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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菇娘并没有夸张，拍摄的过程的确就是很枯燥的。
枯燥且无趣。
也许一开始还有点儿乐趣，但是就跟拍摄电影电视剧差不多，除了极少数灵光一闪时的抓拍，大多数时候的摆拍都是要一遍一遍的磨的，尤其出外景，自然条件只能配合无法把握。
顶着风吹到菇娘觉得自己脸上的妆都要裂开了，想到自己好歹还有个斗篷，后面戚将军还露着半边肩膀头子，她就觉得自己好歹还幸福了不少。
拍到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菇娘已经不太记得到底转了多少个方向换了多少个动作了。
三匹马都拍烦躁了，不得不让老板带到一边儿去先喂点儿食水安抚一下。
潇湘君最先叫了暂停，他美瞳滑片了。
好在助理细心，带了备用的，他赶紧去换一副美瞳。
其他人也好趁机喘口气。
菇娘又把长假发拧巴拧巴往脖子上一缠，搂起斗篷，把装羽绒服的袋子要过来放在地上垫着，就地坐下。
体力上是没什么问题，对耐心也是个考验。
接过保温杯喝水的功夫往方才小姑娘站的地方看了看，发现他们居然一直看到现在。
见菇娘看了过来，小姑娘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了一下，菇娘点点头，小姑娘就颠颠儿地跑了过来，这次她的双胞胎哥哥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你们居然一直在看啊，我还以为你早就觉得无聊先离开了呢，其实挺枯燥的吧。”
双胞胎默契地摇摇头，小羽毛笑眯眯地说，“不会啊，我觉得很有意思。”
她喜欢绘画，摄影某种程度上也是异曲同工。
“虽然没有看到成片，但感觉上就会很有意境，而且姐姐你真的好有气势哦。”
小姑娘赞叹得很真诚，小少年也跟着附和地点头。
菇娘刚才是去看了两眼拍出来的照片的，的确是感觉挺好的，两个孩子这么夸，她也觉得不太心虚，于是就大方笑笑，不客气地收下了。
“那就谢谢夸奖了，等成片出来了，记得要帮我点赞哦。”
“一定要的啊。”小姑娘点头如捣蒜，拿出手机试探地问道：“那我能不能加个姐姐的联系方式啊？”
菇娘笑笑答应道，“可以啊。”
干脆地回头问助理小姐姐把自己的手机要过来跟双胞胎交换了联系方式。
备注上小羽毛、小鱼儿之后，潇湘君他们也换完美瞳回来了，眼看要继续开工。
双胞胎很有眼力价地跟菇娘爽快告别，这次是真的走了。
菇娘并没有在意，接下来还有一天半的拍摄在等着她。
这风继续这么不分东南西北地吹下去，她怀疑她的美瞳也要滑片，还不知道带来的两副美瞳都不够用。
第一天折腾到天彻底黑下来，因为他们要拍黄昏和一小部分夜景。
一共跑了三个景点，对，拍完黄昏之后拍夜景还是赶到下一个景点去拍的。
等返回他们下榻的酒店已经将近午夜了，一群人累得晚饭没吃都不觉得饿。
还要菇娘中午疯狂进食积累了一波能量，别说一顿不吃，就是挺个两三天不吃也没问题。
但叫她说，这要不是无人机实在是没电了飞不动了，他们请那拍上头了的摄影师保不定还要接着往下拍。
洗吧洗吧赶紧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天不亮又是要起来化妆做造型。
这次是神话造型，服装没多复杂，但化妆和发型的部分比游戏COS可复杂多了。
而且这回是三个人都要带长假毛了，还没拍就可以想象三头假毛在风中四散飘逸的那个惊人的效果了。
妈呀，这花絮拍出来肯定好看。
三天拍完，一群人个个都灰头土脸。
菇娘已经是在酒店天天顶着困意洗两次澡了，还是觉得自己连耳朵眼儿里都是沙子，回家缓了好两天才觉得恢复了清爽，至少把皮肤给养回来了。
拍完回来了也没法闲着，三个人的合作，加上团队，还得一起开会，选片。
这就是个挺耗心神的活儿。
同一张照片三个人都表现的特别好的几率实在不是很大，总有一个或者两个比较出彩的。
总让谁做绿叶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难得遇到比较合得来，以后可以常合作的对象，还是要维持一下情分的。
而且也不能真的都按照中庸的标准去选。
别看他们只去拍了三天，拍出来的照片数量却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光是淘汰掉一批不能用的就耗了一天多的功夫。
精挑又选了好几天——三个人总有不同意见，而且时间也要碰。
等正式选出进入后期制作的照片，小一个礼拜都要过去了。
唉，合作哪里都好就是这点麻烦。
等好不容易把这些事儿忙完了，后期交给团队专门负责的人去处理，菇娘还要转头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学业上。
下个学期她有两个证要考，一般人光是准备这两门考试一个假期都未必够用，这个时候菇娘就会庆幸自己的灵魂变强带来的好处，让她能两方兼顾，笑对考证。
可她还是很忙，除了工作和学习之外，幼儿园也放假了，老爹和霞姐都在店里忙，弟弟妹妹只能是她照顾。
好在龙凤胎都是很乖的孩子，并不难带。
一路忙活到了过年也歇不了。
小地方年味儿反而更重，从小年开始就要走各种习俗了，采购年货更是不能少。
他们这里还有大集，从小年到十五连着摆，连三十都会摆到下午，随时都可以去逛，虽然只有一条街的长度，还能找到不少好吃的。
除了逛吃之外就是到处拜年，菇娘勉强还算是能拿压岁钱的年纪，不过她已经创业初步有了点儿成果，这个压岁钱也不好意思拿了，还得反过来给小辈发压岁钱。
龙凤胎倒是每年都能收到不少，可惜除了爹妈和姐姐给包的五块钱的小红包能到自己的手里之外，其余的大红包统统都“妈妈先给你存着”，然后必然存着存着就不见了呢。
每当这个时候，菇娘都会忍不住怜爱之心，想要摸摸正在兴奋拆红包的龙凤胎的头毛毛。
没有金玉其内，至少外表不能凑活。
每年他们都会专门选那种特别吸引小孩子目光的卡通红包，然后抠抠搜搜地装上五块钱“大票”。
大小宝还小的时候这一招十分好用，不过现在俩娃都上幼儿园了，这一招估计也糊弄不了多久了。
年夜饭吃的自然是饺子。
自打霞姐和她龙爹定下来之后每年她们家从年三十起吃的就是霞姐的妈妈亲手包了冻好送过来的饺子。
必须说姜还是老的辣，霞姐的手艺已经深得三味了，但吃起来就是比妈妈做的还是要差上那么微妙的一点儿。
各种馅儿的大肚饺子，哪怕从三十一直吃到十五也不会觉得腻，特别有口福。
菇娘也是投桃报李，自打能赚钱之后，不管去哪儿都会想着带点儿当地的特产给霞姐的家人。
龙爹表示的是龙爹的，她表示的是她的。
这些年下来，相处得也是渐入佳境，龙凤胎出生之后霞姐的爸爸妈妈就没有那么不情愿了。
等到菇娘的影楼开起来之后，更是没了罅隙，相处起来也越发和睦了。
听上去似乎是挺市侩计较的，看菇娘有了出息能独立，以后龙爹的事业肯定主要得顾着龙凤胎他们才满意。
但这也就是人之常情罢了。
圣人还论迹不论心呢，何况他们小老百姓，就冲着霞姐带着她龙爹这些年越过越有劲头的能耐，菇娘都要谢人家的。
更不用说当初本就是菇娘先选中了人家，推波助澜的。
日子过得再平顺，菇娘也始终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她就是个打工人哪。
再退一步说，连自家攀高枝儿走了之后这么多年连个声都没吱过的亲妈都不计较，哪会计较旁的小事儿？
说起这个来，菇娘恍然，她就说她好像是忘了什么呢，原来是把她那位影影绰绰好像要冒出来的亲妈给忘了。
这真是过年过糊涂了。
赶着大年初一，菇娘他们把新作上传了，除了拜年和接待拜年的人之外她都在跟进这事儿呢。
不上班不上学都放着假，随时都挂在网上的闲人多。
他们都各自提前上传了几个花絮。
其中还有一个是他们一起做着西幻的造型，她穿着中式的红缎袄子、戚将军他们俩穿着棕色对襟拜年的小视频。
正片出来之后反响也比平时发的还热烈些，应该也算是成功蹭到了些综艺的热度吧。
菇娘记得那档综艺过年期间还有特别版来着，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看呢。
回复拜年短信的时候，菇娘发现了小羽毛和小鱼儿那对龙凤胎还真的发信息给她拜年了，小羽毛还蛮激动地让她去看，说是在她的视频上给她发五彩弹幕了，一眼就能看到，特别好找。
五彩弹幕这东西类似于打赏，只能充网站VIP才有资格开通，而且使用的时候还是要在VIP外购买的，虽说网站是说VIP用户购买有折扣，问题不是VIP用户的他/她本来也不给开通啊。
纯是割大户韭菜的。
不过他们这些UP主们每次收到一条还都能分到点儿分成，积少成多也是个收入。
菇娘收到信息之后还真的去视频里找了。
也真跟小羽毛说的一样，特别好找，因为不仅是五彩的，这位身家不凡的小姑娘和她哥哥一起，根本就是发了一片。
不仅在短信上给她拜年，弹幕也是一条五彩的拜年弹幕、一条五彩的彩虹屁这样穿插着来，兄妹俩搞了一屏的五彩弹幕，乍一看跟一篇作文儿似的。
菇娘估计着光是五彩弹幕的分成都够她过年请客吃顿好的了。
这俩孩子可真是太热情大方了。
虽说观众老爷都是衣食父母，但龙凤胎年纪也还是太小了。
菇娘赶紧发信息过去阻止他们继续氪金，又快速地计算了大概花出去的数额，自己加了点儿凑了个比较吉利的数字，手机上直接红包给发了回去。
怕俩小的犯倔或者爱面子不肯收，还特别注明了一定要拿，他们都是未成年，给她发点儿不要钱的弹幕，点点赞就足够了，别氪金，千万别氪金，要氪也等成年之后再来氪。
千万不要坑她被封号。
尽管菇娘也知道龙凤胎能买五彩弹幕肯定是用了别的成年人的账号。
可那也不行，她才不要冒险。
尤其是还可能被某位女士抓住什么把柄，不行不行不行。
龙凤胎估计以前也没怎么解除过这些，只是觉得新鲜才这么兴奋。
菇娘是知道他们不差钱啦，那也不行。
有家庭环境熏陶，都是一点就透的孩子，都乖乖地把红包收下了。
甚至在发觉自己是给菇娘添了麻烦，小羽毛还很乖地发信息来道歉。
真的都是很不错的孩子，能成为主角也是有理由的。
怎么说呢，这个时候的菇娘毕竟还是个新人。
如果可以，旁观不语的系统会告诉她，多跑几个任务世界你就不会有这种滤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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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手指没那么肿了，但是打字稍久还是会抽疼，很烦躁，断断续续地码，也不太好断章，干脆合在一起发出来了，大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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