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软件里有邪神

　　接受安启琥梦中役鬼使教学之后，安界的工作生活跟过去没什么两样，非要说的话，就是老鬼安分了很多，简直从霸道总裁变身贴身小棉袄，安界想什么，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该干嘛干嘛，绝不唱反调。

　　舒心得简直让他以为有阴谋……唯独一条：老鬼对晚上自己无法介入的教学活动深度怀疑，软磨硬泡让安界捎上自己，可这并不是安界能做主的事儿，展开这道屏障的是他老爸而不是他啊！

　　一人一鬼面对面坐在床上扯皮了半小时，最终以安界突然昏厥失去意识收场，老鬼手足无措地抱住他朝后仰倒的身躯，焦躁地喊他的名字，可结果还是跟前几天一样，他又被屏蔽了。

　　就在老鬼咬牙切齿的时候，安启琥兴冲冲地出现在梦里，焦急地问他填鸭式教学后的成果：“儿子！怎么样？还好使不？”

　　安界捂住脑袋调整了片刻，叹气道：“老爸，你能不能不要突然袭击，我刚还在跟老鬼说话……”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这都十二点了啊！不是我说你儿子，你应该注意一下睡觉时间，不然要秃头——”

　　安界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听到老爸的唠叨，他失神片刻，回过头说：“我知道了，老爸，咱言归正传好不好？”

　　安启琥能入梦的时间也不多，他连忙问：“行吧，抓紧时间，你适应得怎么样？”

　　“感觉还行，老鬼比以前好管教多了，也比以前注意我的喜好，挺好的。”安界一板一眼地说完，却发觉安启琥的表情不对劲，“怎么了？”

　　安启琥抹了把脸，难以启齿地说：“儿子，我听你这口气咋感觉不像在说役鬼的事，倒像是在跟娘家汇报老公的表现呢？”

　　“……您想多了！”安界按住想要抽人的手，赶紧转回正题，“那个啥老爸，我这样够格去考试了吗？”

　　安启琥挺直腰板，摆出说教的姿态来：“想听实话么？远远不够，你根本没有实践经验，根本就是一张白纸，常规的得分机制不太适合你，我觉得你得弄出点儿进阶的东西才行。”

　　“什么进阶？”

　　“比如这种——”说完，安启琥打了个响指，万鬼咆哮而出如滔天巨浪，从数百米的高度重重拍下。来势如雷霆万钧，即将照面时力量须臾化为泡影。安界僵直了四肢，惊魂未定地消化刚才看到的画面，若不是安启琥最后及时收敛了力量，他可能就被万鬼吞噬了。

　　安启琥拍拍儿子的肩膀，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说：“这是你老爸我的杀招，在面临危险时丢出来的，有没有觉得很帅？”

　　安界扭过头上下打量安启琥，半晌挤出一句话：“挺……帅……的吧。”差点吓死他。

　　安启琥笑了笑说：“现在你缺的就是这样一个大招在考试的时候这么露一手，明白了吧？”

　　安界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问：“役鬼使的考试这么中二的吗？”

　　“怎么能说中二，你是半路出家，基础本来就比别人薄弱，硬杠怎么杠的过，这是你获得高分的办法，就跟语文考试最后一篇作文一样，晓得不？”

　　这么听起来好像还有几分道理，安界虚心接受后问：“那我这个大招该怎么弄？”

　　“这个……你要不先做个深呼吸？”

　　真·天才，无师自通的安启琥的建议依然毫无创意。

　　安界绝望地翻了个白眼，安启琥见状，焦急地挠了挠头说：“这个大招是我当初执行任务时灵光乍现的，所以我——”

　　是是是，您是天才，我望尘莫及行了吧。安界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那就是还得靠我自己悟呗……”他觉得大招什么的有必要跟老鬼商量下，那家伙那么中二，说不定有好办法。

　　就在安界盘算的时候，安启琥也意识到不能再这么“忽悠”儿子，他深思熟虑之后，语重心长地说：“这样！我再给你找个老师。”

　　安界幽幽地问：“安弋邢吗？要找他我自己就能找。”

　　安启琥忙不迭摇头：“他也是靠天赋吃饭的人，讲理论知识不行。”

　　安界无语凝噎，他总算明白为啥安家的役鬼使会没落到今天这个底部，因为家里根本没有完备的教学系统，全靠老天爷赏饭，这特么怎么发扬光大？！不过家族里的这点事儿，真不是他关心就能改善的，当务之急还是通过考试才对。他气沉丹田，不放心地问：“老爸，你要给我找的是人是鬼？”

　　“放心，是人，”安启琥闭目喃喃自语似乎在掐时间，“快的话周末应该就会联系你了。”

　　安界说：“可我这周末跟朋友有约。”

　　“没事，约完了再见面。”

　　“那行吧，希望你找来的是靠谱的。”安界不住叹了口气。

　　安启琥吹胡子瞪眼着问：“你怎么对你老爸这么没信心？”

　　安界不客气地吐槽：“你说你最近这几天的表现，有什么值得我期待的地方？”

　　安启琥语塞，板下脸强调了句，“总之这次你要信我！我不会坑你的！”

　　“只能这样了。”安界唉声叹气，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安启琥还想安慰他两句，忽然看见儿子焦急地拽着他说，“老爸，快，快把我弄出去，老鬼又要搞事情了！”

　　安界清清楚楚感觉到老鬼的焦躁程度在呈几何倍增长，原以为磨平的脾气又刺了出来，唯恐他像上回一样把安陆他们抓起来审问，他赶紧求安启琥放人。安启琥本来还想跟儿子多聊两句，可惜没机会了。他也再次意识到……儿子对那只老鬼不一样。

　　“儿子大了，留不住了。”他哀叹了声，亲手把安界送回去，安界心急如焚，没顾得上调整状态，直接睁开眼睛喊道：“老鬼！”

　　半条身子已经透过墙壁穿进另一层楼的老鬼及时刹车，立刻掉头回到他身边，宝贝地抱在怀里，蹭着他脸颊的同时自然而然地亲了亲了他的眼角，一边温存一边控诉：“你可算回来了，为什么咱爸不肯让我陪在你身边，有我在训练起来效果不是应该更好吗？难道……他给你安排了别的役鬼？！”

　　“没有，我老爹自己都是鬼，现在一切都听地府调度怎么可能给我安排。”

　　“那为什么不让我在场？”

　　“他怕你怪他吧，毕竟是他把你强留在我身边的。”

　　“我怎么会怪咱爸呢，我感激他还来不及。”

　　安界回答完才意识到老鬼的称呼，扭头问：“你刚叫我爸什么？”

　　“咱爸。”老鬼流利地说，“还是说你希望我喊他岳父？老丈人？”老鬼乖觉地放低声音，用让安界无法招架的声音束缚他、勾引他。被老鬼箍着的安界脸又慢慢蒸红，不住用后脑勺撞了下身后的老鬼。

　　“好了，我不逗你了，不生气，嗯？”老鬼得了便宜就卖乖，磋磨安界防线的本事越来越强。

　　安界撇过头躲开他的怀抱，卷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说：“我要睡觉，明天还要出门。”他逃避现实般闭上眼睛，一旁的老鬼高深莫测地勾起了嘴角，俯身贴到他耳边低喃：“那好，晚安。”

　　安界红扑扑着脸，慢慢等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老鬼勾起手指轻揉他的睡颜，等他睡着后，随即散逸开身形自由地铺展开来，漆黑的鬼气一层一层覆盖下去，狡猾地绕过衣料钻了进去。

　　沉睡不醒的安界蹙了蹙眉，感觉自己像被柔软而坚韧的藤蔓纠缠，四肢打开没有动弹的余地，咕嘟咕嘟的白噪音从远即近，紧随其后，冰冷的、乖张的触感从他脚踝一路蔓延上去，激起了热度。他忍不住绷紧身体，却阻止不了那蒸腾起来的舒适感……

　　一步一步，把他推向极致的空白。

　　而那刻进老鬼灵魂的戒线毫无波澜。

　　……

　　早上六点钟，安界一反常态地清醒过来，更让他迷茫的是，一直以来黏着他不放的老鬼竟然不在身边，他朝笔记本的方向望去，确认老鬼就在那里面后困惑地挠了挠头，释放掉莫名其妙的颤栗余劲，走向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拉裤腰带的时候他愣了半秒，迟钝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睡觉之前穿的内裤是这一条吗？

　　纠结了几分钟，脸皮薄的安界决定忽略这个问题，他不想问老鬼，总觉得会冒出让他心惊肉跳的回答来。

　　放完水，他重新爬回被窝温存了会儿，又眯了一个多小时才慢腾腾地坐起来。

　　今天放假了吧。

　　中午得跟肖俊他们碰面呢。

　　安界换好衣服，朝老鬼喊了声：“老鬼，今天我要出门，你……陪我去吗。”

　　老鬼闻声从电脑里飘出来，神色如常地出现在他面前说：“当然，你把电脑带着，我不出现，就陪着你。”

　　“好。”安界的耳朵微微发烫，停顿了几秒又补充了句，“谢谢。”

　　老鬼莞尔，俯身亲了他的嘴角说：“不客气。”

　　安界唾弃没有躲开的自己，恨不得钻回被窝伪装成土拨鼠，他真的越来越习惯老鬼的小动作了，而且一点都不反感，尤其是今天，还会让他有种飘飘欲仙的错觉。

　　他赶忙找回理智，走出门的时候，一反常态地同手同脚起来。

　　老鬼舔了舔嘴角，勾起桌上的电脑乐颠颠地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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