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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寂
干将是真的醉了。
糊里糊涂的说上车就要去上车。
叶城征扶着干将走了两步，突然想起刚刚好像还有人说要上厕所什么的。
上厕所？干什么不言而喻。
叶城征侧脸，就看见干将两颊消散不去的绯色。
他伸手去碰了碰，触手微软。
干将抹开他的手在脸上抹了两把。
“沾饭了？”
到没有，秀色可餐而已。
如果是他扶着干将上厕所，空荡荡的洗手间没有一个人，随手翻了正在清洁的牌子朝向外面，把这人压在洗手台上……
清晰的镜子明晃的灯光会映出干将绯色的脸颊，也映出他自己眼中的暗沉。
叶城征看着人迷蒙的眼和红扑扑的面容……
果真那样，真是什么都想干了，而且想干什么都能干了！
“去给我看看刚刚准备和干将一起出来的是谁？”
叶城征扶着干将，朝身后跟着的充韦立说。
干将人还站不稳，慢慢习惯了走路，半借着叶城征的力度走着，听到声音皱起了眉头：“没事……不……用看”他一字一顿的拖着长音停下来，朝后去拉充韦立。
充韦立正听着叶城征吩咐，就看见前方一只修长的手朝他伸过来，像是梦中的魔爪。他立刻往后跨了一步灵巧避过，让干将捞了个空。
充韦立哪里敢让这个主儿拉啊，叶城征不把他□□将碰过的胳膊卸下来才怪。
作为总经理助理，很多东西他都有留意，比如说那个准备跟出来的人的长相。
所以充韦立根本不用现在离开去查。调查什么的都是得跟在伺候主子这个任务后面的。
电视剧里那些助理无所不能鞍前马后，事实上现实生活中的助理，比那只厉害不差。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他变超人。
“我没事……真的……不添乱”干将还在那儿嘟囔，力量也开始慢慢从叶城征身上移开，好让别人相信他是真的没醉，可以站稳，没有即将要被占便宜。
醉这个东西，说来了就挡不住了，尤其是碰到可靠的人，不再去勉力抵抗醉意的时候，那种昏沉就铺天盖地的砸上来，再有点刺激，嘴上也不把关了，就会有传说中的酒后吐真言。
这条路安静的没几个人，只有树在路灯的照耀下一起散发着较为温暖的光亮，旁边的一路店铺倒是照亮人行道的主力军，不过离马路边停的车越近，那光线也就越暗了。
那发黄的路灯还闪烁了一瞬。
这灯好死不死的，就坏在了叶城征他们头顶上。
这种不大明亮的，甚至偶尔还闪烁一下的暖光，照不亮这条靠边的马路，也照不亮人心。
叶城征想，如果他当时没有出现，干将就和那个人走了吧。
觥筹交错的酒宴，叶城征没少参加，也没少送几个艺人给其他董事“成人之美”。
自己的艺人想爬上去靠着他有了资源，自己的合作伙伴想玩人靠着他得到了人，合作伙伴捧自己手底下的艺人更是给他叶城征送钱。
叶城征从来看得清楚。所以他知道干将和那个人走出去以后会面临什么。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规矩，就干将是个傻子。
有钱人想得到一个人，有软的有硬的，叶城征也不是什么善人，他第一眼看到干将，只不过是在他身上，找到了在第二世活下去的安定感觉吧。
越是得不到，越想去做，嘘寒问暖，风度翩翩，尽力维护，这都是他想征服一个人的本能。
可今夜，叶城征是真的生气了。
那个人长的也猥琐，各方面都不如自己优秀，干将怎么会屈服于那么一个人呢？
干将那么谨慎的人，不会把自己陷入困境的。
现在还说不添乱，不想闹大了事，以前不是清高的很吗，清高到只能做替身，现在尝到演戏的甜头了，不想毁掉自己的事业了？
“不添乱，不添乱还跟人走？”
叶城征原本搭在人腋下的手收回来，干将晃了一下站正。
“没事，我没醉，他动……”
紧接着干将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干将的后背砸在车上，他伸手无意间扶了一下车面，极其冰凉的感觉就窜入四肢百骸。
“没醉，觉得自己还有防守能力？”
叶城征拉住人的衣领，只需用腿将人禁锢在自己和车间，一只手控制人的行动，他这个拉着干将衣领的手就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人喝酒了脸会红，那身体会不会发红呢？
干将似乎毫无自己正处于危险中的意识，慌乱的推着叶城征想起身，力气也不大，只是慌乱而不是挣扎。
那一瞬间叶城征都快觉得，是干将欲擒故纵就要从了他了。
如果不是后面这句不解风情的话的话。
“你干什么，别闹，车划了。”
叶城征掐了干将屁股一把，摇头甩掉自己那些在昏黄光亮下生的暧昧的想法，一下子就被气笑了。
划车，亏他想的出来。
这哪是一个尝到甜头想要献身的人啊。
就是个铁公鸡，小古板。
叶城征把人从车上拉起来，干将就撞到叶城征怀里，小声嘟囔了一声，叶城征没听清。
“你说什么。”
“手冷。”
声音还怪委屈的？
叶城征和人分开，双手捧着干将刚才按到车上的手，确实很冰。
“走吧，送你回家。”
拉开人身后的车门，把人塞进去，叶城征绕到另一边上车。
充韦立这才跟着坐到副驾驶上，朝司机使眼色把前后位的挡板放下来。
叶城征抬了抬眼皮，也没说什么。
干将还木木呆呆的坐在边上……
一点也不歪扭，板板正正的。
叶城征不由得想到他第一次开车载人的时候，干将就让他坐正，不许开小差。
如果他上辈子一直有这样的好习惯，凭他的反应能力，说不定不会撞车不会死呢？
开车的时候散漫，反应自然也会慢一分。
早点碰到这个宝贝就好了。
不过早点碰到的话，如果他死了，干将会不会伤心呢，会不会想他呢，干将会怎么做呢？
就算开始想了，也会很快忘掉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城定死了，父亲母亲肯定会伤心欲绝的，他死了……
就是死了啊。
“家在哪？”
“东路的合欢小区。”
好糟糕的名字。
字面上也糟糕，寓意也糟糕。
不用叶城征说，司机就打着方向盘转向了合欢小区的路。
叶城征突然就觉得窗外交晃的灯，奔腾的车辆，都被黑压压的天幕压出一股孤寂来。
之前看剧本里，里面有个王爷，一辈子都是成竹在胸的，没犯过几次错，多厉害的人都能为他所用。
叶城征也是，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有人给他把所有事情办好，点头哈腰的等着他过目。
可是真的好吗？
就这样一个人，慢慢的，在那些虚无的夸奖和羡慕下生活，凭借本能把自己看上的人撩动，看着他们崇拜，爱慕自己。
叶城征看了看干将。
干将似乎心有灵犀的扭头朝他看过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叶城征也从干将的眼中看出了清寂。
“嗝”
……
“不能吐到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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