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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圣上对宁王如此宠幸，太子的地位便难免尴尬起来，更何况楚黎还是那样一个混不吝的人。
若说皇上有意换太子，可偏偏无论太子犯了什么错，他从不提易储之事，放任他继续嚣张下去。人人都道皇上极疼太子，李氏也记得曾经见过圣上将年幼的太子抱在怀里处理政务的样子，年幼的太子趴在他的怀里睡得香甜，眉宇间全无如今的暴戾之气。皇上疼爱太子不假，可真的会一直这样纵容太子下去吗？在还有其他优秀的儿子的前提下。
想到近两年皇后越发疲倦的面容，李氏叹了口气，即便贵为皇后，这日子也不好过。
“大嫂。”兜兜转转地绕了一会，李氏正好遇到三房的王氏，看她的样子显然是特意等在这里，李氏笑着迎上前去：“弟妹怎么也出来了，你不是最爱看这些了吗？”
王氏出身世家，官位虽不高，却是百年的书香门第，平日里最爱这些戏曲诗书的。李氏还曾玩笑说，若不是江瑶长得和她相似，真怀疑是王氏生的，平素的爱好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有事想请大嫂帮忙。”她虽面有笑容，却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见这情形，李氏便知这事定然不小，否则王氏也不会这样匆忙地找上她了：“咱们到前面去谈。”
两人在不远处的凉亭落座，身旁伺候的人在外守着，确保无人在旁偷听。
王氏压低了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地说了。李氏听了，细眉微挑，面色如常：“此事当真？”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大嫂。这件事若是真的爆出来，咱们侯府的名声就完了。”王氏一想到后果，便忍不住害怕。她的巧儿这么好，怎么能被这种事情毁了。
“小小的吏部侍郎之子，无官无职也敢如此嚣张。”李氏冷笑了一声：这也值得你吓成这样。”她最看不惯王氏的就是这点，平日里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真正的大事面前却怕东怕西的，一点出息也没有。
“大嫂你不知道，这陆家的人是一群野蛮不讲理的粗人，陆元贞敢这般嚣张，还不是家里人纵容的。他拿了巧儿的贴身物，若是被旁人看了，会怎么说？到时候不光是巧儿，连瑶瑶的名声也会搭进去。”
李氏明白，王氏无非是担心她不肯出手相助，这才把江瑶搬出来，心中不免暗自嗤笑。
“你回去看好二姑娘，剩下的事情就不必操心了。”她懒懒地挥手，示意王氏不必再多话。
王氏原本还想再多说一些，见到她的神情，便讪讪地闭上嘴。
待王氏的身影远去，彩云这才开口：“二姑娘瞧着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怎的和一个外男牵扯上这样的关系。”
“你看着吧，这位二姑娘日后牵扯的外男可不会少。”李氏冷笑了一声，王氏口口声声出生书香世家，却比谁都看重权势，若非这陆元贞无官无职，父亲官位又不高，出了这事，只怕她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不知这江巧，和她母亲是否报的是一样的心思。
“三夫人的心思深，只怕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要是连累了六姑娘就不好了。”彩云有些担忧。
“怕什么。”李氏站起身来，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裙幅：“我的女儿，何须看他人的脸色。”只要自家女儿看上的，无论是哪家的儿郎，她都能设法保她心想事成。不过，她又说道：“不过这件事，你先去原原本本查清楚了再回我，只怕还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照王氏的说法，江巧是被陆元贞强迫的，可她瞧着江巧的情形，不像是害怕，而是害了相思呢？
“奴婢明白。”
“前边的戏应当唱完了，咱们也该过去了。”李氏提步走出凉亭。
连下多日的大雪落了满地，琼脂玉树的景色处处都是，江瑶午后小睡了一会，醒了之后就靠在窗边赏雪。虽是开着窗，房内燃着地暖，江瑶的身上盖着江子楚送的雪狼皮，一点寒意也感觉不到。千夏坐在一边做阵线，江瑶身上的东西一向都是她做的，这几日她打算给江瑶做几件小衣，之前做的几件都快要穿不下了。她一边做，一边抿嘴笑。
进门的语秋见了不免奇怪：“你笑什么呢？”做个小衣也能笑成这样？
江瑶也好奇地看着她。
“我笑咱们姑娘看着羸弱，该长的地方却半点不示弱呢。我瞧着这几日又比从前大了一些，小衣都绷得紧紧的。”
听了这话，语秋也忍不住笑。
江瑶白玉般的脸颊瞬间通红。
“我早就说了，每日喝一碗牛乳是最好的。女儿家的身段可是很重要的。”钱嬷嬷得意的很：“当初夫人也是这样养的，可见是不会错的。”
语秋与千夏两人想到李氏那妖娆的身段，对钱嬷嬷的话深信不疑。
“嬷嬷。”江瑶急的耳根发烫，耳边的明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荡。
“这牛乳这么有用，咱们也喝一些。”千夏对自己的身段不甚满意，腰虽说够细了，可这胸脯总还是平平的。
“我就不用了。”语秋看了眼千夏的小身板，笑了一下。
“姑娘你看她。”千夏怒了，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
江瑶的尴尬此时才消下去一些，看着她们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嘴角含笑，如果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该有多好。
自重生那一日起，她便接连梦魇，从前的往事在脑中一点点地清晰起来。有时，甚至还能梦到一些她死后的事。离吴王登基还有两年的时间，她必须想办法向吴王表忠心。若非无能为力，她根本不愿意对着这个曾经的仇人低头，可她不过是一介闺阁女子，朝堂上的事情她是半点也不通，只能想出这一个缓解的法子来。至于更有效的办法，比如换个人做皇帝之类的，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吴王能成为夺嫡最后的胜利者，必然有他的厉害之处，能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的人，又哪里是能轻易打败的。
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找到这个能打败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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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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