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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其实荒目欢很少做梦，但最近他总梦见些光陆流离的东西，偶尔还会从梦中惊醒，甚至恍惚有自己要穿越的错觉。
“睡不好？”在他第三个晚上从床上坐起来后，被吵醒的相泽消太无力地问道。
“可能有些认床。”荒目欢随口敷衍，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软手软脚地走到卫生间：“我冲个澡，你继续睡吧。”
微凉的水打在肌肤上，荒目欢仰着脸，水珠从略显柔和的线条逐渐滑下。蓦地，他张嘴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直惊慌失措地跳动着的心脏才渐渐平稳。
他感到有些不安，好似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关乎着整个世界。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突然从他脑海中浮现，荒目欢抿抿唇。神明也许能够知晓世界的变化，下次如果遇见了，在完成愿望前问一下应该也不会碍事。
简单冲了个澡，出来时相泽消太已经重新回到沙发上把自己裹成了甬，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想了想相泽消太的黑眼圈，荒目欢还是贴心地没有打扰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时半会儿没什么睡意。
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到天明，直到微光从窗帘透进来，荒目欢才隐约有了几分困倦。然而眯了不长时间，他就被同样一脸黑眼圈的相泽消太叫起来去上课。
“我不想去。”荒目欢把头埋进枕头里，模模糊糊地道：“我想睡觉。”
“我不可能放你自己在家。”相泽消太无情的掀开荒目欢的被子，拎着他的手臂把他拖下床：“去洗漱。”
荒目欢只好迷迷瞪瞪地去洗脸，闭着眼睛吃完早饭，好不容易到了教室，直接睡死过去。
“欢？”本来想拉着荒目欢继续锤炼绝招的绿谷出久犹豫的看着他，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发现他毫无反应后，知道是睡死了。
昨晚没睡好吗？绿谷出久想了想，从便利贴上撕下一页：醒了去老地方找我，或者我中午来叫你一起去吃饭——出久。
他把便利贴粘在桌子旁，才轻手轻脚地与同伴一起出门。
空荡荡的教室中只有荒目欢一人，他睡得很沉，并且少见的没有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梦。一直等到太阳高升，食堂中传来饭菜的香味，荒目欢才抬起头，活动了一下疲惫的脖子。
他没有睁眼，像小狗一样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忽的一怔。
这个味道……
他猛地睁开眼，冲到窗边目光一扫，果然看见了一个黑发蓝眼的神明。
明明不是雄英高中的人，却突兀地出现在这里，并且没有被人发觉，果然是神明。
荒目欢没有犹豫，手一撑直接从窗户跳下去，向夜卜跑去。不过他还记得对方现在可能是非法进入，没有喊叫。
“神明大人。”夜卜走得不快，所以荒目欢很快赶了上去，拦在他面前。
黑发蓝眼的神明很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拦下，但短暂的怔愣片刻，他想起了荒目欢的身份：“你是那个未来人。”
“我们到那边聊。”荒目欢指了指小树林的方向，目光在夜卜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他旁边的两个人。
说人可能不太对，这两位的状态更像是魂体，其中一个还长着猫尾巴。
“日和，雪音，你们在这等我。”想起荒目欢当初的愿望，夜卜的神色凝重几分。
他很少露出这种严肃的神情，一歧日和和雪音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去看荒目欢。
荒目欢没有阻拦他，在他看来这两个人也没什么战力，不需要注意。
“你是来完成上次的愿望吗？”夜卜问道。
“你还记得我？”荒目欢反问他：“在你那面的时间流速，已经过去千百年了吧。”
“我很少见到未来人，所以印象比较深。”夜卜道，又想起什么：“我现在叫夜斗，你可不要叫错了。”
荒目欢点头：“好。”
他的目光一直在夜斗身上转悠：“感觉神明大人变了很多。”
剪了短发，穿着一身运动服还围了汗巾，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落魄青年。但最明显的变化还是那双眼睛，依旧是美丽的湛蓝色，但与千年前不同，里面不再是一潭死水，仿佛有了光。
“这么久了，变了也很正常的。”夜斗随意摆摆手，而后摆出一副窘迫的样子：“之前你不是许愿了吗，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干那种事情了，不如你换一个愿望？”
荒目欢眉头皱起，没多说什么：“既然不愿意就算了。”
他向来不会逼迫别人来杀自己。
“夜斗，我问你一件事。”
“喂，称呼改的太快了吧！”夜斗睁大眼。
荒目欢瞥了他一眼：“最近我觉得世界很不对劲，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发现了？”夜斗一愣，收起了之前不着调的样子，微微拧眉：“也对，毕竟那时候你就已经来到那了。”
他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才解释道：“世界在融合，因为你之前总在两个世界穿梭，可能会受到影响。”
“世界融合？”荒目欢睁大眼，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所以三日月那面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怪不得他总有一种自己无法将他们带来这面的感觉，而且前几次穿越时间的异常，应该也是世界融合的影响。有了这么一个前提，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荒目欢思索片刻，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所以他们现在和我是一个世界，也就是说他们随时可能来这面找我？”
倒不是不开心，只是突然觉得怪怪的，还有一种危机感。
“刀剑付丧神想来现世并不容易。”夜斗摇头，他在之前遇见鹤丸国永后，特意去查过一些资料，知道他们的限制：“他们又是暗堕的付丧神，没有意外情况无法离开那片空间。”
荒目欢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问世界融合的原因，只是低头想了一会儿：“我知道了，之前的硬币就当做是这次解疑的价格了。”
问题得到解决，他转身就走，还冲夜斗挥挥手：“你们也快点离开，万一被雄英高中的人发现，警报响起的时候，想走就不容易了。”
夜斗走出小树林后，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笑容，面对另外两人的询问，他叉腰大笑道：“那是我曾经的信徒，被夜斗大人的风姿折服，信仰我整整一千年！”
一歧日和满脸怀疑：“哪有人类能活一千年。”
而且还信仰夜斗，看刚才那个少年的模样和态度，不知道夜斗的话里有多少水分。
和夜斗谈完话，开饭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段，荒目欢本来想去食堂吃饭，但不知为何脚一拐回了教室。
他在拉开门前还在想为何自己会觉得出久在等他，结果门一开，绿谷出久居然真的站在他的座位边。
“欢！”他看见荒目欢，露出个开心的笑：“一起去吃饭吧。”
“你就不怕我已经自己去吃饭了吗？”荒目欢挑了挑眉。
“已经说好一起吃饭，欢不会反悔的。”绿谷出久笑道，他记忆中的荒目欢一直如此。
“谁和你说好了。”荒目欢揉了下耳朵：“是你自己莫名其妙定下来的。”
绿谷出久也不介意，只是道：“反正欢来找我了，就是默认了。”
他拉住荒目欢的手臂，明明身高比对方矮一些，看上去却非常的可靠：“你刚睡醒吗，最近感觉你好像一直很缺觉，是不是晚上睡不好？不然我和欧尔麦特和相泽老师商量一下，让你来我家住？”
“不用了。”荒目欢摇头：“他们不会让我走的。”
不过一直让相泽消太睡沙发的确不太好，但若两个人一起睡，不管是荒目欢还是相泽消太，肯定都没办法放下戒心，说不准两个人一个都睡不好。
荒目欢叹了口气，突然道：“我遇见了一个强者，他以前答应杀了我，也有这个实力，可惜他现在不想动手了，我和他说了几句才回来。”
那双眼睛被他信任的眼睛也变了，变得让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能杀掉自己。
一个强者就那么没了，荒目欢鼓了鼓脸，觉得这种事果然不能等。强者总是莫名其妙就顿悟了，看开了，放下屠刀了，原本答应得好好的，突然反悔，他其实遇到过不少次这种情形，但总是不长记性。
“那为了庆祝……咳，为了哀悼一下你逝去的机会，我们去大吃一顿。”绿谷出久差点说漏嘴，连忙掩饰过去。
然而荒目欢还是听见了，眼睛一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庆祝？！”
“怎么会，没有。”绿谷出久连连摆手，拉着荒目欢往前跑：“我们快走吧，去晚了食堂好吃的都被打走了。”
他率先跑在前面，怕自己笑得太开心被荒目欢看见。对他来说，荒目欢找不到强者，最终决定活下去是最好的。
不过他现在也不能懈怠，必须努力变强，至少要追上荒目欢的脚步，才能在战斗中确保对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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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等世界融合后，欢就不用总是两头跑了！
欢：不知为何不是很高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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