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主任，主任！”
　　我看着今年刚进来不久的年轻女实习生申柚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慢点。”她撑着膝盖，在我面前大口喘着气。我提醒道，“歇会儿，慢点说，不急。”她一听这话，急得蹦了起来，手指着522病房，也顾不上仪容仪表什么的了，“主任，你去看看那个新病人吧，挺奇怪的，也吓人。”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看看304病房的50号吧。压不住他的话，让小潘陪你去。”“好的好的。”她抓了把头发就去找潘越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真的是...诶，小申！那个病人是多少号来着？先告诉我再去找小潘啊...又不是不知道我年纪大了...”哦对了，忘了说了，我今年二十八，马上就要踏进老年圈了。
　　我走到522病房门前，刚打算敲门就想起这522病房好像是被院长叫我特殊关照的一间。果然脑子不好了。
　　“小张啊，这522号就一个病人，你多看着点他，”院长凑到我耳边，看了看四周，小声说，“这522病房的好像还是大人物家的儿子呢，啧啧。”我插着兜点了点头，“院长，您也知道我是个主任，不可能一直看着他，会有疏忽的地方。”院长叹了口气，“能看就看吧。”
　　我敲了敲门，摆出礼貌的微笑，特地抚平衣服的褶皱，扔掉衣领上沾着的一根头发。
　　“咔哒。”
　　门打开了。我看到的只有一个低垂着的毛茸茸的脑袋，我微微屈膝，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张景树。”我的新病人似乎很不喜欢和我说话，我看他点点头，拉开门让我进去。我看了看被他冷落的手，耸了耸肩。
　　“嘶...”我进了他的病房，顿时倒吸了口气。
　　这病房是我见过最干净的病房了。就算他刚来，但是一般病人都是进来这病房就乱七八糟，还要时不时弄伤我们的小护士。522病房因为是特别关照，所以不和别的病房一样两张床位，而是只有一张床位，枕头上的纹路都被抚平，被子铺在床上，床柜上还放了几本书，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写的是大大的《恶意》。我再次环视了一下病房，太过于干净整洁。我好奇地看了眼这期间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的病人，他抓着衣摆，扭扭捏捏地撇着内八字。娘们儿唧唧的。我心里吐槽着，蹲下来想看看他，“从现在起，你就是104号了，A级精神病院欢迎你。”
　　104只是在我蹲下的时候捂住了脸，甚至连眼睛也闭上了。我站起身，走到门前，“有需要叫我。”104没说话，只是转过身上了床。
　　我挑挑眉，我总感觉我太放心他了，可能是比起一般的精神病人来太过于安静了。
　　几小时后，我为我的放心而付出了深刻的代价。

　　我出了他的病房就去了304，50号病人也是个麻烦的家伙。“呼...”我深深地吐了口气，我实在无法去面对里面糟糕的样子。

　　我打开门，伸手锤了锤额头。果然不出我所料。
　　304病房里面乱七八糟。50号站在床上蹦蹦跳跳，51号则在一旁拿着枕头，嘴里喊着，“啊！我睡着了，你们不要烦。”小申看我推开门，连忙把我拉了进来，细心地关上了门。“主任，小潘去203了，小叶和老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我和她没办法，还好呢您来了。”小申一边指着一旁尴尬不已的小护士，一边朝我诉苦。
　　我揉了揉头发，吩咐道，“你去拿镇定剂，小申，你先把病房里能收拾的收拾下吧。”我觉得小申好像很难完成这个任务，于是我慈悲地说了句，“你去外面喊几个人。”小申非常感激，连忙去喊人。
　　我看着304里癫狂地样子，只能先安慰50号，“嘿，哥们儿下来。”刚好小护士拿了镇定剂过来。我将镇定剂藏在袖子里，笑眯眯地对50号说，“你下来睡会儿，醒了带你去见弟弟。”50号疑惑地看着我，“真的？”“真的。”我见他放松下来，立马让小护士去压住51号，我则是箭步上前一针给50号扎了下去。
　　51号还在装睡，我同样也选择了一针扎下去。

　　“主任！”小申口中不见人影的小叶从外面走廊滑进了门内。我和小护士把50号和51号刚抬上床，空不出手，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向我求助，“那个522的104要跳楼！”
　　我艹！虽然是522，但这却是10楼。我内心放佛有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小叶，你帮一下她，我去去就回！”
　　事实上，我在那待了近半小时！

　　走廊地板贼滑，一路上我喊着让开让开，才得以一路溜到522病房。我死死扒住门框。
　　104正坐在窗户的窗沿上，听见动静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我觉得他长得挺好看，虽然真的娘们儿。他的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脸小的我一巴掌都能扣住，嘴巴是肉粉的，两条眉毛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修过的，细长细长的。别问我为什么看这么仔细。作为一个10年的老gay，眼力必须杠杠滴。
　　“下来吧，我不会伤害你。”我作为一名颜控，对于他的脸十分满意，所以张开了我的双手。他垂下眉，眉眼忧郁，我以为他害怕，所以走的更近了一步。我还是练过几年的，能拉下他。我眯着眼，一步步走过去并计算着距离。期间他只是呆滞地看着我，并无反应。
　　就是这个时候！
　　我一脚冲上去，接到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一把刀子！“怎么可能！”我忍着痛打喊着，“所有病人都是被搜过身的！病房也没有刀子！”104半睁着眼，勾着唇笑了起来。嘴唇轻启，发出咯咯的笑声，渗人得很。
　　那把水果刀就这么插在我的手臂上。这个臭小子！我愤恨地咬着牙，我的左手抓着我的右手，任由血积成小血洼。
　　“哦哦！好棒好棒！你真棒！”102号拍着手，笑了起来。
　　“把102给我拉回去！”我朝着一堆吓傻的小护士大喊着。104似乎很愉悦，眯着眼笑得像只猫。
　　我趁他放松，一把把他揪了下来，摁在地上，“老徐，你终于死的来了！给他打镇定剂！”徐成林比我大1岁，我们叫他老徐习惯了。他迅速的把镇定剂拿了出来。
　　“我不要！不要！我没有病...没有...”104开始在我身下剧烈挣扎，声音意外的嘶哑，“救命！唔...”老徐看准时机，一针扎了下去。104号睡了过去。
　　我爬起来拔出刀子，“啧，老徐，这104长得跟娘们一样。”他嫌弃地看了我一样，“死禽兽，要不要脸了？精神病人还觊觎？”我不可思议地瞧着他，“老徐！你这个人思想变态！我就说他长得像娘们！”老徐捶了我一拳，“闭嘴吧，我给你包扎一下。”“别说，下手还真狠。”

　　老徐帮我包扎好后，我就去了办公室，准备看一看104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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