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之曾是青影染白衣

作者:青悠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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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忆


      “看来,你是想留下。”斩荒悠悠的说道。
      “小青,你快回来,这个人不是好人,他害过我们,你不要信了他的话!”白夭夭见小青毫无反应的愣在那里,便急切的喊道。
      “小青……”齐霄有些无力的叫道。
      “小青,大家都很担心你,好不容易找到你,有何事,回去之后自能解决,没必要留在这里。”紫宣认真的说道。
      “我……”脑中再次闪过那些画面,小青感到心口又是一股抽痛,仿佛又看到了那决绝的背影,眼泪又一次忍不住的掉落下来,她后退两步,低下头闭着眼,难受的捂着心口。
      斩荒见此,心中又是一丝不忍,他将小青小心翼翼的揽入怀中,轻轻的替她擦去泪水,温柔的在她耳旁轻声道:“说好了,别再哭的,无妨,你若不想走,留下便是,无人可逼你。”
      齐霄内心又是一股怒火上涌,双眼似是充满了火光,他欲挥剑前去与斩荒大打一场,却是此时,小青淡淡开口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先回去吧。”
      手中的动作愣然停了下来,齐霄怔怔的看向小青,眼里带着些许伤痛,脸上写满了无助,他有种感觉,小青,好像,不要回来了。
      “小青……”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只想静一静,可以吗?”似是感受到了齐霄的痛心,小青扯出一抹连自己都不愿相信的微笑说道。
      像是从黑暗里捉到了一丝亮光,齐霄小心翼翼的问道:“当真?”
      小青不语,沉默的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努力的抑制内心冲动的情绪,将它狠狠地压了下去,似是无奈又是期盼的苦笑了一下,便一步一步退出了房门。
      而白夭夭正欲再劝道的时候,紫宣一把拉过她,对她摇了摇头,便将她带了出去。
      看到齐霄的背影一点一点在眼前消失,心中的痛又增了几分,她明明想见他,明明想抱他,明明想要问清楚一切,可是,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看到他眼神里深邃又温柔的目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量。她不知道如何向他开口,她觉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事实却告诉她,这就是真的,令她心痛的事实如何能够轻易抹掉。
      她是真的想静静,她感觉自己脑子乱的她心烦,她想平复自己的心情再去面对这一切,可是,好像,很难呢。
      她挣脱了斩荒的怀抱,默默的行到床边,坐了下来,靠在床头,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沉闷着,目光皆如空洞。
      斩荒也不语,轻轻的坐在她旁边,默默的陪着她,他想好好安慰她,叫她不要这般难受,可是却又不知如何去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不过是短短一晚,他便见她流了多少眼泪。每一滴都饱含了无尽的伤无尽的痛,仅仅是如此,便叫她痛苦不堪,若是忆起了所有,又该如何?
      窗外艳阳似火,却暖不透人的心扉,反而是刺骨的寒冷侵蚀着全身上下,由外都内,一寸一寸的冰冻住心。
      一刻又一刻,落了几炷香,落尽了黄昏最后的光亮,夜色缓缓袭来,涂抹上了整个天空,让原本寒冷的心更添几分落寞。
      逆云一旁默默地点亮了烛光,让无尽黑暗中透出一丝亮光,只不过,显得有些苍凉。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小青缓缓抬眸,望向窗外,却见一片幽静的夜色,静的连半点星光都不曾有,似乎也有着怎样的悲伤,躲了起来默默的哭泣。
      她缓缓起身,轻声道:“我想去金山寺。”
      斩荒似是早就料到了,他淡淡道:“这糟去了,可不能回头了,可是认真的?”
      “我,要去!”转过身,小青看着他肯定的说道。
      她想了许久,不论前尘往事如何悲痛,她都要搞个清楚,哪怕有着她不想要的答案,她也要弄个清楚,她要知道她要明白,她与齐霄,究竟是怎样的过往。不论是喜是悲,是好是坏,她都要弄个明白!
      看着她这般坚定的目光,斩荒知晓,自己是拦不了她,也罢,这一日总会到来,你也必须面对,许是如此,也更好吧。
      “好,我带你去。”他轻笑道,便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一路上,小青总觉得背后有什么身影跟着自己,却不见有任何人,便也没有多想,她甩开了斩荒的手,一个人行到前面一步一步沉重的走着。
      斩荒也默默的在背后跟着她,不言不语。慢慢的,两人行到了金山寺跟前,小青抬眼望去,果真跟梦里的一样呢。明明没有来过,却是这般熟悉,熟悉的不知不觉就踏入这里。
      她一步一步踏上阶梯,心痛感扑面而来,深深地扎着她的心,令她难以呼吸。行一步,脑中便闪现一副画面,一副一副,皆是那般熟悉,有着快意,有着欢喜,也有着悲痛。
      那些曾经最熟悉的画面,曾经最熟悉的记忆,一点一滴回到她的脑海中,清清楚楚,刻骨铭心。
      “若是有一天,我爱上一个人,哪怕跟他相守一天,甚至一刻,我也会跟小白做出同样的选择。”
      “若是有一天,你也爱上一只妖,你会如何?”
      “齐霄,你不能骗我,也不能负我,不能。”
      “旁人的生死我难以照拂,但是,我一定会保护你,相信我!”
      “若是有一天,有人想收了我,你会如何?”
      “我绝不会让他们收了你!”
      “送给我的?”
      “笨手笨脚的,我来帮你戴吧。”
      “我心里想着你,念着你,我就是要生生世世与你纠缠不清!”
      “与我纠缠不清有何好处,别忘了你是妖!”
      “你心中明明有我,为何不敢承认?”
      “我没有!”
      “齐霄,你不是没有动情,你是不敢,齐霄,你不敢爱我!”
      “我对你无情,你又何必纠缠不清。”
      “他想渡越生死,我偏偏要掀起这红尘情缘!”
      “从今以后,法号,法海!”
      “我不要你识七情六欲,也不要你伤心落泪,我要你这一世,依旧没心没肺,张扬的活下去!”
      “我万事无惧,你的天命,我来成全!”
      “他们都错了,我命中注定会死在你的手上,我,是死在我自己手上。”
      锥心刺骨的疼痛袭满全身,她瞬间觉得失去了所有力气,泪水夺眶而出,一点一滴的滴在已是撕心裂肺的心上。她痛苦的抱着身子,浑身颤抖着,她记起来了,彻彻底底的记起了所有。那些点点滴滴,她与齐霄之间的所有。原来,她真的活过来了呀,再次的来到齐霄身边,好似从前一切都未曾发生,她仍旧于他身前任意玩闹。可是,他们之间当真能如此下去吗?
      感觉自己要瘫倒下去,背后突然一双有力温暖的手环腰抱了上来。
      “小青,我们回家好不好?”
      眼泪越发止不住的掉落,掉落在齐霄的手上,冰冷不已。
      小青闭了闭眼,心上伤口撕心裂肺的疼痛隐隐让她握紧了齐霄的双手,覆上去的一瞬间,好似温暖淌过全身,沁入心扉。
      “小青,跟我回家,好吗?”他轻轻的说道,看似平淡的语气里却掺杂了几分乞求。
      其实,他从未走开,一直守于斩荒屋外,静静地等着小青,从天亮等到入夜,终是等到了她。他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却不让她发现,他担心,让她发现了,会逃离他的视线,他只好这样跟着她,一步一步来到这里。
      他见她忆起所有往事,痛苦不堪的模样,终是忍不住,他紧紧的抱住她,他怕,怕小青会突然离开,他已经弄丢她一次了,不敢也不能再弄丢她第二次了。
      两人这样紧紧抱着许久都不愿放开,仿佛如此,便可天长地久。
      而斩荒,也就这样默默看着,他本有那么一刻想拉开齐霄,可是却又迈不开步子,也许,现在所有的抉择,都该由她自己决定,他抬头看了看这寂静的夜色,摇了摇头,笑了笑,悄然的离去。
      良久过后,小青慢慢睁开双眼,她转过身,看向眼前的人,眼前这个她爱了一世的人。
      泪眼朦胧的脸庞,所有的泪水都滴在了齐霄心上,他曾祈求,要她这一世不再伤心落泪,可是,他终是未能做到。这次,她这般伤心,泪这般苦这般痛,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划了一刀,泪淌进了鲜红的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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