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

　　朱孝回来吧台区给摇摆哥递烟点烟，却没发现吧台里的收银姑娘一直盯着他。

　　摇摆哥：“有钱人啊，抽的是555。”

　　“给我一支。”摇摆哥怀里的小妞笑道，身上穿着西中的校服。

　　朱孝递给她一支烟：“收废品的是谁？”

　　摇摆哥：“他呀，叫牛二。朱老大的兄弟，原来歪的很。朱老大跑路了，他的兄弟全坐牢了。牛二运气好判了一年，刚出来不久。江艳他回不去了，只能在西菜园混口饭吃。一晚上收瓶子卖个几十块，挺不容易的。”

　　“朱老大是谁？”

　　“江艳的传奇。”摇摆哥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西郊就差朱老大那样的带头大哥。”摇摆哥怀抱里的小妞笑道。

　　朱孝发现自己留下了一些名声，这对他报仇是有利的。

　　到了夜里一点钟，舞厅里几乎不上客人了。内保和服务生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就是有客人来了也不搭理。

　　吧台里的收银姑娘喜欢朱孝的高大帅气，大家叫她小泉，有几分姿色，她是跳狼的一个亲戚。她给朱孝倒了一杯可乐，告诉朱孝：“这些留下的人都是外地人没地方睡觉，可怜的很。瓜哥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收留他们在舞厅过夜。”

　　“你妈啦，老子怀孕啦，叫你别弄进去你偏不，现在老子打胎没钱。”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妞，也就是二十岁，气冲冲的走来吧台区，对正在和小妞激吻的摇摆哥大叫。

　　摇摆哥一脸不认账：“你说是老子的就是老子的，你他妈一天睡好几个男人。走开啦，去死。”

　　“你真不是个男人。”小妞气冲冲的走了。

　　朱孝：“她长的好像个女明星，我想不起是谁了。”

　　小泉：“邱淑贞。”

　　朱孝：“对。”

　　小泉：“她叫果茶，是贤茶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姐长的也像一个女明星，比她有气质比她漂亮。”

　　朱孝：“像谁？”

　　小泉：“东方不败。”

　　朱孝：“西菜帮老大艳福不浅啊。”

　　小泉：“果茶和郭兔子睡觉被贤茶发现了，她现在混的最惨了。跑去卖都没场子收她，天天在舞厅里混饭吃。她和我住一栋楼，天天夜里闹腾。”

　　“她姐怎么这样对她？”

　　“她姐对她最好了，是她不学好。主要是吸毒，把她姐气坏了。她特别会唱歌，只是舞厅里不敢收她。”

　　“听说贤茶心狠手辣。”

　　“她不心狠手辣，西菜帮早散了。现在郭兔子跑路了，她重获自由了。各帮的老大都愿意帮她，都盯着她的身体和西郊开发。”

　　“她一个女人这么厉害啊？”

　　“她爸在西郊威望很高。吼一声，来十几万菜农。他被跟班做掉了，死的挺可惜。要是活着，杜帮都未必是西菜帮的对手。虾饺是她最得力的帮手，没有虾饺就没有她的今天。”

　　“虾饺是男的还是女的。”

　　“虾饺是西郊最漂亮的女人，她现在是西菜帮二老大。逸哥的妹妹跟虾饺能说的上话，他妹是个能说会道的女人。”小泉手指去舞池边的一个四人卡座：“那个胖男人就是虾饺的爸爸，他叫丁三。是西菜园最大的流氓，天天来白吃白喝。”

　　朱孝看了看丁三的脸，对小泉说：“虎头帮的大哥不管吗？”

　　“跳狼和灶爷一个月来两回，见了他他付账。瓜哥惹不起他，逸哥就更别说了。经常来这里玩小妹的有一个叫烟疤，是大鸡的跟班。就是他害死了逸哥的大哥，他的后台是江艳分局的局长叫张峰。张峰在省里是个人物，他爸老枪是公安厅副厅长，他岳母就是宁夏，十分歪的女人。”

　　“虎头帮在西菜园有多少场子？”

　　“东盘的场子都是虎头帮的都赔钱。”

　　“虎头帮真有钱啊！”

　　“东盘原来是郭兔子的，郭兔子在江艳搞房地产找虎头帮借了钱抵押了东盘。政府欠他工程款，他暂时没钱还给虎头帮。他今年夏天跑路了，欠了菜农六十个亿，听说这些钱都投到江艳了。这一带的人喜欢去南盘玩，那里是贤茶的地盘，西菜园里只南盘的场子赚钱。”

　　“听说杜帮是龙头老大，怎么在西菜园只一条后街，我听了觉的好笑。”

　　“杜帮瞧不上这小生意，他们玩的都是几十亿几百亿的大生意。他们占了后街就是为了盯着西郊开发，虎头帮是为了拆迁捞一笔。说到底，还是开发赚大钱。”

　　“这样啊。”朱孝装的很无知很单纯。

　　小泉小声说：“你不要给逸哥借钱，他借了还不了。他一天最少吸两包，四百块就没了。他一个月才八千的工资，全凭他妹跑台来支撑他。灶爷早想叫他滚蛋了，是念在唐煜的份上留着他。瓜哥好一些，一个月有两万工资，这个人有良心，说到做到。”

　　“谢谢你，我记住了。”

　　“你长的这么帅气应该去南盘，那里有一家万豪夜总会，你这么大的块头进去就是巡场内保，一个月有一万收入，还包吃包住。那里的老板就是虾饺。”

　　“我不熟。”

　　“逸哥的妹妹能帮你。”

　　“下班了，我请你吃夜宵。”

　　“我想吃你那个。”小泉看见朱孝吃了一惊，忙笑：“我不是烂货，我是好久没做了。我不会纠缠你，我只要一次。”小泉笑起来有几分害羞。

　　“我不好意思拒绝你。”朱孝看她有几分姿色，还知道一些内幕。

　　“去我家。”

　　“我跟逸哥一起回，都说好了。”

　　“交给我。”

　　“那他就知道了。”

　　“不会知道，你放心。”小泉笑眯眯的走出了吧台，走去了瓜哥的办公室。

　　朱孝牢记着老盐巴教给他的经验；大哥没定下生活之前远离道上有势力的美人，但要利用有势力的美人，很多大业离不开美人。也要睡美人，别空着，无论在高峰还是在低谷，美人能喂饱你的色心。有时候，美人还能拉你一把。既然混了，别做正人君子。

　　小泉以家里的灯泡坏了，需要个高的男人换灯泡，以此带走了朱孝，他们从街上往家走。四周全是混吵的歌声，街上看不到几个行人。

　　“你过年回家吗？”小泉笑道。

　　朱孝摇摇头：“我多余。”

　　“你好可怜。”小泉抱了抱他。

　　朱孝笑起来：“你年轻，挺漂亮，怎么在这里上班？”

　　“跳狼是我的表哥。”小泉看朱孝有点吃惊：“你不要告诉他们。”看朱孝点了头：“我是表哥的眼睛。”

　　“你没有男朋友啊？”

　　“有过一个分手三年了，所以我才叫你去我家。时间长了不做总是想做，我害怕因为想做和那些烂男人做。”

　　“就因为我长的帅吗？”

　　“你单纯，我喜欢。我看见你给牛二钱了，说明你是个善良的傻瓜。以后不要给他们钱，他们都是浪子飘来飘去的。”

　　“我感觉牛二挺好。”

　　“他很仗义很能打，是朱孝的得力干将。你别瞧他是收瓶子的，在西菜园真没几个人敢动他，都只是赶赶他。听说吴再高想拉他一把，他拒绝了。吴再高也是朱孝的铁兄弟。吴再高差一点废掉了烟疤，是张峰出面保了他。”

　　“吴再高是谁？”

　　“他是狼帮老大，是朱孝拉他上位。狼帮原来在西菜园没有地盘，只有场子。突然占了西盘是宁夏帮的他，狼帮现在有三万号混混，虎头帮都不敢惹，我都是听表哥说的。”

　　“你说我该怎么混饭吃。”

　　“第一，离吸毒的远一点。这里好多的混混都被吸毒的带下沟了，一辈子就废了。第二，跟一个有头脑的大哥。灶爷就很有头脑，也很讲义气。第三，换个发型。这里全是农民，接受不了太时髦的东西。真出了事，最先挨打的就是黄毛，条子最先抓的也是黄毛。”

　　朱孝明白了海瓜的心意：“他们说跳主会被废掉。”

　　“你别被他们骗了，跳主是指很歪的老大的小弟。你是内保里最出众的，他们都是歪瓜裂枣。你投靠虾饺在西菜园有发展，千万别去杜帮，他们是贩毒的，进去了就出不来。”

　　“杜帮怎么敢在我们的舞厅卖毒品。”

　　“人歪呀，没人敢惹。这就是势力，不声不响把钱赚了。我们舞厅里只有狐子一个人在卖毒品，他赚的钱是舞厅收入的好几倍。”

　　“虎头帮怎么不卖毒品？”

　　“虎头帮的第一个大哥死之前不许虎头帮人碰毒品，杜万恒答应了他。谁敢冒犯杜万恒只有死路一条，他的黑势力遍布全国。朱孝就是得罪了他，听表哥说有个叫迪丽娜的在俄罗斯被杜帮枪杀了，她怀孕了快要生了，应该是朱孝的孩子。”

　　朱孝只感夜空压了下来，压住了他的头顶，像似会把他压碎，他必须用逆天之力把头顶的重压打回去。恨，他恨到无以言表。杜万恒杀了他的两个女人了，还有他没出世的孩子。

　　“你怎么了？”小泉看见朱孝擦眼泪。

　　“眼里进了沙子。”朱孝背过脸擦眼泪。

　　“给你手帕。”小泉掏出手帕递来。

　　朱孝接过了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谢谢。”他把手帕还给了小泉：“我饿了，身上没钱。你今天请我，我明天请你。”

　　“你是想喝酒吧。”

　　“你怎么知道？”朱孝很好奇。

　　“喝了酒的男人做那个很厉害。”

　　“你说对了。”

　　“买酒菜回家喝，走啦。”

　　朱孝一想喝醉来逃避自己的懦弱，二想把小泉灌醉，他现在没有心思和女人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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