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饲养手册

　　几日后，连家后院里，酒席正酣。舞姬们衣着暴露，扭着水蛇腰，媚眼如丝。把一众官员都看直了眼。
　　连家家主起身敬酒泸州知府。
　　"这次多谢严知府的相助，我连家才能把宜鄂的马场纳入囊中，这杯酒，我连某人敬严大人！"
　　严苟喝的满面红光，"唉，连老弟客气了，都是自家人！自家人！收拾一个小小的马帮而已，不必这么见外。"
　　"一个小小的马帮自然不足为虑，可这宜鄂的马匹对我们可是意义非凡啊。"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下回莫说一个马帮，就是十个我也能帮你摆平！"
　　"有大人这句话，我连某人就放心了。"连世林拍拍手，为首的舞姬端着副字画跪在酒桌旁。
　　"这是连某人的一点小心意，沁园花鸟图。媚娘，凑近些让大人好好观赏一下。"
　　名为媚娘的女子将托盘举过头顶，俯下身子，胸前薄薄的布料快被挤的撑开。严苟笑呵呵的抹了把媚娘的素手。掀开字画的一角，金灿灿的元宝照的那张老脸笑开了花。
　　"连老弟有心了，这张字画很得我心啊！"
　　连世林心照不宣的打着官腔，"那晚些时候我让媚娘送到大人府上。"
　　"好好好好。来！喝酒！哈哈哈哈。"
　　一顿酒席下来宾主尽欢。
　　媚娘被小厮带到后院的客房里，等着严知府回府时一并带走。虽然媚娘早就知晓自己会被家主送出去，但等着她服侍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猥琐男人。心里不免有怨气。
　　门外小厮被叫走，过了一会儿，媚娘的房门被叩响。
　　"谁？"
　　"是我，媚儿！快开门。"
　　媚娘急忙收拾好衣物，扶了扶凌乱的发钗。三两步跑过去打开房门。
　　"三少~"连玉树接住冲进自己怀里的人儿，紧紧搂住。
　　"媚儿！"
　　媚娘哭的梨花带雨，"三少，老爷要把媚娘送人，媚娘不想走。"
　　"我知道，我知道。"连玉树痛心疾首，"是我，没保护好你……"
　　"三少你不要这么说，这都是媚娘的命，只可惜，媚娘不能再服侍少爷了！"
　　连玉树被美人激起了斗志，他放开怀里的人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那老狗带走你的！"
　　"三少！你不要冲动！媚娘不值得你做傻事啊！"
　　"你值得！"
　　"三少！"
　　"媚儿！"
　　卫婵趴在房顶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连家三少话本看多了吧，这个媚娘手段但也高，骗的三少团团乱转啊。
　　卫婵今早承了沈舫人情，得知沈舫是朝廷派来调查泸州私盐一事。泸州的私盐猖獗，背后主使更是藏的很深。便自告奋勇来打探消息来了。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床榻咯吱咯吱地震动起来，夹杂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声音。
　　卫婵：……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这媚娘和连家三少爷还有心思被泛红浪？真是蠢不可及。毕竟是任务，卫婵只能忍着留下。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屋内安静下来，卫婵啧了一声，这三少，不行啊。
　　就在这时，严苟带着人往后院来了。一个侍童连滚带爬地冲进院里，急急拍门，压低声音。
　　"爷！爷！爷！快走吧，严大人过来了！"
　　"什么？"连玉树话音刚落，院门外就出现了一伙人。
　　严苟指着那小厮，"你是做什么的？"
　　"回，回，回大人，小的是来通知媚娘姑娘的。"
　　"媚娘在里面？"
　　"啊，是，是。"
　　严苟摆摆手，"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亲自接媚娘。"
　　小厮还想拖延，被严苟一瞪，什么话都没了。随着众人出去了。
　　严苟站在门外，整理了一下衣着。"扣扣扣。"
　　"谁呀？"屋内传来女子沙哑魅惑的声音，严苟身子都酥了一半，"是我，媚娘。严苟严大人。"
　　虽然严苟竭力按耐激动的心情，卫婵还是听出来浓浓的饥色意味。老猪狗，还不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吧。
　　门被打开，浓厚的熏香扑面而来，严苟笑的见牙不见眼，"媚娘你好香啊。"
　　媚娘这时候倒是矜持了，福了福身子，"大人稍等片刻，奴家去收拾收拾。"
　　"不必收拾了！"严苟色向胆边生，抱着媚娘就直奔床榻，肥胖的身子异常灵活。
　　"大人！大人您自重！"
　　"媚娘你都是我的人了，还矫情什么呀。"严苟扑在人身上，活像头猪在拱食。
　　衣柜里的连三少气红了眼。
　　"大人！"媚娘还想挣扎，严苟却不耐烦了，一巴掌呼上去，"贱人，别给脸不要脸。"
　　媚娘几时被人这样羞辱过，捂着脸痛哭出声，严苟掰开媚娘的腿，骂骂咧咧，言语粗鄙不堪。
　　突然，他后脑一痛，眼前黑了黑。媚娘望着站在严苟身后的连玉树用凳子一下一下地砸在他后脑。血液喷溅了两人一身。
　　媚娘害怕的尖叫，却被连玉树捂住了嘴。
　　三少看见地上严苟的尸体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弥天大祸。
　　他强自镇定，"媚娘，你听我说，这件事决不能败露，否则你我二人性命不保。"
　　媚娘被他手掌捂的快要窒息，忙点头求饶。
　　两人密谋了一会，卫婵一一记下他们的计划。看着连玉树匆忙离去才打道回府。

　　驿馆内
　　沈舫焦急的在屋内踱步，这卫婵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出事吧？不可能啊，这是她老本行，出不了差错？可万一呢？她脑子又不好使。
　　"大人。"沈舫听见声音抬头去看，来人却是灵璧。
　　"你来了。"沈舫语气淡淡的。
　　"是，大人，听说您找我？"
　　沈舫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让灵璧来，他从桌案上拿起一封信件，交给灵璧。
　　"这封信件你去京城交给"
　　灵璧接过信件，有些犹豫，"大人，这种事派信使去便可。属下还是留在大人身边的好。"
　　"不必，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要将这封重要的信件交到手上即可。"
　　"可……"灵璧还想再说。沈舫脸色一沉，"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锦衣卫的人？"
　　"属下不敢。"
　　"那就按我说的去！"
　　"……是。"

　　夜半时分，卫婵终于回来了。驿馆里一片漆黑。她熟门熟路地摸进沈舫的房间。
　　"灵璧走了。"
　　卫蝉脚一落地，就听到沈舫幽幽地说道。她吓了一大跳。转头看见沈舫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房里的蜡烛，沈舫的脸忽明忽暗，卫蝉有种误入地府的错觉。
　　"你做什么！"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大晚上坐在这儿吓鬼呢！"
　　沈舫径自走到窗口前栓好木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久是久了一点，但是我有大收获。"卫蝉丝毫没有注意到沈舫的黑脸，一板一眼地将今晚连府发生的事情给说了。
　　沈舫回到书案旁，听完卫蝉的汇报，侧头看她。"你倒是走运。"
　　"也不是走运。"卫蝉拍了拍沾了灰的衣袖，"在宴席上我就看到媚娘和那个三少眉目传情的，媚娘又是被点名去服侍严苟的，很容易从他们身上下功夫。况且，不管连三少今晚杀不杀严苟，严苟绝不会活着踏出连府。"
　　"你这是要借刀杀人？"
　　"不比他们做的好。"
　　沈舫知道前几日码头被陷害的马帮于卫蝉有恩，她恨严苟也是情理之中。
　　"今日，查到泸西渡口那群人的下落了。"
　　"当真！"卫蝉喜不自胜，上前两步抓住沈舫的官袍，"他们在哪？！"
　　沈舫往后仰了仰，掰开卫蝉的爪子。"在后山义庄……"
　　话音未落，卫蝉扭头就跑，沈舫知道拦不住她，只得快速嘱咐，"不许打草惊蛇！"
　　望着卫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沈舫叹了口气，"为了一个齐陌连我这当兄长的都瞒着。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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