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多骄傲

　　25

　　段江霖背着陈怡宝到医院急诊科，值班的医生给陈怡宝检查了一下后，说没伤到筋骨，回去冷敷一下消肿就好了。
　　于是半夜十二点，段江霖扶着一瘸一拐的陈怡宝走出急诊室。
　　浓厚的夜色，夜风袭来，充满凉意。
　　两人在医院门口停下，段江霖问：“你家有冰块吧？”

　　“应该有吧。”
　　“那送你回家吧。”
　　“好。”

　　陈怡宝笑眯眯地点头，但是站着没动。
　　段江霖疑惑道：“干嘛还站在，不走？”
　　陈怡宝：“你不背我了吗？”

　　段江霖拿手指弹了下陈怡宝的脑门，露出一个想得美的笑容来：“医生都说你没事了，你一瘸一拐可以走。自己走回去。”
　　“啊……”陈怡宝扁起嘴巴，随后马上装作脚踝很疼地说：“哎呀我站不住了脚好疼……”
　　段江霖明知她是在假装，但还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扶稳。

　　“别演了，你的演技太差了。我不背你，扶你走，行了吧？”
　　“为什么不背了？”
　　“你太重了。”
　　“……”

　　陈怡宝竟无法反驳。

　　段江霖扶着陈怡宝往医院前面的路口走，夜深了，马路上只偶尔路过几辆出租车。他伸手拦了一辆，小心地扶着陈怡宝坐进去，接着自己也跟着进去，挨着她坐。
　　一天下来，陈怡宝实在有些困了，出租车没开多久，她就靠着旁边车窗睡了过去。
　　段江霖跟她之间隔着一点距离，他侧头看着她，却犹豫是否逾越过这细小的距离让她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段江霖是个心思很重的人，家庭的原因，让他从小就对感情淡薄而吝啬。
　　他不愿付出，也不敢付出。
　　在遇上陈怡宝之前，他从来不知在意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他大概是懂了一点了，他不见她，心痒；见了她，心更痒。

　　段江霖往陈怡宝那边挪了一点位置，在离她很近的时候，出租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陈怡宝被颠醒，迷蒙地睁开眼睛。
　　段江霖立刻原地坐好，目视着前方。

　　“我睡着了啊。”陈怡宝迷糊糊地说。
　　段江霖浅淡地回答：“嗯。”

　　“前些天怎么都睡不着，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为什么睡不着，失眠？”
　　“算是吧。”

　　可能是刚醒的缘故，陈怡宝不像平时般有精神，多了几分女孩的柔软，连声音都变得软软的。
　　她望着段江霖的侧脸，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段江霖：“段江霖，下次我见你会是什么时候呢……”
　　段江霖的心空了一拍，他故作冷静地答：“不是说去露营。”

　　“除了露营，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车内很暗，只有一瞬即逝的路灯光亮，两个人的脸被映衬得，也忽明忽暗。
　　段江霖转过头，正对上陈怡宝有些迷蒙的眼眸。他不知不觉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他伸手摩挲着陈怡宝头顶的头发，说：“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陈怡宝眨眨眼睛，回答：“我很清醒的。”

　　段江霖倒是笑了声：“我感觉你应该还没醒。”
　　陈怡宝默默地低下头去，这下真的是自言自语起来：“如果现在是一场梦，那我真希望永远都不要醒。”

　　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如果爱上你只是一场梦境，醒来后又该如何重新睡去。

　　陈怡宝的话，即使再小声，段江霖还是听得很清楚。
　　他沉默，再沉默，而后收回自己的手，轻声说：“如果你想见我，可以随时来找我。”

　　陈怡宝瞬间有了精神，她抬头望着段江霖，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来：“拉勾。”
　　段江霖撇过头：“幼稚。”

　　“拉勾。”

　　陈怡宝坚持，虽然段江霖抗拒这种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可是身体确实是很诚实，他伸手，小拇指跟陈怡宝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陈怡宝满意地笑起来，段江霖却看着她说：“如果我想反悔，拉勾一百次都没用。”
　　陈怡宝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看来你还真想反悔啊。”

　　段江霖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他跟陈怡宝的任何亲密肌肤之亲，都让他无端燥热。
　　他往自己这一侧的车窗边挪了挪，摇下车窗，夜风肆无忌惮地吹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望着车窗外面灯火明亮的城市，对陈怡宝说：“没想反悔。反悔对我没什么好处。”

　　陈怡宝有点没听懂，但是有他那句“没想反悔”已经很足够了。
　　能随时找他，已经心满意足啦。

　　-

　　陈怡宝的脚伤，没两天就消肿可以正常走路了。
　　今天学校没有课，陈怡宝有空，就去商场的一家鞋店帮简苏取之前订好的婚鞋。最近简苏特别忙，陈念知不在，很多婚礼上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跑的，陈怡宝有时间就帮帮她。
　　陈怡宝从鞋店取了婚鞋出来，没想到迎面就碰上一个不速之客。

　　“小妹，这么巧。”

　　江潮汐摘下鼻梁上的墨镜，跟陈怡宝打招呼。
　　陈怡宝又一次纠正他：“别叫我小妹，谁是你小妹。”
　　江潮汐笑笑，很爽快地改口了：“那我叫你名字，怡宝。这名字真好玩。”

　　“……”陈怡宝劝自己：忍。

　　“你来这买鞋？难道是买最高跟的那种高跟鞋？”
　　“……江潮汐，你够了啊。”
　　“生气了？”

　　陈怡宝不想搭理江潮汐，江潮汐却是笑起来，说：“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逗你玩呢。”

　　“你很闲噢？”
　　“对啊，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很闲的富二代吗？除了上回你去的那家婚纱店，我名下还有很多很多很多店，但是都不用我亲自管。怎么样，要不要再多了解我一点，一起吃个下午茶？”

　　这下陈怡宝是真的真的很想翻白眼了。
　　她冲江潮汐微微一笑：“你知道财不外露这句话吗？”
　　江潮汐摇头：“这跟我们吃下午茶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我也不想跟你有过多的接触。再见。”

　　陈怡宝拎着装着婚鞋的袋子要走了，可江潮汐伸出长臂拦住了她。
　　江潮汐特意转了下，正面对着陈怡宝。

　　“其实你多了解下我，你就不会觉得我渣了。”
　　“我为什么要多了解你啊，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呀？你渣不渣也跟我无关。”
　　“小妹，你要改变你对我的印象。”
　　“说了不许叫我小妹！！！”
　　“好好好，怡宝怡宝怡宝行了吧？”

　　陈怡宝欲哭无泪。
　　苍天啊，为什么要叫她碰上江潮汐这样的蛇精病啊！！！

　　江潮汐就是心血来潮故意要逗陈怡宝玩，看陈怡宝现在真的被自己弄得又气又哭的，他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捏住她的脸颊，说：“以前老听你哥说起你，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好欺负，哈哈哈哈……”
　　陈怡宝用力踩在江潮汐的脚尖上，推开他，大喊：“我要告诉我哥你轻薄我！！！”

　　周围经过的人不禁侧目，有的还顿足想看热闹，这其中还包括跟梁天瑜一起来逛商场的江可儿。
　　江可儿冲江潮汐和陈怡宝喊了声：“哥……陈老师……”

　　陈怡宝和江潮汐同时转头，四个人表情各异。

　　陈怡宝：哥？谁？江潮汐是江可儿哥哥？咦，跟江可儿在一块的好像就是上次在机场看到的那个抱了段江霖的“朋友”，她怎么跟江可儿在一起？
　　梁天瑜和江潮汐眼神相碰触，接着都很默契地避开，装作不认识。
　　江潮汐往前一步，搂住江可儿的肩膀，用相同的方式捏住她的脸，说：“还知道我是你哥啊，你说你多久没来找我了。”

　　“你每天忙着陪你的那些女朋友，也没时间陪我啊，还不如不找你。”

　　江可儿淘气地说着，疑惑地看向陈怡宝：“陈老师，你和我哥怎么在一块？”
　　“呃……偶然碰上的。”陈怡宝搞不大懂他们这里面的关系，简单回答着。
　　不过……江潮汐是江可儿的哥哥，那江潮汐跟段江霖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是兄弟？这样一想，陈怡宝倒是突然发觉，江潮汐和段江霖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神似。

　　“你还是我妹老师啊，我们还真有缘。”江潮汐对陈怡宝笑道。
　　陈怡宝无语：“别了，我跟你真没有缘。”

　　江可儿见他们俩斗嘴这模样，加上刚刚看到的有点亲密的样子，忍不住插嘴：“你们俩……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
　　受到惊吓的陈怡宝第一时间解释：“没有！不是！”

　　江潮汐笑眯眯的，不作解释，看起来好像是默认。他看着急解释的陈怡宝，觉得她真是可爱。
　　陈念知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可爱好玩的妹妹呢。

　　他们中间的第四人梁天瑜暗暗观察着陈怡宝，她有点印象，在机场见过。
　　好像是——段江霖的朋友。
　　行吧，绕一大圈，原来大家全都是认识的。
　　真是一场好戏。

　　陈怡宝待不下去要溜了，她不忘跟江可儿郑重地解释：“我跟江潮汐没任何关系，你千万别误会。”
　　江可儿傻愣愣地看着陈怡宝走掉，然后不明地问江潮汐：“是我误会了吗？”

　　江潮汐只是笑笑，回过头再次碰上梁天瑜的目光后，他眼眸里的笑意骤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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