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足迹

作者:糖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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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在周瑜說完那些意味深長的話之後,修和阿扣就離開了江東,一路上,他們都沒有交談,直至…

      「修大師,你現在打算去哪裡」阿扣在走了不知多久以後,終於忍不住問道

      「回鐵時空向盟主報告金銀時空的狀況」修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可是…時空之門不是走這個方向」

      聽到阿扣的話,修只是默默往反方向走,阿扣看著修的背影搖了搖頭,他知道修雖然裝作若無其事,但其實阿香的事對他造成很大的影響,他的思緒非常混亂。

      阿扣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修大師,別再勉強自己了」

      修面無表情的說著「我沒有」

      「這裡就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你就別再裝下去了」

      「阿扣…」

      「修大師,我們是從小玩大的,你有沒有事,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阿扣的這句話讓修無言以對,他待了半晌才說道「我真的沒事」

      「你別騙人了,你那句“我沒事”我是不會再相信的」

      修無視阿扣的話,他說「阿扣,正事要緊,我們還是趕快回鐵時空向盟主報告吧」

      知道修在轉移話題,阿扣也就配合著他,他說「對了,說起正事,小學同學剛剛跟我說,他今天要去夏家吃飯,沒空聽我們報告金銀時空的情況」

      修眉頭緊皺的說道「阿扣…你..」

      「現在我們不用趕回去鐵時空,你是不是可以處理你的私事了」阿扣一臉理所當然的說著

      阿扣知道修一定不會輕易談及自己的事,於是早在修去江東的時候,他就已經私下向灸舞推遲回去的時間。阿扣沒有提及阿香的事,只是簡單向灸舞交代金銀時空的狀況之後,就隨意編了個理由說要晚點回去,而灸舞也沒深究原因,爽快答應了。

      「阿扣…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沒甚麼私事需要處理」

      「真的嗎那阿香的事呢」阿扣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修,然後問道

      其實在今天之前,阿扣從沒想要去迫修面對阿香的事,因為他一直以為只要他們不提、不說、不講,在時間的洗禮之下,修就會漸漸放下阿香的事,不會這麼介懷,不會這麼在意。只是經過了這一整天,阿扣發現他錯了,他把修對阿香的感情想得太簡單了,他把阿香對於修的重要性看得太簡單了。

      當汪大東提起阿香的時候,修還能勉強壓抑自己內心的起伏,可當他知道阿香曾經在銀時空出現的時候,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馬上就衝了出去。

      直至那個時候,阿扣才知道其實修對阿香的感情根本一點都沒變,他還是深愛著阿香,只是現在的修選擇把這份情感埋藏在心底,不讓其他人發現,為的就是不想其他人擔心。

      阿扣雖然理解修這樣做的目的,但他更清楚,如果再放任修不管,修終有一天會崩潰的,因為他已經過份壓抑自己的情感了。

      見修沒有回答他的意思,於是阿扣忍不住再問道「你明明就很在意,為什麼要裝作沒事發生為什麼要把一切都藏在心底難道我們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嗎」

      阿扣的用意,修都清楚明白,只是修一直認為把感受說出來也改變不了甚麼。與其讓眾人陪他一起難受,倒不如自己一個人承受,修相信,這樣才是對大家最好的方法。

      「阿扣,我不想讓你們陪我一起難受….對不起」待了半晌,修才說出了這句話

      「兄弟,就是要同甘共苦呀,我們寧願陪你一起難過,也不想看到你一個人獨自在硬撐」

      「可是…」

      「修大師,阿香除了對你很重要之外,她對我們也是很重要,因為她把你變回了一個正常人,一個會哭會笑有情感的人,而不是那個只會把一切都藏在心裡,獨自承受的人」

      阿扣的話,讓修不期然想起當初眾人的反應,那時候的他們就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圍著自己和阿香,然後一直對阿香訴說感謝之情,感謝她改變了自己,感謝她陪在自己身邊。

      修知道現在的自己讓他們很擔心,也知道他們很希望自己變回當初那個有阿香在的修,只是…一切都不可能了。

      「阿扣,我已經回不去了…我再也沒辦法變回和阿香一起的那個人了…」修緩緩說出這句話,話中的一字一句都顯得很沉重

      聽到修的話,阿扣只是輕輕用手拍一拍修的背,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此刻的修,需要的是一個聆聽者,而不是一個安慰者。

      「因為有她在,我看到了很多以前沒看過的景色,感受到很多以前忽略了的事物,阿香…改變了我整個的世界」

      身為呼延覺羅家少主以及東城衛團長的修,一直以來所背負的是眾人的期望,是守護時空和平的責任,他的世界是為了保護其他人而存在。但這一切在阿香出現之後,都改變了。阿香告訴他,他的世界其實很廣闊,他除了責任和期望之外,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只是他一直都沒注意到,一直都沒去發掘,他的世界也可以為了自己而存在。

      「在阿香離開的這段日子,我一直問自己,為什麼她要突然離開 她究竟去哪裡她現在人是否安好我有很多很多問題想要知道….可是…我根本找不到答案」

      話中的苦澀和無奈,阿扣都聽得很清楚,他知道,修的這些問題,只有阿香能夠解答。

      「所以…我選擇了放棄,選擇了把一切都放到心底裡,選擇了裝作若無其事…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繼續在沒有阿香的世界活下去」

      阿扣深知此刻的修是在自欺欺人,他根本就放不下阿香,他只是一直在欺騙自己的內心,催眠自己。

      「你之所以選擇把一切放到心底裡,選擇裝作若無其事,是因為你不想讓我們擔心,不想讓自己難過,可是…你真的選擇放棄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麼你聽到阿香的消息會這麼緊張為什麼你不再拿起結他為什麼還戴著阿香送你的戒指」

      在說出這段話之前,阿扣稍稍掙扎過,他曾擔心這些話會給修那已經破爛不堪的心再添一道傷痕,可是細想之後,他覺得始終有說出來的必要,因為只有這樣做,修才能真正面對阿香的事,不再去逃避。

      「阿扣…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只要…將自己變回那個只有時空秩序和責任的呼延覺羅修…我的心就不會痛….我就不會無時無刻都想起阿香…可是…原來我根本就沒辦法…」

      阿扣的話就如大石一般重重的壓在修的心頭,他的那些質問不斷圍繞在修的腦海中。

      「我沒辦法再拿起結他….因為…我會想起和阿香一起的日子…我沒辦法脫下三琿七珀戒,因為…我不能忘記對阿香的承諾」

      即使修如何努力去偽裝沒事發生、沒被阿香的事所困擾,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修還是會想起和阿香的一切。

      「這對三琿七珀戒見證我和阿香的一切…是我們的承諾,我曾經答應過阿香…除非她親手脫掉這對戒指…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拿下來的。」

      修低頭看著自己的無名指,指上那雙黃綠色的戒指閃出通透的光芒,他輕撫戒指,細細回憶過去的日子。阿香替他戴上戒指的那個情景修至今還歷歷在目,在那一天,他們答應了彼此相守一生,他們答應了絕不放開彼此的手,他們答應了共同面對一切的風風雨雨。

      「修,不要再逃避了,既然你無法真正放棄阿香,那就去把她找回來,問清楚一切吧」

      阿扣知道,只有把阿香找回來,這件事才能真正解決掉,與其在這裡自欺欺人,倒不如好好去面對。

      「我…可以嗎」

      彷彿自言自語般,修輕輕的說出這句話,他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這條問題是問阿扣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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