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

　　有人报警，艳庭□□有人跳楼了。死者是铁蛋，警察封锁了艳庭展开调查。弓在是最后一个见过铁蛋的人，他被警察带回了警局。朱孝和榴莲赶来的时候，铁蛋的尸体被运走了。他们认定铁蛋被杀，因为铁蛋的好日子才刚开始。

　　榴莲和铁蛋的感情最深，他从夜里哭到了天亮。朱孝也很心痛，铁蛋是他第一位大哥。杨欢他们虽然心痛，但更关心各自的前途。现在铁蛋死了，局势变了，他们能否在艳庭待下去是个未知数，从而花猪也成了他们讨厌的对象。

　　“妈的，屁股还没坐热呢，大哥就挂了，咱们该怎么办。”在不开灯的宿舍里，杨欢躺在上铺气愤的说：“闪电鲨回来接管，咱们都要滚蛋。”

　　白旋：“滚就滚吧，无所谓。去哪儿都一样，人只要勤快饿不死。”

　　杨欢：“这是常如意和阎罗的战争，大哥是牺牲品。”

　　榴莲大叫：“老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赵腾：“用不着你，警察不是吃素的。”

　　朱孝：“你别冲动，警察会查出凶手。”

　　李开叹气：“咱们想待也待不住了。干完这个月，我去龙帮的场子上班。”

　　杨欢：“算我一个。”

　　赵腾：“带我一起。”

　　榴莲大骂：“草泥马，你们还是人嘛。大哥死了，做小弟的必须料理后事，这是道义，把大哥的后事料理了再散伙。”

　　杨欢：“不是兄弟不仗义，是兄弟没有钱。大家知道，我挣的那点工资都寄给家里了。”叹气：“这个月的工资我出一半，榴莲千万别怪罪兄弟。”

　　李开：“我孤家寡人一个，这个月的工资都出了。”

　　赵腾：“我要还信用卡，我只能出五百。榴莲别嫌少，你知道我的情况。”

　　朱孝：“大哥生前给了我两万块钱和一根金项链，我花了八千，还有一万二都出了，项链也出了，我发了工资会去孝敬大哥的妈妈。”

　　榴莲：“项链留着，是大哥留给你的念想。我担心警察查不出凶手，弓在到现在还没回来。”

　　赵腾：“弓在怎么可能杀大哥，你别胡思乱想了。”

　　榴莲：“我只是担心，我预感特别坏。”

　　朱孝：“录口供需要些时间，再过一个小时弓在肯定回来了。”

　　杨欢：“肯定是闪电鲨干的。”

　　李开：“我认为不是闪电鲨干的，他五十多岁了没资本坐牢了。”

　　杨欢：“那就是他指使人干的。”

　　李开：“现在说这话太早了，我们对外别说这话，传到闪电鲨耳里，我们在江艳待不住。朱孝，你离开江艳最好，等花猪回来了，你再回来。现在大哥死了，没人罩得住你。闪电鲨肯定会找你麻烦，好汉不吃眼前亏。”

　　朱孝：“我不会有事。”

　　白旋：“凡事无绝对。”

　　榴莲：“你去我家住一段日子，等花猪回来你再回来。”

　　赵腾：“花猪能混出个人样吗？”

　　白旋：“常如意现在需要培养心腹，花猪指定能留在她身边。”

　　赵腾：“既然这样，我们没必要走。去哪里都没有艳庭赚钱，还吃的好住的好。”

　　杨欢：“换谁接管内保队长都行，只闪电鲨不行。看运气吧，明天就知道了。”

　　榴莲：“大哥在场子里死的，按规矩虎头帮会给大哥一笔钱。就是不知道多少，少了老子跟他干。”

　　朱孝：“这事我们说了不算，虎头帮给多少是多少。”

　　杨欢：“老子强烈的预感就是闪电鲨回来。”

　　朱孝：“他吃了场子里不少钱，虎头帮不会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李戈拦着，他没戏。”

　　“哪会是谁？”杨欢从床上坐起身：“谁有烟给我一支。”赵腾睡在他的下铺，给他递来了一根烟。他摸到了打火机，点着了烟：“兄弟们，咱们过的是混吃等死的日子。我不想这样下去了，咱们合伙做小生意也比这强。”

　　白旋：“你怎么了，这么伤感。”

　　杨欢：“做内保的有事就要往上冲，艳庭平均一年被打死两个保安。八十年代，这里发生过枪战，死了几百号人，我可不想命是别人的。”

　　榴莲：“咱们连混混都算不上，就是打杂的。”

　　房门推开了，弓在进门就哭。“警察不是人，往死逼老子，老子差一点说不清，还打了老子两耳光。”房间里很安静，大家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哭声。“大哥是吸毒过量产生了幻觉跳楼自杀了。”他说完坐在了床铺上继续哭。

　　朱孝：“大哥吸毒！？”

　　榴莲：“我劝过他多少次了他就是不听。”

　　杨欢：“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有几个是不吸毒的。”

　　弓在：“我在局子里看见大哥的妈妈了，真可怜，头发全白了，当时就哭晕了。我不想再干下去了，我想回家给我妈养老。”

　　大家一起叹气，心里都想起了妈妈。

　　朱孝哭了：“我把我妈气死了，我不是人。”手掌狠狠的抽了自己的脸，打脸的响声叫弓在停住了哭声。

　　弓在：“你怎么把你妈气死了。”

　　朱孝哭哭啼啼的：“我妈得知我坐牢了，没过一个月病死了。我出狱回家后才知道，我爸又娶了媳妇，我妹对我说，我过的是好是坏不要打扰他们的幸福生活，我在家里实在待不下去。”

　　“我跟你一样。”榴莲苦笑：“我是自己把自己赶出了家门。”

　　白旋：“我们比花猪和李开强多了，他们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李开：“我有时一闭眼就看到我妈了，在世上最亲我的人就是妈妈。我当年没钱给我妈做手术，有钱的话我妈不会那么早死。我最恨的人就是医生，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赵腾：“说正经的，一起合伙做生意。”

　　“我发了工资回河南，对不住了兄弟们。”弓在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全身。

　　杨欢：“明天说这事，赶紧睡。”

　　他们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担心各自的未来，尤其是明天。突然间，窗外传来了枪声，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叫他们又害怕又好奇，以往都是在电影里看到枪战，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在现实中发生。

　　“小心被误杀。”杨欢一声大叫，从上铺跳了下来，十分迅速的钻进了床底，他们跟着钻进了床底。

　　白旋大叫：“你别往老子怀里钻。”

　　弓在大叫：“老子怕被误杀。”

　　榴莲感悟：“混混有我们这样的嘛，真对不起一万五的工资。”

　　杨欢噗嗤一声笑，就像引爆炸药的导火索，他们大笑了起来，满屋子的大笑声。窗外的枪声依然在继续，噼里啪啦的十分密集。

　　榴莲：“笑个鸡*巴，外面乱了。”

　　白旋：“乱世出枭雄。”

　　李开：“是冲锋枪。”

　　朱孝：“谁有烟给我抽一支压压惊。”

　　弓在：“给老子一根，老子最需要压惊了。草他妈的，警察搞完老子，混混接着搞老子，这明摆着是不想老子拿到工资。老子偏要拿到工资，老子气死他们。”

　　杨欢：“谁和谁打起来了？”

　　榴莲：“肯定是狼帮和龙帮，他们最近在抢小姐。”

　　白旋：“冲锋枪啊，会不会满街都是死人，老子想回家。”

　　枪声持续了几分钟消失了，接着传来了警笛声。一直响到天亮，他们一夜没敢睡。住在小白楼里的人们都没敢睡觉，都在宿舍里等着。

　　外面传来了消息，昨夜吴昌和十几个手下被一个戴黑口罩的男人枪杀了。警察封锁了江艳，正在追捕凶手。

　　他们只能待在宿舍里，躺在床上想睡又睡不着。

　　榴莲：“吴昌是狼帮老大，横行霸道了几十年，好吃好喝好玩全享受了，死了值了。”

　　赵腾：“老盐巴就是被他搞败的。”

　　弓在：“我现在明白了有枪才是王。”

　　榴莲：“混混的枪是黑枪，警察的枪是明枪。张峰是沾了爹的光，有钱有权有女人。”

　　朱孝想起了黄铜换，忍不住的啧啧嘴巴。

　　大家听见了朱孝的啧啧声，心里都幻想起了黄铜换。

　　“她怎么叫这么个名字？”朱孝好奇的问。

　　榴莲：“全世界只有张峰知道答案，咱们只有靠边站看的份。”

　　朱孝：“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全世界真是不容易。”

　　榴莲：“别神游了，想想眼前的处境吧。”

　　“例行检查，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老木头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三个警察。

　　张峰看了看弓在哭红的眼睛，说：“铁蛋的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艳庭。”

　　弓在气呼呼的：“政府，小弟冤枉啊。”

　　老木头严厉的说：“怎么说你怎么做。”

　　弓在没有接话，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榴莲也哭红了眼睛：“我们是铁蛋的朋友，铁蛋到底是怎么死的。”

　　张峰：“目前掌握的证据是铁蛋吸毒过量致死，不排除他杀。你们昨夜的举动都在监控录像里，可以排除作案嫌疑。你们是铁蛋的朋友，帮忙把他的后事料理了。”

　　老木头：“会的。”

　　张峰对他们笑道：“现在是1999年，我希望你们守法平安的度过2000年。”

　　他们赶紧点头。

　　警察登记了他们的身份证后离开了，老木头带着警察去了隔壁的宿舍。

　　“那就是吸毒吸死了。”榴莲叹着气扯起了被子蒙住了全身。

　　“给你一片安眠药。”赵腾发现朱孝在床上睡不着觉，他把一片安眠药给了朱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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