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

　　朱孝睁开双眼发现光着身体躺在被窝里，他笑着说：“还好，给我留了一条遮羞布。”他心情是好的，不恨常如意了。“你醒了。”他听见身后是常如意说话，他吃惊的张大嘴很快镇定了。他了解常如意有忍辱负重的一面，也能想到常如意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常如意紧闭的眼里流出了眼泪，嘴里哽咽的说：“你睡了杜红顶的女人。”
　　朱孝无奈：“你这样做亏了自己。”他咬了咬牙，心里更恨杜万恒了。
　　“你不要转身，我穿衣服。”常如意睁开了眼睛，就像兔子的眼睛，眼里布满了血丝，她哭了一夜。
　　“我大哥不会站你这边。”
　　“床照在我手里，你不想死只能救我。我们什么都没做，是我对不起你。”常如意穿上睡衣走出了房门，没敢看朱孝一眼。
　　朱孝心里一声叹惜：“是我欠你的。”
　　芳姐告诉常如意，叶玉柔还没起床。芳姐发现常如意哭肿了眼睛，她拿来冰袋敲开了常如意的房门。
　　“你别恨我，我不想你死。”芳姐心痛的掉泪。
　　常如意看见芳姐哭了，她把芳姐拉进了房门，关起了房门，说：“我没有怪你，更没有恨你。我是认为他救不了我，我伤害了他还得罪了跳狼。”
　　“顾不了那么多了，狮爷把他送来说明他有头脑。”芳姐笑道：“那个了吗？”常如意摇摇头，芳姐无奈：“怀孕了躲在监狱医院至少能躲过十个月。”
　　“朱孝是为我死的，我不能对不起他。我不管他爱不爱我，我要对他讲良心。”
　　“嫁给杜红顶这个你保不住，便宜了他不如送给梨子。这做人都便宜一个人，你永远占不了便宜。”
　　常如意用冰袋敷着双眼说：“今天是初一，我去给张峰拜年。”
　　“别去了，宁十月不想见你。你是公安重点打击的黑头目，他们会避开你。我看你鱼死网破只能是同归于尽，到头来人财两空。”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不去了。给我果神我睡一觉，给梨子送去热牛奶。”芳姐离开后，常如意又陷入了思考。
　　芳姐下来一楼厨房看见朱孝搞了一杯热牛奶喝，她走来笑道：“是我的主意，你别恨如意。”
　　“啥也没干，我亏大了。”朱孝风趣的话逗的芳姐呵呵一笑。
　　“混混有两种，一种是没头脑的小混混，一种是有头脑的大混混，你如果是混混就是大混混。君子也有两种，一种是伪君子，一种是正人君子，你是正人君子。”芳姐抽泣了起来：“大姐拜托你留下来照顾常妈和如意，她们需要你来保护她们。”
　　“我只想做个局外人。”
　　芳姐跪了下来：“大姐得了癌症，活不过十年了。可怜她怕是活不过今年，大姐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起来。”
　　“求求你答应我。”
　　“你不要逼我。”
　　“我是混混，我不要脸。”
　　朱孝果断的点了头，扶着芳姐站起身：“你为什么对她们这么好？”
　　“姐年轻的时候给虎头帮卖毒品混饭吃，那时姐不认识常虎。姐在监狱里给常虎寄了一份信，我拜托她照顾我的家人。常虎把这事交给了大嫂，大嫂这么做了，还花钱给我减刑，那两个保姆也是一样。我出狱那天是大嫂来接的我，她给我一笔钱叫我回家，我没脸回家，就做了保姆。”芳姐说：“你告诉姐一句实话，你有把握救她吗？”
　　“现在有半个主意，其余半个我还要琢磨。”
　　“我给你做苏州菜。”
　　“谢谢。”
　　“又下雪了。”芳姐看见玻璃窗外飘下了大雪，心里难受的叹气。
　　朱孝笑道：“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芳姐开心的说：“对对对，瑞雪兆丰年。哎呀，姐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们听见了常妈的叫声：“常虎，我饿啦。”朱孝和芳姐相视一笑，芳姐扶着朱孝走来了客厅。
　　叶玉柔躺在床上抽烟，心里思考自保。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海瓜。“这么快就想我死。”她咬牙切齿的，接通了电话。
　　“过年好。”她说。
　　“大哥叫你飞回去过年。”
　　“我搞起网络公司会回去，叫他照顾好孩子。”叶玉柔挂了电话，心开始发慌。“你杀我一次没成，这又要杀我一次。阎罗，老子不是任你摆布的小姑娘了。”她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叶玉峰，她又犹豫了起来。芳姐敲门叫她吃午饭，她说了声没胃口。“真要弄到鱼死网破吗？”她心里犹豫的说：“也许梨子有办法。”她一天没有离开被窝，绞尽脑汁的思考活路。
　　常如意醒来时是夜里一点钟，玻璃窗外还在下大雪。她也认为这是个坏兆头，她走出卧室看了看叶玉柔的房门。
　　她从三楼走来了二楼，看了看妈妈和朱孝的房门，她以为他们睡了，她走来妈妈的门前听了听屋里的动静。
　　她看见朱孝的房门打开了，她走来扶住了走出房门的朱孝。她有一些难为情，眼睛没有闪躲。
　　朱孝能从她的眼里看到她心里的愧疚，笑道：“你来拍床照。”
　　“我路过。”常如意翻了个白眼。
　　“好巧。”
　　“是巧。”常如意又翻了个白眼。
　　“我饿了，你不会也饿了吧。”
　　“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现在饿了。”
　　“一路同行。”
　　常如意笑着白了一眼：“别耍嘴皮子。”她扶着朱孝走了起来：“我觉的你怪怪的。”
　　“是我给了你灿烂的笑脸。”朱孝表演了一个灿烂的笑脸给她看。
　　“你憋着什么坏吧。”
　　“能有你坏吗？”
　　“我现在只能说句对不起。”
　　“你在我身上赌了一把。”朱孝看她点了头：“就是我想到了，你没有资本翻身。”
　　“我有十四亿存款，这处院子加这块地皮值七个亿。这些够吗？”
　　“你江艳的产业呢？”
　　“朱孝走了没多久，我又成了名义上的老大。只有叶姐和灶爷付给我租金，还是看在朱孝的份上。”
　　朱孝心里扑起了一片恨意，强颜欢笑的说：“是他们不讲道义。”
　　“你小心脚下。”
　　一楼里没有灯光，芳姐打开了房门，看见是常如意和朱孝，她脸上一笑关起了房门。
　　他们来了厨房，开了灯。常如意扶着朱孝坐上了餐厅里的椅子，她走去厨房找吃的。朱孝看着玻璃窗外的大雪，心里想起了黄铜换，越想越出神，也越恨杜万恒。
　　常如意拿了一些零食走来，看见朱孝在发呆。“你想家了吧！”她走来把零食放在餐桌上，坐在了朱孝对面的椅子上。用温柔的笑脸看着朱孝的眼睛，她看朱孝点了头。
　　“就吃这个。”
　　“我没心情做饭，将就的吃吧。”
　　“我来做。”朱孝身体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发现腿伤还好。常如意站起身来扶他被他拒绝了，他笑道：“我能行。”
　　“你别摔了。”常如意走来扶住了他，扶着他走来了厨房。
　　朱孝在冰箱里看到了许多好东西：“这个我好像见过？”
　　常如意扶着他：“这是鲍鱼。”
　　“不给我吃，你真小气。”
　　“鲍鱼是发的，对你伤口不好。”
　　“麻辣香锅怎么样。”
　　常如意扶着他，笑道：“你会做吗？”
　　“你是吃清汤，还是吃麻辣。”
　　“我喜欢吃麻辣。你的伤口不能吃麻辣。”
　　“你想跟我吃一锅你想的美。”
　　常如意被逗笑了，轻轻的打了朱孝一下，发现不对：“怎么会有清汤，你耍我。”她看朱孝呵呵一笑，她也笑了。她扶着朱孝走来了锅台前，朱孝要什么她拿来什么。她发现朱孝做饭的动作十分老练，也觉朱孝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
　　朱孝盖起了锅盖：“一会儿就好。”
　　“闻着挺香。”常如意开心了：“我们是朋友吗？”
　　“你想的美。”
　　常如意低下头，掉眼泪。
　　朱孝面对此刻的常如意，他只发现原来的自己太嫩了。“别哭了，我帮你。”他看着常如意抬起头的眼神是愧疚的，是需要他的。“别对我眉目传情。”他笑道。
　　“我才没有。”常如意还是羞红了小脸。
　　“姐又来的不是时候。”叶玉柔走进了厨房，恰见常如意擦眼泪。常如意气恼的对她哼了一声，她看着常如意走去了餐桌。她走来锅台边揭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食物，对朱孝笑道：“她饭都给你做了，爱很快也能做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这饭是我做的。”
　　“闻着不错，姐给你个面子。”
　　“谢谢。”
　　叶玉柔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走来坐在了常如意对面的椅子上，她看常如意背过脸擦眼泪，她从睡衣口袋掏出烟盒火机点了一支烟。她此刻比常如意的心情还糟糕，只不过她是老油条了：“别说人了，国家都没道义。你欠银行几千块，国家会限制你出境。银行天天给你打电话威胁你，不还钱就叫你坐牢。这种只认钱不认人的国家，你不走是要起义啊。”叶玉柔哈哈大笑起来，只见常如意对她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监狱把犯人当人对待，老子巴不得坐一辈子牢。”叶玉柔冷笑的说。
　　常如意听见朱孝叫她，她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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