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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脾气【修】
“乖,现在没事了。”他安慰地拍了下妹妹的后背,直到怀里人胸口急促的起伏逐渐平缓。
在哥哥的怀里,达芙妮的心跳慢慢回到了自己的胸口,想到刚才砸烂了什么的可怕声响,有些担心,“哥哥,那个人他……”
“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垃圾而已,不知道怎么让他蹿到了二楼。”米勒声音尽量温和,眼神凉凉地盯着那具不省人事的残躯,“达芙妮不用害怕,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以后没有他的点头,仆人会拦下所有妄想上二楼的外人。
“不是。”达芙妮摇头,想挣开哥哥的手掌,“我是……我想知道那个人他怎么了?我好像听见了很大的响声?”
虽然知道她十有八九不是在关心贝尔,但是听见她这样似乎带着关切的语气,米勒脑子里还是忍不住疯狂回想刚才开门看见的场面。
他的宝贝被另外一个男人强硬地捉住了手臂,用恶心的嘴巴玷污。
“不知道,大概是死了吧。”他的声音冷下来。
“什么?”达芙妮挣扎的动作顿住,“死了?!哥哥你把他给杀了吗?”
米勒语气变得阴森:“达芙妮关心他是死是活?他刚才那样对你!”
“哥哥你在想什么!”达芙妮急得快要跳起来,“我是怕他死了,你会惹上什么麻烦!”毕竟从衣着的形制来看,那个男人看上去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米勒眼神锐利地瞥了一下路易斯。收到家主的命令,管家带着仆人绕开门口的两人,去收拾房间里昏迷不醒的贝尔和完全报废的钢琴破烂。
他抱着达芙妮往旁边让开一步,一边解释:“不需要担心哥哥,就算他死了,威廉也不会来为这个垃圾来向我讨说法。”
“威廉,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她又尝试了一会儿,感觉到哥哥捂着她双眼的手有些松动,急忙扯开了他的手腕。
因为刚才流过眼泪,现在她的眼睛看上去就像被泉水洗过一样湿漉漉的,眼角还带着委屈的红色。米勒感觉到手心里的湿润,脸上绷得紧紧的,怒火简直要冲上脑门。
仆人收拾房间的速度实在太快,动作又实在轻,达芙妮刚才心很乱,没有注意到他们窸窸窣窣的声音,扯开米勒的手后也来不及看见他们离去的身影,于是以为贝尔还在自己房间里生死不明。
她推开哥哥,走到房间门口,却只看见战战兢兢站在角落的露西亚,还有原本放着钢琴现在空荡荡的位置,脸上惊讶不解。
“哥哥,为什么他不见了?”
“为什么?”
话音一落,达芙妮感到腰上一紧,然后小腿突然离开了地面,仿佛天旋地转,下一秒被哥哥捆着扛在了肩上。
“啊!”
被摔下来的恐惧迫使她忽略肚子被肩膀顶着的痛苦,惶恐地抓住米勒后背的衣服。还好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太久,米勒很快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把她丢在了沙发上。
暴戾冲昏了米勒的头脑,他压在达芙妮的身上,眼神阴桀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芙拉似乎对他的生死很在意?”
达芙妮看着又变得无比可怕的哥哥,眼眶红了,嘴唇微翕却没有说出话来,豆大的泪珠滑落脸颊,身体努力往后缩着,想要逃离。
妹妹的眼泪刺痛了米勒的眼,让他的脑子一下清醒过来。
他松开捏住达芙妮下巴的手,看着上面的红印,胸口充满后悔。
“对不起芙拉。”他把浑身僵硬的妹妹抱进怀里,“是哥哥的错,明明是哥哥把他放上来的,哥哥不应该迁怒你。”
达芙妮在他的怀里摇头,委屈地哭着,声音哽咽:“我没有关心他……我没有。”
“哥哥知道芙拉没有关心他,我刚才说的话只是忘记过脑子了。伤害到了芙拉,哥哥很后悔。”
他一遍又一遍道歉,把达芙妮埋在他胸口的脑袋捧起来,用手指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
“宝贝,原谅我好不好?哥哥求你了。”
“哥哥以后不可以凶我……”
“哥哥不会再凶你了,我保证。”他努力哄好她,右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尝试转移话题,“芙拉有没有饿?不如我们来喝些营养液?”
达芙妮抽着嗝,安静地抹了一会儿眼泪,顺着他搭的台阶点点头。
这下算是勉强揭过去,只是短短两天里,米勒喜怒无常的形象在达芙妮的心中更加深刻了。
这之后,达芙妮开始不愿意黏着哥哥了。即使在餐桌上,她也要和哥哥隔着两个位置,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营养液。
米勒坐在主位,看她这副怯怯的模样,暴躁的情绪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次他的怒气倒是没有在达芙妮的面前表现出来,再怎么样,两次的教训足够让他记住,自己的冷脸不能够摆给妹妹看,否则他就得忍受妹妹的恐惧和疏远。
达芙妮安静地吸完杯子里的血液,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餐厅。别说和哥哥打一声招呼了,连给都不肯给他一眼。
露西亚为难地看了一眼家主,匆匆朝他鞠了躬,大步跟上她的主人。
冤有头债有主,米勒的怒火最后还是要算在贝尔的头上。
地牢的门被钥匙打开,米勒走到躺在地上的贝尔身前,靴子踩在他的腿骨上,猛地用力。脚下传来了因为承受不住而骨骼断裂的声音,米勒盯着满脸血污的贝尔笑容森森,胸口的郁气倒是因为这一脚散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贝尔的手脚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暗红色的血留满了一地,灿烂如阳光的金发也被发丝里的灰尘和血块黯淡了。他断裂的脊柱本来因为强大的自愈能力恢复得七七八八,现在又被米勒砸碎刺进了内脏里,看上去无比凄惨。
米勒没有杀他,毕竟是威廉家的人,他还是给威廉侯爵留了最后一份薄面。
他朝旁边摊手,路易斯恭敬地将洁白的手帕递上。米勒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然后随手把它丢在地上。
手帕上面顿时被满地的鲜血染上了妖异的红色,衬得此情此景更加可骇。
“把他送回去,让威廉知道,最近他家的管教有些懈怠了。”
“是。”
达芙妮把门反锁了。
九点的时候,米勒想进她的房间像昨天那样给她一个睡前日安。扭动把手后却发现门没有办法推开。
站在走廊里,米勒恐怖的威压笼罩了整个空间,路易斯缄默地候在他的身边。就连旁边的那盆娇艳的玫瑰似乎也要承受不住他的怒气,花瓣上的露水纷纷落下来,打湿了地板。
威压似乎穿透了沉木的大门,站在门口的露西亚跪趴在地面,浑身发抖,但是即使面对这般压力,她仍然不敢打开门让家主进来。
不知道在达芙妮的门口站了多久,最后米勒还是放下了握着把手的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所有人都稍微松下了一口气。
达芙妮原谅哥哥是真的,但是害怕也是真的。
虽然哥哥已经保证过再也不会朝她发脾气,但是她清楚现在哥哥的怒火还没有过去,正是敏感易爆的时期,她并不想现在去触他的霉头。如果把哥哥惹急了,承诺被抛在脑后,最后哭的人还是她。
她坐在床上,抱着又软又大的枕头,眼睛无焦距地盯着一个方向出神,脑子里一会儿是哥哥阴冷的眼神,一会儿又是他温柔的微笑和亲昵暧昧的动作,一会儿是他把自己粗暴地扛在肩上的情景,一会儿又是他为自己弹钢琴的模样。她感觉胸口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的东西。
“唉——”
她长叹一口气,瘫下来,把枕头埋在了自己的脸上,就着这种别扭的姿势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摆钟,时针斜斜指向了快要十一点。露西亚一直没来叫她起床,只是帮她把阳台的窗帘撩了起来,转头就可以看见外面动人的繁星皓月。
达芙妮看着这片天,感觉胸口无比宁静,好像所有的杂念都被这片浩瀚的夜空给吸走了。
她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拿起放在床头的营养液一口饮尽,肚子里有东西垫着,人也清醒了不少。
露西亚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拿起准备好的衣服伺候她去浴室沐浴。
洗漱完了以后,达芙妮坐在阳台的茶几旁边,抱着一小杯茶,一边品着,一边欣赏这美丽的夜空,感觉心境得到了质一般的升华。
一直守在小厅的露西亚突然又过来了,询问她:“小姐,管家来询问您午夜餐点是否要去餐厅和家主一起用餐。”
原来还可以不去和哥哥一起用餐的吗?
达芙妮眨了下眼睛,点头:“当然不去啦。”
“……好的。”
露西亚乖巧地退下,心里为路易斯管家捏了一把汗。
等在门口的路易斯知道达芙妮小姐的意思后,脸上的微笑完全挂不住了,但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只能回去告诉家主。
米勒的反应不出意料,听了以后脸上一直阴沉沉的,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成功让整个城堡笼罩在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氛围中。
达芙妮房间的新钢琴在第二天的午夜后就被人搬进了房间,和原来的那一架相差无几,达芙妮看见的时候还有些小失望。
用手指在上面按了几个键后,很快她就把这个新的钢琴抛在了脑后,反正她也不会。再加上书架上的书也完全看不懂,达芙妮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无聊至极。
还在新生期,对亲人的依赖感无时不刻在折磨着她的意志,得不到纾解又转移不了注意力的达芙妮开始期盼老师的到来。
这时候达芙妮就觉得有个贴身女仆实在是太方便了。
“露西亚,你去帮我问问哥哥老师什么时候可以来吧。我连字都不认识,这实在太痛苦了。”
被委以重任的露西亚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管家路易斯,路易斯听完小姐的意思,僵着脸敲响了书房的门。
“家主,达芙妮小姐想要快点学习。”
“快点学习?”
米勒停下笔,轻念了两下,嘴角苦涩地勾起来,“路易斯,你说芙拉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路易斯慢慢用手帕揩去额头上的汗水,镇定地回答:“不会的,您是小姐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小姐只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心情不甚美好,过了这段时间她还会回到您的怀抱的。”
不管路易斯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米勒听起来觉得很真实顺耳。
想着妹妹过几天又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的模样,米勒的笑容重新变得深远起来,对路易斯说:“既然这样,就让怀特女士后天就过来吧。”
被学习转移了注意力,说不定她的心情会更快恢复。
另一边,得了哥哥的准话,达芙妮放松了很多,有些好奇地问露西亚:“怀特女士?是多大年纪的一位女郎呢?性格怎么样?她来教我什么?”
被米勒命令过,城堡里所有的女仆和仆人根本不敢告诉小姐任何有关血族的问题,因此露西亚只能勉强微笑,回答:“怀特女士是您的礼仪老师,十分和蔼亲人,虽然年纪不轻但保养得依旧很好。”
“礼仪老师?她只教我礼仪吗?”
“是的,小姐要先学会所有的礼仪才能继续学习别的内容。”
以为能够认字的达芙妮十分失望:“为什么不能够同时来一位教我认字的老师呢?”
露西亚只能回答:“……这是家主的安排。”
但是其实是为了消磨这漫长的生命。
午夜餐点时,达芙妮是在隔壁的小餐厅解决的。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属于她一个人的用餐房间,就在她房间的隔壁。
一个人用餐虽然自由,无味的糕点和肉块还是让她想起了和哥哥一起用餐时的快乐,面对一桌子的食物,内心一阵又一阵的空虚。
达芙妮轻轻叹了一口气,决定早上还是和哥哥一起去餐厅用餐。只是一个白天加半个晚上而已,她就有些想念哥哥的怀抱了。
深夜两点后,米勒做完了今天的工作,草草喝了两杯血浆,正坐在沙发上盯着书发呆。
在这里坐着的时候,他会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妹妹的眼泪,那眼泪好似冰锥,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心口,让他懊悔。
明明知道妹妹怕他生气的样子,如果他当时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门口突然传来了把手扭动的声音,米勒耳朵竖起来,转头看向门口的人,忍不住从沙发上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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