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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大礼(1)
五一长假来匆匆去匆匆,后几天基本上都在医院里度过,直到假期结束,高阳也生龙活虎地出院了,但是他总觉得宁同硕看他的眼神儿,不太像对待战友春天般的温暖,倒有点像对待敌人般的秋风扫落叶。
没多久奥数竞赛的成绩出来了,全市三个清华保送名额中,实验中学占了两个,两个人又在同一个班,这成绩让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出尽了风头,走路都带风,比两个主角还趾高气昂。
比班主任还高兴的,就是李茉了,激动得一夜没合眼,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被宿舍里的姑娘们使劲嘲笑了一天。
激动之后就是惶然不安,宁同硕的未来似乎就这样确定了,北京,清华。但是她自己呢?这么久以来,为了他学理科,为了他而努力,虽然明知道不太可能跟他考上同一所大学,但是心底里也总抱着那么一丝幻想,如今这一丝幻想也随着保送的消息破灭了。那是一个她绝对不可能走得进的地方,那里面有那么多出色的人,而自己,恐怕只能在北京的某个二三流的大学,差距一望而知。
叹了口气,李茉突然有点丧气,自己当初站在他身边就应该知道的,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只不过他对她的感情让她忽视了这些,而如今这些现实就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正视。
“想什么呢?”宁同硕从外面一回来就看到李茉在发呆。
“清华里一定有好多特别出色的女孩子,像晓寒那样的。”李茉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
“傻瓜,那样的话,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宁同硕坐在座位上,揉了揉李茉的头发。
“你学坏了,这种话都敢说。”李茉看了下蔺晓寒的方向,很怕她听见了会杀过来。
“我的意思是说,有晓寒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宁同硕的回答滴水不露,没错啊,她把最好的朋友安插在身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是说真的,如果将来你喜欢上了别人,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的。”李茉看着宁同硕,一双眼眸小鹿一样地哀怨。
宁同硕渐渐地收起了玩笑的神情,眼眸深深地看着李茉,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她的不安,原来他一直都没能给她彻底的安全感,原来她心里竟然对他有这样深的不确定。他以为他给了她所有能给的感情,却始终没能让她觉得他的心安定在了她身上,这样的她,怎么能放心地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他呢?
“我答应你,”宁同硕点点头,在李茉释然却有些忧伤的笑容里,心疼地开口,“可是,恐怕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你不缠着我,我也会缠着你,缠到你没有机会去喜欢上别人。”
“……真霸道。”李茉嘴上抱怨着,心中却是一阵酸涩和感动。
“谁让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如果你喜欢了别人,那我怎么办?”宁同硕拉过李茉的手握在手里,十指紧扣。
“……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别人了。”李茉笑了笑,这样的心动,这样的感情,这样的他,这一辈子,她恐怕都遇不到第二个,如果真的跟他分开了,她也是一个感情的残废,除了这个人,这颗心恐怕不会再动第二次。
流火七月,高考来临。
实验高中作为高考的考点之一,学生们下课之后开始打扫卫生,搬挪桌椅。
李茉在走廊里遇到了个熟人,她很久没有出现了,今天的出现似乎带着些非同寻常的意义,看着李茉的眼神和表情却依旧充满浓浓的敌意。
“宁同硕在吗?”她问。
“在。”李茉点点头,不能惹即将高考的学生,全市的交通都在为他们开绿灯,何况一个李茉?
王也点点头,并不道谢,径直走到了教室门口,“宁同硕,出来一下。”
“有事吗?”宁同硕出来后的第一句话。
李茉很有眼色地走远了些,自从升了高三之后,各种活动都少了很多,王也接触宁同硕的机会也寥寥可数,这恐怕是考试之前她最后一次来找他了。虽然李茉对这个人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但是作为校友,也希望她考得好,这样就不会复读了。
可是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王也走的时候竟然两眼红红,经过李茉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李茉有些无语地朝着宁同硕的方向看过去,这人,难道不会说点安慰的话吗?不知道考生为大吗?
宁同硕当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么点实话都接受不了,这种心理素质也不太适合参加高考。
这一年的暑假有点漫长,为了迎接下一批高三的学生,学校给高二全体同学准备了一份大礼,那就是假期补课。
“高考啊,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再不努力就晚了。”
“别指望着复读能比第一次考得好,往往都是一次不如一次。”
“一分的差距就是几千人的名次……”
一个多月下来,原本觉得高考还很遥远的学生们生生地被老师的训话磨练出了高考的紧张感,直到正式开学,高三生这个名头已经让好多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课业突然加重,一切的时间都被习题和试卷淹没,一周只有半天假期,其他的时间都在教室里度过,李茉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大家都在拼命的学习,生怕被高考的脚步甩在后面。就连已经被保送的蔺晓寒和宁同硕,也完全没有放松。
高三的生活枯燥沉重,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动辄深夜十二点后才睡觉,没完没了的模拟考试和总复习。
课余活动少了,音乐课美术课和体育课都没了,所有的时间都是做题、讲题、考试。
李茉的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高,名次一次比一次靠前,每次考试成绩下来,宁同硕都比李茉还高兴,她是为了他而努力,也是为了他们的未来而努力着。
陈思嘉已经很久不去酒吧唱歌了,少年宫的课也不带了,高三是她的最后一搏,她需要一个好的成绩,需要一个好的大学,这样才能有一个好的未来让她自己和弟弟过更安稳的生活。
冬去春来,高三过半,有些人忙着学习,有些人忙着玩乐。
“还有两个多月就考试了吧,你就这么有自信?”
噪杂的酒吧里,魏占东斜靠在沙发上,邢晓辉坐在他对面,手里端着酒杯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偶尔出来放松一下大脑才能更好地吸收知识。”邢晓辉眯着眼睛,有些醉意。
“我是怕你的大脑都被酒精麻痹了,听说今年你们的高考日期提前了,你还是收敛些吧。”魏占东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关心起我来了,最近身边没妞儿了吗?”邢晓辉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些。
“朋友一场,别那么敏感,我再缺妞儿也不喜欢吃回头草。”魏占东薄唇勾起,笑容邪魅而狂妄。
“说起妞儿,你也有失手的时候,一年多了,李茉到现在也没弄上手,我都快要鄙视你了。”邢晓辉毫不留情地嘲讽他。
“我喜欢你情我愿。”魏占东眸光一闪。
“嘁,得了吧,没得手就是没得手,看来李茉不吃你这套。”邢晓辉从手边儿的小盒子里拈起一颗粉色的小丸子,扔在嘴里。
“脑子不清楚就别废话了。”魏占东眉头挑了挑,她什么时候开始嗑这东西了。
“我是替你觉得丢份儿,东哥看上的妞儿一年多了还没到手,啧啧。”邢晓辉闭起了眼睛,头部开始微微晃动。
“好饭不怕晚,何况……也快到时候了。”魏占东转了个角度,懒得看她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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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茉站在书店门口绝望地看着滂沱大雨,趁着午休的时间出来买了几本参考书,结果还碰上了这么一场大雨。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再耽搁下去肯定要迟到了。
正在焦急间,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没带伞吗?”
李茉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向旁边挪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不至于吧,我有那么可怕?”魏占东失笑。
“你干嘛总是跟着我?”李茉皱着眉头看他。
“这回你可冤枉我了,”魏占东笑了笑,冲着旁边偏了下头,“咱们可是在这个琴行见过面的。”
李茉侧头看了一眼,的确是她曾经给宁同硕买吉他时候碰到过他的那个琴行。
“我走了,再见。”李茉头也不抬,拔腿就跑,淋雨就淋雨吧,只要不跟这个人在一起就好。李茉对魏占东实在是头疼得很,他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如果他摆明了态度是来追求她的倒还好说,她可以直接拒绝。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让李茉不知道该用哪种立场跟他说话,只要见了面就躲。
魏占东一伸手拉住了李茉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李茉挣了下胳膊,却没有挣脱开他的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茉的话里隐隐地有了火气。
“想追你。”魏占东的手放开了李茉的胳膊,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她。
“不好意思,我不同意。”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李茉只觉得腰间一紧,人已经被带进了熟悉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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