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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戎啸想了想，抓着那张纸说了一声“使用”。
“哎！干嘛？”洗手间外的陈乐儿听见了，“叫我？”
“不是叫你。”戎啸应完陈乐儿的话，面前的纸张毫无变化。他难以理解地地“嘶”了一声，完全没弄懂这个道具到底要如何使用。
报纸被窗外的风吹得啪啦啪啦响，和普通的纸张没有任何区别。
“道具要如何使用？”他试着对空气说话，按他的理解，触及到关键词时，游戏一般会给出提示——比如想到关键词同调值，目前数值就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我想使用道具。”他换了个说法，“使用E级道具？”
“道具？”
“使用？”
“操，我想用这破纸！！！”
戎啸的脑子里叮的一声，总算有了回应，广播里的女声十分温柔——请玩家自行寻找游戏方法，作弊行为可耻，攻略内容请勿询问管理者。
“……”戎啸无语了。
现在看来，使用道具不是像在游戏里一样简单地叫着“使用”就能用的。和他抽的烟一样，想要使用道具，必须找到合适它的场合和作用。
烟是用来“点”着抽的。
报纸的碎片是用来干什么的却没有一个具体的定义。也就是说这现在就是张废纸，半点用也没有。
游戏初期，不选帮助游戏进行的道具——比如货币，选这些奇怪的东西，让林雅雅帮他选，真不如抽奖。
戎啸啐了一口，脑子里闪过林雅雅的脸，那张脸有各种各样的表情，但无一不带着狂气与目空一切，仿佛他看别人，不是人。
林雅雅……
为什么会没有同调值，为什么接不到任务？
如果真的按照公告所说——
一，完成任务可以获得大量奖励；
二，同调值可以大幅度增加实力；
三，公平是赏赐，不公平是命^_^；
四，恐惧者，不得食
那么林雅雅根本就没有增强实力的途径，按照戎啸平时玩的游戏来看，所有游戏的难度都是递增的，如果玩家保持相同的水准太久，一定会被淘汰掉。
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人、是NPC、是怪物还是boss……
“我是铁铁的人类噢！”林雅雅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放心吧！”
戎啸打了个寒战——这个游戏中的“非人类”，意识得到自己是怪物吗？
而且这个同调值到底表示的什么意思？
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没办法把这些零碎的线索拼在一起，所有的拼图块儿零散地堆在他眼前，散沙、混乱。
全是谜题——游戏刚开始半天，戎啸就已经感觉大脑严重不够用了。
“你在干嘛啊，嘟嘟囔囔的。”陈乐儿来拍门，“大哥？”
“没事。”戎啸清醒了一下，把那张废纸囫囵塞了口袋里，本想马上出去，插/进口袋的手指一动，居然在口袋最深处又摸到一张纸。
“咦？什么时候有的？”
那张纸的触感和报纸不同，类似于硬质的卡纸，表面附了一层薄膜，仔细摸还能摸到上面的“浮雕”，制作十分精致的样子。戎啸疑惑地抽出那张卡片，只见金色的光一闪而过。
叮——是否使用【召唤令】召唤曾经的队友【#……*#**……、】来你身边？
“…………………………………”
戎啸“啪”地打开洗手间的门。
他妈的，为什么这种道具发动条件这么简单粗暴？
而且为什么他的口袋里会有两个道具？！
戎啸想找林雅雅问清楚——很可惜，林雅雅已经拖黑了他，于是所有的迷题暂时无解。戎啸莫名地有一个阴谋论的想法——林雅雅才不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的组队申请才拉黑的，林雅雅是预料到了他会有这么多问题想问，提前挂了电话！！
没有为什么，这个神经病就是会这么做。
“吃饭了。”桩子看戎啸黑着脸从厕所出来，哈巴狗似的摇起了尾巴，“大哥，你受伤这么重，可得多吃点！”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李圆圆忧心忡忡，“昨天给医院打电话，但是一直占线，我担心医院有什么问题就没带哥去，可哥你身上的伤太重了。”
戎啸活动了一下筋骨，倒是没觉得自己哪里十分不适。李圆圆把他从脖子到肚子包得像个木乃伊，戎啸伸出一根手指勾开绷带。
“哇！！不要啊大哥！！”桩子一把抱住戎啸的胳膊，“我昨晚看了，烧伤啊大哥，全烧伤了！！”
“……”戎啸甩开桩子，垂下眼眸，视线溜进绷带之中，半晌，“我……好像好了？”
“你做梦呢，你以为你是什么物种？”陈乐儿是戎啸所有小弟里最敢呛声的，他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得了您，别看了，吃饭，还能有奇迹不成？”
“可是，”戎啸说着，手上用力把一整片绷带往下拽，大片大片的皮肤露了出来，“你看。”
话音刚落，陈乐儿的视线敷衍地扫过，他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戎啸面无表情，拽着松掉的绷带一圈一圈的拆。麦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随着呼吸微微地颤动。很快，他把所有的绷带都拆了，裸着上身在大家面前转了一圈——皮肤上光滑一片，什么伤口也没有。
他真的好了。
“我操！！”陈乐儿跳了起来，“大哥，你不会变异了吧？！”
“是游戏。”
“游戏……？”
“我不是变异了，”戎啸飞快地思考着，昨晚的他只经历了一个副本任务，任务的奖励是同调值和道具，他和其他人的区别只有持有道具，所以，“至今为止，我们所有的变化都必然是因为游戏，它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很怪，包括我们，我们是被改造的一部分——昨晚没有人受伤，只有我受伤了，其实很有可能我们全员都获得了这种属性。”
“大，大哥……游戏为什么要这么设定啊？？”桩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游戏是这么设定的……玩家的伤口需要好得这么快……”戎啸蓦地抬起头，“操，我觉得不太妙……”
“如果需要好得这么快，发放任务的频率肯定很高，而且会出现危险任务……”李圆圆面色苍白地接了话，“今天半天能好这么重的伤，出任务的频率不会是一天一次吧？！”
桩子腿一抖，差点坐在地上，显然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情景。如果不是小女孩，他可能已经是个尸体了。
饭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还是陈乐儿率先打破了沉默。
“都不打算吃饭了？哎哟哟！你们呐！”他说着，往自己嘴里扒了满满地一口饭，“这会儿任务还没来就考虑这些有的没的，我看不如考虑买菜，冰箱都空了！”
“……”戎啸脸色微缓，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再度严肃起来，“这饭谁做的？”
“哥，是我，”李圆圆说，“快吃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戎啸挑挑眉，谴责地看向陈乐儿，陈乐儿吃得挺香，吧唧吧唧吵得很——但吃着吃着，他就被盯得吃不下饭了。
“嗯？”
“我明天就做饭呗。”陈乐儿小声说，“呃……我是说，今晚熬夜做！”
“等会儿去超市买大量的食材，”戎啸无情地宣告，“我看着你，做到能吃为止。”
陈乐儿愁眉苦脸，总算吃了瘪。
饭后已经是中午一点还多，戎啸拾掇拾掇，给自己做了个别刀的腰带，打算走一趟超市。
桩子被吓破了胆儿，抱着被子给自己生命倒计时，李圆圆和小女孩要午睡，剩下陈乐儿，作为今晚的主厨，被迫和戎啸一块儿离家。
“咱的车呢？”
“在我家那头呢，开过来？”
戎啸算了算陈乐儿家的位置，打算暂时搁置这个决定。毕竟路上的公共交通几乎全部瘫痪，四处都是茫然无措的人。
超市距离李圆圆的家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戎啸和陈乐儿走到的时候，超市门口已经门庭若市。大家堵在超市门口，吵吵嚷嚷，戎啸凭着力气扒拉开人群，硬是挤到了超市门口。
……超市关门了。
戎啸盯着紧闭的超市大门，超市的门口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张台子，台子上摆着一只被剪掉一只眼睛的布偶。大家议论纷纷，没有一个敢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
“大姐，这什么情况啊？”陈乐儿问。
“刚才有个年轻人被吸进去了！！”中年妇女不安地说，“那个玩具问他要干什么，他说买菜，结果就……”
“哎！！”有人突然从超市的侧面跑了出来，“这超市有后门，那里没有这个倒霉玩偶！我们可以从后门进去！！”
此话一出，所有等在超市门口的人瞬间抬腿就跑，刚才还挤挤攘攘的大门顿时就只剩下几个没反应过来的人。大家面面相觑，有的选择跟着人群去后门，有的则在大门前观望情况。
戎啸一个箭步迈上台阶。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很快，大家就都观望地站在一边，希望戎啸能给他们带来一些线索。
陈乐儿后知后觉地跟上去，站在戎啸身边。布偶动了一下，默默地站了起来——这已经吓不到戎啸了，倒是把陈乐儿吓了一跳。
“游乐机开始啦——这位客人，”玩偶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请问你要买什么呢？”
“这里有什么东西卖吗？”戎啸很谨慎。
“有素菜和荤菜，还有零食日用品必需品等商品，先生。”
“怎么卖？”
“你要买吗？”
“怎么卖？”戎啸又问了一次。
玩偶歪歪头，“我收E级代币。先生你有吗？”
“……”
“没有的话，玩游戏也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噢！”玩偶笑了起来，“很简单的游戏，先生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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