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执行者

作者:安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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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罩之下


      “我肯定能行的。”叶子指指那堆柴火说:“你看,那些男人也没我劈得快,难道这不能证明吗?”
      黄管事想了一下,最后无奈妥协:“那好吧,你跟着白初一块去吧。”
      白初是大厨房专门派出去给各宫送饭的人,不过十六岁,但已经在王宫里呆了五六年了。
      “你是,白初吗?”叶子看着蹲坐在大厨房一角的一个背影,有些不确定地问。
      那人扭过身,站起来,点了点头。
      出乎叶子意料,她本以为这孩子既然每天都要接下送饭的活,必定生的又高又壮,可谁知他竟十分瘦小,叶子身高约有一六八的样子,而这男孩还比她低了半个头。
      白初也没问今天为何是一个女子和他一起去送饭,径直走向饭桶那里,拿起了担子的一头,然后看向叶子。
      叶子见状,也跟上去,抬起另一端。
      白初朝宫外走去,而这期间,他没说一句话。
      叶子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却也觉得奇怪,于是开口问道:“你不好奇今天为什么是一个女子来跟你一起送饭吗?”
      白初摇摇头。
      “听说你很熟悉宫里的地形?”叶子试探地问。
      白初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孩子,莫不是个哑巴?叶子心想。
      接下来的路,她没再开口说话了,只一心记忆周围的路。就这样,两人无言,一直到了莫安宫外。
      莫安宫里住的多是绣娘,这些绣娘都是为了万花园的美人做衣服的,叶子观察了一下,自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没仔细看。
      接下来,是到落安宫,落安宫里的宫人地位稍微高一点,都是王身边伺候的人,性子也稍微娇贵了些。
      这么几个宫殿转下来,叶子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累的要死。
      也许是黄管事觉得叶子是个送饭的人才,能够提高效率,减少人力的使用,总之,以后大厨房送饭的活儿都交给了她和白初。一来二去,送饭的时间长了,叶子才知道白初这孩子不是个哑巴,只是不爱说话,而且有些迟钝,傻傻的。
      趁着送饭的这段时间,叶子把王宫里的地形摸了个七七八八,而且也认识了不少人。
      一切都很顺利,唯有一个人让叶子放心不下。
      那就是阿落。
      每次叶子送完饭回来,在屋子里总不见她,问瓶儿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出去一看,大厨房里还亮着烛火。有时好不容易见到阿落,她也是一脸疲惫,回到床上倒头就睡。有日风大,窗户被吹开了条缝,叶子见阿落睡得熟,怕她半夜着凉,起来想要关窗,可走近阿落床铺一看,她十指皆缠有白布,还隐隐透着血色。
      这么辛苦,值得吗?叶子心中叹息。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过一月,阿落在大厨房的地位就不一样了,黄管事欣赏她吃苦耐劳,又有天赋,便让她掌勺了。而瓶儿也因会处理人际关系,和若娘关系很好,没几天就不再做这些杂活。唯有叶子,仍然跟着白初在各宫中送饭。
      这天,叶子像往常一样跟着白初送饭,刚来到莫安宫门口,就听到一阵喧闹声,门口的人都纷纷跪倒在地,双手触地,头埋于双手之间,叶子还没反应过来,白初已经将饭桶放下,拉着她一起跪倒在地,像周围人一样。
      “大家不必多礼,我今日只是来看看这批纺织的布怎么样。”一个十分温和的青年男人的声音。
      叶子心知这就是史料上那个跟红衣美人有关的王,她刚想偷偷抬头看一眼,一只手就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膀,是白初,那力道一直到王走远之后才松。
      等叶子起来时,门口只有几个稀稀落落的取饭宫人了,想着不曾见过的王的真面孔,她不禁有些失落,问白初道:“当时王都说了不必多礼,周围人都起身了,你为何不准我抬起头?”
      “不能看,王是不能看的。”白初结结巴巴地说。
      “为什么不能看?”
      “看了会被人欺负,白初被打过。”他似乎有些后怕地说道,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看了王会被打?这是什么歪理?
      “是王找人打的你?”叶子试探问。
      “不,不是,是别人。”白初摇摇头说。
      “为什么要打你啊?看王的又不止你一个。”叶子十分摸不清头脑。
      “因为,因为白初长得不好看,还,还傻,他们不想让我污了王的眼。”白初很伤心地回道。
      岂有此理,叶子很生气,他们的王很厉害是没错,可这种狂热的崇拜也太过分了吧。
      想到这里,她安慰白初道:“没事的白初,如果以后有人还欺负你的话,我可以帮你揍他们,姐姐力气很大的。”
      “白初不害怕了,如果我不出现在王的面前的话,他们就不会欺负我,我只用躲好,躲好就好了。”
      “这样的话,你不会委屈吗?”
      “管好,管好白初的心,就不会委屈了。”
      听着这番话,叶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到回了房间都没回过神来。
      “叶子,我今日休息,要出宫看看我的家人,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吗?”久违的,阿落的声音。
      “阿落,你不忙了?”叶子看着一脸开心的阿落,问道。
      “黄管事说有机会帮我调到王的小厨房那里。”阿落笑着说。
      “哇,那真是太好了。”叶子替阿落开心道。
      “嗯,我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你这么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叶子说完之后把阿落推向门外道:“你快走吧,去外面给自己买一点东西,好好打扮一下。”
      阿落离开之后,瓶儿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叶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躺在床上,用一只胳膊盖住了眼,心想,这一天也不全是坏事,可为什么,我这心就是放不下呢。
      阿落从外面回来之后,无论做什么事都掩饰不住心里的欢喜,就剩把我要去给王做饭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有时叶子为她高兴,可有时她却止不住的担心,也许是白初的事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吧。
      总之,她希望那天永远不要来到。
      然而,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阿落的面罩被揭掉了,被是瓶儿。
      当时叶子编的理由是阿落的脸被烫伤了,需要用她家的秘药,可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见风,一个多月过去了,总归应该好了,可她仍旧带着那块面罩,黄管事欣赏阿落,不说,周围的人自然也不提。
      可总有一些眼红的人,例如瓶儿,例如若娘。
      瓶儿早就对阿落那块从不离脸的面罩下的样子感兴趣,更何况她还听若娘说,阿落从刚进小厨房时就带着那黑面罩了,既然如此,叶子就一定扯了慌,那么这个谎言是为了什么呢?当然是为了掩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本,这个秘密不值钱,可当阿落要进王的私人厨房的那一刻起,这个秘密就变得分外珍贵。
      名额只有一个,大家自然不会把一个相貌有碍的人送过去。
      可能瓶儿唯一猜错的就是,叶子知道阿落面罩下的脸。
      她不知道,所以当瓶儿当着众人的面“不小心”把面罩扯掉的时候,她也一愣。
      阿落的五官生的是极好的,尤其是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睛,可平日里总是带着面罩,没什么人注意罢了。可是,以她鼻头处为中心,蔓延着一大片红斑,十分可怖,这些毁了这张原本生的极好的脸,也毁了阿落的前途与梦想。
      “啊。”随着瓶儿一声尖叫,周围人包括黄管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阿落。
      “你不是说你只是烫伤吗?”黄管事严厉地质问道。
      “我......我。”阿落说不出话来。
      “不是她,是我说的。”叶子站出来。
      “你为何骗人?“黄管事原本就不愿为难阿落,见叶子站出来,立马调转枪口。
      “我见她一直带着面罩,想必是有隐情,便想了个理由帮她瞒过去,再说了,做饭又不看脸。”
      “你......做饭是不看脸,但......”黄管事又不能将他推荐阿落去王的私人厨房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只得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不是你说的慌,我便饶过你,不过叶子,你今天从你那里来给我从那里回去。”
      “我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求你千万不要为难阿落。”
      “你离开,我自然不会为难她。”
      “不要,叶子。”阿落拉拉她的衣袖,朝着她看去,眼眶已微微发红。
      “不用担心,我本就是为了一口饭吃,在那里呆都一样,不过你要照顾好自己。”对叶子来说,此时的大厨房已经没什么呆的必要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对王宫里的了解,她很确定,红衣美人还没有出现,至少王的身边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所以此时回到管理并不严格的小厨房,甚至是被撵出宫去都可以,毕竟她还有隐形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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