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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险
第二日吃早膳的时候，桌上只有谢家的兄妹倆，两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
他们要在直隶休整三日，谢芳贺也问过谢沐霆怎么要等这么些日子。
“老爷和夫人说了千万不能让你太劳累，情愿慢点也要平平安安的回府。” 谢沐霆正经的说道。
谢芳贺一愣随即就明白了，父亲和母亲怕还是对当年自己的身体有些后怕。
虽然当年的批语是长过十八就无大碍，而且去了三江之后也的确越来越好，可是做父母的仍然害怕，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么多年是我让老爷和夫人操心了。”她发自肺腑的说道。
“那也不是你想要的，只要你身体康泰他们可比什么都高兴。” 谢沐霆不想她想太多，宽慰道。
谢芳贺点点头，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不过我还是劳烦二哥了，明明三个月后就要成婚的人了，还得为我跑一趟直隶。” 谢芳贺半感谢半调侃道。
“不是我来还能谁来？大哥是世子哪能随便离京，再说结婚的事也用不着我操心，夫人和嫂子两人忙的热火朝天的，我就不去添麻烦了。” 谢沐霆大手一挥无所谓道。
“二哥有没有去偷瞧二嫂子？”换了是谢沐瑛，谢芳贺绝对不会这么问。可是她这个二哥真的是大而化之的人，也许真的会去干这种事。
“我才不去干这种事情，倒是广陵侯世子约我跑了好几回马，次次都要经过他们家的庄子去庄子上小息。”谢沐霆轻哼了一声，一脸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的样子。
谢芳贺忍不住被他逗笑了，她错过了大哥的婚礼一直是一个遗憾，现在能赶上二哥的婚礼真好。
“不过回京后你要是想看看八殿下是什么样子，二哥我也可以约他去骑马。”谢沐霆突然说道，将心比心他就能明白未来大舅子的想法，万一妹妹想看一眼他一定会帮忙做到。
谢芳贺倒也认真地想了一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好奇嘛？”
“你说我回京后，宫里的娘娘会不会召见我？”
没有见过本人就赐婚已经是大齐朝从未有的新鲜事了，八殿下的母妃难道就不好奇她长什么样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是觉得会在宫里见到八殿下？”谢沐霆琢磨道，其实宫里也喜欢玩一这一套，特别是给公主选驸马的时候。
“见不见到倒也无所谓，只是省的两处折腾罢了。”
事情无论如何都已是定局，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谢沐霆点点头也没有再说话，心里却觉得他这个妹妹谈起自己的婚事怎么这么冷静呢？
用过早膳兄妹两人按着计划要去总督府上，拜见杨辉祖和他的夫人。
谢沐霆被杨辉祖喊去了书房喝茶，而谢芳贺坐着两人小轿直接去了后衙。
杨辉祖已经是快七十的老人，干完这一届直隶总督就该上折子请求致仕了。他身材中等的个子长的还有些瘦弱，头发只是花白，精神气也不错。
“公爷最近怎么样啊？” 书房里杨辉祖穿着常服，也没有把谢沐霆当成外人。
“劳大人惦记父亲他一切安好，来的时候他特意嘱咐小子我问一声大人，前两年送来的人参用的可还好？” 谢沐霆恭敬地回答道。
“燕山外的参很不错啊，我年纪大了太补的参用不起，公爷送来的人参正正好。”杨辉祖拈须笑道，即使和老公爷私交甚好，他也没搞清楚定国公府的路子。
这燕山外向来是大齐的重兵把守之地，来往货物极端的不易，大部分都是内务府和几位权重的王爷所把持。可是定国公府却能每年给他送足够的人参，还有其他的珍品，看起来并不是很难得的样子。
“既然大人用的好，那以后就都照旧了。”
“老夫也不跟你们府上客气，一一收下便是。“
两人又喝了两杯茶，聊了一些家常事宜，杨辉祖才开始说今天的正题。
”这次来验收直隶行宫的是八殿下，按理说本官不该多言，可是想着他与府上未来的关系却又不得不说。” 杨辉祖语重心长道。
“还情大人您多赐教。” 谢沐霆恭谨道，向来都是天高皇帝远，即使是直隶这么近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消息都是准确的。
“直隶行宫看着是工部建造，内务府督办，其实太子，承亲王，宗室里的各位王爷都有掺上一脚。”
“前年太子和承亲王的势力在三江斗起来，那根源就是这直隶行宫，两位天龙要的是争权，后面的宗室要的是夺利，最后留下来的这个胡凤清不过是打马虎眼的障眼板罢了。”
“那这关键的眼子在何人身上？”
杨辉祖却没有说话，而是从椅子里站起来在书房中踱起了步子。他的步子声听在谢沐霆的耳朵里高低不一，显然是心事重重有许多顾虑。
“能让大人为难，是不是这个事情不适合查？”
“老夫是在两难，也在为那位八殿下两难。”
“小子愿闻其详。”
“你觉得当今陛下对这行宫是什么看法？”
谢沐霆回想了下谢蕴平常的只字片语，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想。
“小子斗胆揣测圣意，觉得陛下仿佛对这行宫的建成很是期盼？”
“陛下这一辈子经历过许多的风浪，如今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天下太平富庶，子嗣繁茂昌盛正是他老人家一辈子的得意之事。”
越是顺遂的皇帝越到晚年就更加的宽和仁厚，不只是为了名声，也有为自己积攒福气好长命百岁的意愿。
“如果按照大人的说法，那八殿下此次就应该轻轻放下，早日完事回朝。”谢沐霆道，这又有何为难的？齐成颖就是再想表现也不能背着皇上的心意来。
“倘若只是权财利益老夫又何必为难，历朝历代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这次不但只是财，他们还把歪心思动到了人的头上，卖良为贱，买卖人口这可是要遭天谴的！” 杨辉祖闭着眼睛愤恨声道。
“您说什么！他们怎么敢！” 谢沐霆听了这个话，仿若被劈了一道惊雷。
卖良为贱是重罪，而且还是乘着皇家采买人口的时候偷梁换柱。
“采买的宫女不说，预备做太监的男子起码也有两层不知所踪，就是找来坐班的伶人歌姬也有被偷梁换柱的。”
“如若让民间知晓了此事，我大齐的名声将毁于一旦！”
人之所以分了良贱籍，是因为人乃是天下的根本，倘若所有的贵族都可以毫无法纪掠夺人口，那这天下岂不是要乱了体统。
“难道太子和承亲王都参与了此事不成？” 谢沐霆不可置信道，这可是他们大齐自己的天下啊。
“你又错了，就是因为那两位被皇上警告退出了这里，才变成此般荒唐的局面。”
没了镇压的人，所以才有了毫无底线的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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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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