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赞歌［综英美］

　　在布鲁斯准备开口把提姆撵回房间并好好和梧桐谈天谈地谈人生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推着餐车过来了。从电视上看到梧桐和小丑一同出现在布鲁斯·韦恩举办的舞会开始，阿尔弗雷德就在准备晚饭了。多么美好，少爷肯定会带着梧桐小姐回来的，阿尔弗雷德对此毫不怀疑。

　　听到阿尔弗雷德的呼喊，布鲁斯脸色不善地收回看向提姆的目光，冷哼一声，再伸手将梧桐推到一边，他整整衣衫，大步朝着餐桌走去。

　　餐桌上。

　　大抵是回到韦恩庄园之后潜意识在作祟，梧桐难得安静地吃着饭，只偶尔和阿尔弗雷德对布鲁斯小时候到底有多么多么的可爱进行一下怀念。

　　只小小一下的怀念。

　　耳边听着二人非常合拍地讨论，布鲁斯的脸色更糟糕了。

　　提姆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拒绝和任何人交流的模样。刚刚照片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现在如果再掺和进梧桐和阿尔弗雷德的讨论中，虽然很心动，但是提姆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考虑一下怎么保命比较好。怎么也要等迪克从布鲁德海文回来再商讨要如何才能在掺和进去之后活着爬出来。

　　“我亲爱的布鲁斯，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有想成为超级英雄的一面，”吃完饭后，端着果汁坐到布鲁斯的身边，梧桐看着他漂亮的蓝色大眼睛，“你从来没有和我讨论过这个想法，而且还是成为一只黑漆漆的大蝙蝠，你知道，那个耳朵，其实特别像是猫耳朵。”

　　梧桐手指微屈在头上比了个耳朵晃悠两下。

　　“可爱的不得了，根本不吓人，反而让人很想亲近然后摸一摸。”
　　“嘿，小宝贝儿，你快告诉我有没有摸过你的猫耳朵？”

　　布鲁斯站起来就要离开梧桐的身边，他是有无数的事情要问梧桐，但是小丑现在还在外面，天也快黑了，该他出去行动了。

　　“别走嘛别走嘛，我悄悄问你一件事情噢，”拉住布鲁斯的衣袖，梧桐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在脖子和耳朵周围旋转着舞动，她压低声音问道，“提姆是你和谁的孩子啊？”
　　“我想知道是哪家的好姑娘博得了你的芳心。”
　　“但是看提姆的样子，我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回忆，你悄悄告诉我，我去看看就回来。”

　　“提姆不是我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提姆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布鲁斯，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巴着。

　　“……他是我收养的孩子。”

　　布鲁斯低下头，干脆把梧桐拉起来，带着她朝蝙蝠洞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布鲁斯要做什么的提姆也立刻站起来要跟上去。

　　“你今天休息，”想了一下，布鲁斯加了一句，“这几天都休息。”

　　看到提姆因为布鲁斯的话而茫然无措且慢慢变得难过的样子，梧桐无声地叹口气，向提姆开口道：“他有事要问我，正好这两天我跟着他去外面玩，提姆，好好休息一下，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别担心，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约莫着是稍微安抚到了一点提姆的心情，梧桐伸手拧一下布鲁斯腰间少得可怜的软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和小孩子讲吗？”

　　布鲁斯眉头微皱，“我和他讲了，让他休息。”

　　“和他讲清楚啊，像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会怎么样、这之后要怎么做这些东西，都要好好和小孩子讲清楚的。”

　　“……他能理解。”

　　“不，他不能，”梧桐回答的斩钉截铁，“如果他能想的明白，那你也不会问我为什么要帮小丑。”

　　“……我不是小孩子。”

　　布鲁斯的语气莫名委屈。

　　“那你都不明白的事情，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小孩子能够想明白？”

　　“不一样。”

　　布鲁斯让提姆休息、带梧桐去夜巡，和梧桐帮助小丑是完全不一个类型的事情。

　　叹口气，“布鲁斯，这没什么不一样，当你对一件事情感到疑惑的时候，那件事情是什么并不能影响你感到疑惑时所产生的情绪，你也好，提姆也好，因为不明白而诞生出来不理解并由此展开的一系列想像是很可怕的。”
　　“你看看你自己，你都要上来打我了。”
　　“虽然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帮小丑，但是你现在是信任着我的，而在我哄好你之前，你又是实打实的准备好了要与我为敌的。”
　　“多哄一哄提姆，哪怕他不能理解你做事的理由，他也不会与你为敌的，布鲁斯，这很重要。”

　　“而且你也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来承担，那不公平，布鲁斯，阿福和提姆都想要和你并肩前行，你不能随意辜负他们的念想，他们已经做好了与你一同赴死的准备，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不能因为自己不想让他们担心、不想牵连他们，就在心里擅自将他们从危险的情况中排除出去。”

　　“布鲁斯，傲慢是原罪。”

　　大概是在这里当家庭教师当习惯了的缘故，梧桐的话大多都是说教。
　　在如今的韦恩庄园，萦绕着的最为浓烈的情感是不安，提姆在不安，阿尔弗雷德在不安，布鲁斯在不安，梧桐也在不安。
　　他们心中都有各自的不安，但又非常坚韧地活过每一个瞬间。

　　“我很抱歉，布鲁斯，我很清楚你不是一个会对爱你的人展示傲慢的人，”从布鲁斯的手中挣脱，梧桐环住他的脖子，用力抱住他，“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我没有太多时间留在这里……”

　　“我很害怕，布鲁斯，我真的很害怕。”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用力拥抱着梧桐，布鲁斯轻轻地揉一揉她的头发。

　　沉默一会儿，深吸一口气。

　　“布鲁斯，你看，”梧桐笑着，看起来却像是在哭，“我也不想告诉你，不想让你担忧。”
　　“……我们是一样的，布鲁斯，我们是一样的。”
　　“别问了，布鲁斯，让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伸手将手指抵在布鲁斯的唇上，制止他想再开口询问的动作。

　　拿下梧桐的手，低头轻轻吻在她的指尖，在手指微微颤抖的同时，布鲁斯轻笑一声，“你知道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在你提出来的时候，我就一定会……”

　　布鲁斯抬头看着梧桐，她的眸中含着泪水，美艳的面容楚楚可怜。
　　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我会忘记你吗？”布鲁斯很聪明，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令梧桐这么担忧，梧桐甚至不害怕布鲁斯死去，人类总是会死去的。
　　而她又有能力治好布鲁斯身上的每一处伤。
　　还有什么能令梧桐害怕呢。

　　“我希望你不会。”

　　即使他们再相识，那也不是她的布鲁斯，不是她的小少爷了。

　　“好啦，布鲁斯，快带我去看你的猫耳朵吧，”在踏入韦恩庄园的那一秒，布鲁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便都被植物们告诉给梧桐了，“你能帮我做套衣服吗？也许有衣服你就不会忘记我了。”

　　“能留下来吗？”

　　布鲁斯问的是衣服。
　　如果连梧桐这个人的存在都会忘记，那么与她有关的东西有可能留得下来吗？

　　为什么要问呢。

　　“……真讨厌啊，小少爷，你给我弹钢琴吧。”

　　对小少爷这个称呼嗤笑一声后，布鲁斯侧身回答道：“等我处理好小丑。”

　　“那我把小丑送回阿卡姆吧，我还能让今夜的哥谭无人作恶噢。”

　　梧桐笑着，眼中却没有多少快乐的情绪。

　　布鲁斯看着梧桐。

　　“我会处理好的，”布鲁斯指的是他们会不会忘记梧桐这件事情，他停顿一下，想到梧桐刚才的话，又加了一句，“……别怕。”

　　猛地又红了眼圈，梧桐用力抽抽鼻子，大步朝前，拽着布鲁斯就往植物们告诉她的蝙蝠洞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

　　“你知道蝙蝠洞在哪儿？”这是在问为什么。

　　梧桐走的方向完全正确，她甚至知道机关在哪里，并能完美破解。
　　说来有些好笑，第一次来蝙蝠洞的梧桐正拉着蝙蝠侠熟门熟路地朝前走着，像是在对蝙蝠洞的安全机制表达嘲讽一样。

　　张张嘴，梧桐有些无措，“那、那我们边走边说？”

　　“嗯。”布鲁斯低低地应了声。

　　“我不是人类，这个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梧桐稍微放慢些脚步，现在天还没有黑，他们还有些时间，大概能把事情说清楚，“你知道有一种植物的名字就是梧桐，我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梧桐树。”
　　“只是我运气比较好，再加上经历了很多事情，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我的样子啦。”

　　“唔，你可以理解为我会魔法，虽然不太一样，但效果和魔法是一样的，你知道这个世界有魔法吗？”梧桐知道的只是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外面的一切，并不在植物们要关注的范围内，梧桐也没有将法力布满整个哥谭。

　　“嗯，我有……我认识的人是有使用魔法的。”咽下“我有朋友会魔法！”这种充满小孩子炫耀的感觉的话语，布鲁斯换了个说法。

　　轻笑两声，“那我白天是怎么做到那些事情的你应该也知道了。”

　　“为什么帮小丑？”

　　又是这句话，梧桐非常无奈，想要敲开布鲁斯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小丑，就像小丑也总是小蝙蝠长小蝙蝠短的一样。

　　“现在你知道我不是人类了……人类的生死对于我来说很平常，我从来也不会为死多少人而感到愤怒，我变成现在这样的过程很漫长，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类的存在。”
　　“但是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见惯了生死，滥杀无辜属实可恨，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这个我与他们成为朋友没有关系。”
　　“小丑杀了多少人我都不在乎，我很想和他成为朋友，布鲁斯，我不想瞒着你这一点，我有无数种你发现不了的方法和小丑成为朋友，我不想在这方面欺骗你。”
　　“我当然不会要求你接受小丑，也不认为小丑不该死，但是那和我无小丑成为朋友没有关系，如果你要杀死他，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他向我提出小请求的时候我也不会不出手。”
　　“布鲁斯，如果你说一定要让我不和小丑成为朋友我也可以接受，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小丑没有你重要，我告诉过小丑不要真的伤害到你。”
　　“如果他不听的话，布鲁斯，不用你动手。”
　　“可是我也想让你知道，我想和他成为朋友，我很抱歉让你为难，但是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这样活到了现在，已经不可能改变了。”
　　“如果小丑伤害到你或者你身边的人，如果他让你痛苦了，我不会原谅他的。”
　　“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早已伤害过了。

　　沉默前行着，布鲁斯最终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他低头看着地面。在抵达目的地后，布鲁斯无声地换好蝙蝠侠的服装，然后安静地站在电脑前，盯着黑暗的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布鲁斯是这样的反应，梧桐愣了一会儿便反应过来植物们传递给她的信息让她产生了误解。布鲁斯他们从来没有在庄园谈过小丑，孩子们偶尔提到也都是厌烦嫌弃的模样。

　　没有仇恨。

　　因为没有仇恨从植物那里传递过来，梧桐便以为他们之间还没有发生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

　　但显然不是这样的。
　　也许植物们为了不让梧桐悲伤，隐藏了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梧桐。

　　“对、对不起，布鲁斯……”嘴唇微颤，回想一下刚才的话语，梧桐不敢想布鲁斯现在该有多么的难过，天啊，梧桐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都做了什么。

　　在心里暗骂着自己，梧桐从布鲁斯的身后抱住他，坚硬的盔甲隔绝了体温，一切都是冷冰冰的，什么气息都无法传达。

　　她只是不知道曾发生过什么。

　　梧桐没有办法以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不再感到痛楚。

　　布鲁斯转身，他低头看着梧桐，手指轻触着她的脸颊，柔软嫩滑，很舒服，和冰凉的手指不同，梧桐的脸是温热的。
　　看着眉目间满是悲伤与担忧的梧桐，布鲁斯的眼神逐渐深邃，他的手指微动，梧桐便将脸贴过去，乖顺而温和地蹭一蹭，眼睛不肯离开布鲁斯一点。

　　慢慢凑近，布鲁斯低下头，柔软的触感传来，两股呼吸纠缠在一起，再分不清彼此。

　　“我没事。”

　　布鲁斯的声音沙哑。

　　“别担心。”

　　“离小丑远一点。”

　　“好……”

　　看着布鲁斯找借口离开这里，暂且去了其他地方，梧桐的脸颊猛地火红一片。她几乎以为布鲁斯要亲上来了，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但是她又为布鲁斯没有亲上来而松了一口气。

　　抬手碰着鼻尖，布鲁斯的鼻子刚才就抵在这里。

　　现在还有触碰在一起的感觉。

　　虽然知道时机不太对，但是梧桐有点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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