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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
好凶的师父。
林宜诺被吓到了，不敢说话，也不敢再走神，老老实实站着听课。
这一站就是一上午。
她的腿哟……
捱到十二点下课，舒清只交代了一句“下午别迟到”，便关掉电脑和投影，提着银灰色保温杯走了。
听着走廊里远去的脚步声，林宜诺心里空落落的，像只被霜打的茄子，蔫兮兮地坐下来收拾东西，她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骂自己好。
活该师父对她印象不好。
肚子饿得咕咕叫，林宜诺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再想乱七八糟的，先去喂饱肚子要紧。
.
公司食堂分为两部分。
林宜诺乐颠颠地进了空勤食堂。
一楼是大圆桌，此刻零零散散坐了几桌，林宜诺的眼睛像雷达一样。
但她自己本身也是一道风景。
女飞，多么稀有的宝物。
林宜诺看够了，上二楼散座去吃饭。
她食量大，又是吃货属性，偏偏还吃不胖，两份饭三个菜不够，还要一个大鸡腿，一碟甜点，一碗冰激凌。
噢，再来一杯红豆布丁双拼奶茶。
林宜诺准备找位置坐下来慢慢享用，一转身就看见靠窗那几排空着的座位中间，坐着个眼熟的影子。
是师父！
她眸光忽亮，走过去……
舒清独自坐在窗边吃饭。
林宜诺觉得自己走了几个世纪。
“师父……！”她在舒清面前站定。
舒清抬起头，愣了一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嘿嘿，我能跟师父一起吃饭吗？”嘴上这么说，人却已经坐了下来，林宜诺笑得眯起了眼。
舒清微微点头，没说话，继续吃饭。
好冷......
林宜诺低垂着眼眸，思索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好呢？万一师父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她就讨人嫌了。
视线飘到舒清的餐盘上，她下意识地问：“师父，你不吃肉吗？”
“年纪大了，口味清淡些好。”
“师父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
舒清抿唇笑了。
她松了口气，忐忑道：“对了，师父，今天上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走神的，就......”
舒清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这个借口很有意思。”
“不是借口啊！”林宜诺赶忙解释，“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不饿吗？”舒清打断了她的马屁。
林宜诺立刻会意，乖乖地闭上嘴，专心吃饭。
吃着吃着，她又忍不住了。
“师父，你会对女学生更宽容吗？”
“飞行员没有性别。”
“可是……很多人都说，女生不适合当飞行员……”林宜诺悄悄观察着舒清的脸色，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舒清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林宜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起在学校听到一些关于舒清的事迹。
譬如她十九岁那年，独自完成了环球飞行。
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能成为她的小徒弟，林宜诺自认非常幸运。
“不过，我比较喜欢带女学员。”
林宜诺睁大了一双星星眼，“为什么？”
“同等条件下，她们走这条路会比男生更努力。”说完，舒清也吃完了，她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师父说喜欢带女学员。
四舍五入就是喜欢带她。
林宜诺信誓旦旦地说：“师父，我会好好加油的，一定做最让你骄傲的小徒弟！”
舒清纠正道：“要自己为自己骄傲。”
“……嗯！”
眼看师父吃完饭，有要走的意思，林宜诺想起一件要紧事，不好意思直接问，便旁敲侧击道：“对了，师父，咱们320机队有没有微|信群啊？我想加一下……”
“有部门群，你可以先加我。”舒清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电话微|信同号。”
“好的好的。”
林宜诺连连点头，她的小算盘成功了。
舒清并不知道小徒弟的心思，点了通过好友，将她拉进部门群，“关于培训方面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在微|信上问我。”
“……好。”林宜诺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不会讨厌我吧？”
舒清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讨厌你？”
“呃……没事！”
.
下午的课结束，舒清掐着点去接女儿放学。
车子拐过第三个路口，视野右侧出现了一所中学大门。
离女儿放学还有八分钟。
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学校整个大门，她松开安全带。
附中是省重点。
等了一会儿，放学铃声响了，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从里面出来，舒清按下了副驾驶的窗户。
人群中有个小姑娘特别扎眼。
身边围着很多同学，她一一挥手告别后，目光停在舒清这个方向，冷着脸走过来。
她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坐在了后排。
舒清脸上的欣喜逐渐消失，她转过身看着女儿，柔声道："瑶瑶，外公外婆这两天在外面旅游，你跟妈妈回家住好吗？"
女孩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舒清：“......”
虽然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舒清仍是被女儿冷淡的态度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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