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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鸟
“啾啾”听不到,听不到。
筠离旁若无人的从这个肩头跳到那个肩头,不时的还用鸟喙啄弄衣服的褶皱,好像真的只是一只什么也不懂的顽皮小鸟。
无缺无奈的笑了笑,他对鸟的容忍度一向很高,也不再管,任由它去了。
于是所有在山下蹲点的玉泉宫弟子,就见到奇怪的一幕。
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大师兄,肩头多了个黑不溜秋的小雀不说,还任由它在太上头上动土。
“大师兄什么时候养了一只鸟?”有好奇的弟子等无缺刚刚走远就迫不及待的问向周围人。
“谁知道呢?不过这鸟也太黑了吧。”有女弟子低声嫌弃。
“我记得当年师兄好像也曾养过一只青雀,莫非……”有机敏的联想到了过往,不过还没等说完就被更沉稳的同门打断。
“嘘,那可是禁忌,尊神都下了封口令,不可说,不可说。”
……
筠离雄赳赳,气昂昂的随着无缺行至他的居所洗剑阁。
照理无缺起居的小童看着高高占据大师兄头顶的小雀,嘴巴张大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尤其是那小雀似乎觉得玉冠耽误了它落脚的舒适度,还不依不饶的啄着,直把无缺好好束起的头发给啄出了几绺,发丝轻扬冲破了正装的禁欲感,让他多了几分懒散。
无缺索性卸了青玉冠,任由小雀趴在头顶,闭眸想了想,吩咐小童:“去把我那件白衫拿来。”
清冷如雪山玉泉般泠泠作响的嗓音让呆怔的小童刹那惊醒,脑海里想了一圈,才知道大师兄是说的那件特意吩咐收起来的白衣。
白衫很快被拿了过来,因为只是普通的衣衫,洗了一次后微微发旧,看着上面错落有致的花纹,无缺难得的恍惚了一下。
穿成这样去寻她,或许她见到了会高兴的吧。
他俯身想将白衣拿起,却忘了头顶还有个跳累了闭眼小憩的筠离,一时没防备,她顺着柔滑的发丝落下,狠狠的摔了个屁股蹲,整个小身子都埋在了白衫里。
从衣衫里好不容易露出了个头,水润润的眸子还带着点懵,无辜的看着无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屈起手指抵住唇角,眉目宛然,挡住即将溢出的轻笑,却还是惹恼了筠离,她气哼哼的飞到一侧的书架上,将头埋在翅膀里面,掩耳盗铃式的躲了起来。
小童早已告退,整个室内也无他人,无缺并未多想,背过身子便开始去解腰侧的腰带。
筠离等了半响,也没见别的动静,暗自感叹自己怎么变成了小雀,性子也变得幼稚了起来。
将头偷偷伸出羽翼,眼前白花花之景却让她羞的又迅速钻了回去。
额……无缺君怎么这就开始换衣服了?
就算闭上眼,眼前出现的还是那惊鸿一瞥下光洁如玉的背部和劲瘦的腰身。
衣袍松松垮垮挂在腰间,优美的脊椎曲线从上而下最后消失在微隆的股丘,若隐若现,诱人深入。
不行了,不能想,你怎么这么污?
筠离在心里不断唾弃自己,可是思绪却止不住的想入非非。
好腰,好臀。
在她还在纠结怎么面对的时候,无缺已经换好了衣服,看了一眼书架上的小雀还保持着刚才羞愤的姿势,隐下的笑意又要冒出,不过记挂着无妄天的事情,他对外轻唤了一声。
“松石。”
叫松石的小童颠颠的跑了进来,恭敬的询问:“大师兄,有什么事吗?”
“我要去无妄天一趟,最近魔界之事沸沸扬扬,你拿我手令吩咐清流师弟让他务必封锁玉泉宫,一切事宜等我回来再议。”
清流是除溯轩和无缺之外玉泉宫资历最老的弟子,是溯轩收的第一个记名弟子,管理着玉泉宫的所有杂事。
松石听出了无缺的慎重,他低头称诺,尽管疑惑大师兄此时去无妄天做什么,但还是乖巧的应下。
无缺交代完事情,因心忧筠离,拿起长剑就准备出门,刚行至门前,衣后领处却传来细微的阻力,耳边有呼呼的风声,正是那黑色小雀扑扇翅膀带起的微风。
“别闹!”无缺温柔的安抚,他还以为对方想要跟他玩耍。
筠离在心里急的火急火燎,虽然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要去无妄天,但是现在去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魔尊那家伙可不会客气。
幻想了下魔尊抓住无缺要做的第一件事怕就是逼着他和自己入洞房,想想就不寒而栗。
白皙干净的手指夹起拦路的小雀,使了个小小的禁法,将不能动弹的它轻轻放至旁边的桌上,脚步不停的走出了门口。
筠离忍无可忍,也顾不上暴露身份,灰色的鸟喙上下开阖,吐出的却是如珠似玉的轻灵女声:“你去无妄天干什么?”
无缺脚步一顿,身形微震,他回首看来,面上虽还是冷冷如皎月,无忧无喜,眸中不可置信的情绪却出卖了他。
“筠离。”肯定的陈述句,他们相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她的声音却不知何时已经深入脑海。
掉马的筠离鸟脸上一瞬间闪过不自在,她眼前好像又飘过刚才看到的美男换衣图,尴尬的咳嗽两声掩去不自然:“是我。”
“嗯。”无缺淡淡的应了一声,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显得格外的沉闷。
“你怎么穿这身?”最后还是筠离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注意到无缺新换的衣衫正是自己当初在天阴秘境时送给无缺的一套。
犹记得当时还暗搓搓的想,送出去的那套花纹款式与自己身上所穿的白色襦裙正好一样,凑成一套情侣装刚刚好。
只是没想到无缺居然还留着它,堂堂玉泉宫莫非还缺衣服不成,倒是奇怪的紧。
她丁点儿没有自作多情,单以为他是比较喜欢这个款式。
这话没问还好,一问无缺就记起了刚才自己竟然就在筠离面前毫无保留的换衣,耳根处飞快变红,眼神躲闪不敢正视筠离,面上还要保持着冷然严肃之态。
看到对面芝兰玉树般的神君明明已经露出了窘态,还依然一本正经的保持着面瘫,筠离哪还不知无缺想到了什么,脑海里又不自觉飘过那道香艳景象,她亦两脸发热扯开话题又问了句:“你还没说怎么要去无妄天?”
这话说起来问的有些失礼,两人的关系也比较奇怪,说朋友却多了朋友没有的暧昧,说恋人又根本不是,筠离问的理直气壮,压根没考虑过询问的范围已经越界,无缺根本没有理由和她报备行踪。
好像两人的默契就在于此,毫无顾忌的说话,不需要考虑其他,她不用考虑自己是否过界,他亦不会多心隐瞒。
“我是去寻你,既然你没事,那就和我去看看我师尊吧,他老人家要见你。”
无缺垂下眼睑,将一切潜在的情绪藏在睫羽的阴影里,不被外人知晓。
而筠离却是紧张的一颤,首先浮现在心底的念头就是怀疑溯轩尊神的真实目的。
难道,他和魔尊一样,也是为同样的目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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