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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龙（5）
此时门外传来类似于男人穿着厚重靴子急促奔跑，但是尽量减小自己存在感的磨砂声。
凉绮抬起眼帘和站在不远处靠着墙壁休息的克里斯蒂安对视，克里斯蒂安看起来也不清楚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凉绮眯着眼睛笑了下，似乎开始行动了。她站起来走到银光发亮的铁门前，伸出手拉了下门把。
“被锁死了。”
而且这扇门的锁竟然是在外面，也是，刚刚爱罗伊从外面开门的时候她看到了的。
耳边传来了克里斯蒂安恍如红酒般低醇迷人的嗓音：“考验......开始了啊......”
凉绮下意识地想举起日月剑把眼前的死锁给砍断，但是她刚举到一半，握着剑柄的手就被一张能完全包裹住她拳头的手掌给握住了。
行动被阻止。
凉绮的手背上划过克里斯蒂安微凉指尖带过的痒意。
凉绮不解地看着他：“你干什么？！你不想出去了吗？”
克里斯蒂安目光沉沉，好像能透过面前厚厚的铁门看到门外的人一样：“这是我和他的考验，你不要插手。”
“什么考验？”凉绮边转着眼睛看了下铁门，边转回来和克里斯蒂安如墨般的眸子对视上。
“和你的眼睛长时间对视，看起来可以把三岁以下的小孩给吓哭。”凉绮忍不住吐槽他。
“这可真是无上的夸奖与赞美，多谢。”克里斯蒂安面露愉悦地接下了她这份讽刺，并且看起来不是假装的，他好像真的挺开心？
不过。
凉绮是那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性格吗？显而易见——不是，她喜欢自己掌控主动权。
毕竟克里斯蒂安并没有告诉她考验是什么，考验的内容又是什么。
她趁着克里斯蒂安转身去拿什么东西的时候，率先把门锁处给砍出一个深深的沟壑，接着再砍一次，门锁应声而断，凄凉地摔落在地上。
克里斯蒂安走到存放骑士暗剑的柜子时，就听到了门口传来属于门锁的凄惨叫声。
他面无表情地捂住了眼睛，修长分明的指缝中，露出了太阳穴因为强忍火气的跳动。
克里斯蒂安知道那个少女肯定已经把门给砍碎了，就算去找她质问也是无济于事......
他带好骑士暗剑在腰侧，顺便换上了一身面料硬挺却合身版型的纯黑色骑士装，上面的边边角角是用带着光泽感的丝线勾勒过的。
在人们的印象中，骑士一向是光明与正义的象征，是无畏与勇气，是拿着剑的一腔孤勇。
凉绮靠在门上，双手空空，抱着手臂等克里斯蒂安过来。
看到从黑暗中显露身形的克里斯蒂安，棕色剔透的眸子忍不住紧缩了下。
“你看起来可真是......”
凉绮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形容，而思考的过程中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克里斯蒂安的脸庞。
她接着说：“一切黑暗的形容词放在你身上都不为过，沉闷、阴郁、自大......。”
克里斯蒂安听到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好像习惯了被别人这样冠以暗色标签。
虽然听起来像是骂人的话，但是克里斯蒂安从她的语气中竟然听出了罕见的赞赏。
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光线是那么的无力，而眼前的少女眸中的光芒好像比之前明亮了些许。
他玩味地把唇瓣勾起浅浅的弧度，苍白接近于透明的皮肤旁是深刻到惊心动魄的黑发，两种极致的颜色交织在一起。
而他唇边的笑容则是在这交界处绽放的花骨朵，微弱却有生命力。
这一刻他才开始在心里正视面前这个女性。
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凉绮的神色倒是一如既往的随意轻松，仿佛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事儿。
“啪啪啪”
凉绮和克里斯蒂安相交的视线分离，静谧沉默的气氛被清脆的拍掌声打碎。
“爱罗伊。”克里斯蒂安慵懒地勾着一边的唇角，有些邪魅地看着来人。
凉绮无语地发现克里斯蒂安在这一瞬间气质变化的极快。
爱罗伊笑得仿佛壁画上圣洁的天使，哪怕在幽暗的环境中也是如此的耀眼。
也许是对比。
除了头发丝的颜色和能改变整张脸气质瞳孔的颜色，不得不说克里斯蒂安和爱罗伊这张脸是相似的。
但是站在爱罗伊对面的克里斯蒂安，精致漂亮的脸庞上无端地生出了勾魂摄魄的妖孽感，像是引人堕落的——堕天使。
凉绮想到这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两人。
“我亲爱的哥哥，你终于醒了。”爱罗伊仿佛很高兴自己的至亲终于醒来，但是他并没有向克里斯蒂安走去，脚上一点动作也没有。
“这时候不应该来个拥抱什么的，表达喜悦？”凉绮脱离他俩的区域，靠在门槛上，声音清脆又甜。
爱罗伊完美无瑕的笑容好像被什么东西打碎了一样，突然僵掉。
他维持着笑容看向轻松自在靠在门槛上用手指尖玩发丝的少女：“容我提醒你一下，恶龙——”
听到这话，凉绮本来还漫不经心仿佛在郊游的笑容迅速收回，她动作快速变出一把蕴含内敛光芒一看材质就不凡的利剑。
把利剑直接往爱罗伊那里一扔，利剑在空中滑动的弧度仿佛蕴涵了某种韵律。
明明是轻轻一击。
破开空气的呼啸声以及来自对危险的预警让爱罗伊碧绿色的瞳孔止不住颤抖，但是他还是强忍住了后腿的步伐。
砰！
利剑深深地扎进爱罗伊脚尖前一厘米的位置，水泥被破开空气中飘扬弥漫起灰尘。
“我说过，我是凉绮。”凉绮张开五指，把日月剑召回。一次小小的警告。
日月剑好像很不满给她这样乱扔，身体晃动了一下。
爱罗伊强行把视线移到凉绮的脸上。
他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少女。
行事乖张，却又无欲无求。
这种人最难搞了。
最关键的是，他之前因为凉绮的一句“我要和他在一起”而轻视了她，以为这条恶龙不过是沉溺于情爱罢了，导致预估错误她的战斗力。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强！
他印象中明明是条蠢龙啊？
爱罗伊在心里骂娘，脸上还是笑得很幸福明媚。
克里斯蒂安看到自己亲爱的“弟弟”脸上的变换，虽然还戴着那张骗人伪善的面具，但是他第一次从爱罗伊的瞳孔里看到了恐惧。
就在刚刚。
“凉绮......”爱罗伊咽了下口水后，重新呼唤靠在门边的少女，太难掌控了，跟他“哥哥”一样，想罢他忍不住把余光分向自己的哥哥。
“怎么？！”凉绮脚尖随意却蕴含节奏地点着地，看向爱罗伊。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而爱罗伊则在心里悄悄改变计划。
既然这么难掌控，那就不能存活在这个世上，王只能有一个，而她选择了他的“哥哥”。
“很抱歉。”爱罗伊绅士风范地对着她鞠了一个躬，而凉绮则施施然侧过身躲掉了他的鞠躬。
爱罗伊装作没看到继续说，可是原本圣洁安详的嗓音像是破了一道口子，沾染了一些不知名意味：“可是这栋房子，进来了就意味着参与了考验。”
“什么考验？”凉绮终于问出了从刚刚就萦绕在她心间显得莫名其妙的问题。
“自然是......”爱罗伊还没说完话，就被克里斯蒂安打断了，一瞬间仿佛坠入邪魅妖孽的世界。
“关于光明和黑暗的考验。”克里斯蒂安接着爱罗伊的话和凉绮解释。
凉绮全身的毛细孔都变得舒服起来，和爱罗伊说话实在是太考验她的自制力了。
她看着爱罗伊笑得假惺惺的脸。
就很想一剑砍过去。
她生平最讨厌这种骨子里明明已经肮脏腐烂却还装成一幅圣洁天使的模样迷惑自己欺骗他人。
“你是光明。”凉绮对着爱罗伊说，爱罗伊自豪地点点头。
“你是黑暗。”凉绮看向慵懒依偎墙壁的克里斯蒂安，克里斯蒂安勾勒起笑容显得愈发妖孽。
“你怎么跟刚刚不太一样了......”凉绮歪着脑袋观察克里斯蒂安的面庞，她嘴里小声嘀咕。
明明还是那张脸啊？
“那间屋子能够压制我某些力量。”虽然克里斯蒂安回答凉绮的问题，虽然很小声但被他听到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变的耐心起来，一想到这就皱起眉头默默看向爱罗伊。
“既然考验已经开始，那就走吧。”克里斯蒂安从墙面上起来，对着爱罗伊说话。
“当然可以。”爱罗伊笑得灿烂，嘴巴咧出完美的弧度，却伸出手指指了下角落的高挑少女：“但是她不能走。”
凉绮挑起眉毛，什么意思，他想打架？
凉绮从墙面上起身，原地蹦了几下做出热身动作：“来吧！”
爱罗伊看着她不知所以有些慌乱，正常时候不是因为问他“为什么不准走吗？”。
自从遇到这个少女事情的走向愈来愈不可控了。
爱罗伊赶紧笑着解释：“不是打架。”
凉绮看着爱罗伊从喉咙里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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