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拥挤的房间

　　□□诺斯拉宅院，坐落在市中心，整个街区都为了这座宅院辟了出来，闹中取静。
　　“你真的想好了吗？”拉住酷拉皮卡欲按门铃的手，我郑重询问。
　　他的眼睛是一贯的坚定，“嗯。”
　　“从这扇门走进去，你以后的人生可能会发生完全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还是点头，“嗯。”
　　我知道我再多说一句，他可能就会不耐烦了，但我还是开了口。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们劝你。但我还是多嘴一句。有句话说，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深渊也将回以凝视。”
　　直视着酷拉皮卡的眼睛，黑色的隐形眼镜湮灭了他眼中的高光。
　　他只是淡淡地望了我一眼，没有思虑便抬手按了门铃。

　　高耸的铁门缓缓地打开，酷拉皮卡迈开脚步，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我看着他落寞而又坚定的背影，无声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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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前，纳尔逊市
　　成片的危楼耸立在无人的废墟里，除了乌鸦没有任何生物光顾这里，连树木都是枯死的败相。
　　跟着酷拉皮卡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被白蚁蛀得摇摇欲坠的楼梯一阵一阵地往下落着木屑。
　　千耳会的据点居然坐落在这样的地方，简直比旅团待过的烂尾楼还要残破。

　　满身纹身、打满了钉状饰品的女人支着下巴坐在办公桌后，懒懒地抬头望了我们一眼，笑容略带欣赏。
　　“没想到才半年你就有这样的水平了。”
　　“你还记得我？”酷拉皮卡有些讶异。
　　“那当然，这里比你想象的难找，在你之后，只有一个人来找过我。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还带着一个人。”女人对着我挑了挑眉，目光让我有些不舒服。

　　酷拉皮卡同女人交谈着，对雇主的要求进行比照。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女人身旁那团暗沉沉的骷髅状的念一直死死地盯着我。
　　我回视着它，却看不出半点端倪。

　　很快，酷拉皮卡得到所需的雇主消息。我让他先出去等我，打算和私谈。
　　“有什么话不能让那位少年知道的吗？”女人点了支烟，探究的目光仿佛要把我看透。
　　“我要除念师的联络方式。”很酷，不想聊天。
　　她悠哉地吐着烟圈，“除念师吗？众所周知，除念师是非常稀缺的珍贵资源。”
　　“......多少钱你说吧。”我咬咬牙，发表了有生以来第一次霸道总裁言论。
　　女人伸出两根手指，“两亿戒尼，我们可以帮你找。”
　　“帮我找的意思是？”
　　“时间的话数月到数年不定，不保证能找到。”
　　......
　　那时候我的尸体都凉透了吧。而且两亿戒尼什么的还不保证......
　　这到底是什么黑中介......

　　“当然找到了，除念师也未必肯帮你。”
　　“即使他答应了，你还要支付除念的费用。”
　　“保底来说，你先准备20亿比较合适。”

　　“谢谢你的消息，我暂时不考虑委托。”
　　女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并不为少了单生意而失落。

　　“等等！”刚转身，我就被她喝住了，“你背上的纹身很精致，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她能透视，我不动声色地回头看她。
　　盯着我的背，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贪婪，“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可以考虑降低佣金。”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扔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里，我摸了摸背上略带纹理的滑腻质感，只觉得一阵恶心，如果可以，还得把蛇纹纹身去掉。

　　千耳会这条线也断了，那么现在唯一所知的除念师就算西索替库洛洛找的那位了。
　　他好像是和小杰他们同批受雇进入GI的吧，这么一来，要找到他，我也必须去友克鑫不可了。
　　命运也把我这条支流引向了友克鑫这个风起云涌的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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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酷拉皮卡花了挺久的，我脚挨着脚从街道这头走到了那头，数完了整条街的梧桐树，趴在墙头逗了会儿狗，还玩了很久手机，才终于等到了他，和其他应聘者。
　　“哎呀哎呀，原来是有女朋友的，难怪不接受我的吻~”费捷暧昧地看着酷拉皮卡。
　　“我是这位未成年人的监护人，不要搞错哦。不过见识过我的美貌之后，的确很难接受你的吻也是可以理解的。”我臭不要脸地回击。
　　酷拉皮卡一脸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旋律温柔地微笑着和我打招呼，我刚要上前攀攀关系，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呀————”看到屏幕上明晃晃的“凯特”，我吓得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酷拉皮卡一把接住接住我的手机，干脆地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举到了我耳边。
　　其实离开森林的第一时间，我就打开手机看到了多达37通凯特的未接来电，然后我就头皮发麻直接选择性失忆了。
　　没想到他还会锲而不舍地打来。

　　“你好比利现在无法接听电话，请在嘟声后留言~嘟——”双方沉默了半晌后，我硬着头皮开了口。
　　“很好。”凯特低沉的声线只说了两个字，意思大概就是“你完了”，我直接吓得一哆嗦。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我一直在接收不到信号的地方修养......”

　　酷拉皮卡看了我一眼，接过电话径自解释起来，“你好，我是比利的朋友。她前段时间的确一直在我所修行的森林中养伤，所以无法与外界联系。”
　　我连忙把耳朵凑了上去，就听到凯特说了句：“那么除......”
　　“除了心脏病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我急得哇哇大叫，一把夺过了手机。

　　“所以果然是骗我的？”他果然发现了，也是，不发现就是傻子了吧。
　　“我现在要去友克鑫找医生，我朋友会陪我的，所以不用担心。”我几乎扯着嗓子嚎叫，但凯特始终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这就是现实版的狼来了。
　　酷拉皮卡皱着眉头伸手示意我把手机给他，我纠结了一会儿递上了手机，又怕凯特把“除念师”三个字说出来，一直凑在手机边上碎碎念着“心脏病，心脏病，心脏病......”

　　也不知道酷拉皮卡有什么魔力，三两句话就让凯特信服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落了地。
　　简单寒暄后与其他应聘者暂时分别，此时距离9月1日，还有不到一个月。

　　“这么说起来，你明明告诉我的是去友克鑫找治手臂的医生？”观察力敏锐的酷拉皮卡一下抓住了盲点。
　　我冷汗直流，“呃，神医嘛，包治百病的，你以为是雷欧力那种赤脚医生啊......”
　　“我总觉得你在骗我。”回避着酷拉皮卡审视的目光，我总觉得他下一秒要对我用无名指链测谎。
　　“对哦对哦，还没祝你面试顺利呢哈哈哈哈。”我连忙扯开话题。
　　“你不觉得自己的转折很生硬吗？而且面试不算成功，雇主需要我们四人分别取得四样藏品才算合格。我选择了著名女星瑟拉的头发和DNA鉴定书。”
　　“不到一个月找到拥有头发的收藏家，又要让他同意卖，还要筹钱，这难度很大啊？”这时候就很羡慕旅团了，直接抢就行。

　　“所以这个女明星瑟拉是已经过世了吗？”当时看漫画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一个女明星的头发有什么难拿到的。
　　“瑟拉你不认识吗？16岁获得影后，25岁国际A类电影奖大满贯的传奇人物，只要她参演的电影都能横扫奖项。虽已息影十数年，但在慈善、女权运动、商业等多方面仍然是影响整个世界的传奇女性。”
　　我直白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啊......倒是你，娱乐圈的瓜也吃，不愧是百科全书。”
　　“......”
　　“既然没死嘛，那就好办了，头发这种东西，直接从她头上拔就行啊。”我直接打开了手机搜索瑟拉公开的行程资料，“这位阿姨应该没有聪明绝顶吧？”

　　“这种名人身边一定有很多懂念的保镖，难度想必和十老头差不多。”
　　“那还是十老头难一点吧，毕竟十老头好几个都秃了。不过说不定瑟拉就是个念能力者，毕竟有些能力可以通过声音、气味和头发就判断所有者的状态，她不得不防，因此她对头发的处理很谨慎。”
　　就比如GI里那个剪刀手的吃头发判断对方身体状态的变态能力。
　　“找到了，七天后就在本市，瑟拉确认会出席一场慈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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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的体质栏可能还要加上一条：总是变装参加各类宴会体质。
　　前两次好歹执行的是暗杀辅助人，这次来偷女明星的头发也是极其猥琐了。
　　没有揍敌客家铺路的下场就是，递交了求职申请后，一直到晚宴快开始的三个小时前，我们才因为人手不足被临时聘任。
　　并且，人手不足的条件还是我们自己创造的。

　　是夜，蒙地卡罗酒店。
　　在尝试了数次靠近瑟拉被保镖不动声色地隔开后，我们打算尝试plan B，也就是我第一次和伊路米出任务时候的方案。
　　虽然三年多来没有用过这个能力，但我想以我目前对念能力的掌控应该可以做到80%以上的完成度。

　　酷拉皮卡在行动前一次又一次检查着我的身体状态，“没事吗？你不是说现在的身体状态动用念能力心脏可能会无法负荷？”
　　“应该没事，为了降低心脏负担，同时为了不被察觉，我会很缓慢地释放念，你可能要多等一会儿。”取消了一直以来“绝”的的状态，我开启火红眼，慢慢释放念能力。
　　“这倒无所谓，你保证自己安全就好。”看了一眼时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我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推酷拉皮卡去安全通道准备埋伏。

　　无法靠瑟拉太近，为了能让念释放的效果更好，我只能变着法子在她周围打转。
　　花了一个小时，附近空气中的香味浓度已经非常高了，我这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
　　为了不动声色，引领瑟拉去往安全通道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尽管用之甚少，我还是能感觉到这个能力虽是放出系，但还是偏向于操作系，要同时控制这么多人，的确是很大的负担。
　　我能感受到我的精神受菲利希亚的影响开始了波动，我还是过于自负，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像上次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甚至波动到被我控制的人群的精神状态。

　　我不得不加快脚步，安全通道的门近在咫尺，按照计划，酷拉皮卡会埋伏在门后，只要他用最快的速度取到头发，我们就分别从大厅和安全通道两边撤离。
　　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整个狭长的通道内没有开灯，我一头扎了进去，意识以及不能很好地控制身体了。

　　耳机里传来酷拉皮卡得手的信号，我加快脚步向通道另一头跑去，不料脚踝被不知何物一下缠住，难以挣脱，顿时失去了脱逃的机会。

　　黑暗中我并不能看清身后的人，只见一个轮廓从容地向我走来。
　　“你的能力是从哪里偷来或是抢来的？如果我没有记错，叫做‘致命魅力’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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