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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前赴后继
“你在此时此刻选择相信她，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站在沙罗双树园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前，阿释密达要去拉动金属门环的手停在了半空，听到身后回荡在空旷殿宇中带着些许回响的声音，侧过了头
“既然所有的路都已经被规划过无数遍，有什么可去犹豫的呢”处女宫主似乎是动了动嘴角，听到她走近的声音，双臂用力，开启了通往圣地的门
安娜苏看着他一路顺着石子小路踩着落在地上还带着露珠的花瓣走向不远处那两颗微微发着光芒的圣树，跟了上去
但胜利祭司身后不远处，双树园敞开的大门外，处女宫幽暗走廊的尽头似乎还有一个人
“这并非赌运气，只是我看清了安吉丽娜的过去与未来”处女座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响动，金属鞋跟踩在处女宫大理石地砖上的声音就算连普通人都难以忽略，但阿释密达没提起他“无论是曾经发生过的，还是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看清了，并信任了这份他也惊叹的，穿越了爱恨，时间，与地位的忠诚
“这十二宫里善恶皆有，所寻之路与心里的梦皆不相同，有人守住了初心，有人悬崖勒马，也有多少如今还在路上奔走，但踏入十二宫，选择这份遍布血与泪的人生，只为雅典娜的，星宫之中，唯有安吉丽娜一人”
“未必”
站在阿释密达面前看着处女座倚在树下坐正，安娜苏倒是笑了，这十二宫中为自己，为人生，为梦中的光而入圣域者哪怕占半数，对雅典娜的这份曾经令她万般不解的忠诚也未必只有安吉丽娜一人拥有
“或许诸如巨蟹座等人入圣域未必是为雅典娜，但射手座与摩羯座此类总还是有这份初心”
这她承认，无论是数十年未退一步的坚守还是曾经无畏战死的过往，安娜苏承认他们对雅典娜的忠诚，或者说，圣域并不乏这样的人存在
这也正是她都不曾尝试让圣域成为计划助力的想法的原因，因由这些为守护大地与雅典娜的圣斗士而组成的圣域是绝无可能妥协
“是吗？”
处女座合起了双眼，盘坐在双圣树下的黄金圣斗士超脱的仿佛不像尘世中人，他两人沉默而对良久，就当安娜苏即将失去耐心转身离去前一刻，阿释密达才再次开口
“如果有一日，一定要在大地与雅典娜之间做个选择，他们会前赴后继奔向不同的道路以求一个双全法”阿释密达的话冰冷却实际，带着令人沉默的真实“而当真到山穷水尽那一刻，艾尔熙德会犹豫，希绪弗斯会犹豫，甚至教皇都会犹豫，哪怕只是一瞬间”
“但安吉丽娜不会，她一刻都不会迟疑”
这样的人很可怕，阿释密达清楚这一点，如果她是冥王的爱臣，那将会是圣域最强大的敌人---甘愿被控制，绝不言悔，无谓退路，从不问得失利害
但也正因如此，雅典娜的心在大地一日，安吉丽娜就永远可以信任
“她没有在想怎么赢得这一次圣战，那是最无用的东西，你我都知道，安吉丽娜在谋求更多”阿释密达看着安娜苏的面容，就像是透过她在看安吉丽娜的另一面“但追根溯源，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清楚”
阿释密达不相信逆转时间没有代价，但无论那是什么，追根究底，安吉丽娜所求其实是所爱之人的一生，所以只是简单的赢下这一场圣战，之后无论是在大地之上还是避入胜利女神殿和他们度过余生，任她去选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她想彻底终结这场战争的这种足以令她破釜沉舟的执着，源自于被恨意加持的忠诚——根源来自于雅典娜，但圣战让她失去了一切，在不甘与恨意的加持下，目的就由获胜变成了终结
她经历过被称为胜利的一片狼藉，所以她知道那不过只是战争没完没了的其中一轮，直至安吉丽娜在日夜推演中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上，看到了自身的仇怨与主君的期望能被一起成全的双全法
于是她成为了下一个萨菲利，无论是“控制”雅典娜，亦或者做足了恶人，都是效忠主君的必经之路——在她知道了终结的办法，而又发现主君所走的路只能通往无限循环的境地并且她不肯改变的时候，成为萨菲利就成了安吉丽娜唯一的选择
也许是背后牵扯颇深他们真的有无法使出全力的原由，亦或者这场战争确实是诸神的游戏，只是有那么一个凡人动了真心
“……我曾经想过，想过教她钻空子，无论如何，快快乐乐的过完她本该有的哪怕是几百年的时光，都好”
安娜苏露出了一丝平静掺杂着坚定的表情，她很少这么坦诚布公的跟什么人说话——但阿释密达是个最好的倾听者，他足够聪明，而且很会保守秘密
“她是与斯蒂克斯达成了冥河契约，但实际什么时候完成，那契约上并没有写，对于契约的另一方来说，几百年是甚至都不会被察觉的时间，那时候我想，哪怕是好好的，好好的过完这一百年，再去面对那些事情都好”
直至当时安娜苏看到安吉丽娜那双眸子——她眼底重新燃起的火焰，那是安娜苏记忆中，她所爱的半边生命已经失去了良久的东西，她就下定了心思
“但既然她决定面对，我便就奉陪到底”
她背后突然响起了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似乎那个一直旁观着的人物终于听完了全部，不带一丝犹豫的，他快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阿释密达则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黑发女人，直至他二人身后那个局外人离开的脚步再也听不见，安娜苏便也转身离去，处女宫再次一片寂静
处女座捻起飘落的花瓣，指尖轻揉，一切回归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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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吉丽娜回到圣域避入女神殿之后，整整八个小时里，就如同后世影视剧中的丧尸围城一般，冥界全军上阵，冥斗士加上杂兵不下千人踩着同阵营的尸体也要前赴后继冲进圣域
最先顶上去的是擅长远程攻击的战士们，在冥王离开后雅柏菲卡就解开了防守令所有人员备战反击
但一开始局面失控过一次，谁都认为圣域之上牢不可破的女神结界是战争中的依仗，但第一个冥斗士穿过结界直冲冲进了主干道，剩下的敌人一股脑的往里冲时，圣域确实是没反应过来
除却双子座的两人与阿释密达没出现，马尼戈特被外派到了药师之岛外，余下的九名黄金圣斗士有三名留守在了十二宫，艾尔熙德被白礼派去守住占星楼，余下的把圣域平分各自驻守，顶住了第一波的失控
最开始十二宫认为局势还算有利，毕竟神血加身，他们每个人对付敌人都算不上费劲，只是被拖在了各自战场上，身后还有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而待命着的其他战士
可数量上的优势以及对死亡的毫无概念令冥界很快就找到了应对之法，尸体堆成桥梁，血肉筑成城墙，最终他们鱼贯而入
压力骤增，并非是因为能力不济，即便是神血加身，在如此庞大的敌军数量面前，护住每一个人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最精通空间的双子两人在女神殿外寸步不离，重担最后落在了史昂手上，敌人的尸体被快速转移——如若放着不管，他们在仅仅十几分钟后就会再度爬起来，等待着冷不丁的给予战士们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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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天鹰座的白银圣斗士晃了晃脑袋把头发上的土抖掉，随即转身毫不留情的下死手一拳将冲上来的冥界杂兵捶出十米开外
如今圣域可谓是一片混乱，白银圣斗士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身体还能动的，无一例外全部上了前线，身为分队的其中一名队长，天鹰座的维坦娜已经车轮战了整整八个小时
“坏了！”
她刚听见身旁有人惊呼了一声，瞬间有个东西擦着她的身体飞了出去，维坦娜回头一看，正是北冕座的赛德里昂，白银领队正龇牙咧嘴的躺在石头堆里，整个肩膀被染的通红
“把会远程战斗的敌人先击败！”赛德里昂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很棘手的事情，顾不上伤势，用小宇宙向在场所有人传递了消息“所有人，不要向结界发出任何攻击！”
可他话都还没说完，他身侧十多米外仙女座的锁链正正好好“哐”的一声砸在了胜利结界上，原本被卷在其中的冥斗士却顺利的飞出了圣域的范围
当赛德里昂看到对面天伤星的曼陀罗那张脸在发现这微妙的情况后开始笑的玩味，并毫不迟疑的退出了圣域的结界范围，站在那里开始发动绝招勒命尖叫的时候，就知道局势在这一刻变得麻烦了起来
还没等北冕座想起报告上级的时候，直直撞在他身上动弹不得的维坦娜拼尽全力向前一指，顺着战友所指的方向，那双冥衣上凛着寒光的紫色羽翼让赛德里昂心头一震
——三巨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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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绝大多数，我是说几近所有圣斗士，他们心中似乎大地与雅典娜画等号，或者说他们已经分不清到底守的是哪一方，我是指纯粹的忠诚，到底是因为为了守护大地与所爱之人而入圣域成为雅典娜的战士，还是纯粹因雅典娜喜爱大地而去守护大地
这是个优先级问题
或者说是忠诚来源的问题
在我理解中，如果山穷水尽了，非得要做个选择，圣域会犹豫，他们会重复“我选不出来，要不拼了吧”这个境地，直到最后一个人死去，甚至连希绪弗斯与赛奇都会这么做
但安吉丽娜不会犹豫，大地的安全在她心里实际是个附加物品，附加在“雅典娜心之所向”的东西
就像是当初赛奇与白礼年轻时，双子神来到圣域，当时的雅典娜将他们两人拉入了神之结界同归于尽，而赛奇白礼留在圣域成为了圣战的幸存者
而安吉丽娜会抛下大地，扑向神之结界，哪怕是放下一切，她也要跟雅典娜走，在她心里不存在什么第一优先级与第二优先级之间做选择的情况
安吉丽娜现在的心理像萨菲利，你说萨菲利是叛徒吗，无论是那份想要大地更安全的心，还是先一步判自己死刑的十四枚毒针，不能说他是叛徒，但他确实也触及了圣域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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