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青春

作者:徐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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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中的漫步



      第十六章:黄昏中的漫步
      自从认识贾蔷以后,这一个多星期来,每天晚上几乎都是辗转反侧,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当看到网友的回信以后,我终于决定不再等到周末再约她了,应该主动出击,抓住一切能约她的机会。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精心洗脸刷牙洗头换衣服等一番打扮后,来到她们教室门口等她放学。
      高中部学生的生活规律跟我们中专部的似乎不一样,在我们那只要放学铃一响,学生个个都跟百米冲刺一样往外跑,像饿疯的野猪一样抢着去吃食,不一会功夫,教室就会走的干干净净,一个人也没有。而高中部放学后,一大半都还在教室里磨磨蹭蹭,写作业的看小说的打扫卫生的等,干啥的都有。
      我在教室门口看学生一个个鱼贯而出,等走的人差不多了以后,我看到贾蔷还在座位上没走,我在门口傻站着看着教室里的贾蔷,不知道怎么把贾蔷喊出来。不过幸好,没多会,贾蔷不经意往门口一看,注意到我了,我向她招了招手,她愣了一下,认出我来,合上书微笑着走了出来。
      一个多星期没见,再见到她似乎感觉差点不认识她了,可能这一个多星期来把她想的太过美好,越想越完美,第一次见到她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再见到真人时感觉有些令人失望了,觉的没第一次见面那么好看了,不知道她对我会不会也是这种感觉。
      虽然是这么想,可是也不能这么表露出来,她走到门口微笑着问我:“你怎么来了”
      “刚放学,还没吃饭,咱们一块吃饭去吧!”
      贾蔷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说:“好吧,你等我会,我马上出来。”
      然后贾蔷回到座位上跟另一个女生说了几句,我看到那个女生还向我看了几眼,然后心领神会的对贾蔷笑了笑,不知说了什么,贾蔷也笑了笑,然后走了出来。
      “你平时都去哪里吃饭呀?”我边走边问。
      “一般都是在食堂买点,然后回宿舍吃吧!你呢?”
      “我一般都在学校外面吧!很少会去学校的食堂!你们高中部的好像都喜欢在学校呆着,不愿出来似的”。
      “可能时间太短了吧!在外面吃完再回宿舍时间就感觉不够了,并且感觉校外挺乱的,就都不愿意出去了。”贾蔷这么的解释道。
      我想了想也是,外面的那些小餐馆都是三五成群,拉帮结伙的一边吃饭一边吹牛。看上去都像不良少年,高中部的都想和我们撇清关系,尤其是很少看到女生三五成群的去那种地方吃饭。
      不知不觉我们来到花大姐家的小餐馆,饭点高峰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人已经不算多了,已经有空座可以挑了,我们挑了一个还算偏僻的桌子,我特地擦了擦凳子再让贾蔷坐下,然后我问贾蔷想吃什么,她说随便,吃啥都行。
      我走到门口跟花大姐点完菜后,倒了两杯开水然后回到桌子前。
      贾蔷问我:“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从上个学期就一天三顿都在这吃!我们都叫她花大姐。我们一伙都在这赊账,半个月到一个月给她结一次”。
      “这地方还能赊账啊,还有为啥叫她花大姐呢?她姓花吗?”贾蔷好奇的问。
      “这几个餐馆都能赊吧!我们这些差生整天上网上的都没钱,都指望着赊账过日子。”
      然后我又给她讲了讲花大姐外号的来由,故意说的小声点,怕花大姐会听到。然后我问她:“你来这也半年多了,没来过这吗?”
      “我们高中部管的严,课程也紧,天天差不多都是两点一线!连上网也都没机会去,感觉学傻了似的。”贾蔷叹息的说。
      “唉!学生还是得管一管的,不管就跟放羊一样,一个个都学坏了。”我也叹气道。
      “你来这半年多,也跟着学坏了吗?”贾蔷调侃的问。
      “我呀!还没怎么学坏吧!只不过也没怎么学好!真后悔来着,早知道就考高中去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混日子。”
      “你还是知足吧!高中有啥好的,我都不想在这上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你们,尤其是周六的时候,我们得坐在教室里继续上课,但是你们却能三五成群的一起去逛街,还能一个个带着大包小包回家,看的我们这些都没心思上课了。哦,对了,你们上网都玩些什么啊?这么有瘾。”
      “大部分是玩游戏,看电影和聊□□吧!我不怎么玩游戏,主要是聊□□和看电影,你没去过网吧吗?”我有些惊讶的问。
      “没有,一直没机会去,除了上课就是回家,上次去爬山还是第一次呢!聊□□,都怎么聊啊!那么有意思吗?”贾蔷有些困惑的问。
      “挺有意思的吧!毕竟像我们这些平时都没机会和女生说话,只有到了网上才能什么都说,什么都敢聊,并且你还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可以有无穷无尽的想像空间!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说不定跟你聊天的是周杰伦呢!”
      “听你说的,我也想学学了,下次有机会也教教我,感觉自己天天这么学习真学傻了。”
      “好的,下次有机会约你一块去,”感觉自己又有了约贾蔷的借口了。
      吃完饭,我们走出了花大姐的小饭馆,我看了看表,离上课还有半个多小时,我问贾蔷:“现在回去有事吗?”
      贾蔷说:“离上课还有段时间吧!现在就回去也没什么事。”
      我接着说:“那我们先不回去了,看今天天气挺好的,我们四处走走散散步吧!”
      贾蔷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可是感觉离真正的春天还有些遥远,傍晚时分太阳快要落山了,夕阳的余辉照在大街上,当黄昏降临时,来摆摊的小贩和出来逛街的学生,都慢慢收摊的收摊,回学校的回学校。没什么汽车经过的马路开始变的空旷,街道两边小饭馆木板房的缝隙中透出一闪一闪的灯光。临街好几个小商铺,在门口摆着几个台球桌,好多都因年长日久和人来人往而磨得油光闪亮。由于价格便宜,都到这时候,总是生意火爆,台球桌周围就会围着好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抽烟扯淡,跟贾蔷并肩漫步在这条街上,不经意地唤起我恍若隔世的遐想。
      从学校门口一直到道路的尽头,两边载了一排的柳树,不知是什么品种的柳树,到了现在这时候,开始冒出新芽,我们就这么肩并着肩,从学校门口一直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路的尽头是一个丁字路口,在往左走还是往右走的张望中我们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贾蔷微笑一笑,两排牙齿各露出洁白的一线,在我眼里像奇迹显现似地那么一亮;但是她随即把头低下了。这一低头的微笑让我想起了徐志摩的《沙扬娜拉》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我们又肩并肩的走了回来,就这么走了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
      贾蔷开始谈起了她的家庭,说起了她的那个妹妹,给我说她妹妹比她小七岁,现在才上三年级。
      我感觉挺惊讶的,在农村一般兄弟姐妹年龄不会差那么多,问她:“怎么年龄差那么多呢?”
      “你知道在农村都是重男轻女的,我父母也是,那时候,如果第一胎是男孩,就不让再生了。如果第一胎是女孩,七年以后还让再生一个的,如果第二胎还是个女孩,就只能自认倒霉,不能继续再生了。”
      “怎么会那么想呢!有两个女孩不挺好的吗!”
      “说是这么说,自习遇上了就不这么想了,我记得自从我妹妹从出生以后,我父母就整天唉声叹气的,整天在村里抬不起头来,我爷爷奶奶也特别讨厌我们两个,从小就觉的自己特别没用,要是自己是男的就好了。”
      “那不是你的错啊,是中国人被封建思想毒害的太严重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感觉到说啥都有些苍白无力,我知道,如果不是我父母重男轻女,他们也不会在生出我两个姐姐以后,还宁愿被罚钱罚的倾家荡产也要再生一个,直到把我生出来。
      一旦谈起这些沉重的话题,总会谈着谈着就变的尴尬。我开始给她讲我身边那些有趣的事,希望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讲到闰土前几天怎么买衣服被坑,我跟小刘磊去买鞋怎么砍价,这些本来挺窝火的事,都当成了笑话说给她听,她也听的哈哈大笑。
      最后,我们走了几圈走累了,坐到了丁字路口托尼形象设计店的门口,一时两人都沉默了。晚风拂过,柳树的树枝瑟瑟作响,带着凉爽的意味,刚坐下没多会,贾蔷问我几点了,我看了看表还有十来分钟就该上晚自习了。
      贾蔷“哎呀”一声说:“坏了,得赶快回去,第一节是我们班主任的课,不能迟到了,我们走回去吧。”
      “好,我们一起走,还是分开走。”我贴心的问,我意识到她们班主任的课,得小心不能让她们班主任看到我们在一起,那些中年男人总是很嫉妒年轻人谈恋爱的,拼命想拆散一对是一对。
      贾蔷想了想说:“进了学校以后我们还是分开为好吧!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犹豫的问:“小贾,嗯…你……”
      “怎么了?”
      “你这个周末有空吗?嗯……我想…我们一起去上网去吧!”
      尽管她刚才表露过要去上网的意愿,可是,当我第一次当着她的面约她还是有些紧张。
      “应该有空。”
      “那我周日中午放学以后,到你们楼下等你,好吗!”
      “好啊!不见不散”
      “好的,不见不散”。我们就这么约好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
      我们肩并肩走到校门口,不能再继续一块走了,贾蔷先进了学校,她向我招了招手。
      我点了一下头,道貌岸然的站在那跟她道别。贾蔷微笑着跟我说再见,我也挥了挥手,说了一声“再见”。看着她消失在门卫室后的拐角处。
      五分钟以后,我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学校。

      第十七章:第一次退学危机
      自从跟贾蔷约会回来以后,让我很是嘚瑟了几天,平静的日子没多久,就闯了一次大祸,差点遭遇了自从来这上学以来的第一次可能要退学的危机。
      原因是这样的,上次刘思涵给我回的信中提到,她平时没机会上网,只有在每隔一段日子她父母都上夜班的时候,才有机会通宵上网。收到信的第二天中午,我□□上线的时候看到她给我留言,说她星期四晚上会上线,希望能在□□上遇到我,对于这样的邀请,我感觉很难去拒绝,便给她留言‘不见不散’。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了当天晚上,学校在徐副主任和刑副主任共同的带领下,搞了一次突然袭击式的大检查,专门查夜不归宿现象,一下子查出几十个,男女都有。这样的检查结果让学校领导大吃一惊,刚刚周二竟然有那么多夜不归宿的,到了周四周五肯定会有更多,那还了得。
      第二天学校专门搞了一次批斗大会,还专门下达红头文件到每个班里,责令每个班主任严查夜不归宿现象,包括出去上网的,出去开房的等等。我们班运气好,没被查到有夜不归宿的,可是康师傅也不能心存侥幸,当天早上就来班上三令五申让我们小心别犯事,最近千万不要夜不归宿,还说要天天不定时去检查。
      在这样高压环境下,连平时那样深度网瘾少年都暂时终止了偷偷溜出去上通宵的打算,等过了这段风头再说,我在周四那天去不去上通宵也产生了动摇,不能往枪口上装啊!可是一想,怎么好意思第一次就对别人的承诺言而无信呢!最后还是在心存侥幸的心态下,决定冒险夜不归宿通宵上网一次。
      我本来想拉闰土或者柴震一起下水的,多个人壮壮胆,可是他们两听到以后毫无商量的余地的拒绝了,柴震还劝我:“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怎么还三心两意的,胡乱勾搭女网友,你让贾蔷知道了会怎么想”。
      对于这样的质问我只能像孔乙己那样涨红了脸强词夺理的争辩道:“爱人和知己能一样吗,贾蔷是我喜欢的人,而刘思涵是我的知己,知己…知己是放在心里的!就像张爱玲说的红玫瑰和白玫瑰一样,两个不一样。”这样的比喻柴震有些听不懂,我也糊里糊涂,接着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替自己辩解了。
      虽然觉的这样不应该,可是还是觉的要信守诚诺,犹豫了半天,晚上放学后,还是一个人偷偷的溜出了学校去网吧通宵。
      我上线以后,发现刘思涵没有在线,等了好久,她的头像依然是黑白,最终也没等到她的头像变成彩色。我想可能是计划有变,或许她的父母突然没有同时不在家,所以才没上线吧!只不过都是猜测,也没办法去问问她,下次让她留个电话号码就好了。
      那一夜感觉过的特别漫长,一方面还心存侥幸希望刘思涵还能奇迹般的再次上线,一方面还害怕康师傅搞次突然袭击。
      果不其然,早上我刚回来,还没进教室,闰土就跑过来幸灾乐祸的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昨天晚上康师傅真的去查宿了,柴震忽悠康师傅说我出去打吊瓶去了,这种谎话显然蒙不了康师傅,康师傅在宿舍等了我好久没等到我回来,最后走的时候还放下狠话,等我回来要好好收拾一下我,让我长长记性。
      还没等到上课,康师傅就跑来开班会,康师傅在全班面前点名批评我,劈头盖脸把我训了一顿,最后还要罚我二十块钱,交到团支书那里充当班费,我心里不服,学校什么时候规定不允许上网了,依据哪条校规罚的。二十块钱够我一个星期生活费了,对我这种无产阶级出身的人来说,别的处罚也就罢了,想罚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抱着这样的打算决定暴力抗法,斗争到底,坚决不交罚款。
      到了下午,罚款依然没交,康师傅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晚自习前再不交罚款就别回来上课了,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再来。然后让团支书监督着,敢进教室立马向他报告。
      这种威胁显然吓不倒我,不上课正好,马克思同志教导我们:无产阶级在这样的运动中失去的只会是枷锁,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不上课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在校外四处游荡,依然没有要交罚款的打算,晚上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康师傅托柴震给我传话,柴震说:“康师傅暗示我他的意思是你先把钱交了,然后他再把钱偷偷退给你,这样不要让他下不来台,如果罚款收不上来的话,以后罚别人的钱也收不上来。这样他的威信就扫地了。”
      我冷笑一声说:“我才不信呢!你怎么知道是暗示你,可能你理解有误,康师傅最狡猾了,老子就是不交,看他能把我怎么着,大不了退学不上了”。
      这是第一次有了退学的打算,如果是上个学期,遇到这种事,可能就毫不犹豫的就退学了,自从来这上学以后就一直后悔,只不过没什么借口退学罢了,就像一个想死的人没有勇气自杀一样,如果真退学了正好一了百了。想到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就周末了,不如直接回家好了,但是突然想到周日还约了贾蔷去上网,一想到她,就像《天龙八部》里乔峰想到阿朱一样,突然感觉到现在心里有了牵挂,舍不得贾蔷,也舍不得柴震,闰土,小刘磊这几个好朋友。
      柴震回去以后,我继续在外面瞎逛。教室是不能回去了,宿舍也不愿再回去。
      太阳落山以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夜即将来临,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此时感觉心中充满了迷惘,每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都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走,即没有周末出来逛街的悠闲,也没有跟贾蔷肩并肩漫步的甜蜜,剩下的只有自己满怀心事的惆怅,才慢慢的感觉到,离开了学校,自己在这小县城里毫无立足之地。
      既然学校回不去了,那想着今天晚上应该到哪里去过夜,在这样的小县城里,能过夜的地方本来就不多,肯德基麦当劳那种免费过夜的地方一个也没有,想来想去除了网吧也再没地方可去。可是再去网吧上通宵的话感觉没那个心情,还舍不得花那个钱,毕竟昨天刚刚上完通宵,再去有些太“奢侈”了。
      想着想着就已经走过了半个县城,走到了县城中心的繁华地带,夜幕下的县城看上去比白天壮观多了,到处闪烁的霓虹勾勒出五光十色的夜景,令人炫目。街上到处是男女老少,成双成对的有,散步慢跑竞走的也有,感觉每个人都过的很悠闲快乐,就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无家可归似的。路过一个小商铺的时候店里传出一首歌,就跟失恋的时候每首歌都像是给自己唱的那样,一下子感觉这首歌也是唱给我听的:
      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
      走到人群拥挤的街头
      是在抗议过分自由
      还是荒谬的地球
      一个人在创痛的时候
      按着难以痊愈的伤口
      究竟应该拼命奋斗
      还是默默地溜走…
      以前在网吧听过这首歌,黄家驹唱的,是《真的爱你》的国语版,比较小众的一首歌,在这样的场合听到让人更加郁闷了。
      继续走下去,走到了汶河岸边的滨河公园里,伏在河边的栏杆上,望着满河流泻的灯火,心绪像一团乱麻,想来想去除了网吧以外想不出去哪里过夜。
      呆了没多会,感觉越来越冷,开始有种无家可归,走投无路的感觉,现在虽然是春天,可是依然不暖和,尤其是到了晚上。在滨河公园呆了不到半个小时,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潮气。
      最后还是放弃了省钱的打算,接着去网吧上通宵。
      连着两天的通宵,早上出门时感觉晕头转向,有点撑不住了,晚上没地方去,白天也没地方睡觉,没办法还得回学校,偷偷溜进宿舍打算睡一会。
      睡到了中午,康师傅竟然来了,肯定是被人告密了,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装睡,康师傅看到我什么也没说,直接坐到了我对面闰土的床上,僵持了一会我感觉继续装睡也不好,就坐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最后还是康师傅服软了,没像那些人渣老师一样对我下狠手,把我交给徐副主任或者刑副主任处理,或者劈头盖脸打我一顿,或者把我父母叫来。可能康师傅也想过叫家长,只是我们家没有电话,根本联系不到我父母,他想叫家长也叫不来,把我弄退学了对他也没啥好处,可能知道再坚持下去,我真的会退学!虽然在这上三年学,毕业以后没啥出息,可是在他眼里,以他的人生经验来看,好歹在学校里呆着总比在社会上胡混要强点。
      沉默了一会康师傅叹了口气对我说不再让我交罚款了,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以后要上网等到周末再上,别故意夜不归宿了。
      说的我有些想哭的冲动,可是从来没这么表达过感情,尤其是对一个班主任,除了低着头不说话以外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第十八章:甜蜜蜜
      退学危机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在睡了一天一夜以后,在第二天也就是周日的下午,我准时来到了高中部教学楼前赴贾蔷的约会。
      为了这次约会,我特地借了一辆自行车,原因是因为我们学校离网吧还有一段距离,走着去的话太寒酸,坐出租三轮车的话又太奢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前几天上通宵的时候看到了一部很经典的电影,叫做《甜蜜蜜》,在剧中看到黎明骑着自行车载着张曼玉走在香港的繁华街头,那个画面特别经典,也感觉特别浪漫。能骑着自行车载着自己喜欢的人,想想就觉的激动。看的我有了骑自行车载着贾蔷招摇过市的打算。
      我推着自行车来到高中部教学楼前,到的时候还没放学,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份,校园里的花草树木都已经开始发芽长叶了,中午天气变的有些暖和,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校园里的女生似乎没以前觉的那么土了,开始一个个变的花枝招展起来。
      当贾蔷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没有了第一次那么惊艳和第二次略微失望,而是感觉到怎么看怎么觉的好看。她在人群里慢慢走下楼梯,感觉到她和周围的人比起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我感觉到了一种无比虚荣的骄傲。
      她看见我后微笑着走过来问我:“你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
      “刚来没多久,还没吃呢!这不正好等你一块吃!”
      “好吧,你打算去哪里吃。”贾蔷边说边往前走,我也推着自行车和贾蔷并排着边走边聊。
      “你从哪里弄的自行车呀?”贾蔷问我。
      “从我们班一个走读生那里借的,去网吧挺远的,还是骑车快。”
      “你想的挺周到的,只是你骑车水平行不行,别把我摔着啊!”贾蔷调侃的笑到。
      “你放心吧!我从小骑到大的,大的小的都载过,从来没摔过!如果真摔倒了,那比中彩票还难。”我拍些胸脯打包票说。
      出了学校没多会,我们先去了花大姐的小饭馆吃饭,一人要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挂面。
      吃完以后,我开始骑着自行车载着贾蔷往网吧骑去,刚开始感觉特别紧张,有种东倒西歪的感觉,贾蔷还是比较保守的女孩,对礼教大防,男女有别看的没那么淡,坐在后座上有些故意和我保持着距离,两只手没地方拽也没地方放似的,我怂恿她:“你揽着我的腰好了,这样更安全一点。”
      贾蔷微嗔到:“才不要呢!我看你你骑自行车就没安好心!”
      我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过了没多会,几次东倒西歪以后,贾蔷终于没那么腼腆的把手揽了过来靠在了我的背上。
      平时感觉挺长的一段路没一会就到了,早知道多绕点路好了,我载着贾蔷去了我经常去的那个网吧,这个网吧分一楼二楼,一层是大厅,二层是单间。大厅一块五一个小时,单间要两块钱一个小时。这个网吧的顾客主要是旁边实验中学的学生,实验中学周日正常上课,所以去的时候人不多。我以前都是在一楼大厅里上网,不过这次跟贾蔷一起来,遇到熟人就不好了,所以我们上了二楼的单间,两个人开了一台机器。
      由于贾蔷是第一次来上网,这时候的她连开机都不会,我也想起我第一次来网吧的情景,那时候也是什么不会,是闰土教着我玩游戏,不过最后也没学会。我也像当年闰土教我一样,手把手的教贾蔷怎么开机,怎么输账号密码,然后怎么听音乐,怎么看电影,还有最主要的是怎么聊□□。
      刚开始还用手指着屏幕上的鼠标点,指挥着贾蔷点来点去,过了一会,不经意间碰到了贾蔷握鼠标的手,碰到她手的一瞬间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当时离她这么近,有种想把她揽入怀抱的冲动,贾蔷抬起头,看到我正在发愣,便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把手拿开,然后对她傻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不许胡思乱想哦!”贾蔷挺了挺身子继续盯着电脑。
      我闻到了贾蔷头发中散发的芳香,有些情不自禁的陶醉,我暂时克制住了冲动,继续手把手的教贾蔷上网。
      我本身会的就不多,能教她的也有限,除了替她申请了一个□□号,简单的说了说怎么加好友,怎么聊天以外,别的我也不会啥了,把我会的教完以后就有了江郎才尽的感觉,最后我问她:“想不想看电影啊!”
      “好啊!应该怎么看呢!”
      我找到了存在这电脑里的几部电影供贾蔷选择,在网吧里能看的电影不多,大多数贾蔷都没听过,我想起了前几天看过的《甜蜜蜜》,又推荐给贾蔷,打算跟贾蔷两个人一起看一遍。
      贾蔷也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因为只有一个耳机,我只能光看画面听不到声音,为了增加看电影的气氛,我特意到网吧外面的小商店买了一包瓜子,然后两个人一边看电影一边嗑瓜子。
      看完电影以后,我感觉到贾蔷有些小感动,我看到时间还早,便提议骑自行车在县城里瞎逛逛,贾蔷同意了,于是我便骑自行车载着贾蔷从西关骑到东关,又从南外环骑到北外环,一路上,贾蔷不再故意保持距离,一路都倚在我后背上,慢慢的情不自禁的清唱起电影里张曼玉唱的那首甜蜜蜜,在华灯初上的街头,这么一个舜间,久远留在了我的心里,感觉现在是世界末日就好了,能一直载着她这么走下去该多好,想到了《重庆森林》里的那句台词:如果记忆也是一种东西的话,我希望它是一盒罐头,可以密封起来,永远都不会过期,如果要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第十九章:丛林风波恶
      在跟贾蔷约会过几次以后,我以为我们的爱情故事会跟那些青春偶像电视剧里的套路一样,这么发现下去,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惜现实往往不是这样,而是朝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
      故事出现危机是在不久后的一个约会,那天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去高中部找贾蔷,打算约她下午一块出去逛街的,在她们班门头闲聊的时候,感觉到有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跟贾蔷约好以后,还没等我离开她们教学楼,就被三个似乎是她们隔壁班的青年堵住了,一胖一黑一瘦,胖子留着公鸡头,穿着奇装异服,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其他两个也是流里流气,故意耍酷还叼着烟,公鸡头胖子一脸暴戾之气,阴阳怪气的问我:“你是哪个班的,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对于这样架势,我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也不客气的回应:“你是谁啊!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这么一句话,把他们三个激怒了,胖子恶狠狠的威胁到:“你跟谁混的,这么拽!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抢女朋友!”
      我也不甘示弱的呛声说:“女朋友不是抢来的,是谈来的,我只知道愿意跟谁谈恋爱是个人自由!”
      这时,旁边那两个把烟一扔,感觉是要准备动手了,刚才还没当回事的我,这时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不过幸好,这时上课铃响了,不远处还看到徐副主任慢慢悠悠的走着去中专部上课,他们三个还没嚣张到那种地步。那个公鸡头胖子恶狠狠的抛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然后转身离开回到他们教室。
      我回到教室以后,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半年多来的和平生活似乎让我忘记了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这学校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低估了谈恋爱的风险,尤其是去一个不了解底细的世界找女朋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下午,跟贾蔷逛街时,我问贾蔷知不知道那三个人什么底细,贾蔷听我我的描述后,告诉我那个公鸡头胖子叫王磊,是她的初中同学,在初中时就整天没事献殷勤,整天想跟她谈恋爱,到了高中虽然不在一个班,可还在一个学校。到现在还整天阴魂不散的追求她。
      我问贾蔷:“她追你那么久了,你一直不喜欢他吗?”
      贾蔷叹了口气:“初中的时候学习本来就不好,哪有心思谈恋爱,尤其还是一个名声不好的胖子,在初中就挺讨厌他的,到了高中,混的快成一个社会青年了,我也很烦,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我也感觉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刚来学校时就听说学校里大部分的打架斗殴都是因为争风吃醋引起的,这里的传统又不像欧洲,争女人讲究单挑或者决斗,而是比拼实力,一个人怎么能斗得过一个组织。逛街逛的有些尴尬,没有了以前跟她在一起的那些甜蜜,而是各自满怀心事。最后贾蔷对我说:“以后,你尽量少来找我吧,有事给我写信,找人捎给我!千万别为了这种事打起来”。
      在我和贾蔷一块逛街的同时,柴震跑来找我了,让我躲一躲先别回教室,王磊领着几个小弟在教室门口堵我,一直等我回去。说要跟我好好“谈一谈”。
      我觉的躲着也不是办法,快上课的时候我还是回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们一群人把我围起来,闰土看到形式不妙,把大刘磊喊了过来帮我解围。大刘磊混了半年多也算是同道中人,在这个学校也算混的有头有脸的人。各个山头的大小流氓都还得给他点面子。大刘磊过来以后帮我解了围,闰土把我拉进了教室,大刘磊不知道个他们说了什么,把他们打发走了。
      晚上,在宿舍里,大刘磊告诉我,以后要小心一点,他们那些人不好惹,然后给我讲了讲这个学校目前的势力范围,以前这个学校都是中专部的势力范围,每届都由“八兄弟”垄断学校老大地位。好比□□电影里的洪兴,而以前高中部大部分都是好学生,都没几个混社会的,这两年随着高中扩招,人渣也越来越多,高中部不甘被中专部压制,也组建了自己的社团,也想出头争老大,一些校外势力也想插手进来,所以他们跟高中部里应外合,像□□电影里的东星一样,整天跟洪兴对着干。而那个王磊就是校外有后台的。
      我听了以后对我跟贾蔷的未来感到有些绝望,这些□□势力不是我能惹的起的,而我跟大刘磊非亲非故,他能帮我解一次围也是看在同一个宿舍的关系上,我又不是“八兄弟”的小弟,一个人怎么可能跟一个组织去对抗,也没组织可以依靠,还能怎么办呢!
      因为王磊这个第三者的横空出世,我跟贾蔷的恋情不得不转入地下,王磊可能也有所顾忌没有再来找我麻烦,我也没有故意刺激他而去高中部找贾蔷,两人相互联系从此靠写信,像当年我党搞地下工作一样偷偷摸摸的,我找了一个愿意帮我送信的人,那就是我们班的团支书,我有事想联系贾蔷的话,得先写信,然后交给我们班的团支书,她会到宿舍以后交给贾蔷,贾蔷回信的话也是在宿舍交给团支书,她再回到教室转交给我。这样的方式似乎又回到了上学期第一次爱的人阶段,有种辛辛苦苦十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因为替我解过围,我也对大刘磊充满感激,以前虽然在一个宿舍住了一个多学期,可是一直对他有些敬而远之,从一开始闰土告诉我他是混社会的,就对他心怀戒备。一直把他当成混社会的不良少年看待。作为一个良民,还是和他保持距离为好。晚上他也经常回来的很晚,经常不知道跑到哪个宿舍当聚义厅开江湖会议,或者通宵跟小弟们和大哥们斗地主联络感情。
      自从王磊来找茬回去以后,我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他竟然一直怀恨在心,竟然把大刘磊也当成了仇恨对象,没多久大刘磊就遇到了麻烦,起因是因为我们班的团支书,以前提到过几次,我们的团支书叫刘芫,我过了好久才知道这个字不念“yuan”而念“yan”,是“芫荽”的芫,查过词典才知道芫荽就是香菜的学名,这个“芫荽”看起来文雅读起来粗俗,我还一直以为是我们的方言这么读,没想到香菜的学名是芫荽,而香菜则是俗称。刘芫是那种第一印象感觉不是多好看,但是认识几天以后就会觉的特别有魅力的人,她是那种稳重,幽默而且富有同情心的人,非常具有亲和力。属于那种谁都想当她男朋友的魅力。也正是如此,感觉他跟所有人都能谈笑如故似的,所以我才让她帮我给贾蔷送信。
      不过这样的女生在我们那个普遍保守的学生时代里,显得特别另类,所以才会被当成交际花一样的女生,因为善于和别人打交道,康师傅才让她当团支书。而她也早恋的比较早,感觉她是那种对人很友好,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的那种邻家大姐姐类型,自从上个学期刚开始没多久就跟我们上一届的“八兄弟”中的一个骨干份子谈起了恋爱,这个骨干份子还算是大刘磊的大哥级的人物。自从有了男朋友后,好多人都虽然对她的魅力无法抗拒,对她垂涎三尺。只不过她的男朋友太猛,没几个人敢追她而已。
      到了第二个学期,因为他男朋友是就业班的,就业班到了第二年就该进厂子实习了,说是实习,等同于实习期,从学校出去就等于毕业了。他男朋友走的时候应该没舍得跟刘芫分手,还想着再续前缘吧!所以照看刘芫不让别人乱追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交给了下一代“八兄弟”骨干大刘磊身上。不过跟所有电影里演的套路那样,把老婆交给兄弟看的后果,就是用不了多久老婆就变成兄弟的了。大刘磊跟刘芫也不例外,两人没多久就开始眉目传情,暗生情愫,只是大刘磊还有顾及,不敢公开挑明而已。
      大刘磊虽然已经把刘芫当成女朋友看了,可是刘芫却没太当回事,她对外的形象还是男朋友刚刚走了没多久的单身状态,自然而然的引来一些不知深浅之人蠢蠢欲动,做着彼可取而代之的打算。
      其中有一个对刘芫有想法的就有一个高中部的。这个人还是跟贾蔷一个班的,名字叫邱元龙,好像是在东北出生长大的,当年他父母闯关东去的东北,这些年东北经济不好,又回到老家,因为在东北长大,显得彪呼呼的,看上去比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显得像个城里人,文质彬彬的看上去很单纯。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刘芫,还来我们班找过刘芫几次,对比大刘磊也只能生闷气,不能怪刘芫花心,也没什么借口去找邱元龙的茬。而王磊正是看出了可以利用这一此机会,给大刘磊狠狠的打击一下。
      具体来说王磊是这么操作的,当他知道邱元龙对刘芫有非分之想之后,开始跟邱元龙称兄道弟,整天鼓励他勇敢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不断扇风点风,忽悠傻狗去咬石狮子。还对他打包票,会给他当靠山,让他勇敢大胆的去追,有人找麻烦他给顶着之类。
      有了王磊撑腰,邱元龙来找刘芫找的更勤了,虽然大刘磊不找茬,可不代表别人不去找茬,刘芫的前男友除了大刘磊一个“托孤大臣”以外,还有几个以前的小弟也充当“托孤大臣”的角色,有一天下午,在学校门口,刘芫和邱元龙在一起很亲密的逛街的时候。被刘芫前男友的两个小弟看到了,他们亲密的样子一下子刺激了那两个自认为是“托孤大臣”的小弟,看到大哥的女人跟一个小白脸好了,跟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跟别人跑了一样,是不可孰不可忍。两人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找邱元龙的茬,这两个“托孤大臣”也低估了邱远龙的彪悍程度。邱元龙一是不知道这学校的凶险,第二是仗着幕后有王磊撑腰,把两个想当护花使者的“托孤大臣”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两个“托孤大臣”找茬失败以后,抱头鼠窜地跑回来向大刘磊告状,在他们口中,他两的行为完全是看到大哥被戴绿帽子而心生不忿,一心为维护“八兄弟”形象的英勇之举。邱元龙完全是仗势欺人,横刀夺爱,飞扬跋扈到不把“八兄弟”看在眼里的嚣张之徒。
      大刘磊被这么一忽悠,立马就被激怒了,大刘磊本来就想找邱元龙的茬,这还了得,因为充当“护花使者”而保护老大的女人被人打,不报仇也太没面子了。大刘磊这下终于找到了借口。当天晚上,大刘磊就纠集了几个“八兄弟”骨干和自己的几个小弟,雄赳赳气昂昂的杀了过去。去的时候高中部还没开始上课,不过已经开始课前二十分钟预习了。这么一伙人浩浩荡荡的杀到他们班,这架势就够吓人的。去了以后二话没说就把邱元龙给群殴了,桌子倒了一片,课本作业本的满天飞,把他们班的女学生都吓得鸡飞狗跳,惊叫连连。
      打完人以后,大刘磊等一群人扬长而去。而王磊在隔壁班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大刘磊等一群人来的时候,他没出面解围,这样的结果恰恰正是他算计好了的,随后他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这个计划在香港□□电影里经常出现,那就是所谓的借刀杀人,直接打了110报警。一般来说,混社会的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按江湖规矩解决,能不惊动六扇门的就不会惊动六扇门。我们学校这些混社会的也都觉的自己是江湖中人,所以,从来没人找过六扇门,被欺负的被敲诈的也没人敢告诉老师告诉学校,没人愿意管这事,和下稀泥以后就会遭到大肆报复,所以除非不打算继续在这上学了,才会想到去找六扇门。
      王磊就是那种没有下线的人,他偷偷报完警以后,回到教室跟没事一样。没多久来了一辆警车直接停到教学楼下,都没跟学校打招呼,直接就把大刘磊等几个骨干给铐走了,抓进了派出所关进了小黑屋。
      最后还是徐副主任和康师傅去领的人,这些骨干也都吓得不轻,害怕会被录入案底,有了案底不管是当兵还是找工作就别指望了,会跟着你一辈子。人领回家回来以后,学校也对这起事件严肃处理,大刘磊等被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被警告再敢犯事,立马开除学籍。
      大刘磊等一干人回来以后不得不老实了,虽然开始明白可能是被王磊给阴了,可是对此也只能无可奈何。自己已经不敢再找王磊复仇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磊做大做强。就像□□电影里的,东星把洪兴给压下去了一样,“八兄弟”的势力范围大大缩小,好多小弟也改换门庭,王磊招小弟招到了中专部。对此“八兄弟”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刘磊也在离放暑假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候,请了长假,会不会就此退学还是个未知数。
      大刘磊走了以后,我也感觉到了危险,有几次在校外看到王磊的时候,他还对我发出一脸得意的冷笑。只不过自从他报了第一回警以后,好多人也学会了用报警来维护自己的安全,从此以后,包括王磊等,这群大小流氓不得不有所收敛,这么来看,王磊也做了一件好事。
      贾蔷也开始忧心忡忡,邱元龙被群殴的时候她看的清清楚楚,害怕我也会像邱元龙那样,因为跟她谈恋爱而遭到王磊等人的群殴。邱元龙自从被打以后,请了好几天的假,再回来时不是回来上课,而是回来收拾东西转学,可能他觉的这地方太过于危险了,他还还一度把王磊当朋友,可这个朋友不仅没有帮他,还利用他去打垮对手。跟刘芫的感情也完了,他没有再来我们班找过刘芫,刘芫在大刘磊和邱元龙之间左右摇摆,知道邱元龙转学以后,似乎也消极了好久。
      邱元龙最后应该是感觉爱情友情都遭到了背叛。比在他们东北还危险,没多久似乎又回到了东北那边上高中去了。
      我跟贾蔷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一直到放暑假都没什么起色,对于我来说,我也只能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的话来勉励自己。

      第二十章:术业有专攻
      术业有专攻
      在这个学期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结束的时候,我有了一辆代步工具,一辆自行车。自从上次骑自行车载着贾蔷逛街以后,才知道有辆自行车多么方便,不能老是向别人借,狠了狠心从家里骑过来一辆。
      从我们家到学校直线距离差不多有七十里路,坐车的话得需要一个小时,而骑车差不多得四个多小时,这点距离可能对于骑车爱好者不算什么,但是在我眼里相当于万里长征一样的距离。刚刚骑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我就对我的选择后悔不已。骑到两个小时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绝望,有了李白在《蜀道难》里那种“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的感叹。从下午一点出发,到了天黑才终于骑到了学校,从此以后很佩服那些敢骑自行车去西藏的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骑到的,而这次骑行让我的腿疼了半个多星期。
      自行车的出现,给我们的生活增色不少,在大多数人只能用两条腿走路的时候,能骑上两个轮子的自行车,感觉生活质量一下子上了一个台阶,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在改革开放前的中国才能感受的到。以后去上网再也不用两条腿步行半个多小时了,一路擦肩而过的超过那些走路去上网的人,在别人的羡慕下一骑绝尘的呼啸而过,就别提有多惬意了。
      与此同时,这个学期也已经过了大半,期末考试不得不再一次提上议程。
      这学期主要开的是几门专业课,每学期刚开始,都有要认真学习,不虚度光阴的打算,尤其是对专业课还充满敬意,开头几节都认认真真的听课做笔记,有种发奋图强重新做个好学生的决心,只不过这样的激情维持不了几天。由于专业课都是从零开始学的,所以开始的几节课都还觉的挺简单,觉的也就这么回事,没多久上课时依然该睡觉的睡觉,该发呆的发呆,就是没心思听课。后来快考试时候发现不对劲了,教科书看起来跟看文言文一样难懂,越往后翻越觉的言辞古奥,诘诎聱牙。每个字都认识,合起来就看不懂什么意思了。这就是光认真听了前几节课,往后的课程不当回事的后果。闰土,柴震,小刘磊几个似乎也是这样情况,面对考试一片茫然而不知所措。
      等到把这学期的课程学完开始总复习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落后太多了,跟传统的语文数学和外语不一样,这些课好歹还有点底子,考试还能糊弄一下,而专业课却没一门好糊弄的。
      首先头疼的就是《电工基础》,这门课是我们机电一体化专业的主打专业,分量最重。刚开始几节课学的是欧姆定律,电路串联、并联之类的初中物理知识,感觉挺简单的,没多久学着学着就跟不上了,只能看的懂最简单的电路图,稍微复杂一点的就看不懂了。虽然课慢慢听不懂了,不过对我们的电工老师很有好感,他以前是教物理的,教了我们好长时间了,对我们的底细也略知一二,经常在上课的时候给我们讲些励志小故事,以此让我们这些打算睡觉的学生不再想睡下去。有时候电工基础这门课还经常去实验室做实验,实验的内容不在乎几个人一组看着电路图连几个电路,从串联变成并联,再加几个开关或者电容之类的。每当做实验的时候,他总是会鼓励我们这些不愿学习的学生,称赞我们虽然学理论不行,但是动手能力很强,很有学电工的天赋,好好学的话以后会成为一个高级电工的,本来这么夸也没问题,但是几乎每个学习差的学生都这么夸,夸来夸去似乎每个学不好理论知识的,都是动手能力强的。夸出来的自信很快又快速贬值。
      第二们课是《机械基础》,也是从物理学分下来的,相当于很简单的一些力学理论,整天讲杠杆、齿轮、传动之类的包括带传动、链传动、齿轮传动和蜗杆传动等等的工作原理,这么课的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本来就挺枯燥的课程,经她一讲,感觉更枯燥无味了,讲的跟数学一样云里雾里的。
      第三们是《金属工艺学》,感觉这门课也可以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要是讲怎么炼钢的书,快考试了才发现,考试的内容几乎全是需要被的理论概念,比如什么是淬火,什么是回火,什么又是正火,它们有什么区别等等。上课都不愿意听,谁还会在课后去背这些概念呢!。
      最后一门是《机械制图》,在我们看来是唯一的一门还有点实用价值的课程,可是讲课老师不行,教课的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龄剩女,整天没心思给我们上课,整天板着脸为找不到对象发愁,似乎还不甘心当一辈子的中专教师,还一门心思打算考公务员,整天上课就让我们自学,她在讲台上也自学,上了半个多学期的课了,就没正儿八经的讲过几节课。

      第二十一章:锄禾日当午
      虽然专业课学的普遍不好,可是对于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大家普遍没有第一学期那么在乎了,既不排名又不影响毕业的考试谁还会当回事呢!往家里寄通知书也吓唬不了人了,随着日子的临近,不仅不害怕期末考试,还大部分都盼着早点考完早点放假。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勒令我们在三天内离开学校,三天以后就要封校。本来我们都商量着趁着暑假找份工作,好赚点零花钱的。可是在这个小县城里,似乎也没啥门路找到可做的工作,既没有中介介绍,也没有招聘启示。去外地感觉太遥远,没那种勇气。最后没办法,过了最后封校的期限,只能鸟兽云散,还是得卷着铺盖回老家呆着。
      回家以后,我发现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村里都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个人影。都忙着打工赚钱,感觉似乎我们村就我一个闲人了,连好多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都骑着三轮车四处去捡破烂赚钱,在家闲了几天以后,我父母看我整天这么“娇惯”着,对我心生不满,在他们眼里,我成年以后还得要当农民去种地的,因此他们交给了我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管理好我家里的那五亩地。
      我们家一共有五亩地,分成七块,有的在丘陵上,也有的在平原上,每块地有大有小,大的一亩多,小的也就几分地。其中两亩种的是玉米,两亩种的是花生,还有一亩是红薯。
      我父母交给我的人物是给两亩玉米施一遍肥,和给所有的地除一遍草。说起来挺容易,干起来就难了。在一片绿油油的玉米地里锄草似乎充满诗意。但是很快我就发觉没那么惬意,无情的烈日,高大30多度的闷热,更不用说玉米叶子上的细毛飞到身上让人浑身发痒的发狂。从放暑假到开学几乎是一年中最热的两个月,刚开始是给玉米施肥,提着一个塑料桶,里面放着化肥,感觉盛满化肥的塑料桶至少得有一百多斤,从地头提到地里,然后在每棵玉米旁边用撅头刨一个坑,把像白砂糖一样的化肥放进去再把坑埋上,不到一会化肥就把手刺激的火辣辣的疼。一共两块地,每块有一亩左右,看着这么大一片地就发愁,一亩地有大约666平方,长差不多五十米,宽也差不多十三米,每平方米差不多有6棵玉米,这么一算两亩地得刨八千多个坑,一想到这,就愁的头疼,每天早上如果天气好的话,不到八点,太阳就开始发威了,猛烈的阳光晒的我汗流浃背,头皮发麻,戴着草帽也不好使。不到十点就热的受不了了,回家避暑闭到下午四点多,太阳依旧高高挂在天上,热的我不敢下地。
      这两亩玉米用了差不多半个月才施完肥,期间玉米也从半米高长到了一米高,施完肥剩下的就是除草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自己去锄起草来就知道有多么辛苦了,不过不是在日当午,也不是用锄头,而是早上和下午用两只手蹲在地里用手拔。
      我家的花生和红薯都种在丘陵上,土地没平原那么肥沃,到地里一看,野草比花生长势还好,用锄头肯定不方便,不小心就把花生给锄出来了,只能弯着腰用手一把一把的拔出来,拔完还得把草抱出来,锄草又用了一个多星期。
      花生红薯锄完草后又该收拾玉米地了,感觉种玉米是最愁人的,不管是种还是收,并且还是农作物里最不赚钱的,不知道为啥要种这玩意,我当家以后肯定宁可荒着也不种这破玩意。施肥的时候还没觉的野草生命力有多顽强,一个多星期没来,突然开始疯长。有种草盛玉米稀的架势,感觉施肥都施给野草了,玉米也长到一米多高了,中午钻进去密不透风加上烈日能把人热晕,钻了两回玉米地以后回家向父母提议别拔了,直接打农药多好。我父亲母笑话我没种过地什么都不懂,让我先拔一遍然后才能再打一遍草甘膦或者百草枯,不拔直接打的话野草没毒死先把玉米都毒死了。
      没办法,只能一点一点的拔草,拔了一个多星期,才拔了一遍,回头一看,野草又全冒出来了,感觉做的全是无用功。
      最后不管玉米的死活了,买了两瓶百草枯全打到玉米地里去了。看到玉米野草都死了感觉真解气。这时才明白当一个农民多不容易,为啥拼了命也要摆脱农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饿死也当农民去种地了。
      一个暑假基本上全耗在那几亩地上了,天天在太阳底下低头,流了那么多汗,吃了那么多苦,可是结果呢!快开学时,一场暴风雨,雷电交加,刮的玉米东倒西歪,成片成片的全倒了,收成减了一大半。算上化肥,农药和人工,不赔钱就不错了。要是搁在农业时代,基本上可以欲哭无泪了,只不过现在都不指望种地吃饭了,多收点少收点也都无所谓了。

      第二十二章:装备竞赛
      开学以后,再看到这些同学,感觉到特别的亲切,同时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不是放了两个月假,而是放了两年的假一样,首先给人感觉最大的变化是每个人都变黑了,尤其是我跟柴震。小刘磊和闰土因为本来就黑,感觉还不明显,只是一向细皮嫩肉的柴震也被晒黑了,还是挺让人好奇的。对于大部分是来自农村的我们,在农村还感觉不到自己黑,到了学校才感觉到学校和家乡是两种不同的世界。
      第二个很大的变化是感觉大家突然变有钱了,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比起以前紧巴巴的过各种寒酸日子,这个学期一开始就开始了互相攀比。似乎只有我自己还是穷困依旧。比如闰土,刚开学就对我们炫耀,说他在暑假很是发了一必小横财,除了每天上山下地干农活以外,他每天晚上都拿着特制的工具上山捉蝎子,然后卖给镇上的农家乐饭店,一个暑假下来,攒了不少私房钱,说的让我们羡慕不已。
      小刘磊也不甘示弱,他在暑假也收获颇丰,只不过小刘磊的家周围没有山可以去捉蝎子,但是他们村周围种了很多的山楂树,他每天晚上去山楂树林子里捉知了龟,也就是所谓的蝉蛹,一个暑假也攒了点私房钱。
      最猛的是柴震,他说整个暑假他都跟着他二叔进城当了一个多月的农民工,在建筑工地上打零工,干了一个多月,晒的跟非洲来的一样,除了把一年的学费攒出来以外,还剩了不少。
      听了他们几个人的经历,听的我后悔不已,自己累死累活的当了两个月全职农民,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挥洒汗水,到头来不仅什么好处没赚到,还因为喷农药喷的太多,把玉米都喷死了被埋怨了好久。现在除了各种羡慕嫉妒眼红以外,什么招都没有。
      既然有钱了,肯定开始各种“高消费”。第一个让我眼红的是柴震,柴震按说在我们几个人之中应该是最穷的,可是他的日子却是我们几个之中过的最滋润的,虽然他爸没了,妈也改嫁了,可是他妈改嫁以后还经常来看他,经常给他零花钱,也经常会给他买各种礼物。刚开学不久,他妈就给他买了一个mp4,让我们这些听音乐还只能偶尔听听磁带的人羡慕不已,在这之前,我们宿舍只有闰土有一台放录机和我有一台收音机,闰土的放录机没什么人听,一方面是买不起磁带,第二也买不起电池,五毛钱买两节电池,听不到两个小时就没电了。看到柴震直接跳过了mp3,混到了mp4,我只能守着自己的收音机自怨自怜。
      mp4刚开箱的时候,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柴震还特地去银座市场里一个卖电子产品的店里,花一块钱下载了几十首歌和一部电影,电影是刚刚上映没多久的《墨攻》,柴震许诺等他看完了让我们几个都看一遍,可惜好景不长,到了晚上,柴震好奇心太重,按来按去,看到一个叫格式化的功能不知道是干啥的,手欠按了一下,按完发现mp4里什么都没了,歌也没了,电影也没了,还以为是mp4坏了,去电子商店去问才知道格式化是什么意思,不得已又重新花钱下载了一次。
      对柴震的mp4感到眼红的不光是我,小刘磊也看到眼红,很想攀比一下,只不过小刘磊还没那么强的实力,虽然攒了不少私房钱,跃跃欲试的去市场问了问,最便宜的mp4都得三百多,不得已退而求其次,最后买了一个mp3,回学校后故意天天挂在脖子上让别人看到,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做陶醉状故意炫耀,跟挂着一个大玉佩似的,仿佛一下子从无产阶级晋级成小土豪阶级。
      闰土同样不甘示弱,只不过他俩一个mp3一个mp4,他再买就没啥意思了。想了几天突然买了一个二手的小灵通。小灵通是从大刘磊那里买的,属于大刘磊的淘汰品。去年刚来这上学没多久,大刘磊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个小灵通,天天躺在床上摆弄来摆弄去,看上去业务非常的繁忙。到了今年暑假开学,一下子鸟枪换炮,弄了一个号称是手机中的战斗机的波导手机,把小灵通就卖给闰土了。手机和小灵通有什么区别,我们都弄不明白,好像除了信号差和资费便宜以外,其它的也没啥区别。闰土买来以后,也没人给他打电话和发短信,似乎除了几首和弦铃声当音乐听听以外,也没啥用处。
      看到他们一个个都腾笼换鸟,鸟枪换炮了,自己啥也没配上,还真是不比不知道自己穷啊!

      第二十三章:读书有用论
      大刘磊自从暑假前请了长假以后,我们都以为他肯定就此退学了,谁知道开学以后,他竟然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似的又回来了,并且还带着一副胡汉三又回来的架势,暴发户般的晋升为我们班的小土豪,成为我们班里第一个有手机的人。
      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康师傅还专门开了一个班会,会上还专门让大刘磊上台发言,主要让他讲从请长假到重新回来上学期间,这三个月内自己的心路历程变化,为什么没有就此退学而是选择重新回来上学。不知道这算是当众做检讨还是分享传授一些人生的经验。从他的发言里我们知道,自从他赌气请长假以后,没有回家而是经过熟人介绍去了一个建筑工地打工。这个建筑工地是我们县正在建的一个火力发电厂,就在我们学校往西不远处。这个发电厂号称是东半球最大的火力发电厂,不知道是吹牛还是真的,有多大我们都没去看过也都不知道,听大刘磊说大到一眼望不到边的感觉。大刘磊在发电厂当了三个月的农民工,主要负责给房顶铺隔热层,他说这三个月的打工经历让他深深的体会到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人在社会上混是多么不容易。
      在工地上,任何一个小领导或者技术员都能对他呼来喝去,夏天热的时候能达到四十多度,站在房顶上烫的脚疼,一整天都在不停的在喝水,喝完感觉立马就会变成汗水流淌出来。有时候会在太阳底下暴晒十个多小时,在学校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物,到了工地上一无是处。在干了三个月以后,才体会到在学校上学是多么轻松的一件事,所以又重新回来上学。
      其实,到了晚上在宿舍里闲谈才知道,大刘磊还有一件事没好意思当众说出来,到了宿舍的时候才说给我们听。那就是他在工地干活的时候,有个专门往工地送人的中介曾经对他许诺,只要他能给中介两万块钱,中介就能安排他进发电厂当一个有编制的正式工人,然后给他讲了当正式工人的种种好处,说的大刘磊有些动心,还专门回家跟父母商量了一回。但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回来请教一下康师傅,问问他这事靠不靠谱。
      康师傅听了大刘磊的讲述以后,给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把大刘磊狠狠的打击了一回,把大刘磊说的跟听信谣言的傻帽一样,满脸通红,最后才把大刘磊说服不要幻想,认清自己是谁。大概的意思就是那个中介纯粹是大忽悠,我们学校离那个发电厂那么进,校长一直想跟发电厂谈谈合作,每年留几个名额给我们学校都办不到。那个号称东半球最大的火力发电厂是国家电网直属单位,厂长的级别比县长还高,只要是有编制的正式工人最低学历要求是大专以上,学历不够,不要说一个小小的中介了,就连县长想把小舅子安排进去也没门。而正式工和临时工的待遇千差万别。要想进去,最低得混个大专学历才行。
      这也是康师傅想要在班会上跟我们分享的人生经验,不管以后打算干什么,先混合大专学历再说,可能学校有好有差,大专学历也不值钱,但是有了就相当于有了进门的机会,没有就连门都进不去。大刘磊分享完人生经验以后,康师傅又上台总结发言,专门提到了发电厂招聘正式有编制的工人的例子,为了大刘磊的面子,没提大刘磊的名字。我们学校之所以离发电厂这么近却一点光都沾不到,就是因为发电厂招人最低要求都是大专。然后苦口婆心的对我们说,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上大学的可能,但是还有上大专的可能,所以千万别动不动就退学而放弃自己,上大专还是很重要的,上了大专就相当于比其他十亿中国人强了,未来不管是考公务员还是考编制,还是考各种职称,最低学历要求都会是大专以上的,没有大专学历就相当于连机会都没有。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先混一个学历再说其它的。
      康师傅这么说也算是用心良苦吧!因为暑假结束以后,我们班又有好几个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就退学了,有的他劝了好久也没劝的了。别的班退学的也只多不少,大部分都是因为看不到继续上下去的价值。读书无用论嚣张至上,整天在新闻里看到大学生毕业都找不到工作,何况是大专呢!

      第二十四章: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自从大刘磊王者归来后,“八兄弟”又重整旗鼓,整天跑到我们宿舍召开各路诸侯座谈会,决心用姑苏慕容复的以己之道,还施彼身,对王磊展开大肆报复。
      王磊自从上次借刀杀人成功以后,很是猖狂得意了一段日子。可惜,好景不长,他这么对付别人,别人也学会了这么对付他。短短一个月之内,我们学校又报了好几回警,跟小时候听过的寓言故事狼来了一样,第一回报警,警察还很重视,第二回第三回就开始不当回事了,再出警就开着警车来转一圈看看情况,随后就交给学校处理了。虽然不管用,但是结果却引起了我们学校领导的高度重视,王磊等“风云人物”的名字从此上了教导处的黑名单,学校还没来得及打黑除恶就放暑假了。
      开学回来以后,王磊等“风云人物”还不知道收敛,由于从新生变成了老生,就好比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一样,看着那些像肥羊一般的新生就想上去敲诈勒索一番。他们去年都是被老生敲诈勒索一路走过来的,今年也想去敲诈勒索别人,但是他们不知道的事,今年的情况跟去年变的不一样了。今年有个很大的变化就是,学校招的人比去年少了很多,原因并不是因为学校名气变差了。而是由于这届的新生大部分都是90后出生的孩子,从九十年代开始,计划生育整天搞百日无孩运动,搞的结果就是出生率直线下降,突然就感觉一下子没人生孩子了,到了现在上高中的斗越来越少,上中专的就更少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两年开始普及高中教育,中考录取率也从前几年不到百分之十几一下子到了谁想上谁都能上的地步。
      看到招的学生一年比一年少,从校长到各级领导再到康师傅都开始担心,按照这个速度少下去,再过几年,这学校就贵因为招不到人而关门倒闭了,他们也离下岗不远了。
      所以开学没多久,为了让本来就不多的新生不会对学校失望而大批的退学,学校开始搞严打运动,严厉打击敲诈勒索、打架斗殴、拉帮结派等行为,徐副主任和刑副主任都在星期一升旗仪式结束后发表了讲话,条幅也扯到了宿舍门口,还设了一个校长信箱,欢迎每个人踊跃举报。
      王磊这种老奸巨猾而又擅长见风使舵的人,看风向不对,肯定不会往枪口上撞,故意让人找到把柄,在刚开学的严打期间一直老老实实的不敢做坏事,也约束着小弟不要做坏事,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的小弟可没他那种觉悟,并且想整他只要有借口就够了,“八兄弟”们看到这个机会,打算开始行动,斗倒王磊。
      “八兄弟”们开始找人写匿名信举报王磊敲诈勒索,拉帮结派。由于王磊早就上了学校教导处的黑名单,徐副主任和刑副主任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早就想拿他开刀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了,收到举报信多了以后,把王磊传到教导处谈话,说他敲诈他就敲诈了,王磊没法证明自己没敲诈,结果就是,没几天王磊就被当做典型给开除了。
      被开除的王磊开始还在学校周围乱晃悠,把学校门口的一个小饭馆当据点,整天有小弟去找他开会,妄想着东山再起。可“八兄弟”也想着痛打落水狗,继续向学校举报他回学校敲诈勒索,本来没开除之前,打架斗殴,敲诈勒索属于我们学校的内部矛盾,被开除了再敲诈就成了敌我阶级矛盾了,性质就变样了,作为一个学生混□□,在学生中很是威风八面,可是作为一个地痞流氓混□□,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社会边缘人物。没多久就听说被通缉了,从此不知去向。
      王磊从中兴到末路也就一个多学期,把王磊赶走以后,“八兄弟” 还搞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大刘磊也得意洋洋的向我们吹嘘他们的战略战术。王磊的下场用文雅一点的话说就是作茧自缚,也是孔子曾经说过的“始作俑者,其无后乎”,通俗点的说法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跟□□中的造反派一样,以为自己成了世界的主人,嚣张了没几天就被老干部撵去上山下乡了。
      王磊不知去向以后,我跟贾蔷之间的第三者没了,似乎我们两个人又能幸福快乐的谈起恋爱来了,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久就发现我们的感情又有了一个更大的障碍,这个障碍似乎是我解决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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