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青春去北漂

　　有时候记忆会隔着时间渐渐模糊，就像那张青春懵懂的相片，躲在抽屉的角落里，慢慢发黄，面目全非。
　　五年前，一个初春的早晨，我与霁月迎着清晨的阳光，来到小镇公园的老槐树下合影。阳光照在我们十八岁的稚嫩脸庞上，光与微笑柔和成一个整体，便是我一直珍藏着的那张相片。原本它是那样静静地沉睡在我的抽屉中，只是有一次，哥哥打翻了一杯奶茶，奶茶沿着桌上的细缝渗进了抽屉里，当我发现的时候，这张我愿豁出生命去保护的相片早已面目全非。当时，我爆发着全身的愤怒去打哥哥，却被妈妈推倒在地，忘不了当时妈妈说的话：“你高考都考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思想着这个女孩，我看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你好好反省一下吧！我抽泣着紧紧抱住那相片，生怕妈妈发火把它撕掉。我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直抽泣着，直到黄昏一阵寒意袭来。我才终于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我火速坐起身，翻开枕边的日记本，那张照片完好依旧，霁月的微笑明媚依旧，于是才敢会心一笑。笑中带甜，笑中带苦，笑中带着无尽伤痛。那美好的过往，无不是一把带着锋芒的剑，将我一颗红心，刺碎。
　　带着疲惫来到办公室，看见霁月在咖啡机旁冲咖啡，就顺势走了过去。“帮我来杯卡布奇诺好吗？”不知什么样的力量，使我鼓起勇气再一次走近她。
　　霁月抬起头来，淡然地微笑，“这杯就是，先给你吧！”我接过咖啡，因为激动双手似乎有些颤抖。
　　“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喜欢卡布奇诺，我也是，我们的心意都没变。”我看着她做完第二杯卡布奇诺，沉默着从我身边走过，“霁月，中午一起吃个饭好吗？”
　　她停住脚步，沉默了许久，转过头来，“对不起，我有点忙。”
　　对于她的这个回答，在我心里早已稳稳地作好准备了，这些日子的挣扎与努力，连个与她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真是无比痛心。
　　正在这时，胡总编走了过来，“陈琛、霁月，今天晚上我叫了你们这批新来的社员一起吃饭，晚上请作好安排哦！”
　　一阵惊喜涌上心头，我连忙道谢。
　　除了我和霁月，胡总编还请了谢浪、欣欣、霜霜，还有一位叫贺之钢。都是今年新入职的社员。
　　“作为我们社的新人，要好好地向老同志学习，不断上进，力求进步……”胡主编不停地说着，我们下面几个不停地喝酒。我是因为心情压抑是喝得最猛的一个，不停地往自己杯中倒酒。“老兄啊，这是红酒，不是啤酒，不能这样喝。”谢浪夺过我的酒瓶。
　　“没事儿，让他喝，今天就是要喝个畅快。”胡主编赞成道。
　　“你们几个年轻人都没有谈恋爱，在此呢，我要说上几句。恋爱是要谈的，但要以工作为重，不要因为感情问题误了自己的前途。”胡主编语重心长道。
　　“是，是，是。”谢浪应和道，“陈琛，你小子长得那么帅大学里女朋友一定很多吧！”
　　“大学里我一心读书，没有谈朋友。”我急忙澄清道。
　　“大帅哥没有女朋友，想等着我们倒追吗？”欣欣和霜霜齐声道。
　　“我现在没有女朋友，并不是说过去没有，高中时我与一个女孩很相爱，因为我高考失利，父母反对，我们两个失去了联系。我等了四年，才有机会来北京找她，我想她一定也在北京。”
　　“那你找到她了吗？”众人问。
　　“找到了。”我满心欢喜地说，“可惜，她已经不爱我了。”
　　“好悲惨的一个故事，我快要掉下眼泪了，我是不是在听韩剧啊？”欣欣拍拍我的肩膀，“没事的，有我们这群美女追逐着你呢！”说着便投怀送抱过来了。我醉意未浓，连忙躲开。
　　坐在一旁的霁月却一个人在喝闷酒，一阵干呕，她连忙到阳台上呕吐。我奔到阳台，发现她呕吐不绝，异常难受。“你不会喝酒，怎么一下子喝那么多酒！”我扶着她责备道，内心深处却是无比的心疼。
　　她一把推开我，“我恨你！”
　　我被推倒，头撞在一个铁艺花架上，疼痛万分。
　　她双腿无力也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我跪在地上，把她扶起来，嘴里念叨着，“我知道，你不理我是因为恨我，我知道，你还是想着我的，是吗？”
　　霁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沉默着并不作声，似醉非醉的样子，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嘴里嘟囔着。
　　“陈琛，你额头流血了。”谢浪跑过来，大叫道。
　　我摸摸额头，满手是血，“不要紧的，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我开车吧，欣欣和霜霜知道霁月家的地址。”贺之钢果断而仗义地说道。四个人坐在贺之钢的豪车里，车子豪华的配件使我们这些平庸的人，目瞪口呆。
　　到了永明公寓门口，我冲下车来，准备扶霁月上楼，“大帅哥，这就不劳烦你了吧，男女授受不亲。”欣欣霜霜连忙扶着霁月上楼。按响了霁月家的单元门铃，冲下来一个男人开门。那男人正是第一天送霁月上班的男人，他就是林杰。
　　“原来你与霁月早就同居了呀，这样也好，断了某些人非分之想。”霜霜看着我，嘻笑着说。
　　看着林杰扶霁月上楼，我有冲上楼的冲动，但是，又能怎样呢！这已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第二天，我头发包扎着白色布条意志消沉地去上班。谢涛看到了，关切地问，“你的伤没事吧？”“没事。”我低沉地回答。
　　“你看他这样子，好像古代办丧事一样。”欣欣霜霜在一边嘻笑道。
　　“没事就好，振作精神，工作要紧。”胡主编鼓励道。
　　于是，强打起精神，回到自己的小办公室，开始一天的工作。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希望自己精神振作一些。抬起头来，一个心心念念的人站在我面前，“别喝速溶咖啡了，奶精对身体不好，这是我刚煮好的卡布奇诺，你的伤没事吧，昨天是我不好。”霁月端来现煮的咖啡，我似乎感动得无法用言语表达。
　　转念一想，又问道，“你和林杰已是同居关系？”
　　她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是啊！”
　　“那，快准备结婚了吧！”
　　“那还没想过。”霁月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先去工作了。”她飞奔似地逃出我办公室，我想，也许，我真的是唤回不了她的一丝留恋了，我与她，再无未来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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