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网球的王冠

　　第一天已经决出四强，第二天将决定县大赛名次及关东大赛出线学校。
　　切原昨晚翻词典写检讨熬到半夜，早上七点还是挣扎着起来了。
　　“赤也，你脸色很难看哦，怎么眼睛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切原太太担心地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被他避开了。
　　“我没事啦。”切原解决完早饭和牛奶，拿起网球袋跑出门。
　　昨天解散时，幸村要求准正选先到学校集合，再一起前往网球公园，因此集合时间也提早了一些。
　　“都到了吧。”幸村清点了一下人数，带队去比赛场地。
　　切原攥着口袋里的检讨，犹豫要拿出来的时机。
　　［部长刚刚都没看我。］从昨天到现在，切原一直有种被幸村忽视的感觉，哪怕幸村还会提他几句，多半是叫真田或者柳看好他，日常量血压什么的。这让平时常常被幸村提及，受到幸村关切视线的切原无所适从。
　　他有些委屈，参赛这件事，前辈们都给他无能为力的眼神，这也就算了。只是——
　　自己好像让部长失望了。

　　柳一直在悄悄观察走在最后低着头咬住下唇的切原，看着他大清早肿着眼睛到学校，刚刚还在偷偷擦脸。
　　［唉——］柳到底还是心软了。
　　上车的时候，他搂住切原的肩，往幸村旁边的位子推。
　　真田没什么表示，去坐了后面一排。车上很安静，包括丸井。
　　幸村靠着窗往外看，切原在过道一侧的座位上，偷偷侧过脸看幸村。
　　手心紧张地出汗，切原嗫嚅着出声：“部长......”
　　幸村自然地转过头看切原，“有事吗，赤也。”
　　“对不起，部长，我错了。”切原的眼眶又有些湿，他猛地站起来朝幸村鞠躬，“我真的错了。”
　　还没表达完歉意的切原被幸村拉回位子上：“小心点，还在车上呢。”
　　因为幸村温和的嗓音，切原再也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抽泣着从口袋里翻出检讨递给幸村：“我的...检讨书...部长...我下次不会迟到了。”
　　幸村接过被切原揉得皱巴巴的纸放进上衣口袋，摸摸切原耷拉着的脑袋。“我没有要一直追究的意思，该罚的已经罚了。赤也你得向我保证，不能再有下次了。”
　　“嗯！”
　　车上的气氛放松开来。
　　大家这几个月都是看着切原的表现来的，对这个唯一出彩又有高血压这个大问题的小学弟都是能宠则宠，能护就护，倒是把切原惯出昨天这种境地来。说不心疼是假的，即使是他们也不愿意承受幸村的忽视，哪怕那是无意的。
　　现在总算说开了，作为前辈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丸井倒是有些不满，他坐在斜后排，嫉妒地看着幸村拿出纸巾温柔地帮切原擦眼泪，摸摸卷发安抚切原。
　　“真是好命呢，赤也。”
　　“......”一旁的桑原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这天的第一个对手是杀出重围的镰仓中，意料之中的完胜了。城成湘南也踢下相原一中，和立海大在决赛碰头。
　　华村在两校对战顺序公示的第一时间就要来了立海的排序表。
　　“还是完全一样吗，真是自信的孩子们呢。”
　　“这么说来，我的对手就是单打三的柳莲二喽？立海大‘三巨头’之一呢。”若人朝一旁的亲卫队们抛了一个飞吻，扬起自信的笑容，“完全没问题，他难道能记下所有世界高手的击球风格？”
　　“不要轻敌，若人。”梶本对他略显轻挑的态度不满。
　　“什么嘛，我们的对手好像没听说过啊。”被安排在双打二的双胞胎也一副轻松的神态。

　　“接下来进行立海大附属中学对城成湘南中学的比赛。”
　　“双方列队。”
　　华村对身为立海大部长兼教练的幸村非常感兴趣。
　　“今天请多指教，我是城成湘南的教练华村。幸村君真是一块璞玉呢，不知道你对我的培养方法有没有兴趣？”
　　“略有耳闻。”幸村敛一手外套，对华村的暗示表态，“很遗憾，我不是很认同您的所谓‘作品’一说。网球的路是没有尽头的。”
　　“那么，这场比赛请不要客气。”
　　“这就需要考虑我们立海队员的想法了。”幸村和华村行礼，回到教练席。
　　“接下来进行双打二的比赛，立海大附中柳生比吕士、岛津一郎VS城成湘南田中洋平、田中浩平。”
　　“我觉得上一次比赛应该给予你们足够的自信了，是吗？”
　　“是。”岛津自对冰帝的练习赛后就一直时不时被幸村点名作为反面案例，他迫切地想证明一下自己精神力的提升。
　　“比赛开始，立海大附中先发。”
　　“看起来是个临时搭档呢，他们能不能跟上我们的配合速度啊。”
　　“笨蛋，怎么可能跟得上啊。”
　　啪。
　　［15:0］
　　“......”田中双胞胎因这一球的速度不由一怔。
　　发球Ace的柳生谦逊地抬抬眼镜：“十分感谢两位对我们配合的担忧之情，不过到这里游戏结束了，adieu~”
　　幸村细眉挑了挑，抬头望天。［突然想起了什么呢。］
　　虽然田中两人也有听音辨位的本事，只是听出来是一回事，能不能到位就是另一回事了。
　　［game Rikkaidai 1-0］
　　“基本功看起来还差很多啊。”仁王斜倚在高个头的毛利侧前方，身上是用来挡太阳的柳生的外套。
　　“怎么嘛，说得自己很厉害，实际上就这点程度？”切原憋了一天，终于原形毕露，朝城成湘南的方向挑衅拉仇恨。不过说完后还是提心吊胆地瞄了眼教练席上的幸村。
　　洋平和浩平已经开始着急了，他们的默契配合，甚至是合力击球的绝招，对立海的两人毫无威胁性。柳生和岛津扎实而又迅疾的步法完全可以将两方配合上的微小差距倒转过来，甚至拉开距离。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Rikkaidai 6-0］
　　“完全的碾压啊。”球场边负责为冰帝收集资料的泷笑不出来。去年那些立海的高手前辈升学后，他们仍能从后备队伍中拉出实力强劲的部员。对于这两人的能力，泷是亲身体验过的。哪怕是在一干准正选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岛津，他真要对付起来也属不易。
　　总的来说，柳生和岛津在县大赛中的表现都相当亮眼，尤其是作为主攻位的岛津，网前技术被称为是立海丸井之下的第一人。
　　“接下来进行双打一的比赛，立海大附中丸井文太、杰克桑原VS城成湘南太田翔、桐山大地。”
　　“对面的资料，你们应该看过了吧。”
　　“啊。”
　　“立海的第一双打，总不至于比刚才的双打二表现还差吧？”幸村示意了一下场边的记分牌。
　　“那是当然！”丸井鼓起脸，转身拍拍桑原肩膀，“上了，杰克。”
　　“双方行礼。”
　　丸井对面的是太田，身高只到他的胸前位置，这让丸井莫名舒适。［不过这差距还真是大呢。］一旁的桐山保守估计有一米八，他对面的桑原表示无所谓。
　　“喂，接下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的网球。”桐山秀出他壮硕的肌肉来。“觉悟吧！”
　　“嘿？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们说这种话呢。是吧，杰克？”
　　“啊，大话谁不会说，球场上见真章。”
　　“比赛开始，城成湘南先发。”
　　先发球的是矮个子太田。
　　“太慢了！”接发球的丸井回击上网。“嗯？”在对面网前的是高个子桐山。
　　［啧，真让人火大。］
　　桐山的回球被桑原接到，他朝桐山运动反方向打出直球。
　　“诶，这都行？”
　　“还有这种打法吗。”仁王的笑说不出得怪异，“网前利用身高臂长的优势增加防守范围，后场让队友补缺口？”
　　“处处都是死角。”柳不太有记录资料的兴致。
　　桐山这一出人意料的回球并没有得分，网前的丸井朝他近身打出一个截击短球。来不及调整姿势的桐山无法处理离他身体只有几公分的近身球。
　　［0:15］
　　“这就是华村教练所说的作品吗？”幸村出言嘲讽。
　　“请别心急，幸村君，还不止如此。”
　　“是么。”
　　第二球丸井本想打出高吊球拉向后场试探太田，但是他被接下来对面的操作惊了个呆。
　　身材娇小的太田以桐山的后背为垫步，高高跳起扣杀。这个高压球的角度很大，虽然丸井可以半截击打回，但是——
　　确确实实是惊到了。
　　后场的桑原到中场补位正手回击，速度并不算太快的直球飞向对面后场得分。此时太田刚刚落地。
　　［0:30］
　　“戚。”接连的招数被破解，让本想摁下立海嚣张气焰的城成湘南两人略感失落。不过接下来立海主攻位的丸井没给他们太多调整心态的机会。
　　“秘技——走钢丝。”
　　［game Rikkaidai 3-0］
　　桐山的高压球可能他们之前的对手都无法处理，但是习惯了真田强力的“火”的丸井对这种单纯的力量扣杀适应良好，甚至觉得威力太弱。
　　［网前截击的目的在于进攻，而不是防守。桐山显然不具备全能精妙的攻击能力。而且这么大的体型，在网前——离对面如此近的距离是致命的，一个近身球就足以让他回球姿势走样。］
　　［自以为是地靠体型差异在网前构成防御，这才是所谓的投机取巧。］
　　幸村不动声色地靠在长椅上，观察丸井和桑原的发挥状态。
　　他们不是第一次参加县大赛，去年的表现就让很多人印象深刻，也渐渐有了立海大“黄金双打”的名号。老实说幸村对两人目前的实力不甚满意。他们的配合足够默契，但是桑原的回球太好预判太好处理了，他们的后场球对幸村几乎没有威胁。因此幸村才能将大部分精力集中在丸井身上，这样的幸村，丸井自然是应付不来的。
　　还有体力问题，丸井是所有准正选中体力最差的。在平时幸村的指导赛里，他最多保持九局的全盛状态，真的打满两盘他能直接摊在地上。
　　幸村曾对丸井说过——打三盘制，你就是立海准正选里的软柿子。言辞相当激进刻薄。丸井为此颓唐了好几天，好在幸村给他送蛋糕作为安抚，没让他真的消沉下去。
　　［稍微进步了一些。］相比起来，还是桑原的缺陷比较大。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Rikkaidai 6-0］
　　“还不错。”
　　“只是不错？幸村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嗯——你们刚才勉强发挥出了平时和我练习的水准。这样可以吗？”
　　“......好吧。”［还不如“不错”呢！］

　　“真的是很棒的对决呢，不愧是王者立海。”华村站在教练的角度，还是很喜欢这些高傲又强悍的少年们的。但是她也不会放弃甘愿做她的“作品”的学生们。“这次的比赛十分难得，你要好好体会，若人。”
　　“我知道了，教练。”若人本身，不，是城成湘南的所有正选都十分尊敬华村。也因此，他对刚刚华村对立海的推崇略有些吃味。
　　“接下来进行单打三的比赛，立海大附中柳莲二VS城成湘南若人弘。”
　　“莲二。”
　　“请放心，精市。”

　　“你就是‘军师’柳莲二吗？”顶着微翘橘色头发的若人在网前并没有正视柳，而是在向场边的亲卫队女孩们招手。“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数据网球’么？”
　　“啊~若人君。”
　　“若人君请加油哦！”
　　场边的丸井轻叹一身：“太聒噪了，真的是。”他现在无比思念冰帝那整齐划一的打call声，和迹部的响指。
　　仁王想象了一下，也赞同地点点头。他颇为看不上若人的风格。你模仿世界网球高手的球风也就算了，还模仿得这么嚣张、理直气壮，让他们这么多的崇拜者们作何感想呢。
　　真田紧皱起眉头，朝立海拉拉队瞪了一眼。
　　“jo—u—sho——Rikkaidai！Let’s go, Let’s go Rikkaidai！”
　　“请多指教。”柳朝为他加油的部员们点点头，对女生们的呼喊置若罔闻。
　　“那么，我开始喽。Change！”
　　“All right！”
　　若人抛起帽子打了个响指，在四周的呼喊声中接下帽子反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比赛开始，立海大附中先发。”
　　“啊~若人君加油！”
　　［啧。］幸村转头看真田。
　　［我知道了。］真田站起身，抱臂黑着脸朝场外的女生喝道：“安静！比赛已经开始了！”
　　“......”
　　“效果还真不一般呢，真田。”丸井轻声嘀咕，“纪律委员长的威严吗。”
　　“看起来是这样的。”听力极强的柳生淡定地推推眼镜，他下场后就把仁王头上的外套拿了回来，目前仁王用的是毛利前辈的外套。经常一起去找高中前辈们比赛的“战友”情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柳在底线有节奏地拍球。［你能体现出模仿，意味着基础功底不错。但是，就如精市所说，你所展示的只是表面形态而已，这还远远不够。同样，一味地模仿他人的打法，你的漏洞只会更大，无论那个人是谁。］
　　网球被抛上天空，在最高点微微停顿，然后在开始下落的一刹那被柳挥拍击中。
　　［！］
　　［15:0］
　　“发球都接不到吗？”［果然基础还是太弱了。］
　　［可恶！］“Come on！”
　　［game Rikkaidai 1-0］
　　“别看柳平时这么温柔，他可是绝对的攻击型选手哦。”这种时候好心的丸井给旁边表情各异的城成湘南部员们解说起来，“你们的选手连发球都接不下来，平时还有得练呢。”虽然柳的这四个发球角度都刁钻得要死。
　　“别多话，丸井。”
　　“嗨嗨。”被真田警告的丸井识相捂嘴。
　　第二局，若人开始模仿桑普拉斯，变得沉闷、不苟言笑。
　　“啊~果然还是无法接受啊。”丸井看到柳毫不费力地正手切球得分，泄愤似的吹破泡泡糖，“这个发球还是很慢。”
　　“加油！柳前辈，干掉这个只会模仿的家伙......”本来还嚣张着的切原在幸村瞥来一眼后气势立马弱下来。
　　“puri，乖乖坐冷板凳吧，小海带。”
　　“仁王前辈！”
　　改换球风后的若人在网前毫无建树，柳的回球不仅力量大，还带有强烈的旋转，尤其是在还未触地反弹之前。按照若人本身的实力，只能勉强截击打出软绵绵的回球，然后再次被柳回以穿越球得分罢了。
　　［在无法融入你自身应变的情况下，模仿，只会成为我击溃你的利刃。］
　　“jo—u—sho——Rikkaidai！Let’s go, Let’s go Rikkaidai！”
　　“冷静下来，若人。”第三局结束后，华村安抚下场调整的若人，“相信你的模仿，全力以赴吧。”
　　若人前三局被柳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他的亲卫队也悄然息声，这让自从开始模仿就顺风顺水的若人说不出地难过。
　　在一年级的时候，若人被认为是个没什么特点的球员，没有自己的风格，只知道挥拍，把球打回去，平庸到不行。但是华村教练发现若人的模仿能力极强，开始对他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因此达到这种相似度、代入感极高的状态。
　　然而他渐渐竖立起来的信心被柳毫不留情地击碎。
　　“这次是——伊万尼塞维奇？很遗憾，你的发球是完全没有威胁性的。”
　　若人仍在坚持自己的模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game set and match, won by Rikkaidai 6-0］
　　柳与网前微垂着头的若人握手，还是安慰了一句：“你打得很努力。”
　　“......是么？”
　　“但是你是战胜不了的，王者立海的每位正选。”
　　“......哼。”毕竟是少年人，若人不服地撇撇嘴，回过头为他的亲卫队行了一个落幕礼。
　　“若人加油！我们仍然支持你！”
　　“若人下次努力哦！”
　　胜负已定，华村带着部长梶本走到立海的教练席旁：“很棒的比赛呢。我的‘作品’能雕琢地更完美了。”
　　“大概吧。”幸村不置可否。虽然他与华村教练的观念不同，但是看起来，这些选手都是真心地爱戴这位教练的。幸村还没有自负到对别的学校网球部指手画脚。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属中学3-0城成湘南中学，立海大附属中学为神奈川县大赛冠军。”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