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

　　（一）五月有夏
　　炎热的五月，令人烦躁的蝉鸣叫个不休，一只纤长漂亮的手不耐烦地拉上了窗。
　　静谧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矮矮的茶几上摆着几块沙粉的西瓜。
　　“喵~”一只小白猫歪头看看，舔了舔自己的小肉垫。
　　“你确定了吗？”略显冷淡的女声响起。
　　“喵呜~”小白猫亮出两只锋利的爪子，瞳孔里的神色堪称严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的插进了瓜皮，然后蹲坐着安然吃起来。
　　尘埃在阳光里静静舞蹈，一如岁月。
　　（二）桂下有情
　　飞机轰鸣着飞过学校上空，在万里无云的淡蓝天空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棉花白。
　　陆安周站在桂花树下，一半沐浴阳光，一半浸入树荫，微风吹过，散落一地树影，芬芳的桂花香扑鼻而来。
　　他的耳畔是阵阵悠长的蝉鸣声，他的面前是一位身着淡蓝竖纹棉裙的少女。少女低着头，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语句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两年前，你转到咱们班，看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当时满心都是，这个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
　　“这么……，唉，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
　　“我只记得当时我的心跳的压不住的快。”
　　“我们同学两年，却没什么交集，但是今天。”
　　“今天再不说大概就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唉，我都说的什么，好傻啊。”她好像轻笑了下。
　　然后抬起头，水润的眸子里有着浅浅的期待，轻咬下唇的动作暴露了她有些紧张的心情。
　　“那么，你的答案是？”
　　陆安周其实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却清楚的听到自己认真的声音。
　　他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少女眼眶里一瞬间就盈满了泪水，却生生忍住，她随即轻轻笑开，用欢快而颤抖的声音说：“我知道了，谢谢，这很好，谢谢。”说完她转身慢慢的离开，渐渐加快脚步，最后淡蓝身影在拐角处消失。
　　而这整个过程，他的脑子里也只是在回放那一句：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那么的自然就说出来了，于少女而言这是认真的拒绝，于他而言这也不是简单的搪塞，他确实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他没见过或说没来得及，明明只要再过上一段时间，他就可以看见她长什么样子了。
　　731天，两年零一天。
　　他已经这么久都没听过她的声音了。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如往常的“晚安”。所以，他也以为那只是一个一如往常的夜晚而已，像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么多夜晚一样。
　　可是，为什么一如往常的夜晚之后，不是一如往常的第二天了呢？
　　他站在桂花树下良久，直到蝉鸣渐歇，太阳渐落，天空渐红，他的影子也渐长。
　　（三）心中有持
　　又是静静的午后，在阳光照不到的楼梯角落放着一小盘西瓜，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声，复又重归寂静。
　　一双白皙的近乎苍白的脚踏上楼梯，在楼梯木板发出几声吱吱的哼唧声后，这双脚的主人停在了西瓜盘前，轻轻放下一盘炸鱼，然后曲腿坐进阴影里。
　　“嗵嗵嗵”一个不明物体冲破阳光结成的无形结界，踏着尘埃而来。轻微的“哧——”声之后，小白猫安然蹲坐在炸鱼前，习惯性地抬腿挠了挠后，叼起小炸鱼三两下吞了个干净，风卷残云之后，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胡须。
　　沉默半响之后，有些暗哑的声音淡淡说道。
　　“他今天又拒绝了一个人的告白。”
　　“已经过去了四年了。”
　　“但是，不到最后，一切都难说。”
　　“不到最后，之前的坚持都是笑话一场。”
　　一阵沉默之后，说话的那人发出一声轻笑，像是嘲讽又像是悲哀。
　　轻轻吐出一句：“天真。”
　　然后起身上楼。
　　“喵呜！”小白猫似是抗议一般，身子绷得像一张弓，龇牙对着那人的背影。
　　那微风拂起的衣袖像是落寞的挥别。
　　（四）曾有晴天
　　“嘭——”
　　小小的烟花没升上空中之前，没人知道它会那么的漂亮，漂亮的映满瞳孔，折闪成琉璃一样的光彩，纵使稍纵即逝。
　　曾经留下的回忆，总是那么难以抹去。
　　但是就像对于看不见的人来说，时间久了，世界就是个意向，一如天空蓝。
　　陆安周看不见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已经渐渐忘记曾经看过的世界是什么样了。
　　他只能通过窗外是否有雨声来判断那是不是个雨天，也只能通过窗外偶尔鸟儿的叫声来判断是不是个晴天。
　　他不知道阴天。时间久了，他觉得这样也不错，阴天总是让他烦躁。
　　虽然他现在每天都会有些烦躁，因为他不知道他的画板放在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那幅画挂在哪里，甚至拿画笔的手该放在哪里也不知道了。
　　那个声音就是在差不多的时候闯进他的耳畔乃至生命。
　　“咚咚咚~，嘿！你能帮我把线团捡起来吗？不小心掉进你的房间了。”
　　少年的心里“嗵”的一声敲了一下。
　　少女的声音欢快的像，像什么？花。对，就像盛开的花，就像他画过的茉莉。
　　“咚咚咚？”少女又重复了一遍。
　　他回过神来，他想如果他的眼里有光的话，那么现在一定已经暗淡下去了。
　　“对不起，我看不见。”
　　“啊！失礼了！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少女声音有些慌乱，随后有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么，我能进来捡吗？”
　　“可以。”
　　“谢谢啦~”
　　他感觉到身边像吹过一阵风，他想她一定是十分轻盈的。
　　“拜拜喽~”少女又欢快的道别。
　　“拜拜。”他平淡的回复。
　　“哎，”他轻声喊住她。
　　“嗯？”
　　“今天，天气好吗？”
　　“很好哟~，大晴天，很温暖~，啊！要我推你过来晒晒太阳吗？”
　　“谢谢。”
　　“不客气啦~，缘分嘛。”
　　就这样，在一个没有鸟儿叫的日子，他也知道是晴天了。
　　此后，少女到来的每个日子都是晴天。
　　他的心突然变得很平静，甚至愉悦。
　　这种愉悦的感觉像是他曾经画画时的感觉，也像是很久以前他在学校的花坛喂小猫时的感觉。
　　（五）谁有婚礼
　　在那个阳光仍旧照不到的楼梯角落，从一只白皙的手中落下一片红色。
　　小白猫抬爪“啪”的一拍。
　　请柬。
　　“他结婚了。”女孩声音里带着些幸灾乐祸。
　　空气里好像慢慢的渗出水一样。
　　“喂喂，哭什么，你不是经常说希望他幸福吗？”
　　“啧，麻烦。”
　　倏而，她嘴角露出个笑容，“骗你的。”
　　翻开请柬上，上面写着：新郎：尹舟。新娘:杜若。
　　她背靠墙曲腿坐下，冬日的阳光抚过的侧脸有些恍惚，赤着的双脚拇趾搭在一起取暖一般。
　　“哎，你说我要是不去，他跟谁结婚……”她喃喃道。
　　“喵？”小白猫歪歪头。
　　它可能说的是，那个人怎么哭了。
　　（六）总有阴天
　　他看的见得那天是个阴天。
　　一夜好梦醒来，睫毛颤抖之后缓缓睁开双眼，原本一片黑暗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灰暗。
　　空气有些压抑，连着他也不知对这突如其来的“看得到”该作何反应。他不是初生的小孩，他曾见过这个世界。
　　他，是一个已经渐渐习惯了黑暗的人。
　　他没什么精神的起床去刷牙洗脸，当冰凉的水泼到脸上，刺激了神经，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笑开。
　　这么说，我可以看见她了吧？
　　嘿……
　　哎，别笑得像个傻子，他扯过毛巾狠狠擦拭之后，脸上的表情变成淡淡的笑意。
　　可他等了一天，等过一晚，都没有看到她，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他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心想阴天果然好烦呐。
　　没有她的阴天更烦了。
　　还有，她为什么还不来？
　　是夜，他看得见的第一天，压抑了一天的乌云终于忍不住下起雨来。
　　灰色的水泥地一点点的被铺成更深的灰。
　　她还是没有来。
　　将至半夜时分，细雨渐停，团团的满月拨开乌云露出脸来，甚至带着几分红晕，像未煮熟的蛋黄。
　　他的眼皮挣扎的开开合合最终还是轻轻合上。
　　梦里面，他梦见了许多从前的事，未失明之前经常画的画，经常走过的路，经常去的花坛，以及经常喂的小猫。
　　他再次醒来是被阳光扰醒的，丝丝缕缕的晨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些暖还有些痒。
　　他看了看四周，双手握起，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气。
　　她昨天没来，太过分了。
　　但是也可能是因为昨晚下了雨的缘故吧，她下雨天一直不来的，她说她怕弄脏。
　　等她来的时候，他一定要要走她最喜欢的线团做惩罚。
　　哎，一个女孩子身上没事就带着线团，有点奇怪吧，她当时怎么说来着？
　　“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啊，即使有些奇怪，也没办法吧。”
　　“嗯，线团算是我的，那个词怎么说，信仰！就是信仰。”声音十分雀跃，他当时就在想她说这句话时绝对是眼睛一亮吧。
　　“信仰怎么可以放在家里，就得时时刻刻带着啊。”她又继续咕咕哝哝了一句。
　　他说了什么？
　　“信仰为什么会是线团啊？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线团让我快乐啊，就是我的信仰。”她好像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其实小炸鱼最让我快乐，可我没办法携带啊，所以线团才是我的信仰，就是这样的，没错。”与其说她在给他解释，不如说是让自己信服吧。
　　然后他又说了什么？
　　“哈哈哈，有趣。”他当时好像抬起头眯起眼睛了吧？虽然即使如此，也不会更清楚的看见，但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没错，那有什么奇怪的，喜欢就带着好了。”喜欢就去做好了，结果什么的，不做不知道。
　　“嗯嗯。”
　　所以，一定要拿走她的线团，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不来了。
　　可是，就像无数人所描述过的别离，再没有下一次了。
　　（七）十年有别
　　“虽然说平时相处不能称之为愉快，但是这第十年也是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啊。”
　　“来，为我们的十周年干杯。”
　　“当”的一声碰过杯后，如玉的手指捏着瓷白的酒杯凑到唇前。
　　小白猫外头看了看她，低头舔了口，然后伸出舌头开始满哪乱跑。
　　“噗嗤”一声笑让它停了下来，它还没见她笑过呢！
　　它小心翼翼地凑近她，抻着小短腿儿爬到她肩上去够她的额头。
　　“啪”的一声，爪子被拍了下来。
　　少女少有的横了它一眼，然后抱起双臂眼神涣散的看着前方。
　　“喂，你，有没有后悔过？”
　　“喵？”
　　“虽然你让他看见了，你却再也看不见他了。”
　　“喵呜。”
　　“我就有些后悔了。”
　　“喵？”
　　“所以，我要走了。”
　　“喵喵？”
　　“我要去找他。”
　　“喵呜……”
　　“嗯，好了，说再见吧。”
　　少女起身，乌黑的长发晃在身后。
　　“对了，我给你找了个保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在那之前，你先将就一下吧。”
　　少女推开门，冷风卷着雪花冲进来。
　　“咔哒”一声落了锁。
　　“啊，对了，你早就可以变回人形了，之前骗你的。”少女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拉杆箱拖在地上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句话随之消失在雪夜里，被北风带去远方。
　　“毕竟，没有了灵魂的你离不开这间宅子。”
　　（八）突有生死
　　他睁开眼睛。
　　透过天窗，是白茫茫的天空，打着旋儿的雪花像是要落进他的怀里一般。
　　他眨眨眼，把双臂枕在脑后。
　　这种窗外下着雪，屋内烧着温暖炉火的日子真是幸福啊。
　　可惜了，他还要出门去。
　　他打起精神，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
　　之后就是刷牙洗脸吃早餐。
　　他站在门口扣上大衣的最后一枚扣子，望了望屋内烧的正旺的炉火，叹了口气，认命的推门离开。
　　呼出一口白气，鼻尖儿被冻的通红。
　　他把双手插进兜下了台阶，去对面的站牌下等车。
　　这趟车今天有些慢啊，正这么想着，旁边走来一个姑娘，披肩长发，穿着短裙，脚蹬高筒靴，眉目间风情流转。
　　又过了几分钟，车还是没有来，姑娘不停地跺着脚，最后一招手拦了辆车。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这么等着，雪越下越大，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路灯忽闪了几下一一亮起。
　　他抬起头，看着像漩涡一样的苍茫天空，突生一种天地间空旷的只剩他一人的感觉，他扯扯嘴角笑了下，视线落在自家二楼的窗台上，他曾经在那上面等过一个人一夜啊。
　　哎，竟然没掉下来，真是神奇。
　　更神奇的是他到现在都忘不了吧，他低下头笑着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没出息啊，陆安周。”他低喃着，“算了，对喜欢的姑娘就不计较这些了。”
　　“哎，还有账没算呢，被我找到，一定要好好讨要补偿。”
　　胡思乱想之后他继续等车。
　　不远的拐角处，一辆公交打着穿透雪雾的两束灯光，小心翼翼却仍旧摇摇晃晃的驶来。
　　就在公交车越驶越近的时候，茫茫大雪中，路中央突然出现一只小白猫。
　　甚至来不及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只小猫，下一瞬他已冲至路中央，一把推开了那只小猫。
　　“哧——”
　　他想这可能是他听过的最长的刹车声了。
　　视线已经模糊，陷入黑暗之前，入目的是大片大片的红色。
　　雪片越落越快，很多人忽的围上来，嘈乱的人声也好像都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嘿，运气不会这么差吧。
　　（九）常有惊喜
　　“杜若大魂淡！”少女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魂淡魂淡魂淡！”
　　“嘤嘤嘤，传说中的保姆要什么时候来啊~”看了一眼面前的一盘小鱼儿，又在地上滚了个滚儿。
　　“小炸鱼才是最好的啊！！！喵呜！”小白猫略含不忿的一爪子拍上，来了一盘爪撕生鱼肉。
　　“咔”的一声。
　　小白猫耳朵一立，欣喜地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杜若！！！呜呜呜~好想你啊~”
　　它变成少女的模样，进入厨房，穿过中厅，飞奔的脚步渐渐慢下来。
　　“你不想我吗？”英俊的青年笑着张开双臂。
　　午后长廊上的风铃碰撞出悦耳的声音穿过中堂，甚至穿越时空来到她的耳畔，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恍惚的目光好像穿过了许多的岁月。
　　“我想啊，可是这仍是我最不期待的重逢。”她低声说。
　　看着他，她眼圈儿变红，眼泪安静的淌下。
　　“可我想见你。”陆安周一步步走向她，拥她入怀。
　　“想见你很久了。”
　　（十）他有信仰
　　“啾啾啾~”大清早鸟儿们在地上跳来跳去的啄食，陆安周坐在廊下，手里握着一把小米。
　　“安周~，有信件~”一只小白猫嘴上叼着雪白的信封从外面撒腿儿奔进来，穿过中厅和厨房奔向后院。
　　陆安周把手里的米都撒出去，拍了拍手，从小白猫嘴里接过信。
　　信封用淡蓝色的杜若花做漆封，他撕开信封，一手展开信。
　　陆安周：
　　展信佳，你我不曾见过面，也不必知我名姓。此次来信主要是交接工作。
　　你去年死亡转灵后，由于生前救了灵魂保险有限公司的高管，我向人力资源管理处推荐了你，是以你成为了灵魂保险有限公司永清镇分公司的总经理即永清杂货店店长，望你认真工作，一创佳绩。
　　下面将简单介绍主要业务内容：
　　1.主干业务是灵魂交易（注：由于代价太高，以及风险度太高，客户较少。）
　　2.副业则是满足各类愿望，主要业务范围是：器官、财物等物质交易，以及记忆情感等非物质交易，业务范围尚有开发潜力。（注：此类客户较多，但也要注意每人每次交易机会不得超过三次。）
　　3.可以做适当宣传，至于方式自己去想，至于以往的交易记录，由于很少，我就不详见附录了。（交易灵魂一次，交易眼球一次，交易幸福许愿一次，交易爱情许愿一次，至于具体信息就不一一赘述了，请到书房自行查阅。）
　　4.至于食物用品等，这些不必担心，全由公司按时提供。
　　*温馨提示：由于你们两个都不能出门，如若想要去其他地方只能通过努力工作，提高业绩的方式以达到要求调任的条件，加油。
　　主要任职事务已交接完毕，其他的一些不重要的小细节就由你自己去慢慢发现了。
　　下面，我们来谈些闲话。
　　十年前的某一天，一只傻猫来找我做了笔风险高收益也高的买卖，她要用她的灵魂来换她心爱的人双眼复明幸福安康，作为一个奸商，这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我没有任何犹豫，它也没有任何犹豫，合约生效后不能更改，所以，它没了灵魂。
　　一个奸商不该突生仁慈之心，而我收留了它，没有灵魂的它走出这家铺子一步都是地狱直通车。
　　也引发了之后一连串难以想象的事，最难以想象的便是我骗了公司高管，我把空间转换的地方改在了公交车通往你家的路中间，是以那夜，爱伪装成小白猫的高管同志出现在了路中间，而这个转换点的开放只有一天一夜，十年一次。
　　然而，我想这也许是我人生中做过的最好的事了吧。
　　前任店长敬上
　　“安周？安周？线团线团~”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扑完了小鸟的小白猫拽着他的裤腿晃来晃去。
　　他低头看去，小白猫一脸美滋滋求表扬的神情，重重地拍了两下爪子。
　　线团缠成了心的形状。
　　他把它抱进怀里，摸了摸它的小下巴，低声道：“我何德何能就遇见了你。”
　　“哎？是我何德何能吧，毕竟当初若不是你，我就饿死在花坛边啦。”
　　他惊愕。
　　看着他难得的这副样子，她笑嘻嘻的用爪子抱着他的一只手晃来晃去。
　　他只知道他们是有缘分的，没想到属于他们的红线早就系在了一起，从未断过。
　　“不，是我运气太好了。”他嘴唇抵在她毛茸茸的额头上近乎无声地说出这句话。
　　“哎？你说了什么喵？”
　　“我说，去做你最爱吃的小炸鱼。”说着他将它放到地上，向厨房走去。
　　“喵呜~”
　　夜幕降临，仙女甩袖一抖，抖开了缀满星辰的织锦，在某个小镇的某个长廊下，青年向身边的小白猫碰了碰杯，晚风拂过庭院，拂过他的面颊，微凉。
　　他摸摸微鼾的小醉猫，眉眼带上笑意。
　　爱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想见你，从那一天，到时时刻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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