霞光,翩翩而至。我看不清他祭出的是什么法宝,他只用一招便收了这巨大无比的海怪。
楼台消散,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众人纷纷跪下叩拜,“活神仙啊!多谢神仙大人救命!”
他声音清冽,“海怪虽已被收伏,但此处仍不平静,大家速速回去,过几日再出海吧。”
“谢谢神仙大人!谢谢神仙大人!”
那一日我与父亲回到家中,有人敲门,父亲开了门,却是白日里救了我们的神仙。
他身形修长,比父亲还高了一个头,说不出的威严。
“神……神仙大人!您怎么来了?”
父亲正准备叩拜,那人却伸手扶住父亲,道:“无需多礼。”
“不知神仙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你的女儿命运多舛,你还是送她去修仙吧。只有这样方能避祸。”
父亲皱起眉,手捏成了一个拳头,我知他是心下不舍。可父亲还是决意听从神仙的。
父亲问道:“送去普陀山吗?”
“不,送去云水涧吧。”
我诧异了一下,道:“可是我想去普陀山。而且普陀山明明很近,为何要舍近求远去那云水涧?”
父亲训斥我,“神仙大人自是有他的道理,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神仙又交代了父亲几句便准备离开。
我追了出去,喊住了神仙。
“神仙大人,请等一等。”
“何事?”他转过身来,神情不似方才那么严肃了。
“如果我去了云水涧,还能见到父亲吗?”
“能。”
“可是我现在已经十岁了,他们还会收我吗?”
“方才我已经给了你父亲一封信,届时你带着信去云水涧,他们会收你的。”
“我能不能不去云水涧?”
“不行。”
“可是,普陀山明明很好,佛祖会保佑我的,而且我还能经常下山照顾父亲。”
“佛祖很忙。”
“……”
“你还是安心修仙吧。你身带煞气,你经常探望你的父亲,只会给他带来灾难。今日的事想必你还记得吧?”
“您是说?大家是因为我才会……”
“你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天道轮回,你的那些乡邻还有下一生。”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嗯。”
“神仙大人,你有名字吗?”
“苏木。”
“阿林?”
“你……”
我喊出口才觉得不妥,“神仙大人对不起,我喊错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自觉地就念了出来。”
“无妨,你喜欢就这么叫吧。”
后来,神仙大人走了。
我带着信和父亲整理好的包袱去了云水涧。而我整整走了一个月才到云水涧。虽然我走了很久,但这一路走得相当平稳,没有发生任何事。
因着神仙大人的推荐信,云水涧的掌门真的收了我做弟子,自此我便踏上了修仙之路。
这日,下了早课我便在院子里清扫落叶。
来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惊得松开了扫帚。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罗欢,你吓我一跳!”
罗欢朝我赔笑,露出大白牙,“小师妹,喊我六师兄!”
我默默拾起扫把继续扫地。
这六师兄自从上月我们一起下山伏魔经历了生死之劫之后,性情便开始大变,以前饶是和我搭话也是一副高冷的样子,断不会如现在这边跳脱。
见我不理他,他绕着我上蹿下跳的。“小师妹,扫地多无聊啊!跟师兄一起下山去买糖葫芦吧!”
“不去。”
“那我们去听小曲?”
“不去。”
“那我们去……”
“罗欢,你为何每次出去闯祸偏要拖上我?!上次你骗我和你一起偷偷溜出去玩,我这被罚扫一个月的地还有十天呢!”
“嘿嘿,小师妹,你记得每次天清子道长上课都要提的上仙吗?”
“记得啊。”
罗欢夺过我的扫把,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他每次上课都要提吗?”
我将扫把抢了回来,继续扫,“我怎么知道?难不成是我们的祖师爷?”
罗欢摇了摇头,“那位上仙不是第一位成仙之人,却是我们云水涧最出色的仙。”
“有多出色?”
“他是第一位被封为‘上神’的仙啊!”
我抬头看了一下,继续扫地,“哦。”
“你这反应也太冷淡了吧!那可是‘东凌上神’啊!我可是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东凌上神’姓孟,名子望,字凌。天元六十九年凭一己之力……”
“停停停,每次讲到他你都滔滔不绝,你没烦,我耳朵都起茧了!”
“好吧,那我不讲了,你陪我下山去玩吧。”
“就你这样贪玩还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我看你成散仙都困难吧!”
“哎哎哎,小师妹,你还没回答陪不陪我下山去呀!”
“不去。”
罗欢一摊手,故作可惜地道:“好吧。看来你也不想知道当初救你的那位神仙的事情了。”
这次却是我自己不小心松了扫把,“你说什么?”
“当初我问你怎么成了云水涧的弟子,你跟我说是一位活神仙给的推荐信,这事你记得吗?”
“记得。”
“你知道进入云水涧的有多么困难吗?必须要通过层层考验才能成为云水涧的初阶弟子。曾经上代云水涧掌门就为一个凡人写过推荐信。”
“上代云水涧掌门不是早就成仙了吗?我记得这个凡人就是我们的二师兄呀!他不是已经成为云水涧的弟子了吗?”
“虽然云水涧上任掌门为二师兄写过推荐信,但是掌门当场就把信撕了。二师兄也是靠自己的实力,成为云水涧的弟子的。而你,根本就是一个特例!你根骨不佳,没有耐力,没有仙脉,没有灵力,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你竟然免试就成了云水涧的弟子!”
“……我当真如此不济吗?”
罗欢同情地看着我点了点头,道:“所以,我断定推荐你来云水涧的神仙,来头一定不小!”
我期盼地看着他,“那你知道阿林是谁吗?”
“你不是说他叫‘阿林’吗?‘阿林’的谐音不就是‘阿凌’吗?你可别忘了,‘东凌上神’的本名叫孟凌!”
“!!!”阿林,真的是“东凌上神”吗?
罗欢怕我不信他,又加了句,“你不是说你还遇到了幻境和海怪,那日救你的神仙一招就将海怪收了!这么厉害的神仙,当然只有‘东凌上神’了!”
“是吗?”
“那是,而且他为何不推荐你去普陀山呢?普陀山可是佛教圣地,又离你家近,为何偏偏舍近求远推荐你来这云水涧呢?当然是因为他和这云水涧的掌门有很深的交情啊!”
罗欢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我托腮寻思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带下山了!
“罗欢!你又忽悠我!”
“小师妹,你放心吧!你可是有靠山的人,掌门不会重罚你的!”
然后,罗欢带我回云水涧的时候又被掌门发现,我得扫三个月的院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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