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青春去北漂

　　我坐在霁月家的客厅里，与林杰两人静默地坐着，摆在我们面前的，明明是一个不可解的困局。霁月回来了，手中的一个纸袋子露出婚纱的裙摆，贺之钢看着我坐在客厅，面目狰狞地盯着我。霁月的神情似乎是那么地意外和紧张，“你，你怎么来了？”
　　“我，我在等你！等你回来！”我喉咙嘶哑着，眼圈禁不住地红了起来。
　　“之钢，你先走吧，这儿可能还有点事。”林杰对贺钢说。
　　“不，我不走，霁月没叫我走，我不走。”贺之钢因为气愤坚决地说。
　　霁月一个人跑到房间，把房门碰地关上了，躲在里面不肯开门。无奈之中，贺之钢只能一声不吭地走了。我和林杰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语。“陈琛，要不，你也回去吧！”
　　“林大哥，我想进去看看她。”我焦急地说。
　　“我先进去看看吧！”林杰轻轻地想打开霁月的房门，却发现门已被反锁了。林杰轻轻地叫唤霁月的名字，房间里没有任何声息。
　　“林大哥，我们还是冲进去吧！”我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急忙说道。
　　林杰拿来锤子，用力一砸，门开了。霁月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左手腕已被她割破，还在不停地流血。“快，赶紧送医院。”我抱起霁月，疾步走下楼梯，迅速抱她上车，开往最近的人民医院。车是林杰开的，我只顾紧紧地抱住霁月，生怕她离我远去，嘴里不停地低估着，“不要离开我好吗？你这样惩罚我很开心是吗？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林杰不停地转过头来看我们，“陈琛，你不要只顾着说傻话，赶紧按住他伤口。”
　　在手术室里抢救了两小时，医生终于出来说话了，“姑娘的命总算救回来了，看她的伤口已不是第一次割腕了，建议家属等她康复之后转心理科。”
　　“不是第一次？她什么时候也干过这个傻事？”我拉着林杰，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林杰沉默了片刻叹息道，“五年前，在你不再与她联系之后，她天天坐在电话机前等，等你的电话，可是，你再也没有打来。她打你家里的电话一直是忙音。她在家里哭了好几天，最后就在自己房间里割腕了。”
　　听着林杰的话，我心如刀割。“不是我不联系她，是我妈不让我打电话，还把家里的电话机也藏起来，整天把我关在家里，像个囚犯一样。离开家去上大学那一天，我急忙找了个电话亭打到你们家。你们家的座机已经注销了，那一刻，我似乎觉得整个世界就这样崩塌了。”
　　“是的，那时候我们全家都来到了北京。那个房子也不住了，因为她录取了北京的大学。这使她精神大振，四年的学业也顺利完成。只是这几年，一直在看医生，病情也随时会发作。当她打不通电话时，她会摔手机，会很狂躁，会做出很多与你背道而驰的事情。她千方百计地要我找到你，找到你又不接受你，而是想仓促地与其他男子结婚，正是她病情的体现。”
　　“是我对不起她，怎样才能使她好起来，我只要她好起来，就像十八岁那年的快乐天使那般。”
　　“等她出院后，我们再让她的医生看看。寻求一点建议。不过，你的出现已经让她好了许多。自从知道你的下落，她再也没有摔过手机。也许，她知道，你就在她不远的地方，随时可以找到。”
　　禁不住，我落下泪来，“对不起，大哥，以后再也不会了。这么多年，我对霁月的伤害，我会慢慢尝还。”我搬了个矮櫈子，守在霁月身边。回过头来，对林杰说，“大哥，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等霁月醒了我就通知你，有我在你放心！”林杰默无声响地走了，一脸的无奈和焦虑。
　　我坐在霁月身边，看着她沉睡中的神情，双眉紧锁，愁容满面。即使是无意识，也是沉浸在愁云之中。我用双手轻轻抚平她紧锁的眉目，嘴里不停地低估，“以后我都在你身边，我都在你身边……”
　　迷迷糊糊之中，我在霁月身边睡着了。整整一夜，沉沉地睡着了，虽然她还没醒，但在她身边，好安心。在我还未醒时，我的手被拨弄开了。我醒过来，看着霁月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笑意，就像当初她看我的样子。
　　我连忙起身，“霁月，你醒啦！早餐你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是的，确实挺饿了！”霁月虚弱着声音。
　　我为她点了青菜瘦肉粥，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霁一口一口地吃着粥，吃得津津有味。这时，贺之钢走了过来，夺过粥碗，“照顾霁月的事不用你劳心。”我默无声响，贺之钢凑过去喂霁月，她轻轻地摇摆着手说道：“我吃不下了。”
　　这时林杰匆匆赶到，“你们那么多人在，霁月很难休息好吧！”
　　“是啊！一些不相干的人早就可以回去了。”贺之钢看着我，满怀敌意地说。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我看看林杰，又看看霁月，两人都甚是无奈。
　　正在这时，一位中年贵妇挎着包大摇大摆地进来，“霁月啊！你果然在这儿啊！你这孩子怎么啦？好端端地怎么受伤了呢！”她的语气中满是责问。
　　“妈，你怎么来了！”贺之钢急着迎上前去。
　　“我这不是听说霁月病了，来瞧瞧她，你说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干嘛要自寻短见呢！”她伸出白皙的手摸了摸霁月的头发，她关切的语气和眼神中充满了假惺惺。
　　“妈，霁月还刚刚醒过来，你别再责问她了，你到底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问责的？”贺之钢一心她妈说话带刺便火气上来。
　　“妈妈这都是为你好，你这真的是被我宠坏了，你说要娶霁月，我没反对。但这还没过门，竟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贺家也算得上是名门，怎能忍受唯一的媳妇动不动就自杀。”
　　“贺妈妈，我明白你今天来的用意，我们两家联姻原本是门不当户不对，竟然您今天提出来了，而且订婚仪式也没办，那么我们就此作罢了吧！”林杰冷言冷语地回复道。
　　我没说一句话，也轮不上我说话，我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心底里却有说不出的欢喜。
　　“对不起，大哥，你误会我妈妈了，她今天来纯粹是为了看霁月的，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林杰柔声细气地恳求道。于是，他又急忙推着他妈妈走出病房，“妈妈，家里的事那么多，您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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