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果

　　“地点？”
　　“南大街220号！”
　　张斌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地址，不出两秒就反应过来了，他想问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地方，却有所顾忌地没再问出口。
　　“我们现在就出发？”
　　张斌点点头，熟练地把阿林抱起来，阿林错愕地打字说：“我腿没断。”张斌脸红地把阿林放下来，解释说：“不好意思，我又给忘了，我以为~呵走吧！”张斌皱着眉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阿林一个人穿着病服似笑非笑，直挺挺地拿起外衣艰难地摸索着，嘴里还一边“呼哧，呼哧”地发出剧烈的声响，估计是暗戳戳得在心底咒骂着某个直男。

　　魏雨芊好几天都没见到柯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胡局说柯柯是正规请假，可魏雨芊的第六感告诉她他更像是失踪了！
　　柯柯不在，魏雨芊只好自己一个人苦闷地研究那两本《马太福音》，原以为会在徐寅山身上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没想到这个教授为人不但亲和，还乐善好施，他每年都会捐赠一部分图书给图书馆，因此这两本书应该属于一个巧合，至于被撕掉的那一页也没什么值得推敲的了。眼看期限快到了，自己还是没找到什么线索，局里也被什么传销组织弄得人心惶惶，柯柯失踪了，阿林受了伤，山猫跟赵一兵处理伪证的事还没有赶回来······
　　想到这里，她竟莫名生出了一丝委屈，她再次打开了手机，刷新了朋友圈。柯柯还是没有更新动态，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信息。就在前几天，魏雨芊下班的时候还特意多绕了一些弯路去到柯柯常去的地方，她所想的是就算他不要工作、同事，他至少不会放弃自己的喜好。结果几天过去了，还是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魏雨芊抱着胳膊趴在办公桌上，面容极为憔悴，她心里想到：“柯柯，你到底去了哪里？”

　　张斌在停车场等了好久，终于见着阿林人影，不免抱怨道：“喂，怎么这么久。”
　　“废话，还不是赖你，我来开车。”
　　“你行吗？”张斌质疑到。
　　“闭嘴！”阿林还在为刚刚丢下他的事生气。“OK！”张斌立刻笑嘻嘻地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然后灵活地跳上座位刻意悠闲地坐等某个行动不便的人。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举着这个‘跟我走’！别人还以为是什么形式的娱乐活动呢，我可没钱发礼物。”张斌看阿林一直举着平板，都替他觉得累，阿林恼火地用眼神告诉他别在多嘴，不过只有张斌自己知道他只是在释放压力，毕竟他是个“直男”。看着身边不断走过的男男情侣，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分泌一些奇怪的东西，手也不自觉地搭上了阿林的腰。
　　“要不我靠着你，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到这种地方一定要拉个伴，否则就~”张斌环抱着阿林的手倏忽紧了一下，“就陷进去了！”阿林再一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这次眼神只是逗留了几秒，说到底他还是默认了张斌的行为，但这小心翼翼的一切都被坐在二楼的白澍看在眼里。
　　阿林之前跟张斌普及过白澍的情况，但张斌更想知道的是他父亲跟这个男人的故事。在张斌的心底，一直有这样的疑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一个男人放弃他前半生积攒的所有幸福、财富和声誉。

　　魏雨芊被手机一阵阵地震动吵醒，没想要自己是在警局趴着睡了一夜，现在浑身都酥麻了，眼角上还挂着泪痕。
　　她打着哈欠接起了电话，“喂，什么事啊！”
　　“喂，是魏女士吧，您昨天定的网约车已经到楼下了，请问您大概什么时候出来？”
　　魏雨芊在那人彬彬有礼的语气中慢慢恢复了神智，她忽地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跟徐教授还有吴女士有约，说要一起捐书来着。
　　她立马哈了一口气，随手抽了两张湿巾纸就跑了出去，对电话那头说：“来了，来了。”
　　“好的。”
　　“嘿，怎么称呼啊？”
　　“姓王，你叫我小王好了。”那人一直上下打量着魏雨芊，害得她心里一直犯嘀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丑到了这位小哥哥。
　　“那个，真是不好意思，我东西全放在楼上了，你能不能帮我搬下来，这个钱我会另结给你。”
　　“不用了，东西在哪里？”
　　魏雨芊领着他去搬葛毅的遗物——全都是书，魏雨芊原本是要将这些书送还给葛毅的父母的，却他们婉言拒绝了，还拜托她帮忙捐赠了，也好为儿子积点德，魏雨芊在尴尬之余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全都是书啊！”
　　“这里~这里，一共五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搬这么多书。”
　　“怎么会，这么做一定是有它用途。要说奇怪啊，我是真得遇到过，除了开网约车，我平时偶尔也会给人跑腿。前段时间有个人让我每天定时给他送生活用品，还只让寄放在小区门口，我都送了快半个月了。对了，他还不让我说出去，也难怪，现在人总是会有一些隐居的癖好。”
　　魏雨芊一本正经地听着他说，随即也礼貌式得点了点头，至于什么隐居的癖好怕是有鬼！
　　终于坐进车子，那师傅打开导航，突然又愣了一下，说：“还真是巧了，那个怪人也在这个小区。”
　　魏雨芊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尬笑着回应道：“是么，这么巧！”

　　“你把车子停在下面，等我一下。”
　　“你来啦，”吴启珍立马冲上来热情地拥抱了魏雨芊，“你租了一个小卡不是，真是想得周到，维利姆今天恰巧没空，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搞这些，还好你来了。”
　　魏雨芊从室外一踏进这个房间就觉得十分得温热，空气中一点尘灰和霉气都嗅不出来，一点都不像很多年不住人的屋子。“哇，好暖和，这屋子不是好久都不住人了吗，还这么干净！”魏雨芊假意这么问，随即就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我开了空调，因为某些缘故，这房子一直没有停水停电。”
　　魏雨芊摸着冰箱，“冰箱也一直再用啊！”魏雨芊拉开了冰箱门，吴启珍刚拾落出一块地方，说道：“哪会，应该早就停掉了。”走出来喝口水的功夫却看到了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地，又转而笑说：“这恐怕是我儿子前些日子留下的，他时不时要来住上一段时间，不要紧的，我待会拿去丢掉。”
　　魏雨芊拿起一瓶酸奶，日期还是最新的，这真得是她儿子留下的吗？难道是家里遭贼了，可是为什么那贼又好像是住在了这里，魏雨芊突然想到了之前王师傅口中的那个奇怪的人。
　　“卧室的窗户怎么开着。”
　　“瞧瞧我，收拾点东西收拾得忘东忘西的。”
　　吴启珍正要从书堆里爬出来，魏雨芊立马说：“我来吧，我帮你关上就好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还有一点就收拾好了，中午我请客，咱们一起去吃西餐。”
　　“好！”魏雨芊一边说，一边踱步到窗边，牢牢抓住窗户的金属边框，规律性地敲了几下，然后就迅速拉上了窗户，从里面给反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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