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观看的85场电影

　　你给我饼干，我跟你睡。——《1942》

　　凌幕琛
　　“喂，小叔，你这模样挺差劲的，碰到什么事儿了？”
　　就连侄子凌逸阳都察觉出我不对劲，我只是兀自倒酒，却被他教训。
　　“哎？你瞧见我爸对我妈那架势没？年年如此腻歪，就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怕我妈，跟什么一样供着，真是……”
　　大哥凌慕南一家来到B市，我定是要亲自过来招呼的。
　　我朝着凌逸阳指的方向看过去，大哥凌慕南正在为大嫂挑鱼刺，小心谨慎，最后放入她碗里。
　　眼前场景与记忆里那一幕重叠，我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凌慕南比我要幸福许多，夫妻恩爱，事业上，这两个人都处事业单位，只不过就这儿子让人操点心，其余得看起来真的十分美满。
　　美曰其名是来旅游的，结果在凌逸阳上洗手间的间隙，二人都对我摆了脸色。
　　“妈近些日子身体不好。”
　　大哥来了这么一句，我点头：“我会抽空回去看看她。”
　　凌慕南的脸色真没那么好看，点了根烟摆起架势。
　　“我说你脑子里想什么？妈是被你气病的!好好的过日子，你们闹什么离婚，你当自个儿还是十七、八岁，随随便便就能说散就散？”
　　放下了筷子，我洗耳恭听。
　　大嫂一直在一边劝着别激动，凌慕南差点还想对我动手，被大嫂一把扯了下去坐着。
　　“大哥，我跟你不一样，你们彼此对爱情忠诚，而我和冯馨月，回不了头了。”
　　那饭店包厢内，还响着古筝曲子，这会儿听起来真让人烦心。
　　凌慕南冷笑，那眼神就像是要拍死我才解气：“是，你都说了，你跟我不一样。婚姻里面谁不犯错？谁不吵架没个七年之痒？你们遇到这么点儿事，就死活过不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自嘲一笑。
　　“你那老丈人都打电话来，说馨月最近哭的和什么似的，还有你那离婚提的什么要求？什么也不要？只要你那开发的破游戏？”
　　凌慕南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咱爸去的早，家里没人教训你，你吃了这么多苦有了今天，反倒不好好珍惜？我真被你和凌逸阳气死，我这跟养着俩儿子有什么差别!”
　　“你行了，说过了头了，什么儿子，慕琛好歹比你儿子懂事多了。”
　　“我看没差别!”
　　大嫂本想好言相劝，但并未起多大作用，凌慕南说到最后都跟我拍起了桌子。
　　我送他们回到酒店，大哥凌慕南一路还是在念叨，我已经无力去辩驳什么。
　　每个人的生活什么味道，只有自己尝得出，别人看起来该是那个甜味，其实，苦得作呕。
　　没有司雨珂在身边，那苦味更甚。
　　昨日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夜晚静得可怕，就会想到她说的那些话。
　　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在宿舍肯定睡得很熟，我这样过去毫无意义，只能等着天亮再去找她。

　　司雨珂
　　很可怕的失眠。
　　试着吃了一颗心理医生开的药，觉得有那么点效果，至少心没那么浮躁，这种感觉更可怕。
　　我拿着手机躺在床上，还在想着是否要和凌幕琛说一两、句道歉的话，脸就被手机砸到，鼻子疼得发酸。
　　几何姐彻夜未归，这不是她的作风。
　　可在清晨千千和小花都见怪不怪，千千刷着牙满口白沫，语气怪异，“你和几何姐老不在宿舍，我和花儿都习惯了。”
　　千千打扮好出门，还问了我一句：“哎？公司那些哥哥们还问我，你还去不去兼职了？”
　　我都一年多没去了，最近空了下来，好像也可以去试试，赚点钱总没什么错。
　　而这一回，没有面试。直接将我和千千带到一个叫作“夜”酒吧的地方。
　　再愚钝也明白，是陪着这批“哥哥们”来谈生意的。
　　灯红酒绿，那交错的灯光在每个人脸上闪过，都是意图不轨的笑脸。
　　“你怎么在这？”
　　那声音我没听过，可是这模样，好像哪见过。
　　“宋……”
　　那人笑了笑，“宋清远。”
　　哦，那个家有小企业，曾经几何姐要介绍给我做男朋友的男人。
　　“你是不是喝多了，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最近怎么过的？还，还学会抽烟了？”
　　“你放开我，我没醉。”
　　我撇开他“好心”扶我的手，其实扶在我腰间动手动脚，很久没见，却没想到他和这里的男人也没什么差别，我庆幸没和他有过什么开始。
　　都怪这裙子，也太紧了些，走路都勒着腰身。
　　“你以前，应该不来这种地方的吧。”
　　以前？
　　“哈，你还说我，学长……别把自己看得太能耐了，嗝……都是凡人哎，谁不能来酒吧？”
　　“我送你回去。”
　　我摆了摆手，一手扶在沙发边缘：“别送，我还有朋友。”
　　千千被我生拉硬拽出了酒吧，等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以为各自能缓过神来，最终还手牵手踉跄到了电线杆边上狂吐不止。
　　带着醉眼和她相视一笑，还调侃对方：“真差劲，这么点酒量。”
　　“司雨珂，我送你们走，这么晚打车不安全。”
　　“真不用了!”
　　宋清远这么殷勤，我还真招架不住。
　　“哦，你男朋友来接？”
　　“男朋友？”
　　宋清远淡笑：“那回吃饭，你们在门口，我都看见了。”
　　那回……
　　几何姐和葛峰恋爱初始，迫不及待昭告天下，二人请客吃饭堪比喜宴，那是一年多之前的事了。
　　眼下能打发他走，我只能胡乱承认：“嗯，对，他来接，你先回。”
　　“我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女孩子在这等着，真的不安全。”
　　他的话虽说的没错，可我已经不能主动联系凌幕琛，在说了那样的话后，眼下觉得最不安全的，反倒是面前的男人。
　　公司那批哥哥们早就在里边喝得不省人事，能叫谁来？
　　宋清远在不远处看着我，我只能拿出手机来。
　　千千靠着我肩头，还带着醉意笑了笑：“快打电话啦，你不打？我帮你。”
　　手机被千千抢了去，这臭妮子喝醉酒还特别有闲心跟我玩。
　　“快，千千，电话给我。”
　　忍住自己再次想吐的感觉，可千千已经找到了电话号码。
　　凌幕琛的。
　　“喂？哦，我是千千唉，雨珂，雨珂喝醉了。嘿嘿嘿，是是是，我是和她睡一个宿舍一张床还总抱着她的千千啊，嗝……我们在夜酒吧……”
　　我把我的手机摔了。
　　这和我低头求他有什么分别？
　　才时隔一日，他说不出爱不爱，犹豫再三。就连“我离不开你”也不愿说出口。
　　话不多说，谁会知道他想什么？
　　我懒得猜他心事。
　　可是虽然喝得多了些，我的意识始终还是清醒的。
　　“你看，叫他就来了，雨珂，知足吧。”
　　千千满嘴酒味喷在我脸上，可这话说的，我认同。在我需要他出现的时候，他总能飞快地出现在身边……
　　“那又怎样，他不属于我。”
　　千千愣了愣，随后叹息了一声。
　　她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明明和我喝得一般多，可她这会儿吐过以后，像是从梦里醒过来的人一样。
　　那车子停在脚跟前，只需打开车门，我就能进入。
　　可我没力气主动去开，我不想主动地做任何事，显得低声下气非他不可。
　　那凌晨的冷风吹得我有些刺骨，可身体依旧是发着烫，我真的喝了不少。
　　凌幕琛并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千千拉着我坐到了后座，还时不时说几句话调侃凌幕琛，顺便道谢。
　　但气压很低沉，我选择闭目不去看驾驶位置的凌幕琛。
　　后座多媒体荧屏上放了电影，我靠在车窗瞥了一眼，在不经意地抬眼时，看到了后视镜上那双望着我的双眼。
　　“小心，红灯哎！”
　　千千打着酒嗝提醒，每个人的酒品不一样，她喝醉了还能看着红绿灯特别聒噪，而我顶多吐完之后，说不出一句话只想睡觉。
　　向来开车沉稳的凌幕琛，一个急刹让我的胃又开始翻涌，学校就在不远处。
　　“不行不行，我要吐了。我下车！”
　　千千开了车门，走到路边又开始吐，我担心她便也下了车。
　　凌幕琛将车窗移下，一手挎在车门点烟。
　　“先送她回去，我跟你谈谈。”
　　才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他能有什么可以和我谈的？生生压下了想呕吐的感觉，“让我睡一觉再说吧。”
　　“你一个电话让我过来就过来，我想着你却一晚上没睡觉，本还想着来宿舍楼下找你，以为你睡了。呵，你倒好，跑那种地方找乐子？”
　　在路灯下我看到他的眼神里带着怒气，可他说的都是什么？
　　“谁去找乐子，凌幕琛，看不见经过就别瞎说……”
　　他随手扔了手中的烟，往日的绅士风度不复存在，扯住我的手腕，态度冰冷步步逼近：“经过？在那种地方要知道什么经过？你穿的是什么不像样的，回车上去！”
　　他从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好像一点都不像印象里的凌幕琛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和千千上了车，只能先听他，将千千送回宿舍再下楼。
　　这一整天过得也太漫长了一些，幸好车里有电影里的人说话，不然，我的心大概会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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