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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乱突进
桔梗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但是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倒也能感到他们之间的纠结。
她走过去伸出手，四魂之玉在她手里放射出淡淡的光芒。五虎退身上的恶焰仿佛被冻结住一般，慢慢地势弱，最后只像风中残烛，冒着一点一点的星火。
五虎退因此得以维持那么长时间的清醒。
"桔梗！"
她回过头，柳州看她的眼神宛如在看救命稻草。
"......"桔梗说，"维持不了多久。"
"您是主公的友人吧？"五虎退已经坐起来，勉强地行了礼，"多谢您的救治。"
桔梗没说话，点了点头背着弓箭走入森林。两个人因此有了独处的空间。
"对不起。"
"没关系的，主公。"
两人同时开口。柳州抓紧了手，沉默下去。五虎退也想要沉默，可是他时间也不多了。维持清醒的代价是疼痛，他能忍受，身体却忍受不了。
他道："主公，一期哥他正处于泥沼的漩涡之中，请您不要怪他。"
"......"柳州秋子抿唇。
五虎退笑了笑，眼圈骤然红了起来，一丝不舍就像抓着春天尾巴的芽儿破出土来，细细小小地，存在感却十分强烈。
真是奇怪，明明曾经想要杀死他，为什么他还会不舍呢？
柳州现在并没有心思说话了，她抬眼看着五虎退。在她的印象里，他似乎被盯得久了就会害羞，可是这一次他却用那双业已混浊的眼睛静静与她对视。
"主公，当付丧神好难啊。如果我是山里的精怪就好了，或者进入轮回后去当小老虎。"
五虎退扯开嘴角，道："对不起，帮不了你什么了。但是只要主公依然是主公，大家是不会......"
前一刻还活生生的，说话间细细的纹路瞬间蔓延全身，躯体还未碎裂，声音已经消失了。原本背景的风声和树叶哗啦啦的声响，骤然猛烈起来。
随着几声零落的声响，柳州还处于乍见这等诡异景象的茫然，视线下意识转移，捕捉到了地上的不成样子的碎片。它们掉落时碰撞的声音，就像嘶哑的鸟鸣。
森林沉默着，今剑也沉默着。他看着柳州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半跪在地上捡起碎片，看着那些死气沉沉又锈又破的东西，浑身突然竖起了寒毛。
"唰！"
脑袋后好像有一枚钢针顶着空气戳过来，今剑往旁边一个翻滚，身边已经是神色平淡的少女。
她疑惑着想着"五虎退这是死了吗？""真奇怪啊。暗堕到现在突然死了？""还是说只是碎刀？"这些令她反应不及的问题，思维的迟钝令她硬生生提上来的力量没有半点发挥的余地。
所以她也没有想到，即便重伤到碎刀了，这把刀剑最后也没有请求柳州为他治伤。五虎退忍得太好。
"希望能够见到小老虎。"
——五虎退发现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的那一刹那，好像就熟门熟路地知道自己要碎刀了。下一把五虎退该诞生还是会诞生，但他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今剑借的书上说，人与神仙妖怪都不一样，他们有轮回。自五虎退失去小老虎起，他就希望自己变成个人，死掉后去陪他的小老虎了。
一直以来都是小老虎陪着他，他不能放着它不管。
可惜，他的灵依然附着在那些暗淡无光的碎片上。即便不久之后能够回到一个什么地方，再出来也还是一把刀剑罢了。那时候的小老虎，也是另一个五虎退的小老虎了。
......
今剑瞥见柳州发呆似的站着，心凉了另一半。听到那声惊讶的"今剑？"也不能让他再生起半分感情。
身后的危机躲也躲不过，脚腕一痛，一支箭穿在了骨头里。
......
"你认识他吗？"那个巫女的声音。
"他...他和五虎退一样......"
......
不，不一样。
理智快要消失了。
......
今剑的意志被暴戾的力量冲击着，就好像同时承受着地震、海啸、风暴和一个死死抱住他的人的还未长成的树苗，快要折断了。
甚至他现在自己也想被折断。
这就是暗堕啊，靠自己是挣扎不出来的。五虎退被净化的恶焰，似乎从他身上长了出来。
......
"看来他们就是小妖怪所说的妖怪了。"桔梗背着今剑，准备回去继续守她的村子。柳州秋子在一旁不敢扶，她一碰，那被压制住的恶焰就会冒出来灼烧她的手。
"桔梗。谢谢你。"柳州说了这么一句，便跟在她旁边默默地走路。
桔梗将他们带回离村子不远的另一处居所，不用担心今剑被人看见。此时他身体轻盈，正如套着一触即碎的盔甲的枯骨，桔梗背着这么一个小妖怪，回头见柳州失神恍惚的样子，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也想见了他们最后不幸的结局。
————————
五虎退碎刀的时候，一期一振突然心头一跳。与此同时，他的短刀弟弟们也在战国战场遭到了不同程度的重伤。有的重伤到濒死，有的还有力气带着同伴逃跑，死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
一期一振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他将碎片收起来，回到本丸打开了封闭已久的锻刀房。
抚去蜘蛛网，将灰尘擦干净，一期一振燃起炉火，捧着碎片的手随着时间的流逝颤抖起来。
主公的灵力和其他是不同的，里面包含最弱小也最核心的愿力。一期一振不敢赌，他收起碎片关上门，半晌，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干干净净，宛如暗堕前温文尔雅的一期哥。
"我要到现世去了。"一期一振道，"骨喰，我没法再任性了。我先去找一个人类，你要看好门，不让主公回来好吗？"
骨喰在暗处静静地看他向门内投了一条粉红色的绶带，然后进入了现世。
过一会儿，这个披着人皮的妖怪就会带着心甘情愿的猎物回来，被榨干灵力。——要知道，质量不行就只能用数量来弥补了。没有人能够逃脱欲望的牢笼，除非他从来不想进去。
第二天，青春学园。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大石。"菊丸英二忧心忡忡地睁大猫眼，"不二今天没有来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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