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潜行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军事最高法庭即将开庭。陆丝丝紧张地坐在陪审席上，不停地张望。

　　陶潜自从带着她和齐佐逃出秘密研究所后，便被黑豹派人带走了。关押的地方连齐佐都不知道，可见上面对这件事的保密程度有多看重。

　　直到一周前，她父亲才告诉她，陶潜即将接受军事最高法庭地审判，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而负责陶潜的辩护律师也在这些天来到了C大队向他们收集一些对陶潜有利的证据。

　　虽然以目前他们手里的证词，可以为陶潜洗脱逃兵、叛国等严重罪名，但是他作为老A的时候实在太出名了，又杀了不少人。因此就这一条，也会把他们所有的证词推翻，让法官重新定罪。

　　“请一号证人出庭作证！”律师在做完辩护后，直接邀请一号证人。

　　陆丝丝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攥拳的手心直冒汗。刚才法官在询问陶潜罪行的时候，他居然都承认了，没有做任何辩解。

　　他到底是怎么想得？难道律师也没和他说一下怎么回答法官的提问吗？

　　“别担心……”一只宽厚的大手直接覆上了她的手。

　　“爸……”陆丝丝的眼眶已经湿润，鼻头红红的。

　　陆向兴虽然脸上很严肃，但是目光中还是流露出对女儿的心疼。他轻轻拍了拍陆丝丝的手背，算是给她一些安慰。

　　一号证人是艾诺迪娃。她被C大队救了以后，在医院躺了半年才能下床。本来一号证人是梁旭，但是艾诺迪娃一听要审判陶潜，坚持要从医院出来给他作证。

　　几个月没见，她比当初分开时，瘦得不是一星半点。原来的婴儿肥完全没有了，脸色也没有以前红润，透着一丝病态，颇让人心疼。

　　“我叫艾诺迪娃，是Y国人，之前被D组织迫害……后来被陶潜救了。在此期间他一直在保护我的安全，并没有伤害我……”艾诺迪娃直视着法官的双眼，非常诚恳地把与陶潜相遇的所有事情慢慢说完。

　　“一号证人，据伊宁县公安局口供，你当初是被父亲和哥哥带走。请问嫌疑人陶潜有没有威胁你的父亲和哥哥？”

　　“没有，是他救了我的爸爸和哥哥，现在他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一号证人，他为什么不把你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因为我是女孩，当时Y国在内·战，父亲和哥哥无法保护我的安全，只能拜托陶潜将我带出Y国。”

　　艾诺迪娃并没有因为现场严肃的气氛以及法官威严的脸而吓到，反而条理非常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律师根据艾诺迪娃阐述的内容，将陶潜滥杀无辜的指控做了反驳。

　　“法官大人，关于陶潜的指控中，有一条背叛祖国，我想有请我的二号证人为其辩护。”

　　接下来便是二号证人，梁旭。此时他已经恢复了警察的身份，身穿着警服走了进来。他的表情非常严肃，对在场的法官等人敬了一个礼。

　　“我是二号证人，梁旭，B市公安部信息安全中心警官，因为415事件潜进犯罪集团做卧底。卧底期间遇到了陶潜……”

　　梁旭的声音十分沉稳，内容也很详细，陆丝丝仔细观察了一下法官的表情，确实比之前松动了不少。心里隐隐高兴，直夸梁旭够意思！

　　“二号证人，你能证明嫌疑人陶潜当时是军方的卧底吗？”

　　“法官大人，我在卧底期间不止一次看到他在向军方传递信息。这里面有他传递的信息内容，可以到军方信息中心做对比！”说完，梁旭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向法官展示。

　　这时，律师趁胜追击，直接出声道：“法官大人，我还有两位证人可以证明陶潜不是叛徒。”

　　当陆丝丝看着黑豹林以楠从证人室走出来时，眼泪顺着脸颊直接淌了下来。她之前找了无数次黑豹，想让他帮忙出庭作证，但都吃了闭门羹。她还让父亲去探林以楠的口风，结果他直接挂断了父亲的电话。

　　C大队里除了已经接到调令的齐佐外，所有人都被林以楠下了死命令不许出庭作证。陆丝丝在等待的一周里几乎绝望。没想到他却亲自出庭了。

　　“他这个人的脾气啊……”陆向兴小声地感叹了一句。

　　陆丝丝拉着父亲的手，紧张地看向前面林以楠挺拔的背影。

　　“报告，我是第四野战军特种部队C大队大队长林以楠。”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

　　“以下是我的证词：这是C大队最高机密文件，第四代孤狼绝笔。”林以楠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带着狼头的信封，从里面拿出了几张信纸。

　　姓名：陶潜，性别：男，原第四野战军特种部队C大队队员，代号银狐。于2007年4月执行我军营救Y国大使馆任务时，被当时任C大队第二中队队长，黄世良，代号夜鹰出卖。被救出后，陶潜因脑部受到严重地撞击而陷入昏迷。
　　因为我当时在执行卧底任务，无法暴露身份，故将陶潜偷出带到了D组织的地下实验室，交于曾经在脑神经研究领域获得最高殊荣的古远桥教授进行治疗。
　　2010年7月，陶潜苏醒，同年9月成为我的接替者。如我不幸在任务中牺牲，陶潜自动成为第五代孤狼。
　　特此证明！
　　第四代孤狼：叶茹雪

　　“陶潜因任务期间被叛徒陷害在外昏迷三年，后成为孤狼接替者，一直潜伏在D组织。可以证明他不是逃兵和叛国者。真正叛国的人是黄世良，这是他利用C大队队员的便利身份，向D组织传递消息的证据。其中第三代孤狼就是死于他手……”

　　林以楠将手里拿着的牛皮纸袋递给了旁边的军人。

　　法官虽然在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但是坐在陪审团席位上的陆丝丝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动容。

　　最后是齐佐的证词，她的话不多，但是每一句证词都在客观地阐述着对陶潜有利的证据。

　　“我的陈述完毕！这份证词下面的署名有第四野战军特种部队C大队全部十人的亲笔签名和指纹印。”

　　此时的陆丝丝早已哭成了泪人，她以为大家都不想管这件事了。没想到他们都在为了陶潜的清白做着自己的努力。

　　长达四个多小时的军事审判，终于给陶潜了一线生机。如果没有林以楠手里的那封孤狼绝笔，估计以其他三个证人的证词无法让陶潜重新审判。

　　“因嫌疑人陶潜涉嫌事宜为军事保密条令，故本次审判结果为休庭候审！”

　　太好了，只要不当庭宣判，就代表着有更多的机会和可能。陆丝丝紧紧地抱住了旁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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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关押期间，陶潜依旧沉默着承认那些罪行，却丝毫不为自己辩解，这让帮他的李律师非常头疼。

　　“陶潜，现在所有证人证词以及证据都是对你很有利的。你现在只需要配合我告诉你的说辞去说，就可以被无罪释放。你现在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非得让他们给你判刑了，你才满意吗？”

　　陶潜木然着脸，看着桌上交握的手，继续沉默。就在李律师以为陶潜今天不会再说话了，突然听到他沉沉地问他。

　　“你爱过一个人吗？”

　　李律师眼睛一亮，看着陶潜问：“你是因为陆小姐吗？如果是这样你完全不必这么自暴自弃，她为了你把所有她能想到的人全都求了一遍。”

　　“当你爱一个人的话，就会想给她最好的一切。我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但是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适合正常社会了。我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污点……”

　　但是陶潜的话音未落，就被人打断了。

　　“不是……你才不是什么污点……你是我最爱的人。”

　　陶潜没想到陆丝丝竟然就在外面，顿时愣住了。就见陆丝丝红着眼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抱歉，陶潜，我实在没有把握去劝你改变心意，所以只能请她来了。”李律师满脸歉意地看向他，然后走出了会见室。

　　“潜哥，你为什么不听李律师的话。”陆丝丝气得狠狠地瞪着他。

　　但是陶潜只是沉默地低着头。

　　“你告诉我，为什么啊？”陆丝丝伸手去拉陶潜的手，却被他躲了。

　　“丝丝，你还是忘了我吧！算我对不起你！”

　　陶潜痛苦地说出了这句话，便不再看她。他的脑海里全是陆向兴对他说的话：陶潜，离开丝丝吧！我不希望她未来会有任何危险。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吧？

　　“我怀孕了，三个月大。”

　　什么？

　　陶潜惊呀地瞬间抬起头。

　　“如果你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爸爸，以后受尽白眼和欺负，你就继续这样！我不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打掉他的。”陆丝丝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后，激动地大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陶潜眼中满是急切，“丝丝……你……”

　　“听好了陶潜，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狗屁混账话，但是我告诉你，你别想再像十年前那样丢下我了。这就是证据！”

　　陆丝丝强势地撂下这句话后，转身跑了出去。陶潜陷入了无限的纠结中，最终他还是让李律师联系了陆向兴。

　　再见到陆向兴的那一刻，陶潜在敬完军礼后，直接给陆向兴鞠了一躬。

　　“陆叔叔，我想好了，我不会离开丝丝的。即使未来可能会给丝丝带来危险，但是我也会拼尽我的生命去保护她。所以……”

　　“所以说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女儿了是吗？”陆向兴脸上阴沉得可怕。

　　陶潜直视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点头，“对，我不想离开她，我爱丝丝，况且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我不想让丝丝一个人辛苦。如果想让我离开，除非丝丝亲口跟我说……”

　　陆向兴抿着嘴没有说话，双手环胸，目光如炬，此时会见室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陶潜的心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定过。他已经做好了陆向兴拒绝他或者使手段了。

　　突然，紧绷着脸的陆向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小子有种！丝丝进来吧！”

　　陆丝丝冷着脸，开门走了进来，先是瞪了陆向兴一眼，然后死死地盯着陶潜。

　　“丝丝，老爸这边没什么问题了。老爸先走了！”陆向兴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再不离开估计他闺女的眼刀子就得再刮他几次。

　　陆丝丝此时说不出现在的感受，既高兴又难过。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父亲跟陶潜说了那番话，直到上次离开后，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后还是向佑帮她分析了一通男人的心理。她才跑去问了自己的父亲。

　　在得知自家父亲想考验一下陶潜对她的心意后，陆丝丝心情更是不好了。她真的很生气陶潜竟然怕他曾经得罪的人来寻仇而伤害到她，这个狗屁理由而想要离开她。但是今天又听到他不同意离开了，而且还说了孩子。陆丝丝心里更不舒服了。觉得陶潜是因为孩子才改变了想法。

　　“我骗你的，我没怀孕！”陆丝丝直接瞪着陶潜的眼睛大声喊道。

　　陶潜先是一愣，目光扫向她平坦的肚子，随即了然地开口：“我知道。”

　　“现在没有孩子了，你还要改变想法吗？”陆丝丝使劲掐着自己的手指，倔强地问。

　　“不改变，对不起丝丝，让你难过了！”陶潜一把抱住了她略显僵硬的身子，吻着她的头发。

　　“陶潜，你混蛋——”哭腔中的委屈令陶潜心酸。

　　“是，我混蛋，对不起丝丝，等我出来咱们就结婚好吗？”

　　“我才不嫁你呢……呜呜……”

　　军事法庭再次开庭的时间是一个月后，这次陶潜相比上次的沉默显得活跃了一些。最终他被宣判了，宣布无罪当庭释放。但是同时他也收到了第四野战军发的降职处分。从原来的少校军衔直接降到了尉级，并调到了一个陌生的部队。

　　“丝丝，我可能要离开半年了。”

　　“为什么？”陆丝丝刚沉浸在陶潜无罪释放的喜悦中，就被他浇了一盆冷水。

　　“我还有那个身份，叶……她死后，我就自动变成了那个身份。我保证不会让你等我太久，最多半年，我保证回来。”陶潜竖起三根手指对陆丝丝保证道。如果有可能他真得不希望离开陆丝丝那么久，但是他想要给陆丝丝一个稳定的未来，他就必须要用这半年的时间去培养一个完全可以接替他的人出来。

　　过了许久，陆丝丝才下定决心，拉着陶潜坚定说：“好，我等你！但是千万要注意安全，不要让我再等那么久了。”

　　“好，永远不会了！”

　　在陶潜走之前，陆丝丝拉着陶潜在家里过了一个激情的夜晚。在陆丝丝熟睡后，陶潜才把准备了很久的一枚铂金戒指戴在了陆丝丝的手指上。

　　“丝丝，等我回来！”

　　一个包含深情的亲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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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个月后——

　　B市军区总医院妇产科，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啼哭。等在外面的男人瞬间坐在了地上。

　　“陆丝丝家属来了吗？”一位穿戴着手术服的护士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在，在这呢！我是她爸爸。”男人在旁边女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是她妈妈，我闺女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孩子7斤八两。一会儿你就来产房看孩子吧！”

　　“老天保佑！我陆家终于有后了。”陆向兴一听陆丝丝生的是儿子，顿时喜上眉头。

　　“孩子又不姓陆，激动什么？”旁边的陆妈妈虽然嘴上嫌弃陆向兴，但是眼中依旧是止不住的喜悦。

　　“老陶，你们家小子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这儿子也给他生了，他不回来是几个意思？”

　　“亲家，您别急，我跟他说了丝丝是这几天预产期，他说会尽快赶回来。”陶父眼中也是万分高兴，但是对于好兄弟的质问，还是有些抹不开面。毕竟这都是他家儿子种得果。

　　刚检查出来时，陆丝丝和陶潜并没有领证，相当于是未婚先孕，这对于一向好面子的陆向兴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于是他也不怕丢不丢人了，直接冲到陶潜所在的部队抓人去了。

　　见面什么话没说直接就是一通打啊！陶潜连躲都没躲，傻笑地硬生生挨了几拳。陶潜的结婚报告早就在来到这个部队的第一天，跟着入职调令一起上交的。为此还被上面的领导调侃了很久。本以为只是着急结婚，没想到这孩子也要着急出来。

　　部队领导听完陆向兴的话后，顿时头疼得可以，指着陶潜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虽然如此，但是也没允许他离开。陆向兴是秘密到来的，没几个人知道，当然也没指望着能马上把人领回去结婚。因此直到陆丝丝怀孕快六个月了，陶潜才被准许秘密回来半天，与她把证扯了便立刻回部队。

　　“丝丝，爸，丝丝在哪呢？”

　　陆向兴和陶父闻声看去，就见一个背着大包的军人慌不择路地跑了过来。这还是陶父第一次看到自家臭小子脸上会有慌乱的表情，就像个愣头小子一样蠢。

　　“在产房里，一会儿才让进！”

　　“丝丝，怎么样？”

　　“好着呢，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哈哈哈……”陶父是越说越高兴，陆向兴是越听越生气。陶潜急忙扯住了他爸的话题，规规矩矩地对陆向兴和陆妈妈叫了一声爸妈。

　　陆向兴冷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陆丝丝家属可以进来看孩子了。”这时小护士又出来对外面喊了一句。

　　陶潜急忙放下背包往里走，“只能进去一位！”

　　陆向兴被陆妈妈一把薅住了胳膊，“陶潜你赶紧进去看丝丝吧！”

　　陶潜穿上了护士给准备的无菌服，洗了洗手，才跟着进了产房。寂静的楼道只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叫得陶潜心都软了。心想着：这哭声应该是自家儿子！

　　推门而入，迎面便是还未散去的血腥味儿以及婴儿响亮的哭声。

　　“你是孩子的爸爸吧！”接生的医生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回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陶潜微怔，点了下头，并没有急着看孩子，反而去看病床上的陆丝丝。

　　“丝丝，你怎么样？”

　　陆丝丝本来因为生儿子时耗费了很大力气，现在累得只想睡觉，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睁开了双眼。

　　“潜哥……你回来了……”

　　“丫头，辛苦你了！”

　　“看到……儿子了吗？”

　　陶潜拿起旁边的纸巾给她轻轻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眼里全是心疼。

　　“看到了，长得挺可爱的。”

　　站在身后的医生噗嗤一下笑了，心想着：这位爸爸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真的？我还没……看到呢！”

　　“来，你们家孩子在这呢！这位爸爸你抱着吧！”医生抱着孩子适当地插了一句，满眼都是戏谑的目光。

　　陶潜手忙脚乱地接过又软又小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不敢动。医生又帮他调整了一下抱孩子的姿势，陶潜这才敢动。

　　陆丝丝满心期盼地看向陶潜怀里的孩子，好看的眉头突然皱起，“这是我生的？怎么这么丑……像个小老头……”

　　后面的医生顿时无语了，颇有些心疼这个新生儿，刚出生爸妈就忽略他，现在还嫌他丑。

　　“孩子刚出生就是这样，过几天就会越来越白净！对了，你们家孩子叫什么名字？”

　　陆丝丝一惊与陶潜面面相觑。

　　“你们还没给孩子起名吗？”医生这回是真有点生气了，语气都带着一丝不满。

　　“医生，没有不起名，就是起太多了，不知道叫什么。”陆丝丝急忙解释了一句。

　　医生这才脸色变得好看一些，“那就先告诉我乳名，我先给孩子记上。”

　　“淘气，小名就叫小淘气。”陆丝丝快速说了出来，然后偷偷瞥了一眼陶潜。

　　陶潜小心的将孩子放在了陆丝丝的旁边，摸了摸她的头，充满爱恋地看着她，“谢谢你，丝丝，还有我爱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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