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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口
朱玉已经回自己的房间去看狗血八点档了。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陆慕溢进屋的时候,还是把门关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立默的刘海掀开,正要撕开创口贴,立默伸出手制止他,“我不贴。”
陆慕溢皱起了眉头,“不贴怎么好?”
两人的距离隔得太近,陆慕溢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洒下来,立默微微别过脸,再次强调:“不贴。”
“怕丑?”陆慕溢语气有点低沉。
立默不以为意,“你怕长痘都不吃辣,我当然也怕贴创口贴变丑啊。”
在脸上贴创口贴,太招摇了吧。
陆慕溢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怕断了你的桃花。”
立默:“……”
无奈之下,陆慕溢把创口贴放到一边,又拿起了小剪刀,笑了几声,“来,给你秀秀我剪刘海的技术。”
他拿着那把大剪刀,剪空气剪得咔咔响,还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立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会修电脑,她知道,他会编程序,她也知道。
他会剪刘海?鬼才信。
此刻的陆慕溢对立默来说,比拿着针恐吓紫薇的容麽麽还要可怕。
陆慕溢轻“啧”了声,“你这吃了翔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用手指把立默的刘海夹住,左右摇摆了几下,“你看看你这狗啃的刘海,只有我陆大师才能挽回一下。”
立默语气淡淡:“一条伤口够了,你放过我吧。”
陆慕溢懒得多说。
见她只是言语上的反抗,他蹲下了身子,从低往高看着她。
眉眼里倾注着温柔。
他声音柔了许多,“你把眼睛闭上。”
立默迟疑了一会儿,乖乖地把眼睛闭上了,嘴上却还是很倔强:“一条伤口,一百块。”
“……”
陆慕溢轻哼了一声,“想从我这拿钱,不可能。”
立默却因为这句话莫名地安心了。
陆慕溢看着立默抿紧的双唇,粉嫩又饱满,他轻轻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我要动手了。”
他学着理发师的模样,用左手夹住立默的最左边的那部分刘海,右手拿着剪刀沿着手指的边缘剪,认真而专注。
立默突然说:“头发掉到地下怎么办?”
陆慕溢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你别说话。”
他微微移了下位置,又夹住另外的刘海,小心翼翼地剪。
在对所有刘海进行完第一轮修剪后,陆慕溢把身子往后倾,看了看刘海整体呈现出的样子,又进行了一些细微处的修剪。
终于,他放下小剪刀,拍了拍手掌,“大功告成!”
声音里隐隐透露着几丝兴奋。
立默睁开了眼,拿过旁边的镜子,转动着头左右看了看。
她不满地抱怨道:“你这剪得,把我眉毛都露出来了!好傻啊。”
陆慕溢挑了挑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嘴上说出了和心里不一样的话:“不露眉毛,也没见得不傻啊。”
立默猛地一转头,看着他,“我杀了你!”
陆慕溢眉梢间还透露着几分得意,他心情似乎很好,“杀了我,你就自己扫这一地的头发吧。”
说完,他迈着长腿走出房间去拿扫把。
立默趁着这个间隙又照了照镜子,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其实剪得挺不错的,没有参差不齐,比刚才好看多了。
陆慕溢拿着扫把进来,走到立默的身边,“把脚抬起来。”
立默笑得甜甜的,乖乖地抬起了脚,“陆狗今天还挺乖。”
“……”
陆慕溢放下扫把,直勾勾地看着立默,面色严肃。
立默怔了一下,“怎么了?”
陆慕溢缓缓地勾起了唇,眼里晕开了一丝笑意,声音清朗:“请尊称我一声陆大师。”
立默被逗笑,抖动着肩膀,笑骂道:“傻狗吧你。”
她肤白胜雪,双眸盈光闪闪,嘴角扬起的弧度正好,让人想到夏天傍晚拂面的海风。
陆慕溢没说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立默脸上残留的那些发丝往地上弄。
肌肤相触之际,两个人都怔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滞,卧室的光线变得温柔了许多。
立默先反应过来,她一脚踢开陆慕溢,快、准、狠。
陆慕溢“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敢吃姐的豆腐?”立默脸上缦开了可疑的绯红,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陆慕溢吃痛,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语气里莫名地带上了一丝委屈:“我帮你把那些碎发弄下来啊!傻不傻啊你!”
闻言,立默语气柔和了几分,“那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陆慕溢起身,径直往外走,“臭猪,你自己扫地吧,大爷我不奉陪了。”
立默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他那翘起的屁股,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对……对不起啊。”
陆慕溢脚步顿了顿,冷哼了一声,出了房间,顺手把立默的房门关上。
他揉着屁股慢吞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似是想到什么,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操。
女孩子的皮肤真他妈水嫩。
-
第二天一大早,立默就去院子里晨跑,一口气跑了五圈才回家,之后又做了一上午的语文和英语作业,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见到陆慕溢。
立默在一楼摆碗筷的时候,陆慕溢才从浴室出来,悠哉悠哉地下楼。
他见立默穿着一身运动装,打趣道:“哟,上高中了也不忘锻炼身体啊。”
不知道朱玉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她一把扯住他的耳朵,“你还好意思说,人家默默七点就起床去跑步,你倒好,一觉给我睡到中午十二点!”
“要不是我让周姨叫你起床吃饭,你恐怕要睡到夕阳晒屁股吧。”
“……”
陆慕溢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朱玉的手中挣脱,不满道:“妈,我上高中了,你以后别扯我耳朵了。”
朱玉:“人家上高中是翅膀硬了,你是耳朵硬了,扯不得了是吧?诶,不对,我什么时候扯你耳朵了?我这么温柔。”
“……”
陆慕溢选择闭嘴。
他家这两位女性,都是牙尖嘴利,手上也不饶人的人物,惹不起惹不起。
吃饭的时候,朱玉问陆慕溢:“做作业了吗?一天就知道睡懒觉。”
陆慕溢答得飞快:“早就做完了。”
朱玉从来不操心陆慕溢的成绩,也就没再多问。
立默安静地听着陆慕溢和朱玉说话,埋头夹菜吃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只偶尔为了配合朱玉勉强地笑一下。
吃完饭,她准备回房间午睡,上楼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差点被绊倒。
幸而身后的陆慕溢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陆慕溢皱着眉问:“你不看路?”
立默没兴趣跟他斗嘴,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继续上楼。
没走几步,她又被陆慕溢拉住。
他算了算日子,这不是她来大姨妈的时间啊。
陆慕溢似乎是犯愁了,他耐着性子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应该不是我吧?”
立默倔强地扭过头,语气闷闷的:“不是,我就是困了。”
陆慕溢愣了下,迟疑地松开了抓着立默的手,随后笑着说:“谁让你起那么早。”
立默没再说话,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上午把语文和英语的作业做完了,下午去道馆练完跆拳道,回家就必须面对数理化的作业……
一想到这,就好烦好烦啊。
立默又想起了陆慕溢那句“早就做完了”,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她才不是什么臭猪。
她就是个弱鸡。
立默是被闹钟吵醒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起床,随便收拾了下,就出发去跆拳道馆。
经过陆慕溢的房门口时,她听见了里面传出的键盘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人家已经开始编程序了,她……
哎。
跆拳道馆。
立默换好道服出来,巡视了一圈,没看见她的师父卢寒岩。
她随意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开始练习踢腿。
横踢是最基本、最常用的腿法,立默从四年级开始练习跆拳道,已经踢了成千上万次,这早已成了她的习惯和本能。
仿佛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今天的她踢得特别用力,发泄着心里的火气。
没过一会儿,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走过来,笑容阳光干净,“默默。”
立默停下动作,看着来人,笑着说:“厉澄师兄,你回国啦。”
厉澄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的意味:“今天踢得有点狠啊。”
立默红着脸岔开了话题,“怎么没看到师父呀?”
厉澄看了她一眼,扬起了唇角,回答道:“从韩国回来后,师娘生病了,师父这几天都在照顾她。”
立默小小地“哦”了声。
厉澄对着她挑了挑眉,语气轻松:“要陪我练习吗?”
立默怔了下,“啊?”
厉澄紧了紧腰间的带子,“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来吧,正好帮我进行抗击打的练习。”
立默摆摆手,“师兄,你别开玩笑啦……”
厉澄走了一步,和立默面对面,声音低沉了几分:“没有开玩笑。”
立默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好吧。”
两人进行了一下午的练习,大汗淋漓,跆拳道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立默一边擦汗,一边说:“谢谢你啊,师兄。”
厉澄轻声笑了下,从身边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递给立默,“为什么心情不好?”
立默叹了口气,愁了起来,“师兄……高中的知识好难啊……”
厉澄愣了几秒,“就因为这个?”
立默侧头看向他,一脸郁闷,“什么啊,什么叫‘就因为这个’?”
她撅了撅嘴,“师兄,是不是连你也想笑我?”
厉澄连忙挪开视线,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笑了几声,“怎么会呢?不懂的话,你可以问我啊。”
立默瞳孔微张,“真的可以吗?”
过了几秒,她又蔫了下去,声音低低的:“师兄你都上大学了,应该早就把高中的知识忘了吧。”
“应该……应该没忘吧。”厉澄尴尬地笑了笑。
立默走后,厉澄拿出了电话。
那边接起:“少爷,有什么吩咐?”
厉澄脸上的笑容消失,神色严肃,语气不容拒绝:“马上帮我找齐高一上的所有课本,把C中这一届高一用的所有练习册也给我准备好。”
那边的人安静了会儿才说:“少爷,你这是……”
厉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明天我就要看到。”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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