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你的正经呢？

　　第十六章

　　霍行远随意把玩着起歌的手机，“再说，现在这么晚了，不会有车到这儿接你。”

　　闻起歌可怜的小眼神，随着跳跃的手机来回跳动。

　　今晚乌云多，风也大，月色时而清明，时而黯淡。

　　风不知何时忽然大起来，狂风呼啸像极了漫天遍野的狼嚎，着实有些恐怖。

　　闻起歌调节座椅位置，解开安全带，弓着身子翻身移到后座。

　　闻起歌蜷缩着身子蹲在后座，手指交叠挨着中控，把自己缩小到一定程度上，是能给人带来很强大的安全感。

　　她仰头，悄咪咪地开口询问：“霍行远，你真的不去了吗？”

　　霍行远解开安全带，放下椅背，唇瓣凑近闻起歌的耳边，同样悄咪咪地回答：“车子没油了，我们赶不回去。”

　　他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息，温温热热，洒在她耳廓周围像是羽毛般痒人。

　　闻起歌忍不住挠了挠，乖乖地埋头趴在中控，不作声。

　　“困了？”霍行远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闻起歌晃了晃脑袋，想要蹭掉他的手，闷声道：“你不要和我说话？”

　　“你今天晚上过来时，有没有想到要怎么回去？”

　　闻起歌抬头看他，眼神飘忽地跳到挡风玻璃窗前的手机。

　　黑暗中她刚想瞪霍行远，就见月色明亮。

　　他五官明朗，漆黑的眼睛映着一点光。

　　美色误人……

　　闻起歌默默垂下头，“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呗。”

　　闻起歌已经完完全全泄气，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霍行远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瞧着她蔫巴的样子弯了弯唇：“饿不饿？”

　　闻起歌立刻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皱了皱小鼻子：“有点。”

　　“我后备箱有酒。”霍行远打开车门。

　　外面正刮着风，瞬间涌了进来，强推力的寒气吹得闻起歌猛缩脖颈。

　　只是一瞬间，随着车门“砰”的一声，风瞬间消失，余留散不去的寒气。

　　乌云掩着月，车厢内乌黑寂静。

　　闻起歌看了眼挡风玻璃窗前中控上的手机，刚想起身捞回来，就听身后车窗传来“咚咚”敲窗声。

　　闻起歌吓得一个激灵，忙转过身来，透过车窗开到车外站着的人怀里捧着什么东西。

　　她从里面打开车门，缩着脖子看了眼。

　　霍行远把怀里的东西递进来，很快又重新关上车门，速度极快。

　　他迈步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进车内，速度虽是极快利落，但一来二去涌进来不少风，车厢内仅存的温乎的气息，荡然无存。

　　闻起歌低头拨了拨箱中的物品，视线漆黑。

　　她看不清盒中的物品，但也能猜的大概是零食，

　　她略带惊喜地小声嘟囔：“哇，你简直就是宝藏男人啊！后备箱竟然还备着零食。”

　　霍行远旋开木塞的动作一顿，侧身抬眼看她，木塞旋开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他低沉的笑声，夜色风声中显得格外温和：“这些都是上次自驾游，我妹留在后备箱中的。”

　　他想到还有些物品在中控储物盒中，打开从中拿出一袋已经拆开的牛肉干，塞在她手里，“给你打打牙祭。”

　　刚旋开红酒木塞，霍行远这才想起来，车中并无酒杯，唯一能盛酒的杯器是中控竖放着保温杯。

　　他无奈地叹了声气，如今也只能用这个保温杯盛放酒水。

　　他打开保温杯，随着红酒倾倒汨汨声，他很随意地问起：“你要不要来点。”

　　“不要！”闻起歌下意识得很坚决地拒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暧昧丛生，本就不妥，再喝点酒，借着酒精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这些都是套路，她深以为然啊！

　　隔着声音霍行远都能听得出她满口的警惕，他笑了笑轻轻押了一口，“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闻起歌抬眼小心觑他，声音很小却格外坚定。

　　霍行远不再说话。

　　好半晌，他调动主驾驶座椅角度，寻了个舒适的角度，坐着喝酒，不言不语。

　　她用力啃着指尖的牛肉干，目光懒散地看着霍行远。

　　他忽然转身，猝不及便防撞进起歌的目光。

　　风终于吹散乌云，清冷的月色穿透挡风玻璃，倾洒在前座。

　　霍行远侧脸轮廓深邃，月光落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清冷明晰的线条。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指的是闻起歌出现在辛歆的别墅中。

　　“我说了我是他的粉丝，回国第一件事，看看偶像，曾经的住处，这也不是很奇怪吧。”

　　霍行远久久不说话，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闻起歌坦荡地对上他的目光，很是自然地反问：“倒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因为那房子是我的。”霍行远说得理所当然。

　　“那个房子是你买的？”闻起歌有些惊奇。

　　“是。”他应下一声，不再看她，闭着眼睛休息。

　　闻起歌追问：“你为什么要买那个……凶宅。”

　　“因为……”霍行远睁开眼睛，声音低不可闻：“因为我是她的粉丝。”

　　“我不信！”她义正言辞地抗议。

　　霍行远突然翻身，扭头凑上前，“为什么不相信？”

　　俩人相对无言，鼻息间是淡淡的酒香。

　　车厢内寂静可以清楚听见外面的风声，闻起歌也听见了紊乱的心跳声，是她自己的。

　　好半晌，闻起歌后退坐在后座，面无表情的啃着牛肉干，嘟嘟囔囔地说：“反正我就是不相信你是辛歆的粉丝，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还追星呢！”

　　“因为我喜欢她。”他声音虽低而轻，但格外的正经。

　　闻起歌蒙地扒上去，紧紧地晃着他胳膊：“我没听错吧，你竟然喜欢他，你别搞笑了，这怎么可能呢！”

　　“再说了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喜欢……”闻起歌及时刹住闸，“辛歆啊！”

　　“我怎么就不可能喜欢她了，如果你都能知道，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他声音一直很低淡，神情淡淡显然不想多说。

　　“我不信。”闻起歌坐好，边吃零食还不忘思考，嘟嘟囔囔地说：“反正我不信，”

　　闻起歌撕了几根牛肉干吃，随即就趴在中控，脸垫着胳膊眯着眼睛。

　　昏昏沉沉之间，她隐约察觉到耳边有说话的声响，轻微的声响是进入脑袋中，她却怎么也翻译不出来，做不了反应。

　　霍行远：“车子没油了，我喝了点酒，地址已经发给你了，你和刘叔一起过来……”

　　他借着月光看了眼趴着睡的闻起歌，挂下电话后，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轻轻披上。

　　霍行远早就知道车子没油，当时他没打算要追上来。

　　闻起歌没跑多久，他看了眼时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么晚了，她独身过来，一会儿怎么回去是个问题，想到最近路上不太平，出事的都是妙龄少女，彼时他才追上来。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仅仅是因为辛歆时她的偶像吗？

　　因为，辛歆是她的偶像，闻起歌这才时时模仿辛歆，以至于给他两人很像的错觉。

　　这样一讲倒也行得通啊！

　　已经很晚了，霍行远躺在椅背上没多久，神智沉沉地眯上了眼睛。

　　到底是在外面，又不是在闹市中，霍行远睡得极浅，耳边一有动静他就醒了。

　　吴坤刚敲第二声时，霍行远就摁着眉心，抬眼看向窗外。

　　吴坤趴在车窗看他醒来后，俩人匆匆对视一眼，他就举起手上的油箱，示意他打开油箱。

　　霍行远这才调整座椅，顺便开了油箱。

　　他打了个哈欠，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等到吴坤加完油回来时。

　　他这才下车，与他迅速交换位置，霍行远身上就一件毛衣，刚下来，身上就被寒意侵袭，暖意瞬间被掠夺，浑身冰透了。

　　吴坤上车就打开车厢内的灯，这才发现后座还趴着一个人，极长的马尾遮挡着脸，虽看不清时谁，他隐约也能猜测到不是媛媛，大概是闻起歌。

　　果不其然，霍行远上车后，就拉着趴在中控上的人，一边把她移到后座，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道：“闻起歌，你醒醒，我现在送你回家。”

　　她揉了揉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兀自挣开霍行远拦着她的双臂，挺直脊背，独坐在一边。

　　她实在是困极了，眼睛涩得很，还没彻底睁开眼睛，又沉沉地垂下。

　　她在心里想着就眯一小会，结果她想着想着，还没想完，脊背骤然没了支撑力，整个人歪歪斜斜，最后又被霍行远重新拦在怀里。

　　她彻底放弃了挣扎，索性破罐子破摔，动了动屁股，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头埋在霍行远胸前，还不忘道了声“谢谢”。

　　霍行远被她这一声道谢给逗乐了，拦着她后背的手往上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想让她睡得极其稳，故意认真道：“我让你考虑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答复，我不紧逼着你，不代表我忘记了这件事情。”

　　闻起歌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好半晌，她才听明白，哭丧着一张脸，迷茫地看他，“霍行远，我到底哪里吸引了你，让你这么想要包养我，我改还不行吗！”

　　“我也不知道。”

　　霍行远微抬着下颔，睨了她一眼。

　　月亮出来了，他隐约能看见闻起歌皱巴巴甚是苦恼的小模样，心生趣味，他抬手捏住闻起歌的下巴，拇指还特地摩挲了几下，很是享受她惊恐、不敢置信地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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