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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梳理
这个认知让安吉丽娜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一种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的放松意味涌上脑海填上了内心一直惶恐的部分
她站起了身来，双手握着权杖站在断崖上看着史昂察觉到她的气息而左右寻找，最后将视线锁定向她所占的方向的身影，相当惊讶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史昂三两步爬上悬崖，却惊恐的发现比他大了三岁的安吉丽娜全身呈现出一种不协调感，这不协调感来自于她不明原因被‘缩小’的身体
“安吉丽娜，这是怎么回事？！”史昂无所适从的上下看着突然比他自己要小很多的安吉丽娜，但那双轮廓稍显稚嫩的眼眸中一抹未变的光芒让他察觉到了这身体中的灵魂仍属于二十一岁的安吉丽娜
“我们在水星宫看到了安娜苏的....”
看着安吉丽娜眼底的阴郁与暴戾，史昂的话戛然而止，对于这个刚刚现身于圣域众人眼中的祭司伴星安娜苏，他并不甚熟悉，甚至连几句话都未曾与她说过，但她与安吉丽娜已经相生相伴了七年，可以说是贯彻了她大半的人生，在最艰难的时刻都不曾放开拉着安吉丽娜的手
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安娜苏于安吉丽早已超脱邪念与宿主，少了任何一方都不再完整，史昂还存了一丝侥幸或许安娜苏是回到了从前寄居在安吉丽娜身体中的生存方式，但看她这个反应，安娜苏或许是真的死去了
“啊....安的尸体”安吉丽娜磨了一下犬牙，脸色相当难看“就算是要挑战法则，我也要让杳马将安娜苏还给我”
等等....她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信息
安吉丽娜想去扶起希绪弗斯的手顿了一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杳马将她身体的时间倒转了七年，也曾经疑似用暂停时间控制了她与安娜苏动弹不得，但是时间这个与‘法则’近似的概念，不是一个冥斗士所能掌控的
她似乎是真的遗漏了许多相当重要的点，最大的一点就是，如果她的出生牵扯到胜利女神的一些未知的期望的话，杳马作为一个冥斗士，一个人类，他是怎样得知又是怎样在神明的层层保护之下顺利进行他的计划的？
他所谓的计划，又到底是什么？一切事实都有动机，安吉丽娜相信杳马饶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他所筹划的结局一定能让他得到比付出的更大更多的利益
控制时间，更大的利益，安吉丽娜暂且想不到这其中的关联，但至少有一点----杳马可能并不仅仅只是个冥斗士，甚至更大一些的猜测，他并不仅仅是个人类
在史昂登上悬崖的那一刻便消失了身形的鲁格尼斯看着弟子沉浸于思考的样子，将她的模样刻在了心底，也在放心于她的独立思考，紧接着就见安吉丽娜放下了手中的天平权杖，双膝跪在冰面上向着师父消失的方向额头着地行了最大的礼
“最多还有二十四个小时，也许十二个小时，一切都会结束”安吉丽娜抿起嘴角，扯了个笑容出来“老师，教皇大人，师兄还有卡路迪亚，大家，再等等我，很快...再等等我”
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地狱像是安吉丽娜已经固定的结局，却让她感到了莫大的欣慰，她做不到向史昂那样去承担生死未来，如果说此前的二十一年因为还有事没做完、还有人没见够而拼命想活下去的话，如今的安吉丽娜，已经走到了可以在圣战结束之后迫不及待死亡的阶段
确认了确实有这样一个地方，安吉丽娜便觉得同伴、爱人、长辈们的先行一步，在她心底并不是那样的难以承受了，已经撑了这么久，再撑十几个小时又有何妨
“希绪弗斯是怎么回事”跪拜完，安吉丽娜抄起权杖将希绪弗斯的上半身扶起，一边回头向史昂询问着，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不可能不清楚前因后果
“进了水星宫之后突然就不见了”史昂亦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我与雷古鲁斯可能是被什么人控制了，进入水星宫之后我认为的前后一秒之内天马与殿下的位置与表情都变了，希绪弗斯也已经不见，但是殿下没有做什么解释我们就接着向下一宫进发”
是杳马，安吉丽娜眼睛一眯，将希绪弗斯打入了冰地狱，又迫使她不得不进入冰地狱从而再次将他救出来，这个举动显然不是为了将希绪弗斯杀死，那他这个举动的目的又是什么？
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去揣测杳马的心思，先回到冥王神宫追上殿下才是第一的要紧事
“先回去”
安吉丽娜与史昂搀着，或者说是架着希绪弗斯站起来，顺着轨迹寻找回到冥王神宫的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并不是难事，很快的那金色通道的光就亮了起来，清晰的被毁了将近一半的金星宫呈现在通道的另一边，但就在三人离开冰地狱的那一刻，安吉丽娜依稀听到了鲁格尼斯的声音
‘这是最后一次，孩子’
还有什么不清晰的声音，她没有听真切，随着冰地狱入口的光圈消失，安吉丽娜也弃掉了在那的一切牵挂，甚至心底有些急切的想要将接下去的路快些走完，然后解脱
................................
回到了金星宫，身旁全部都是散落飞舞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迹，顺利落地之后，安吉丽娜搀着的希绪弗斯就突然恢复了活动能力，在身体被低温冻结的僵硬中有点发愣的活动了一下身体
“安吉丽娜？！怎么回事！”
希绪弗斯完全没有理解状况，他的记忆停留在了进入水星宫的那一刻，在他的认知当中上一秒他与同伴在水星宫漆黑的走廊中奔跑，下一秒突然出现在了经过大战的另一个宫殿，他的身体无比僵硬冰冷，而在希望之船上突然消失的安吉丽娜就在眼前，还突然变‘小’了
看到希绪弗斯这个反应，安吉丽娜更加确信杳马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冥斗士，希绪弗斯的时间是被他暂停了，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完全没被希绪弗斯发觉，这需要相当的对时间的掌控力
“我的时间被倒转了七年，现在这具身体是我十四岁时候的，而希绪弗斯的时间被暂停”安吉丽娜梳理着至今为止得到的信息，一边与他两人对着情报“这么做的那个人是天魁星梅菲斯特的杳马，他是天马的父亲”
“天马的父亲是冥斗士？！”
“不止，虽然我弄不清他跟天马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个男人是头号敌人之一，当年阿斯普洛斯谋反是他下的手”她将所知道的一切全说了出来“双子座德弗特洛斯已经战死，我去冰地狱之前，阿斯普洛斯在冥王宫对战杳马，现在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但我认为至少杳马现在还活着”
从希绪弗斯脱离冰地狱就恢复了时间这一点来看，始作俑者杳马还活着，但阿斯普洛斯是否还幸存安吉丽娜并不敢说，因为她的探知能力被封住了
“阿斯普洛斯清醒的活过来了的话，那个冥斗士存活几率不大”希绪弗斯却并不是很认同这个观点，虽然现在他搞不太清‘时间暂停倒转’之类的这一堆事，但是阿斯普洛斯的实力他清楚，没什么人能从他手上安然退去
“冥王宫里还有冥王，不，是亚伦”安吉丽娜将最重要的情报说了出来，引得面前两人一脸惊讶“那绝对还是亚伦，这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局，冥王哈迪斯本尊从头到尾就没醒来过”
“有什么证据吗”
“我被杳马拽到冥王宫的时候，冥王在画画，只有亚伦能干出这种事来，从一开始我们就该明白过来了，不管亚伦演得有多好，哈迪斯从头到尾就不可能会干的出失乐园这件事，他的神职里又没有绘画，干出这事的只有可能是亚伦”
三个人一阵的沉默，如果是真的冥王哈迪斯，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失乐园出现，在圣战刚开始的时候亚伦说死亡是救赎，所以他画了这幅画将所有人带走，但是在‘刺杀’事件开始时，安娜苏将他不是冥王这件事告诉了睡神，从此安吉丽娜就不再确定控制身体的究竟是不是亚伦，但是失乐园没有作废，绘画还在继续
这就只能说明，控制冥王力量的肯定还是亚伦
“如果那还是亚伦，那殿下...”希绪弗斯想到小女神一直想要挽救挚友的想法，如果亚伦意识清醒的话那救援计划就能很顺利的进行了，但一看安吉丽娜的那副表情，他突然明白了她想干什么“安吉丽娜，那是殿下的挚友，你不能....”
“不止殿下一个人有朋友！”安吉丽娜突然暴怒起来，甩开了希绪弗斯拉着她的手“希绪弗斯，我们所有的朋友都是因为亚伦死的！十二宫从前的日子你忘得了，我忘不了！”
她所有的朋友，她的师兄，她的长辈，她的爱人都是因为圣战而死，如果说罪孽，杳马是帮凶，但被放在主犯位置上的绝对是亚伦
如果是亚伦的身体被哈迪斯本尊控制，做下这一切的是哈迪斯，她甚至会可怜亚伦，她会将他当做大地上一个普通男孩子去保护，她会在最终之战上想方设法保护这个可怜的男孩
但犯下这一切的就是亚伦自己，他在利用冥王的力量大开杀戒，屠杀了大地上的人类，派出冥斗士夺去了她所有重要之人的性命
“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不朋友的事情了，他身上背着数万甚至数百万的人命，圣域所有圣斗士的命，你忘记曾经十二宫中我们的日子了吗，你忘记希望之船上一秒之间被夺去性命的圣域所有人的命了吗”
面对安吉丽娜的质问，希绪弗斯回答不出来，圣斗士在圣战之中对抗冥王，战死是荣耀归宿，但是这一次害死所有人的根本就不是冥王，而是一个掌控着冥王力量清醒的、可以说在肆意妄为的普通男孩，那圣斗士的死，突然就像是个笑话了
“亚伦以死谢罪，已经是我能想到最轻的下场了”安吉丽娜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现在就想将亚伦撕碎的戾气，将视线从希绪弗斯脸上挪开“我来下手，殿下的怒火我一己承担”
这是安吉丽娜唯一一件想要忤逆萨沙的事情，所有的后果她一己承担，但如果不这么做，就看着亚伦在害死所有人之后因为是萨沙的青梅竹马而能心安理得的活下来的话，她安吉丽娜不配为人
“在我消失的时候发生什么了”转向最清醒的史昂，安吉丽娜需要缕清在她不在的时候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殿下没有受伤吧？”
“在渡河的时候，天间星索要了殿下的头发做渡河的酬劳”史昂有些失职的懊恼，闷闷的开口“冥王..不，亚伦用殿下的头发做颜料画了画，殿下的神力被封印了”
安吉丽娜瞪大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传来，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但也不会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了，至少这样苦中作乐吧
“先追上殿下他们要紧”
她顺着金星宫被轰开的大门向外那蓝色的天空最后望了一眼，看不到水星宫那漆黑的大殿，也望不到那被孤独的留在昏暗大厅中的安娜苏的尸体
“安，抱歉把你一人留在那里，不过这绝不会是你我的结局，你从来都不骗我的，说好要一起走向生命终结，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就算是要挑战时间，挑战世界法则，这一次我也要你回到我身边”
“死这个字眼可不与你相衬，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每一件都做到了，这约定也一定能贯彻到底的，对吧，安？”
轻轻呢喃了这一句，安吉丽娜头不回的跟上了史昂与希绪弗斯的脚步向着下一宫的方向跑去
......................
金星宫向地球宫的台阶并不长，在三人快速的移动下地球宫就近在眼前，但是越靠近地球宫，台阶上就越湿润，甚至到了宫门的时候已经有大滩的水渍透过地球宫的大门漫了出来
“哪来的这么多水”
安吉丽娜确认了这就是水，并不是有毒或者有什么门道的陷阱之后三个人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的鱼贯而入，原本以为萨沙与天马他们就在这里，一进了主战场区域就愣住了
全部都是火焰烧过的痕迹，但整座大殿都弥漫着水蒸气，空气格外湿润，高温蒸汽下显得格外沉重，很明显的是双方战斗的时候一方使用火焰，而另一方用水破解了敌人的攻击，残存的高温蒸汽对于圣斗士来说无足轻重，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或者说是在地球宫范围之内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安吉丽娜梳理了一下，天马与雷古鲁斯都不会燃烧的招数，充其量是雷古鲁斯的拳能发出火星，那么很显然的这个火焰是敌方的招数，有一个人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地球宫的守护人是天暴星贝鲁鸟的辉火，他在圣域外出现过，阿鲁迪巴曾经与他对战过，那一只眼睛就是被辉火燃烧致盲的”安吉丽娜用手指在地球宫地面上的焦黑上摸了一下，捻了捻“但是这水是哪来的”
辉火显然也不会用水的招数，那就不可能是雷古鲁斯学他的招数把战场弄成这样的了，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雷古鲁斯和天马，总不见得是萨沙殿下自己动手了吧
“总之这里是结束了战斗，究竟怎么回事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意义了”
希绪弗斯同意她的这个看法，但是史昂却凭借着圣衣修理师的直觉，从一片焦黑之中翻出来一块金色的金属残片，太小的残片看不出来是哪件黄金圣衣上的，但却让史昂想到了一个几率不大却让他欣喜若狂的可能
“我记得童虎...用的庐山的招数，象征是故乡的龙，会水，会不会是他没死”
“哈迪斯城一战童虎已死的消息是安带回来的，应该不会有错”安吉丽娜皱着眉想了一下这种可能性“而且如果要到地球宫，肯定要经过水星和金星，你们不可能不.....”
不对！有这个可能！
安吉丽娜猛的想出了童虎还活着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安娜苏带回来消息的时候是她一个人，但依照她的性格，既然答应了安吉丽娜会救人，即便童虎死了，她也会将尸体带回来，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找不到尸体，但哈迪斯城就这么大，以她的执着这种可能性不大，二是什么人改了她的记忆，让她认为童虎死了，而且尸体被毁或是找不到总之带不回来
在没见到尸体之前，谁都不愿意就这么说童虎死了
能这么做的只有双子座德弗特洛斯，而德弗特洛斯又是直接略过了之前的所有宫殿去找到了阿斯普洛斯，由此可见他要携带一个童虎一块跨过大部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我们在金星宫和冰地狱呆了这么久，这里温度已经降到这么低，地球宫的战斗已经结束很久了，童虎很可能在我们前面去找殿下”说着说着，史昂的眼睛里漫上了希望的光，他渴望着说服自己相信好友还活着“如果再往前走，童虎很可能就在那”
说着，急切的想要确定好友是否还活着的史昂向着地球宫的出口跑去，而留下的两人相视一眼快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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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要说一下，因为探知能力被封，在安吉丽娜的认知里，所有圣斗士都在船上石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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