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梦霖铃

作者:泪烛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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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寻宝剑忽遇蹊跷人 敛心忧凭酒夜谈心


      温亭随那女子跳下了湖,一路游至湖底。湖底与上面可是不同,这湖极深,且越往湖底水越清澈,还游着各色各样的鱼儿,底下还长着各样色彩斑斓的珊瑚。

      温亭心中惊叹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看上去倒像一片湖,可到了湖底,竟不像是湖了。

      女子引温亭至一个大贝壳前停下,挥一挥手,贝壳便像得到命令似的,忽地一震,缓缓张开。紫电青霜正如躺在摇篮中的婴儿般,安静地躺在大贝壳之中。

      温亭正欲伸手取剑,想了想又缩了回去,带着些敌意地看着女子。女子轻笑,示意他取剑。温亭看着女子,将信将疑地把手伸了进去。谁知刚一接触到剑,他整个人就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筋骨一般倒了下去。

      女子笑了,朝右边挥一挥手,一旁的珊瑚后面忽窜出一大群如她这般的人鱼。众人鱼嬉笑着将他抬起来,跟着那女子走了。

      原来,这湖名叫千忧湖,瞧着像是湖,倒不如说是一座无形的城池,湖底住着许多人鱼。且水底面积极广,约莫有金陵城一般大小,中心矗立着一座蓝色的小宫殿,柱子,瓦片,地砖全都是蓝水晶。那引温亭前来的女子原是人鱼族之王,名叫柳媚晴,字烟疏。

      她手下的人鱼便都住在这片湖,你道她们以何为业?说来奇异,便是专门诱拐过路的俊俏男子,就像是些女采花贼,把他们带到宫殿里细细“把玩”……不说列位也应知晓是何种“把玩”了。

      许久,温亭方渐渐醒来。正欲起身,方发觉自己被死死绑在一张白玉床上。他暗呼一声“不好”,使尽浑身解数却也挣不开这绳索。忽瞥见一旁,自己的大刀倚在角落,正欲念咒唤它,柳媚晴却忽然走来,鱼尾已然化作两条白皙细长的腿。

      “你不必白费力气了,这绑你的绳子是用上千年的仙草制成的,哪怕是龙王也是挣不开的,更莫说你一个不过有些修为的凡人。”她言语间仿佛有些得意。

      温亭冷哼一声,低嗔道,“绑我作甚?”

      柳媚晴近前,手撑在白玉床上,轻捏起温亭的脸,正是四目相对。目光流转,似吐出无限柔媚,美艳的容颜、曼妙的身姿叫任何一个男人即使匆匆瞥过一眼也能筋苏骨软。

      温亭不为所动,反觉十分厌恶,蹙眉偏过头去。

      她愈发贴近,轻声道,“你道我是何意?”撩拨间,她如棉絮一般卧在他胸口。

      温亭不禁怒火攻心,嗔道,“离我远点!……你!别碰我!”他讨厌别人靠他这样近!一时间,胸中如燃起一阵火焰,却无法说出,唯有紧蹙着的眉头替他怨愤。

      柳媚晴却是不怒,轻笑着宽解他的衣带,“你别那么着急嘛……你留在这陪我一晚,便将剑还给你。”言语间不尽媚意。

      她望向温亭的脸,但觉好一张绝世容颜。她自己也是个美人,天生叫人动心的美人。一双颇有异域风情的杏眼,两弯不画而翠的柳叶吊梢眉——生来就是演旦的料!那天赐的媚气,没有几个女人比得上她,崔莺莺,杜丽娘,倾城容颜,非她莫属。

      柳媚晴一把扯下他腰间那半块琅轩玉佩,随意往旁边一丢。温亭见状,大怒,“你敢动我玉佩!我日你……”一句“我日你十八辈祖宗”尚未脱口,他心念一转,暗念一句咒,对玉佩大喊道:“逸潇救我!”

      岸边逸潇的那半块琅轩玉佩闪着些光,她忙扯下玉佩,放在耳边细听。温亭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声忽然在她耳畔响起。她吓了一大跳,暗觉不好,忙系了玉佩。

      逸清问道:“怎么了?”

      逸潇匆忙束发,“我也不知,就听见温亭让我救他,怕是遇到什么不测了,兄长快随我下去。”

      说着,她便欲跳下。逸清忙抓住她的手腕,谨慎道:“温亭的修为比你高,他怎会要你救?万一是陷阱……”

      逸潇反手又抓住他,“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先下去再说!”话音未落,便拉着逸清匆忙跳下水。

      二人随着玉佩的指引找到了那座蓝色的小宫殿,一靠近那宫殿,竟没水了,如岸上一般。只见宫殿门口站着两个虾兵蟹将,一见到二人,将手中的刀交叉在门口,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来到这里的?”

      逸潇见玉佩的光闪得越发强烈,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一下打晕了这两个小兵,又一脚踹开了宫殿大门,拉着逸清冲了进去。只见整个大殿空荡荡的一片蓝色,连个人也没有。

      逸清看了看四周,忽然看见两扇小门。他指着小门道:“去那边看看?”

      逸潇点点头,忙跑过去,一脚踹开了其中一扇。只见许多长相俊美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的坐在地上。她看了看,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孟君宸。

      逸潇近前,问道:“孟公子怎么在这?”孟君宸抬头看了看她,轻笑道,“原来是逸潇姑娘。你能否先给在下松绑?”逸清收起手中的折扇,也走过去,问道,“孟公子能否先告诉我们,你为何在这?”孟君宸又把头偏过去,道,“不是很明显吗?被抓来的呗。”他冷笑一声,又转头对逸潇道,“赶快到另一个房间去,你的温亭哥哥还在那里面被人调戏呢。”逸潇听到“调戏”二字,心中把无数龌龊的场面都想了一遍,从袖中抽出匕首斩断了绑着孟君宸的绳子,便立刻跑出房间,又用尽全身力气,把这一扇门也踹开了。

      这房间里只有一张白玉床,景色不尽“香艳”。

      温亭一见她来,险些迸出急泪,“逸潇快救我!!!”

      逸潇偏过身去,无奈地扶了扶额,“让我冷静一下……让我冷静一下……”须臾,她面色忽地一沉,一转手提起紫电青霜,猛地落在地上。但见四壁随之颤抖,傅在温亭身上的绳子竟霎时间被剑气震碎!柳媚晴身子一个不稳,斜摔在地上,

      “冷静个大头鬼啊!小浪蹄子,你也不打听打听你调戏的是谁的人!本公子的人你也敢动?活腻歪了!”说着,又冲上前欲赏她一个耳光。

      方要落下,柳媚晴忽地抓住她手腕,柔媚一笑,“姑娘,你莫要那么生气嘛……我不过是看这公子生得好看,借来玩玩而已……”

      温亭强忍着恶心穿好外袍,正系着衣带,顿了一顿,说道:“从未见过如此浪荡的女子。自出生来就没个好事,真真不幸也。”说罢,他一把提过倚在墙边的大刀,一个箭步冲到柳媚晴身前,扯过逸潇,“你闪开,我先砍了这个荡|妇!”

      大刀挥起,十里腾风。一时间宫殿大震三震,湖水飞起汹涌浪波,岸上狂风作起。鱼虾倒,人畜惊。逸清见状,忙站稳身子,依着震波近前去,方拦住了。他斜瞥柳媚晴一眼,无奈道:“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你也不该强抢不是?”

      柳媚晴从容站起,整了整身上轻纱,“不过玩玩,又不碍着谁。尔等在岸上日日对着‘美人’,怕是看也看腻了,哪里知道我的寂寞。”

      闻言,众人心内不由一阵悚然。

      逸清无奈一瞥温亭,便抢过大刀。“佛道‘色即是空’,虽颇古板了些,却也不无道理。可你却如此执迷……若想做人,直接到阴间跳了轮回井,投胎做个人便是,又何苦白白玩弄了别人,又伤自己名声?”

      柳媚晴冷笑道,“投胎?呵。这位公子生得天仙一般的模样,想不到竟是如此超然脱世。我若投了胎,便再不懂术法。万一没了美貌,我还如何去好好受享那温柔乡呢?”

      逸潇活了十五年,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离奇扯淡的理由,更是没有见到过如此放荡的女子。在场的众人三观都彻底崩塌。三人只将被抓来的男子皆带回岸上,各自回家,不在话下。

      人间依旧是那样美好,花草树木装点着碧水青山,来来往往的人描绘了繁华的街道,猫儿狗儿穿梭在静谧的小巷……一切都如画一般,或浓墨重彩,或清淡雅致。人间本就是一幅画,人,则是那支描摹着人间的笔,复杂的情感与欲望就是那执笔的人。有了人,有了情感,这才画成了人间。

      回家路上,逸潇不禁无限感慨。

      或许有些人的心中也会暗藏一个“柳媚晴”,只是不说出,也无人知晓。他们无法如柳媚晴一般光明正大地放纵欲望,却鄙视这样的人,心中又暗暗羡慕。想着,逸潇不禁苦笑。人,有时是那么虚伪,虚伪得可怕。她心中从未有过什么特别强烈的欲望,如果有,就只是写诗、作画之类。可人们鄙视她,鄙视她整日文绉绉,人道她是自以为高雅,是目无下尘,是装……

      在复杂的人间,她该怎么活才好啊……

      夜晚,月光朦胧了万物,如墨夜色和着月光,一切都看不真切。

      温亭独自倚在池塘栏杆边,望着夜空中弯刀一样的月,不禁心事重重。银色月光洒在他白袍,如梦似幻。天仙般绝世容颜显得周围种种皆黯淡无光。眼角斜飞,风华绝代。目光往边上轻轻一扫,瞥见一个倩影。

      “别躲了,早看见你了。”他淡淡道。

      女子一袭暗红色长袍,青丝半绾,是这梦幻中一笔动人的鲜艳。她从亭畔的树荫下款款走出,负着手,风飘过衣袂,绝美容颜在阴影下看不清神色。一双具稀世俊美的桃花眼,如颦如笑。不必说,正是逸潇。

      “怎么,有心事?”她走至温亭身边,半倚栏杆。
      “嗯。”他不知该说什么。
      逸潇爽朗一笑,眉眼弯弯,“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我说说?”
      温亭一怔,“你怎的如此温柔起来?”
      她一拍栏杆,“有心事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说完即后悔,她不该那么凶。
      温亭似乎已经习惯,淡淡道,“被一个陌生女人当玩具一样随便摆弄,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真的。”
      逸潇从来不会安慰人,只拍拍他肩,递给他一坛竹叶青,“呐,要是难受就喝点,喝醉了就不难受了。正所谓‘一醉解千愁’嘛。”

      温亭接过酒坛,刚揭开盖子,酒坛中便立刻飘出浓烈的酒气,透着些竹子的香,似乎把他喷醉。犹豫许久,他方仰起头,猛地灌了几大口下去。酒很烈,辣得他眼眶中不由渗出泪。喝得太急,有些呛住。小半坛下去,神情便有些恍惚,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似乎真能忘忧。

      他苦笑,正欲再饮,逸潇拦住了。

      “别多喝,竹叶青最烈,你本饮不得酒。”
      温亭一怔,“你怎知?”
      “上回千福宴,你没饮几杯脸就红了,后来挥刀时也有些不对劲。那酒还算是清淡的呢!”

      温亭愣住了。他向来以为逸潇性子急,从来不注意这些细节,更别说关心他了。
      “多谢你留心。”他故意地,试探,期待她半嗔的回应。
      “谢?你跟我说谢?!”他期待的结果似乎出来了,“听着,我不需要你谢我,我要你好好的。”

      仅仅是这样?!他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终是错付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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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呃,后几章狗血过头,都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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