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宠妃的替身日常

　　百闻不如一见，无论是现代时在电视上看到的视频，在网络上看到的照片，都不如亲眼所见亲身所触而觉得真实和震撼。数百座宫殿林立在宫墙之中，每一座看上去都高大巍峨，一层层皆是秦砖汉瓦紫柱金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书写各殿名称，奢华至极。

　　大陆数得上名字的国家不少，有点春秋战国的意思。这其中叫的出名字的有四大国八小国，其他的大多依附这十二国而活，进贡贡品与银钱珍宝以得平安。

　　四大国分别为秦，楚，西，墨四国。了，而白溪所处的就是墨国。墨国开国皇帝墨元荡平三洲建立王朝，新国以墨为名以元为号，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百花齐放井井有条，一时间十分祥和。

　　当今圣上乃墨国第七代帝王，多年以来墨国经历了由盛到衰再到盛再到衰，到了如今这一代，已是大不如前。现在的四大国已是分足鼎立，其中西国渐有弱势显出，隐隐有掉下四大国之列的可能。

　　墨国帝王叫什么白溪还不知道，原因也很简单。谁敢言皇帝名讳，哪怕写出来或者谐音字都不行，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任她再三求问，家里愣是没一个仆从敢说，白溪不禁摇头叹气，果然电视剧小说什么的全是假的，真的的古代比人们想象的要封闭封建的多，百姓对皇权的恐惧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形容的高度。

　　换句话说，你就在家里偷偷说句皇上的名字能怎么样？耳语的声音罢了，那些官差能听得见然后把你抓起来杀头？或许那些官差都不知道皇上叫啥吧。但他们不敢，即使在自己家里，甚至在晚上的睡梦中都不敢，不敢妄议皇家，不敢随便说话，伤心了不敢嚎啕大哭，开心了不敢放声大笑，仿佛每个人都活在一个个小格子里，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行动。

　　选秀是分批次来的，总共选三天，辰时开始申时结束，一批十个秀女，走到皇上太后面前成排依次站好，由宦官念秀女的家世年龄和姓名，若皇上或者太后对这个秀女感兴趣，就会点名问话。其实这跟现代的选秀也有共通之处，白溪想着，一排练习生站着，总有三两个被单点出来展示的，把握好了是机遇，把握不好就是灾难。要是回答得体，印象满分，露了脸能让皇上记住，哪怕只是几天也值了，入了宫侍寝还是封号和住处待遇都能往前排，下面的人总是看圣上脸子做事的。要是回答不好，惹怒了皇上直接诸个九族也不是不可能，即使只被送出去不让选秀，这辈子也算完了。皇上都嫌弃的女人，又如何能嫁的出去，即使只配个贩夫走卒人家都会总拿这件事戳你脊梁骨，在婆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一批批人走出来，有喜悦的也有失落的，还有直接哭了的，进宫为妃尽享富贵，是许多官家女子的梦想，懵懂的少女哪知宫里的可怕，只觉得做皇上的妃子光宗耀祖一生荣华。白溪抽的牌子是第三十一组，前面第二十九组已经出来了，嬷嬷开始领着她们往大殿走。

　　“姑娘丫头们，这面圣的规矩啊，奴婢已经说了许多次了，待会见了皇上一定记牢，御前失仪可不是开玩笑的。”

　　“谢嬷嬷嬷，我们知晓了。”

　　第三十组出来了，看表情就知道一个没中，其实之前的那么多人都没有几个中选的，留牌子的也不过是看了家世的面子，除了太后问几句话外皇上根本没开过口。传言皇上本不愿此次选秀，只是先皇后丧满三年按规制要大选充实后宫，祖制不可违罢了。大概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一直兴致缺缺吧。

　　“真是给我们找晦气！没中就没中还甩什么脸子，自己长的丑怨别人欠了她的吗？”
　　上一组的姑娘们出来心情当然不好，一个女子无意识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她旁边这姑娘就不让劲了，好像那些没中选的看她一眼都损了她殿选的运气。

　　“瞪什么瞪，小家子之人也上得了台面，我爹可是正四品云雮使，你这等草芥之人怎么可相提并论？待我成了宫妃便让你与我为奴为婢，看你敢有半句怨言！”

　　秀女们有的皱眉想开口劝说，却又被身边人拉住，——殿选在即不要蹚这种浑水。

　　“这位姑娘，皇宫之内不得喧哗，请自重。”

　　被嬷嬷呵斥了后这姑娘才消停下来，一路还碎碎念，“一个奴才罢了，竟也敢指责我们，主仆之分都不懂，定当是个刁奴……”

　　“江苏巡抚张怀山之妹张琦君，年十六——”

　　“掌所事云雮使苏靖何之女苏粼霜，年十五——”

　　“翰林院侍讲白……”

　　太监刚要往下念，皇上突然抬手示意停下，“青州的那个叫什么？你再念一遍。”

　　太监以为这女子因为名字好听被看上了，颇为字正腔圆的又念了一遍，“掌所事云雮使苏靖何之女苏粼霜，年十五——”

　　“苏粼霜——，你抬起头来。”

　　白溪就站在她旁边，看着这姑娘脸都红了手都抖了，不知道是高兴多点还是害怕多点，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好像皇上不是喊她是要吃她一样。

　　“大胆！”
　　一串念珠手串被砸到地上，听这声音应该都碎成渣了。谁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气氛皇上为啥突然发火，但跪下去的速度是一个比一个快，好像先跪下的有奖后跪下的就会死似的。

　　“苏粼霜，粼霜。”

　　“这名字谁给你取的？”

　　“回，回皇上的话，是家父，家父取的，说女儿命里，命里缺水，粼为水波之意，霜，霜又是水凝结，凝结而成，能……”

　　这个苏粼霜应该是想挣扎一下，但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皇上显然懒得听解释。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位祖宗到底因为点什么生气。

　　“秀女苏氏，犯了先皇后名讳，拉出去赐死。”

　　苏氏女听到自己的一条命就这样被敲定，整个人都软了，一滩肉般瘫在地上，官家小姐的风度荡然无存，身下流出的黄色液体应该是尿吧，量还挺多，白溪想着，这是把一下午的存货都献给这片土地了。

　　“臣女，臣女无罪，请皇上明鉴，此名乃是家父所取，又不是臣女自己……”

　　“哦？对，朕忘了，是你爹取的，不是你。”
　　苏氏女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就听见皇上接了一句，“掌事所云雮使苏靖何居心不良，对皇家不敬——”

　　“不，不，不是……”

　　“革职赐死，其家眷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
　　“念其女无知，免去死罪，充作军妓即可。”
　　皇上轻飘飘的声音落下来，却仿佛千斤重般砸到了苏女身上，双唇蠕动着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蠢货啊，而且没心。这是白溪对她的评价，看这姑娘刚才不饶人的那作风就知道家里怕是宠极了她，这种关头为了自己竟拉家人下水，虽说不是故意但属实让人心凉。现实版猪队友无疑了。但她怎么总觉着这皇上有点恶趣味呢，还是她的错觉？

　　“苏姑娘，快谢旨吧，这是高兴的过了头？哎哟，确实是，这当军妓啊，可比赐死好多了，怎么说也是活着不是？”

　　太监讽刺的话像是针一般扎进苏女的脑子里，军妓，军妓……，妓……

　　不，她是堂堂小姐，出入奴仆簇拥，身份何其高贵！怎能为妓，怎可为妓？军妓……，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无数男人……，那种日子哪是人能过的？

　　“不……，我不要……，我不要……”

　　“啊——！”

　　谁都没想到，这苏女竟直接大喊着一头撞死在了中庭的柱子上，死相惨烈，剩下的秀女撑不住的已经弯腰干呕了，幸亏饿了一下午都没吃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否则这味道……，剩下的人也得吐。

　　“继续。”
　　墨子浔反倒心情好了，颇有兴致的看着剩下九个苦命的姑娘。

　　“翰林院侍讲白遇之女白溪，年十六——”

　　白溪，就是刚才唯一没吐的那个，原来叫白溪啊，名字还行，不俗气也不张扬。墨子浔想着。

　　“抬头。”

　　“啪！”

　　这次掉在地上的不是皇上的手串，是太后的佛珠。

　　……你们皇家人都好有钱，而且手饰特别多吧。要不怎么一天砸俩呢……

　　“你……这张脸……”

　　我脸怎么了？整容了还是破相了？都没有啊，半小时以前还拿镜子检查过，妆容精致神态秀美啊，有什么问题吗……
　　但白溪还是第一时间跪了下去，“臣女长相不佳，恐是惊了太后，民女有罪。”

　　“长相天注定，又如何是你人力所能改？”

　　额……，这话的意思不就是’长的丑不是你的错？‘

　　不过这皇上居然顺着她的话说了？她这么请罪只是场面话，不是她自恋，活了两世还不至于分不出美丑，这张脸倾国倾城倒算不上但容貌也是上佳，即使不是选秀是选美也是能挺到殿选的，太后掉了佛珠绝对不是因为她长的丑，恐怕是这张脸有别的问题。这个时空的一些风俗她还知道的不全，尤其皇家秘辛更不为外人所知，就怕是不该长痣的地方长了之类，要是被打成不详就麻烦了。

　　墨子浔弯了弯嘴角，“你且起身。”

　　“白氏虽相貌有缺，但心地善良，太后便谅解她吧。”

　　……你才相貌有缺，你全家都相貌有缺。

　　“哀家的佛珠用久了，线都松了，芙蓉，去拿一个新的。”
　　“是。”

　　“白氏，你如此相貌，以后的婚嫁也是难题。朕为你赐婚也不是不行，但着实委屈了那位公卿。”

　　……在我长的丑这过不去了是吧，我到底是有多丑把你一国之君都愁成这样了，真感谢您如此爱民如子啊……

　　“臣女有罪，臣女归家后马上落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定不叫他人为难。”

　　“那怎可呢？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已是深受其害，又如何能毁了一生？”

　　……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想我咋办？

　　“佛寺清静，清修积德，是上好的去处，不算毁了一生。”

　　“罢了。”

　　“臣女谢皇上……”

　　“你便入宫为宫妃吧，朕一人苦可以，怎可苦了天下万民！”

　　座位上那个老狐狸一副痛心疾首大义凛然的模样，以我一人之身换天下人不受她荼毒，何其伟大！

　　靠！她到底是长的又多丑？白溪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了，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穿了一次穿到个丑女身上，或者这个时空的审美跟正常人是相反的……

　　“臣女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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