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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这天上午,绿柳和绿荷对着岑沐卿的睡颜说了半日。
她们两人都是在岑沐卿傻了之后才跟着他的,也没几件事是能拿出来说的,所以两人讲的内容有些泛善可陈。
金惜听到同一件事就被她们两人反复讲了好几遍,见她们又提起第三遍时,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道:“说了半日,你们想必也累了,来,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金惜抬手为她们倒了两杯水。
“谢谢少夫人。”两个小丫头露出感激之色。
“不用这么客气。”金惜微微一笑,“你们刚才说少爷有糖果之类的都会给二少爷留着,是吗?”
“是的,少夫人。”两人点点头,绿柳说道:“大少爷对二少爷特别好,听下人说二少爷读书辛苦,大少爷就会去找二少爷玩耍,想让二少爷放松一下,他却不知道,每次和他玩耍之后,二少爷都要熬夜做功课。”
“对对,”绿荷点点头接过话,“等后来大少爷知道是因为自己和二少爷玩耍,才导致他熬夜的,就不再去找二少爷玩了。不过二少爷见大少爷不去了,自己又找了过来,每日都要和大少爷玩上一会儿才会回去做功课。”
最后,绿柳总结道:“两位少爷的感情是真的特别好。”
金惜看着岑沐卿的睡颜,眼中闪过一抹怀念,叹息道:“看来少爷真的是位好哥哥,二少爷也是一个好弟弟。真好。”
金惜好久都没想起过以前了,虽然那些回忆并不仅仅都是痛苦的。
她以前,就是生活在像岑家这样一个兄友弟恭,母慈子孝的家庭里,但在她上高中后,家里就出事了。
当时她的哥哥考上了一所非常好的大学,父母在送哥哥上学的途中发生了车祸,三人同时毙命,连抢救都没用上。
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她的情绪几欲崩溃,再加上一群试图染指她父母保险金的亲戚,所以她在高中时的成绩并不好,高考时勉强考了个二本学校,不过好在大学时她很努力,一路靠着保险金和奖学金毕了业,最后进了一家私企实习,没想到工作还不到两年她就来了这里。
说起来她的空间就是在公司组织的旅游时淘到的,没想到来了这里倒派上了用场。
她来这几日每天都会吃些空间里的食物,或者是喝点灵泉水,她原本蜡黄的脸色现在红润了许多,脸颊那里已经开始长肉了,而且胸部也发育了,原本她胸前的衣服总是空空荡荡的,现在已经微微鼓起来不那么扁平了。
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只除了岑沐卿!不过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了,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若岑沐卿命里该有此劫,谁也强求不得。
叹息一声后,金惜不再多想,吩咐绿荷去厨房看看少爷的粥好了没。
午时刚过,姜氏身边的嬷嬷领着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过来了,“少夫人,奴婢把岑川带来了,他该怎么做,您吩咐他一声。”
金惜答应一声,“嗳,谢谢嬷嬷了。”
“见过少夫人。”岑川听父亲说过金惜很得姜氏的喜欢,所以不敢怠慢,恭敬道:“需要小人怎么做,还请少夫人吩咐。”
金惜这才看了岑川一眼,见他模样长的周正,看起来也挺沉稳,和岑管家很是相似。
她很快收回目光,“也没什么,你只需多和少爷讲讲他以前的趣事就行。”
“趣事?”岑川点点头,思考着朝岑沐卿走去。
金惜让绿柳把提前准备好的点心拿出来,笑望着嬷嬷道:“嬷嬷快请坐下,今日要劳烦嬷嬷在这里陪我坐上一会儿了。”
“少夫人客气了。”余晴笑着坐下,心里为金惜的处事周全感叹不已。
昨日金惜就委婉的对姜氏提了这件事,说岑川与她男女有别,虽有丫头在侧但也不甚妥当,所以请余晴每日下午陪她坐上半日云云。
姜氏见她考虑的周全,也想让身边嬷嬷替她观察金惜的为人处事,在金惜考虑不周时帮扶她一把,也就爽快的应允了,让余晴日后陪着岑川一道过去。
那边岑川看到他自小伺候的大少爷如今身形消瘦、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心里难受的紧。
当时岑沐卿刚考中秀才没几天,办完谢师宴的当日就收到了魏家退婚的消息,顿时整个岑家都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浇熄了岑家人欢喜的心情。
若是这般也就罢了,偏偏三日时间不到,就传出了魏家小姐与县丞公子即将定亲的消息,年轻气盛的岑沐卿便来到魏家上门打听,正巧瞧见了魏玉莺正面色绯红靠在一名男子的怀中,气愤之下质问魏玉莺,被两人冷嘲热讽一顿后方才得知,魏家与县丞家早已勾搭在一起,这才忙不迭的与他退婚的。
此事过后,岑沐卿很是消沉了一阵,不想过了没几日,在他与同窗游玩之时却被不小心撞到了头,醒来后人就变得痴痴傻傻,再不识得人了。
而岑川这个书童这个时候就用不上了,岑老爷不想浪费他的天分,就让他去了家里的铺子里做事,又去牙行买了几个丫头专门照顾岑沐卿的生活起居,虽然他也时常看望岑沐卿,但此时岑沐卿已经不识得他了,所以他之后都是远远看看,很久没离这么久看岑沐卿了。
岑川看着岑沐卿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叹了口气,慢慢说起了他初入学时候的事。
“那时少爷你刚进学堂,新来的夫子一看到你,就把你当成了姑娘要赶你出去,被大家好说歹说才劝住,后来他还无意间说起过,说他当时还以为是谁家胆大的姑娘偷偷混入了学堂,差点就把你这颗优秀的读书苗子错过了。”
岑川说完叹息一声,“当时这件事传出来之后,你那同窗里好几家有姑娘的都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得知你早已与魏家姑娘有婚约后,一个个还遗憾的不行,谁知道后面就出了这种事,还害的你……唉!”
外间金惜与余晴两人也在听着岑川说话,听到这一段后,金惜惊讶的看了余晴一眼,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岑沐卿之前还有过婚约,可能是因为岑沐卿出了意外,两人这才退了婚吧。
余晴这时也伤感的红了眼眶,在心里暗自唾骂魏家人的无耻,若不是因为他们,岑沐卿何至于此!
里面岑川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金惜的思绪却早已飞远了,若不是岑沐卿变成了傻子,可能早就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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