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事故

　　“进来坐会儿吗？我看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我只是在等车。”
　　“进来吧，好久不见了。”
　　“嗯。”

　　“准备结婚了吗？还是已经结了。”
　　“没有。”
　　起初的震惊过后，她依旧笑得那么温柔，眼睛像一弯月，晶莹得仿佛盈满了泪。
　　“为什么？”
　　“没遇见合适的。”
　　他诧异地抬起头。
　　“应该也十年了吧？你和他。”
　　“嗯？谁？”
　　她惊讶地抬起头，眼睛大大的，纯真无邪得像那时一样。尽管这些词，已经不适合他们这个年纪。
　　很久他都没有说话，独自搅动着手中的咖啡。
　　他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妒忌，不想承认自己狭隘，不想承认自己伤口未愈。
　　“早上在门口和你争吵的人。”
　　“还是那时候牵你手逛街的那个人吧！”
　　她怔怔地看着他，眼睛好像还可以继续睁大，小小的脸颊慢慢地从耳根晕红。
　　低下头，轻泯一口咖啡，仿佛在细细品味又像是在试图掩饰什么，艰难地下咽。
　　“他是我哥哥。”

　　“是因为这个你才消失的吗？”
　　“说也奇怪，看着你还是会脸红呢。即使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也不再是当年的情感。”
　　良久的沉默。
　　“你走后，我想了很多。”
　　“想你为什么不辞而别，想你未来会如何。”
　　“想着是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影响到你了。想着你不参加考试，以后该如何打算。”
　　“未来遗憾了后悔了，伤心了。该怎么办。”
　　“如果开始否定我们了又该怎么办。”
　　“恨我了又该怎么办。”
　　忍耐了太久的感情终于喷发。
　　谢谢灿烂的夜色，庇护了虚弱的神色。

　　“再没恋爱过吗？”
　　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她倔强地与泪水抗争的样子，感觉这么多年的压抑终于得到了安慰。
　　却又如鲠在咽。
　　“怎么说呢。”
　　“好怕一不小心会让你误会，以为我在等你。”
　　“也不是刻意不谈。”
　　“哦，大学的时候有个小老师追我，当时差点同意了。”
　　她笑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又像是在刻意转移话题。倔强的样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变。
　　“为什么没同意？”
　　“因为太帅了吧。”
　　薄薄的嘴唇，即使是苦笑都这么的美。
　　“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明白自己没演技。
　　“就像你现在看到的。”
　　“哦，那应该过得挺好的啊，壮了好多呢。”
　　他狠狠地控制自己，生怕一不小心会捏碎手里的玻璃杯。

　　“好晚了呢，看来该告别了。”
　　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安静让人窒息，难以忍受。
　　就快些结束吧！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遗憾。不是错过你，而是从来没让你知道我爱过你的这件事。”
　　“很抱歉年少时的懦弱，害羞得没有回应你的承诺。那时候只是天真地以为你会一直在原地等我。想不到一别，便瞬间永远。”
　　“那时候每天坐在教室里都会幻想。幻想我们的未来，幻想我们的婚姻，想象生儿育女。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过，即使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的眼角带着水珠，小嘴被自己咬的嫣红。
　　“那时的人真的好年轻，居然敢相信幸福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有都过去了，到此为止吧。多年的隐忍让她不顾一切地想要解脱。

　　“好了，我的车来了。”
　　“给我十分钟！”
　　他紧紧地抓住了曳过身旁的手，声音沙哑。
　　她感觉到了手腕传来的刺痛。
　　“让我想想该从何说起。”
　　“店要打烊了。”
　　“没关系。店是我的，是特意开在你上班的路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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