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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众人在服务员的提醒下往主厅旁的观礼台涌动,那里能看到大半长廊,灯火阑珊,仅是远远观赏都闻得到奢靡气息。
“听说这灯产自奥地利,都是手工磨制的。”
“佘总不差这点钱,在香港诶,二十年前他就富甲一方。”
“看,那边是不是有人?”
“是诶,哪里来的一对小情侣。”
“真是沾光了,难得遇上长廊开着,还能在这里漫步。”
……
众人大多看到了那一白一黑的人形在灯光中影影绰绰,男人上衣披在女人肩上,手上随意的握着女人的手包。那白色的裙子被灯光映的泛着柔软而清淡的晕,衬得女人有几分娇俏。她伸手去触廊上挂着的水晶,纤细的手臂从宽大的西装里伸出,男人适时的给她压住肩上的衣服,用另一只手也随之触了触那发散光芒的晶体。
“那不是高先生吗?”
“天哪,是他!”
人群中,高呼的人称他为高先生,小声传吟的,间或有人说一句,“高丁来了。”就像在说“狼来了”一样。
这一群人里,自然包括傅漠关,还有重新站在他身旁的傅太太。
“看着难受?”郝月递给他一杯酒。
“说什么呢,他来了正好,爸交代我我有个项目跟他聊聊。”傅漠关一脸温柔相。
“哦,还以为你无心工作了呢。”
傅漠关的手放在她腰处,温柔的抚了一下,却迅速移开,手掌的温度都不足以透过她的旗袍,“我去找卢总打个招呼。”
如果郝月熟悉家业,就该知道念辉印织的卢总今晚并没有到场。傅漠关走到偏厅,从门口顺了杯少量供应的烈酒,一口下去,真实的刺激感稍稍掩盖胸中的压抑。
“既然选择了,可就不能再徘徊,这是你第三次机会了。”幽幽的女声从身边响起,傅漠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张不太熟悉的面孔。
“你是?”傅漠关定了定心,礼貌的问。
“武义萍,呈竹十八岁生日时我们见过。我家宝宝在呈竹那里打针,呈竹带她过来的,我来接她,顺便过来送个祝福。”武义萍早就听洛如思提起了今天的宴会,她怕高先生顾虑太多不带她,她已经许久没站在他身边了。而武义萍眼里,这个宴会就有几分微妙,她看人一向狠而准,这个傅漠关,有猫腻。柳呈竹结婚的时候,傅漠关的眼睛还如当年那样温和的黏在洛如思身上,眸色深深,稳如秋水,可是洛如思接近一公分,那水就波动一丈,她在他身边时,他的眼里尽是波涛。
“我们只见过一面?”傅漠关有点不相信,她刚才说的话,简直洞悉了这十年的他,的确,他心里挣扎过三次,都放弃了走向洛如思的路,第一次他提分手,未果,第二次他不想结婚,未果,第三次,他在复婚,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失手。
“只见过一面,可是很多事从最初就有了结果。在KTV,你看她的眼神就不对。”
“呵。”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能看透他。
“再徘徊下去,你的太太对她也会有明确的敌意。”
“她并不知道。”
“看来,这场混乱里,你才是个漏洞。”
“你又知道什么。”傅漠关有点恼,她这个外人知道什么。
“如思告诉我的,我必定不会全告诉你,但是有一点,她的照片是你太太还给她的。”傅漠关顿了顿,从怀里抽出自己的皮夹,在内层翻找,果然,那张照片没有了。从知道安卡开始,他就没看过那张照片,他甚至不知道照片是什么时候被郝月拿走,“你想说什么……”
“好自为之,对谁都好。”
“我说不呢。”他有几分顶犟。
武义萍有点差异,这一步她没料想到,一见钟情时他按兵不动,救她于水火他按兵不动,如今他的选择足够明了,还想怎样?“你没有机会了。”
“你说高丁?你们的高总?”傅漠关有几分轻蔑,呈竹说过在万和工作的那个朋友叫武义萍。
“如思爱他。”
“那是被逼无奈,你没见过她的低三下四,自然不会懂。”提起那一晚,他五味杂陈。
“那郝月呢。”
“这与你无关。”
“傅先生,你最好不要绕圈,道路太过曲折很容易玩儿脱。”
傅漠关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听她言语,他讨厌万和的人,总是对他说同样的话。
“我就说你不必刺激他。”柳呈竹见傅漠关离开,抱着武义萍的女儿走过来。
“痴情的人到处都有,值不值得是另一回事,只要别给如思添乱,随他折腾。”
柳呈竹没言语,要给洛如思添乱,也得先问问他同不同意,至于这个哥哥,是不是,真的走上了一条恩断义绝的路,难道,他要的是格豪?等到郝月的父亲过世,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主人……他在盘算什么……
众人还在观礼台上往外张望,眼前的景象在他们眼中,宛若美女与野兽,虽然高乐凡的皮相姣好,又秉承了良好的家风,整个人的气场都非池中物所以后,可他的威名在外,狼性更加深入人心。王之懿懒散的倚着严森,他也随着人群望向窗外,不,他是在死死的盯着窗外的那俩人。
“别看了,过不了多久就该准备回礼了。”
“不可能,洛如思才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严森有些看不清晰,高老幺那是在笑吗?
“再怎么不轻易,九九八十一难也走到头了。”
“你怎么知道?”
“你记不记得,当初,云鹤提分手的原因吗?”
“我哪记得,只记得她哭了大半天,我还给你们去买水了。”严医生当年忙着实习,难得有机会见到王之懿,还被关小姐拖着哭诉了半天。
“她说,乐凡不会笑,乐凡跟她在一起,不吵架也不哄她。”
严森想起之前高丁的话,那些年他到底死了多少脑细胞,看来还真是未知数。“我也不同你吵,不对吗?”
“可是笑不笑哄不哄就不一样了,你看看那边,咱们高老幺哪里曾有这么俊俏的时候。”
“嘿!嘿,看什么呢,还俊俏,笑得一脸流氓相。”严医生挡住了自己媳妇儿放光的眼睛,那个无处不在散发魅力的家伙,真该圈起来卖门票。
那俊俏的男人和面色绯红的女人进了门厅,就发现大家有些不对头,怎么都聚在门口,像是在等着他们。高先生还是识得大体,主动朝着郝老先生走过去,张阔余见他还知道进来,压制住用领带勒上去的想法,没了目标就没了动力,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参与这种门面聚会,说假话说的腮帮子都麻木了。
“哎,你。”张阔余看高乐凡被郝老扣下,就对洛如思打了个手势,他有话说,说完打算赶紧撤。
洛如思指了指自己,“我?”还没等迈过去,身边专心听老先生热情寒暄的某人就定住了她的肩,她无奈的给了张阔余一个眼神:喏,就这样,要不你过来吧。
张阔余学会翻白眼也就这样一两个月的事情,该有什么事情让他把玩,不然那些阴诡招数要被荼毒殆尽了。他转身,去内场寻严森,他刚听高乐凡说起,莫欢找严医生谈过心,他很好奇内容是什么。
“干嘛呢。”严森见张阔余四处张望,用得意的眼神跟王之懿示意了一下他身上紧绷的西装,转头跟他打了声招呼。
“怎么站在这犄角旮旯里。”张阔余找了两圈,愣是没瞧见站在垂帘旁的两人。
“小姑父,好久不见呐。”王之懿朝他举了举杯,他们并不太熟悉,善晴承继家业后,她们就很少能见面,每年也就那么几天能在英国聚头,张阔余的出现也并不很早,大约,善晴二十五六了吧?
“恭喜你,又多了一重身份。”张阔余应了她的酒,心里有几分失落,本以为,他的四十多岁会和这群人变成同龄人,没想到,看到王之懿似乎还是当年的模样,善晴啊,是不是只有你肯陪我变老,不对,你这个吝啬的女人,也不肯变老。
“高丁儿呢?”
“门口,被郝总拦下了。”张阔余看他四处张望,“你们还敢叫他高……丁?”
“不然呢。”王之懿喝了一口杯中水,哺乳期啊,她没碰一滴酒。
“他不生气吗?”
“生过,我那老奥迪就是因为这个被他给砸了,这事儿你听说过吧,他胳膊上那段伤口就是玻璃扎的。不过还好,赔了一辆新的。”严医生当年开着父亲的老奥迪载着高先生,老奥迪虽然动力十足,可时代变迁,内饰就很惹高先生厌烦,不偏不倚,严医生那天只顾着专心开车,顺着嘴就叫了一句高丁,那是他母亲祭日后的没几天。
“不过后来我看洛如思也叫,就叫回来了呗。”
严医生见到洛如思的情况分两种,在家里见到,洛如思称他高先生,高兴的时候语调轻扬,不怎么高兴的时候毕恭毕敬,在医院见到的时候,不管高乐凡在不在眼前,都是直呼高丁。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给洛如思写药单的手都颤抖了,生怕那位高丁给他掀了桌子,不过每次被送来医院,洛如思的神情更可怕些。至于当时的高先生,仿佛已经习惯再次听到这个外号,随意的拿着开好的避孕药,蹙眉,思考着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那是高先生第一次考虑成本问题,就是那时候。往昔的几个所谓的情人,吃的都是紧急避孕药,他根本没见过长什么样,有那么一个两个胆大的过来告诉他怀孕了,他会直接安排给严森,严医生会负责安排手术,顺便,做胚胎DNA鉴定。在最孤单的时候,偶尔会希望严森告诉他个好消息,孩子是他的,可惜,并没有。好在他并不会去追究那些女人的讹骗,成人关系而已,各取所需,他还是会照样给付一笔可观的费用。
但是当初带着洛如思做了一套体检,开了周期避孕药,又添了一堆补药……他在搞什么?严森看不透,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好在洛如思一点都没疑问的,心里甚至有点严肃感:原来,跟这种人在一起,还要做全身检查,从头到脚四肢百骸都细细的查了一遍,幸好除了肩关节的脱臼她没有其他瑕疵,不然,这样半途被抛弃反而更难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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