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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姚容容因为前半夜没睡着,后半夜入睡果然就睡过了头,一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她穿来了古代,竟然又一次体会到了上课要迟到的kuai感。
她手忙脚乱地洗漱完成,早饭都没法吃了,因为要把时间留给打扮。
她知道城里出了人命案子,作为知府大人肯定忙到飞起,她一定要赶在他离开府衙前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成亲?恋爱?还是别把她调到兵房?
不管啦,总之一定要见到一面再说。
床上衣服扔了十几套,红的,粉红的,蓝的,绿的,紫的,黄的……试来试去没一套满意的,绿的不行,这年头不能绿,要想在古代活下去,她绝对不要被绿;紫的,这么深,也太土炮了吧;蓝的,这么老气,只能送给贾宝玉的奶奶史老太君穿……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选衣服这么难啊!
铃儿不忍心看小姐发愁,给她出主意:“小姐,就穿红的,反正你都这么好看了,穿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要让他一眼看到你。”
铃儿是个大土炮,紫褂子配绿裤子,姚容容看着她的搭配,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意见,但是她有一句话说得深得姚容容的心,加工一下的话,叫做夺人眼球,对,就是得惹眼!
让沈大人的眼里只有她。
就红的。
衣服选好了,妆容就很快了,反正她天生丽质,随便弄弄再戴根钗就行了。
把自己穿戴好,她习惯性地想看一下几点了,好知道还剩多少时间,接着又被穿越打击了一下下。
等她重新收拾好心情,走出屋门的时候,她老爹正站在大院里。
看到姚容容咋咋呼呼地从房间里出来,她老爹脸上立刻怒了起来,嘴巴已经作势要把大骂喷出口了,姚容容赶紧泥鳅一样从他身边滑了过去,来不及回头似地大喊道:“爹,我去衙门上钟啦。”
遥老爹一腔怒气只来得及爆破了一个“你……”,姚容容已经连个背影都瞅不见了,顿时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回头对着铃儿撒气道:“怎么不给小姐准备软轿!”
铃儿傻愣愣地回道:“也没多少路啊。”
遥老爹气到说不出话来,原地一甩袖,急吼吼地就出了门,一眼都不想看这两个没谱的主仆。
姚容容像颗红色大绣球,一路跑一路问衙门在哪儿,生怕自己走了弯路浪费时间,好不容易赶到了衙门,她气喘吁吁地抓住一个衙役问道:“沈,沈大人呢,我找沈大人,沈大人在哪儿。”
那个衙役不解地望着这个红美人,说道:“大人一早就去那两户发生凶案的地方了。”
“啊???有多早???”绝对的大噩耗,虽然她起晚了一点,但也没晚到这种地步啊,她已经跑着过来了。
衙役道:“走了好一会儿了。”
姚容容简直要哭了,只能拖着颤抖的双腿默默转身,起跑。
跑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凶案现场在哪里,于是只能又回头,哭丧着脸问衙役:“发生凶案的地方在哪儿?”
姚容容满脸都是夫君成亲日临阵脱逃,她披着喜袍千里寻夫的样子,衙役被感动得眼泪哗啦哗啦的,抹着眼睛指了个方向,并对她道:“你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姚容容感动地道谢跑了。
真是一场宾主尽欢的河蟹问路。
姚容容又是一路边跑边问,中间还跑错了一条街,好不容易扶着门框到了史家大宅的西头,她已经喘到恨不得坐在地上了。
这一辈子,她连大学体测都没跑过这么远,老天总不要再玩她了吧!
衙役看到有人闯到此处,凶巴巴地问道:“来者何人,来此处作甚。”
姚容容伸着一条苍白到透明的手臂,气若游丝地问他:“沈,沈大人,我,我找沈大人。”
那衙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指着前方道:“沈大人刚走,去仵作家里了。”
啊????
又走了!!!!
老天爷怎么回事啊!!!
玩她呢!!!
让他原地爆炸好吧!!!
其实沈大人很冤枉,他既不知道姚容容会来,也不知道自己会走。
听过衙差的回报之后,他带着一群捕快急急忙忙赶到这里,发现并没有仵作的身影,值守的衙差告诉他,仵作说自己口才不好,向大人汇报怕有错漏,因此打算先回去写一份疏略,再向大人说明。
沈大人听完倒是不以为意,他对认真当差的手下永远持宽和态度,为了节省时间,干脆他亲自去找吧。
于是一伙人又匆忙赶去了仵作家里。
仵作的家坐落在云安城的西北角,跟史家大宅距离不远,但是离东南角的知府大衙就远了,两地一个南一个北,所以仵作基本不去衙门报道,因而跟府衙里的同僚也没什么来往。
平时不走动,衙差们也是第一次知道仵作的家看起来竟然如此……破败?
屋子年久失修,墙皮四处剥落,仅有的一扇木门堪堪遮挡着门洞,似乎只要来一阵大风,就能把它吹倒,要不是确认仵作住在这儿,他们还以为这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弃房。
沈大人示意敲门,捕头上去两指一叩便把门叩开了,这……
只能直接进去了。
屋子里蛛网密布,到处是胡乱堆放的书籍,各种绳线,银针银钗,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验尸工具,还有人。
很多陶土捏成的假人。
有的脖子开了口,有的腿没了一条,有的全身乌黑,明显是各种死法。
仵作此时就拿着陶土假人,用一只明显是巨兽牙齿在试着什么,因为太过入神,竟然没发现屋里有人进来了,等他回过神来,沈大人带着一众官差都站到了眼前,活像是来抓他的,吓得他突地站了起来,原地就跪下了:“给大人请安。”
沈大人摆手:“免礼罢,班头告诉本府你有新发现,本府便正好过来看看。”
仵作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一时也不知该继续手下的活,还是给大人倒杯茶,可是他这里也没招待过客人,连个多余的茶碗都没有,他自己都是凑着水缸直接喝的。
沈大人见他不自在,倒是很自如地自己去寻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拿起他刚才试的两样东西,问他道:“可是齿痕还有玄机?”
问到他拿手的问题,仵作立刻抛下了刚才的不知所措,走到沈大人面前道:“是的,大人,请卑职为您解释。”
看他伸着手,沈大人便把他的“东西”又还给了他,心里暗自好笑,真是人人有怪癖,仵作一副很怕他弄坏了他宝贝的模样,殊不知这奇怪的人头别人多拿一刻都瘆得慌,还巴不得早早扔掉的好。
仵作珍惜地接过自己的小宝贝,指着脖子处对沈大人道:“大人,据卑职在这行十几年的经验,一个人在被杀害的时候,如果神智仍然清醒,那一定会大力反抗,可是卑职查验过所有的尸首,里头都没有查出任何蒙汗药的痕迹,也就是说凶案发生的时候,人人都是清醒的,可是您看这脖子——”
沈大人听着这话心里一凛,有种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凑上前一看,果然齿痕都很完整,然后就听到仵作不带任何神色变化地说出了结论:“所以这些人都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任凶手将自己咬死的。”
结论很是惊悚,哪怕是办惯了这些生死差的衙役,想到那些人坐在椅子上,任人将自己咬脖而死,都免不了惊吓了一下,全身汗毛直抖。
沈大人皱紧眉道:“包括那几个小孩儿吗?”
整个屋子里最镇定的仵作,束手点头:“包括那几个小孩。”
“邪术!”沈大人拍案而起,他不信哪个小孩儿可以面对着这样的痛楚不哭不闹。
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尖利的声音应和道:“大人说得对,就是邪术!”
屋里的人纷纷朝门口看去,仵作莫名其妙地对着摇摇摆摆的来人问道:“老牛婆,你来做什么。”
老牛婆不理仵作,朝着沈大人就走上前行礼:“民妇见过沈大人。”
沈大人挥手叫了声免礼,便问她:“牛夫人何出此言呢。”
想来是听仵作的喊叫擅自判断的,老牛婆也无所谓,只是正色道:“民妇不曾嫁过人,大人唤我老牛婆即可。”
沈大人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老牛婆黑漆漆的脸上便露了个笑,可不知是长久不笑,还是面上僵硬,那笑看着总阴森森的叫人后背发凉,她道:“我就说长得俊俏的小郎君总是讨人喜欢。”
沈大人立刻轻咳了起来,身旁的衙役们瞬间把身体弓到了地面,直向大人表忠心——他们可一个字都没听见,千万别把他们灭口了。
仵作和老牛婆最相熟,知道她混不吝的性子,喝她道:“在大人面前还敢玩笑,赶紧把你刚才的话解释解释。”
老牛婆“呸”了他一口道:“邪术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能说的出来你能听的懂吗,我不和你说,我要和沈大人说。”
沈大人避开她的视线道:“你说。”
老牛婆又奇怪地笑了笑,她道:“姓史的那个畜生养了个方士,专门为非作歹,前面四任知府都是被他们合伙弄走的,这次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仵作是验尸的,最听不得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道:“胡说八道,你早知道你怎么不说,都弄走四任知府了,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而且他们既然能弄走四任知府,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逃走。”
仵作说的都是沈大人包括在场所有人想问的,老牛婆也知道,她双手举向头顶,虔诚地闭上眼睛道:“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缘字,前面四任知府没有缘分处理这里的事,那位方士早就卜测出来了,所以任意为非作歹他也不怕,可是这一任大人有缘,他更测的出来,所以他必须要跑,以他现在的能力对抗不了,也许会找个更厉害的来,也许还会让咱们大人压倒,这些事谁都说不好,但我愿意相信大人是上天派来救我们云安城的,哆哆。”
像是一个奇怪的咒语,说完她就轻轻跪下了,两手前伸往前扑倒,庄重地表达了自己对上天的诚意。
沈大人听了她的话有点迟疑,他是不信的,如果命运可以交给一个方士来决定,那皇上也不用处境艰难,他直接和其他同僚去把天下最厉害的方士请过来就行了,但是他并不想打击一个人的好意,所以借口还要去看望一位受了伤的友人就离开了。
关于凶案的事情,反正仵作会呈详细的奏折给他。
虽然衙差和仵作都很奇怪沈大人刚到云安城能有什么友人,但还是跟他分了道。
而悲剧的姚容容又在沈大人离开后才赶到,看到仵作家人去楼空的模样,她两眼瞪直,呼吸都停止了,一下就躺倒在了仵作家的地面上。
老天啊,沈大人又去哪儿了啊,再追下去她真的要狗带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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