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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您认得我娘?”
白糖吃了一惊,杏目圆瞪。
她记得自己并没有王室的亲戚,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尊贵的贵妃娘娘对她如此厚爱,这么执意地要她做自己的儿媳,甚至都不问问自己儿子的意见。
可愉贵妃只是对她和蔼地笑着,话中带着宠溺。
“何止认得?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现在先把你和翊儿的事订下,你娘若是在世,必定也是希望如此的。”
见愉贵妃又把话题扯了回来,白糖猛地摇头,这次,她禁不住回头看向那个人。
白糖的眼神带着希冀和祈求,仿佛他的一句话,就能给她带来勇气。
而那人只是冷着脸,眼睛定在某处,并没有看他们。
璟煌孤傲淡漠的脸上竟无一丝一毫的表情。
白糖咬了咬嘴唇。
愉贵妃拉过璟翊的手,覆在了白糖的手上。
白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寻策看到璟煌瞬间铁青的脸,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白糖歉意地看着愉贵妃,她却并没有介怀白糖的抗拒。
“事发突然,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你只要知道,我与你母亲是生死之交,我也希望可以好好照顾你。”
愉贵妃说得诚恳,将白糖的手再次拉向璟翊,对自己的儿子交代:
“在母妃的心中,东文王正妃的人选本就是她,方才她又恰巧救了母妃,更是说明我们之间缘分匪浅,如此,你可能知晓母妃的心意?”
璟翊看着母亲,再看看白糖,沉默地点了点头。
“婚姻大事,全由母亲做主,儿臣并无意见。”
好笑。
真是好笑。
璟煌发现自己快要笑出声来。
婚姻大事,全凭母亲做主。
面前的两个人,他们有母亲的成全,毫无阻碍,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只有他自己,像个局外人。
璟煌咬着牙,一种似幻似真的悲哀,在看到那双交握的手时,蓦地揪紧了他的心。
完美的俊颜上,尽是寒凉。
那个说好要等他回来的人,此刻正与他的兄长达成了默契。
她骗了他,明明她就是白将军的女儿。
他十二岁就师从白将军,他先于璟翊认识她。
甚至,她的初吻也是他的。
明明他才是最近水楼台的那一个。
——等我回来,叫上你的父母,我们一起在炽阳王府过个小年吧。
太阳,我等你回来。
言犹在耳,尽是谎言。
她是有多么地不情愿跟他在一起,才会骗了他这么久。
那些约定,那个满心欢喜地想要兑现诺言的人。
只有他。
璟煌咽下嗓中怅然的酸涩,低头冷笑了一声,大步迈出了这个房间。
他穿着单衣,迈着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托业寺外等待的疏璃,看到自家殿下沉着脸一个人出来了,周身散发着冷若冰霜的肃杀之气。
“殿下,上次去城北大营之前,殿下交代的给白糖双亲的礼物,已经都备好了,全部是按照您的吩咐订做的,府上宴客的房间也布置好了,选的是观景位置最好的‘羡阳居’,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把白糖叫来,给她个惊喜?”
疏璃想把白糖搬出来让他高兴高兴。
谁知,本来就黑着脸的人,在听到白糖的名字后,额角的青筋都绷起来了,
“把那些东西处理掉,不要让我看到。”
璟煌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无力的羞愤感让他的愤怒到达了临界点。
疏璃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璟翊仔细回想着,那天在托业寺所发生的一切。
那日,白糖一再地跟愉贵妃请求,求她收回成命,她愿意以女儿的名义侍奉她,孝敬她。
她求得恳切,连璟翊自己都动容了。
“母妃,要不就听了白小姐的话吧。”
璟翊看着白糖的背影,辞别他们之前,她急得眼睛都是红的。
她那张甜美的脸,应该很少哭吧。
璟翊突然心软了。
其实他介怀的,并不只是她态度鲜明的拒绝。
还有披在白糖身上的,六弟的战袍。
这件战袍,他们一个忘了还,另一个却也忘了讨。
璟翊忍不住暗示愉贵妃:“母妃,如果白小姐的心另有所属?”
愉贵妃敛眸,偌大的屋子里,只听得到她浅浅的叹息声。
“你以为,我没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反常么?”
璟翊吃了一惊。
原来,不是母亲没有看见,而且她选择不去看。
“若煌儿是我亲生的,他们又两情相悦,我自是高兴。但煌儿的生母毕竟是皇后,他的婚姻大事,即使母妃想要做主,也没有立场。如若他们两个在一起,那势必是一条没有任何出路的死局,只能两败俱伤。”
愉贵妃摇摇头,握着璟翊的手:
“这是我和棠儿她娘的约定,也只有这样做,母妃有朝一日到了那边,才有颜面见棠儿的母亲。今日我见到这孩子,心里着实喜欢得很,翊儿,看到你娶妻生子是母妃的心愿,母妃想要棠儿做你的王妃,这也是母妃的愿望。”
璟翊沉默了片刻,清雅的五官未见波动,只是声音里隐藏着几分动容。
“母妃的心意,儿臣知晓了,也请母妃再容儿臣斟酌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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