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

　　大雪下了一夜，早晨和中午还在下雪。

　　朱孝喂常妈吃了午饭，常如意发现妈妈离不开朱孝了。那倒好了，有理由牵住朱孝住家里。

　　大牙派小弟送来了一辆全新的白色奔驰轿车，朱孝看过十分喜欢。常如意告诉他，白色是□□里最敬重的颜色。

　　朱孝去江艳的路上接到了叶玉柔的来电，叶玉柔叫他来艳庭吃夜宵。他在江艳的工作是巡场，每个场子都要亲眼看过。

　　榴莲、赵腾、唐煜、牛二、灶爷、葫芦、冷血、橘子是朱孝的得力助手，也把地盘上的生意打理的很好。

　　朱孝到了夜里常在东街的花样年华□□，这是虎头帮在江艳排第二赚钱的场子。原来是黑三的小弟盯场。现在全是朱孝的小弟盯场，包括服务生和老盐巴。朱孝请来老盐巴管理清洁工，他自掏腰包给老盐巴找好了养老院。

　　老盐巴免费吃住在花样年华，今夜摆了酒菜答谢朱孝。老盐巴心里感激朱孝，把知道的全告诉朱孝。朱孝愿意花些时间和老盐巴喝酒聊天，酒菜很简单，一碟花生米，一盘酱牛肉，一瓶蛇酒。

　　“常虎在创立虎头帮之前，他和李戈做水产生意。阎罗当时是狼帮的一个小混混，是吴昌的小弟。阎罗的脑子十分霸道，很有野心。他被郭兔子看上眼了，他跟了郭兔子，得罪了吴昌，在道上跳主是大忌会被废掉。当年的龙帮刚成立，就是一只小蚂蚁。是萧初提供给郭兔子一笔钱，萧初那时是我的小老婆。是我成就了现在的郭兔子和阎罗，当年是我出面保住了郭兔子和阎罗。在这个事上，我得罪了吴昌。当时，我没把他瞧在眼里。有我狼帮撑腰，龙帮才敢放开手脚大干。”

　　“老叔，喝一个。”朱孝和老盐巴碰酒。

　　老盐巴吃了一片牛肉，又说：“萧初是我的女人没人敢动，偏偏常虎冒出来了。他和萧初算是青梅竹马，他们背着我偷吃。我得知的时候，萧初已经怀孕了，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还是常虎的，我是想杀了他们。萧窕跪在我面前求情，她是萧初的堂妹，十分美丽的女人，她用身体换了萧初和常虎的命。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认为她会对我忠心，我把江艳的生意交给她来打理，却不知又成就了常虎。”

　　“萧窕是个婊*子吗？”

　　“算不上婊*子，只能说是个多情的女人。她心里一直喜欢常虎，她想帮助常虎过上好日子。她借用了我的势力来帮助常虎创立虎头帮，常虎认识了杜万恒，常虎是个讲道义的人，杜万恒特别喜欢他，他是借了杜万恒的势力靠贩毒发的家。阎罗和郭兔子因为分账闹掰了，常虎也发现阎罗是个人才，就托萧窕拉拢阎罗加入了虎头帮。常虎是刘备，李戈是猛张飞，阎罗是诸葛亮，他们一条心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业。都说红颜是祸水，这话是真的。据我所知，从白珍珠来了艳庭以后，他们三个人反目成仇了。常虎发现事态越来越严重，三个人几乎没兄弟做了，他从中跳出来娶了个十六岁的小媳妇，就是常如意的妈。阎罗和李戈为了争夺白珍珠打的昏天暗地，其实白珍珠心里喜欢常虎。阎罗为了得到白珍珠，把常虎贩毒的证据交给了王爷，他明白李戈重情义会替常虎顶罪坐牢，这样的话白珍珠就是他的女人了。李戈对常虎有一个条件，白珍珠是他的女人。常虎答应了他，一直拦着阎罗。就因为这，阎罗越来越恨常虎。白珍珠为了报复常虎，她跟阎罗睡了几年。李戈出狱了，白珍珠跟了李戈。白珍珠生了孩子后自杀了。”

　　“萧窕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吴昌把我的罪证交给了警察，我被抓进了监狱。萧窕是大美人，吴昌想睡她。郭兔子那时有了势力，他念在萧初的恩情上救了萧窕。郭兔子也想做贩毒生意，她利用萧窕搭上了常虎。萧窕是个多情的女人，她喜欢常虎又喜欢阎罗，搞的他俩成了死对头，常虎被车撞死的当天她消失到现在。外面传言是阎罗搞死了常虎，有这个可能，也没这个可能，以我对阎罗的了解他想得到的远不止一个女人一个虎头帮。他想成功必须利用常虎，我认为他不会自断手脚。”

　　“他抓住了王爷什么把柄？”

　　“这是后来的事了，与我没有关系了。我在牢里被吴昌的小弟打残了，出狱的当天阎罗派人来接我，阎罗念在我当年救过他的情分上给了我口饭吃。”

　　“杜万恒和王爷呢？”

　　“王爷是个穷警察，是靠杜万恒花钱爬上位。他俩的关系没得说，他们对常虎很信任。至于现在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一件事，常如意会嫁给杜红顶。”

　　朱孝吃惊，忙说：“女老大不能嫁给同道中人。”

　　“现在的混混不讲道义，再过两年全是黑吃黑。”

　　“老大为什么会嫁给杜红顶？”

　　“常虎临死前杜万恒、杜红顶、郭兔子、吴昌都在场。他对人们说他的女儿到了二十岁接管虎头帮，嫁给杜红顶，他们答应了他。他不许虎头帮再碰毒品，杜万恒也答应了他。在这里，杜万恒是毒货生意的皇帝。”

　　“警察太操蛋了。”

　　“你做了混混，别指望国家，也别连累家人，你混的是道义。现在的混混没道义可讲了，只认钱不认人，不配做混混，你配做混混。”老盐巴笑容可掬的看着朱孝：“你长的高大，貌相憨厚，脑子好用，具备了当大哥的条件。你必须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不许任何人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这也是道义。”

　　“为什么？”

　　“常在江边走哪有不湿脚。你最信任的人往往会背后捅你刀子。”

　　“我该怎么保护自己？”

　　“你必须经常锻炼身体，遇到危险时能抵挡一秒多活一秒。活着就有希望，哪怕是一秒。”

　　“我一定会做。”

　　“找一个和你长相相似的人，用他的身份证和护照在发生危险时跑去国外。一般逃去国外的混混不会被追杀，去了国外花钱买新的身份。”

　　“是个好办法。”朱孝乖巧的笑了：“老叔说说当大哥的经验。”

　　“一个大哥能带领多少小弟，小弟会不会对大哥忠心，全凭大哥身边的兄弟，大哥活的就是身边的兄弟。大哥选人十分重要，有人适合做大哥，有人适合做小弟，这个一定要分清楚。能做大哥的小弟永远喂不饱，这种人一定不能当兄弟。身边的兄弟一定要喂饱，否则大哥会死。多用有文化的人，有文化的人见识不一样，担当不一样，大哥的前途因此不一样。善待不起眼的小弟，不管小弟是哪个帮派，你只要把事做了，你在大家心里就是大哥。混混大多数没钱，你给他们小恩小惠他们会涌泉相报。大哥的兄弟越多势力越大，就算大哥没钱也能拼人多。你能拉来人，这就是你的本事。拉人的事，交给信任的兄弟。大哥对兄弟不能能者居上，一定按辈分论大小。大哥没定下生活之前远离道上有势力的美人，但要利用有势力的美人，很多大业离不开美人。也要睡美人，别空着，无论在高峰还是在低谷，美人能喂饱你的色心。有时候，美人还能拉你一把。既然混了，别做正人君子。色字头上一把刀，能叫人露出真面目，你的兄弟睡了你的女人就一定没把你当大哥，也一定想做掉你。大哥有场子才能养住小弟，场子越多大哥的威望越高。官员是混混赚钱的大道，也是保命的大伞。混混发的就是横财，铤而走险若是成功了横财满天飞，你想象不到满天飞是多少钱，保证你赚到了后会感觉莫名其妙。”

　　朱孝听的如痴如醉，他终于明白了如何做一个大哥。老盐巴伸来两根手指，朱孝递烟点烟。

　　“最重要的一点，很少有人能做到。在遇到了大事非，当大哥的千万别做缩头乌龟，一定要冲在最前面，千万别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为什么？”

　　“时代变了，人心变了，道义也变了，现在的人没几个有良心。一旦大哥在大事非面前做了缩头乌龟，事后再想上位难上加难。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这是一个道理，越是大事非越能拉大哥上位。大哥就是来平息大事非的，这是道义。哪怕是忍也要忍的漂亮，叫人看了心服口服。若是闹就闹大，都不把老天爷放在眼里。混混惹你，你直接废掉。遇到条子，咱错了咱认，花钱能摆平最好。条子故意来挑事，你一定要分清条子的目的是什么，给钱不要的条子一定是收了更多的好处，这时，你出几倍的钱砸他。砸不动，一定是执行大官交代的任务。这时，千万不能被条子带走人。走了，很难回来。”

　　“那怎么办？”

　　“讲理。”

　　“讲不通呢。”

　　“这就是好时机。”

　　“怎么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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