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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了
干将从来没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等到电梯滴的一声停下，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上次来送钱的楼层。
干将盯着数字一点一点变化上升，在封闭的空间中，心跳和喘息分外清晰，直到这滴的一声响起，他盯着即将打开的电梯门，突然紧张了起来。
乔晴在后面喘着粗气，多亏了这部电梯，才让她从踩着高跟鞋飞奔的状态中缓过来。
……
乔晴和干将是在叶氏娱乐的大楼碰面的，干将听说叶城征在总部处理事情，在叶氏娱乐的一层休息区犹疑了很久。
乔晴看见他的时候，干将似乎刚下定了什么决心，毅然决然的走出大厅，站在路口边木着一张脸挥手打的。
“有什么要紧事吗，这里不能打车。”
“没事，我打算去找叶城征。”
乔晴心里咯噔一声。好家伙，干将叫总经理一本正经连名带姓，又急急匆匆，乔晴生怕他闹出什么事儿来，转而想到那几千万，怕总经理出什么事，火急火燎拉上干将到停车场开了自己的车。
在乔晴眼里，干将这个举动，不是寻仇就是救急，谁知道干将一本正经：“真的没事，我只是想见他。”
好家伙，想见他，真的没事，这比有事还可怕。
乔晴心里敲锣打鼓的跟着来了总部，跟着干将冲进——她腿有点短——大楼，乘上电梯，一时间都忘了劝阻一下干将。
和她犯同样错误的人大有人在，底层前台接待保镖无一过问干将来路，他那卓尔不群，急切又不失稳重的姿态让人那些以为是什么合作商来谈紧急工作，又或者是空降的高层有什么重要事务。
电梯一开门，干将就三两步走到楼层的前台接待，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我找叶总经理。”
他缓了缓心神开口。
“他忙完了再叫他，我就在旁边坐一下。”
干将想：来都来了，再突然走开，肯定显得更失礼，倒不如大大方方坐着等。忙碌的办公区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他，干将很清楚这种地方的工作节奏。他完全可以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等他下班，等到斜阳西下月上柳梢，这竟然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在漫长的人生中，本以为自己永远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突然找到一个可以等待的归属的安心感。
干将之前忐忑过，犹疑过，心动过，也付出过，然而在看到叶城征评价的那句话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另外一种感觉，冲动，急迫，坚定，仿若垂死之人想要抓住那根稻草，永入黑暗之人想要守住一点火光。
他懂他，干将不敢相信，叶城征竟然是懂他的。
他们相识这一年左右的时间，自己干过什么呢？
三番五次的答应和拒绝叶城征，自我封闭，不断怀疑，在叶城征面前假装被打到重伤，又在他面前把别人约到路灯底下打回来……
这些事情，点点滴滴，每一秒干将想起来都会觉得离谱，甚至想变成一只可以把头埋在沙地里的鸵鸟。自欺欺人，眼不见不丢人。可叶城征竟然是懂他的。
他已经把自己曾经所拥有的的那些温柔坚定和内敛的意气风发丢到角落里了，他颓废，不思上进，即使他选择了演艺圈，在演技上这么多年他也从无进步——比其他之前的成就，说是倒退也不为过。
他一直在倒退，前进的速度跟不上时代的速度，三餐只求温饱，挣不到也能不吃，当替身群演与其说在吃苦，不如说过的麻木。
他是这样差劲一个人，可叶城征在干什么呢，非要给他一点好的东西，拉着他说他好，被那么一个优秀的人说好，再差劲的人也要好起来了。
……
“总经理今天影响了和V.A.的合作，估计……”前台接待本来不打算给干将好脸色，毕竟出了这么一档子大事他们办的人都要忙疯了，可看见干将的脸和他有礼不添乱的态度，嘴边的话就软了下来：“你改天去叶娱找他吧。”
“V.A.？是……”
干将微微一怔，他还没说完，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姑娘从转角的房间走出来，小碎步往这边跑：“快快，丹尼尔想吃蛋糕，快打电话叫人去买”
干将即将问出的话停在嘴边。前台姑娘哪顾得上管他，急急忙忙打电话叫人买蛋糕：“丹尼尔想吃什么样的？”她微微歪头夹着电话，一只手麻利的铺开纸，一只手拿着笔。
那个跑出来的助理小姑娘刚问过梁池，赶忙说：“甜的！各种各样的，多买几个小的就行。”
前台的姑娘本以为要记好多，没想到就这句话，她快速的朝电话里重复了一遍。
“这丹尼尔真难伺候，也不知道要刁难多少句才肯签合约，总经理帅是帅，但也真是添乱。”
那个刚从休息室跑出来的小姑娘嘟囔了两声，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风。
“喂，你干什么，里面不能进去”
前台小姑娘赶忙出来要拦人，乔晴一直注意着干将，反而比她快一步，但是步子没干将迈的大，愣是没拉住。
他不会签了。
干将一遍大步走向丹尼尔所在的房间，一边想。
与此同时，一间临时办公室内。
“他不会签了”叶城征站在玻璃窗前，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把干净的玻璃点出手印子。将干将的想法说了出来，旋即，他吩咐十分钟前“风尘仆仆”刚赶到的充韦立：“去定个餐厅，餐品要中式的甜菜，只要是甜的，天南海北专业的主厨做的就行。
干将之所以认为丹尼尔不会签了，是因为他了解丹尼尔的脾气，而叶城征能有这样敏锐的判断，完全就是靠自己的直觉和本事了。
据干将的了解，丹尼尔是个十分干脆且讲义气的人，他谈合作只和一家公司的一个负责人谈，如果这个负责人被革职，那么合作破裂，如果这个负责人跳槽，那么他认为这个负责人不讲义气，合作破裂。
当然如果有人入了他的眼，他也会同意合作。
丹尼尔喜欢别人的迁就和服务，喜欢别人伏低做小，但是他绝对干脆且讲义气，任何刁难都会在签约之后，而不是签约前。
如果是在签约前，只能说明他不高兴了，想折腾人。
V.A.的丹尼尔在整个A国都是炙手可热的合作伙伴，因为一但和他合作，简直就是高枕无忧，而丹尼尔又有两个十分极度明显的要害。
一个是他怕老婆，并且极听老婆的话。另外一个是他非常喜欢甜食，非常，极度喜欢。
站在后面一边有强迫症的看着玻璃上的点点，一边狐疑这一桌甜饭会不会吃吐人的充韦立试探着出口：“一桌都要甜的也太夸张了点。”
以他招待人的习惯，肯定要面面俱到，所以光甜食明显很……单薄——充韦立觉得自己的形容词一向很不错。
“都要甜的，菜，汤，主食，饮品，水果，甜品，都要甜的”叶城征说。
A国人吃甜是很可怕的，叶城征去过A国，对那里不限量的奶油和甜酱有着很深的忌惮，不限量就算了，甜度还翻倍。
他蘸一点就齁半天，而隔壁的A国人，都是挖一大勺往松饼上盖的，甚至有的人吃一口补一层酱。
“让主厨们在不影响食物口感的情况下尽可能再做甜一点”
从接待区的助理说，把桂花蜜送进去让丹尼尔泡水喝后，丹尼尔和他们要了个勺子的时候，叶城征就知道了，丹尼尔很爱甜食。
而且丹尼尔喜欢梁池，据叶城征从其他人口中了解，梁池是个出了名的小人，伺候领导贵宾的服务一等一的殷勤。
叶城征虽然不能从这点直接判断出丹尼尔喜欢被服务，但是喜欢接受这种服务的人，一定是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
他不愿意自己动脑子去找东西，买东西，大概也没尝过什么C国的菜品。
只要自己可以让丹尼尔觉得自己准备的东西好吃，让丹尼尔留在中国。
丹尼尔肯定愿意让叶氏做东道主，毕竟丹尼尔估计不会想自己费劲去找别人接头，或者让下面的人四处去探不正宗的店。丹尼尔只要肯留下合约自然就有着落。
这只是叶城征的初步判断，他只有这点信息，反正合作已经黄了，胜负不亏。
……
休息室内，丹尼尔愈渐暴躁。梁池察言观色，胆战心惊。
按理来说，丹尼尔从来不会因为他迟到而耍脾气的，一向都是哄一哄就好了，可这次，丹尼尔闹了半天，却迟迟不见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城征和丹尼尔说了什么？
梁池似乎可以感觉到，丹尼尔并没有在生他的气。
这就让他更害怕了。
丹尼尔生气的原因，似乎是他无法挽回的。
梁池正打算再说两句什么，就看见丹尼尔突然腾的一声站起来：
“回国，现在，立刻，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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