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赞歌［综英美］

　　微微向后靠着，白皙的胳膊随意搭在椅背上，身子侧朝吧台的方向。原本梳的整齐的短发在几轮酒下肚之后也变得凌乱起来。

　　“梧桐。”珍妮弗走到梧桐的面前，弯腰，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梧桐给人的感觉像是醉了。虽然从脸上看不出来，但是她周围的气场明显不一样了。这很有趣。梧桐醉酒之后展露出来的是一副清冷大姐姐的模样，而不是白天相处时较为温软的小可爱。

　　“JJ，”将目光放在面前的美丽女性身上，梧桐饮一口酒，眼角带着一抹红，“人类好复杂啊。”

　　珍妮弗愣一下，没想到梧桐会说出来这样可爱的话，她笑着回头看向斯宾塞，示意不如他过来和梧桐谈谈。醉酒的时候和谁谈人性最合适呢，他们当中大概也就斯宾塞一个人了。他总能用一系列数据和史实将你的注意力转移走，让你没有心思再为人生百态悲痛。

　　当然，这种处理方式，也只适用于醉酒状态。如果梧桐现在是清醒的，逻辑思维健在，那么谁将谁的思路带跑就不一定了。

　　斯宾塞轻咳一声，他走到梧桐的旁边，两只玻璃杯碰撞一下，再浅浅抿一口。

　　“嘿，梧桐，”斯宾塞尝试将梧桐放在珍妮弗身上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一点，他的声音很低，在嘈杂的环境下根本听不清楚，但是这能吸引到梧桐的注意力，“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发现安琪儿的吗？”

　　他才不要和梧桐讨论什么人性相关的东西，和BAU的众人相处了那么久，他多少也能看出来他们眼中的笑意代表着什么。

　　而梧桐似乎很容易被细微的声音引诱过去，这是警察局的众人给出来的消息。他们虽然只相处了一个多星期，但是该观察到的东西还是不会漏掉的。斯宾塞在听到他们这么说的时候，记在了心里。

　　“瑞德，”梧桐很清楚地叫出来斯宾塞的名字，她盯着他璀璨又明亮的大眼睛，玻璃杯再次碰撞在一起，“叮”的响声很清脆，“别在这个时候问这种会影响心情的问题，我不喜欢这样。”

　　“我很抱歉，梧桐，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能注意到这个，”斯宾塞从善如流地道歉，然后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哄着梧桐，“你觉得有哪里难受吗？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眨巴一下眼睛，梧桐茫然地看着斯宾塞，她呆愣愣地想了一会儿，伸手，揉弄起斯宾塞的卷发。

　　微微诧异地睁着眼睛，斯宾塞一动也不敢动。

　　“你知道你就像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吗？”又抓两下头发，梧桐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斯宾塞在梧桐的心里确实就是一个人类幼崽的形态，只是更加可爱一些。

　　听到梧桐对自己的形容，斯宾塞在觉得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他对梧桐还是有好感的。即使不能成为恋人，他也觉得自己会和梧桐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梧桐会把他当做小动物来对待。

　　现在，斯宾塞知道有时候他从梧桐的眼神里看不懂的情绪是什么了。这个时候，斯宾塞格外希望自己看不懂梧桐的想法。

　　安抚地拍拍斯宾塞的肩膀，珍妮弗才笑着起身回到座位上，然后和离得有些远的伙伴们分享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免，众人一阵欢笑。

　　听到笑声，梧桐茫然地抬头看向他们：“……？？”

　　“不要理会他们，”斯宾塞微微红着脸，不认输的继续询问，“你有其他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吗？”

　　“虎皮鹦鹉。”这不是斯宾塞问问题时想得到的回答，但这确实是梧桐最想知道的事情，她来到这里，一切都是因为虎皮鹦鹉。

　　莫名其妙循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成为了警察，一个多星期的工作经历让梧桐清楚的明白，她不适合做这个。即使她有不错的天赋，身体素质和普通人也有着极大的差别，但是人类的事情还是交给人类自己去处理吧。梧桐不想每次都这样被案子牵动神经，而且她先前真的没有和普通的人类相处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情绪涌上心头时的愤怒与悲痛。

　　史蒂夫那个世界好歹有变种人的存在，灵力较为充沛，有生物们可以帮助她，而这里，拥有灵智的生物都是珍惜的。这里的环境不适合滋养妖怪。即使她刻意去培育什么，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得到结果。那时间太久了，梧桐等不了。

　　“……虎皮鹦鹉？”斯宾塞有些疑惑，是什么东西的代称，还是就是指虎皮鹦鹉？

　　梧桐张嘴准备说什么，却突然如同被掐住了喉咙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猛烈地咳嗽着，几乎问将身体内部的器官也咳出来。脸颊憋的通红，十指紧紧抓着衣襟，好半天才将呼吸平缓下来。

　　等梧桐喘着气恢复正常状态，她的酒差不多也醒了。

　　“你确定你没问题吗？”艾米莉皱着眉，有些焦虑，是她把刚下手术台的梧桐带出来的，她甚至还给她倒了酒。

　　“我确定我没事，艾米莉，别担心，也别在意我刚才说的东西，忘掉他们吧，”挥挥手，示意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梧桐便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实话，我现在比较想要吃意面。”

　　“如果你有机会到匡提科。”

　　见梧桐的脸色又恢复正常，罗西才安心笑了一下，他的脸上带着调皮，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那就可惜了，我应该不会有机会去匡提科，”遗憾地摇摇头，梧桐觉得让他们最先知道这个决定也没有什么问题，“我准备辞职了。”

　　“辞职！？”众人惊讶道。

　　点点头，喝口酒压一下还想要咳嗽的欲望：“对，我不太适合这份工作，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在发现玛丽安的时候，状态不太对，我……可能这也是他们觉得我有天分的原因，我大致可以通过现场感受到凶手内心的想法，以某种……我自己也不清楚的方式，去得到我们需要的答案。”

　　“但是我不喜欢那样，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我早晚会迷失自己。”

　　“格雷厄姆。”斯宾塞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格雷厄姆？”梧桐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在警局休息的时候，她似乎听到过这个的名字，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似乎还有一个名字，他们总出现在一起。

　　“看来你确实是被半路拉过来的，”德瑞克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瑞德说的是威尔·格雷厄姆，”沉吟一下，“梧桐，告诉我，你平时看哪类书多一些？”

　　梧桐沉默一会儿，她该怎么说呢，她其实不怎么看书的。梧桐所知道的东西都是从各个生物那里听来的，她不能就这样告诉德瑞克。

　　“我故乡的书？”反问着，梧桐有些庆幸自己填写资料的时候写的是中国了。他们总不能为了知道她读了什么书，还专门去学习一门新的、有一定难度的语言吧。暂且忽略掉斯宾塞这个意外吧，梧桐有信心，她开口撒娇的话还是可以将斯宾塞的注意力转移走的。

　　“好吧，”德瑞克有些无奈，他走到斯宾塞的身边，故意学着梧桐刚才的动作也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在他抗拒的眼神中搭上他的肩膀，“你可以看一下《红龙》，如果那能够引起你的兴趣，《沉默的羔羊》和《汉尼拔》你也会喜欢的。”

　　“我会找时间去看的，《红龙》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

　　“哦，中国的龙，我看过几幅画像，他们看起来和我们的龙差别非常大。”罗西上手比划着，大致画出来长长的一条龙的模样。

　　“是的……”

　　梧桐想起来自己偶尔见过几次的龙。他们和刻意收敛气势的凤凰们不同，强烈的威压如同沉重的山峦一般压迫着五脏六腑，只在他们面前待一会儿，梧桐的身上便布满了恐惧，那是来自灵魂的僵硬。仿佛时间再久一些，哪怕他们一动不动，梧桐也很快就要死去了。

　　“他们很威严，也很美。”

　　用一种怀念的语气，纤细的手指在空中飞舞着，一条气势磅礴的龙的形象仿佛突然在众人面前显现了出来一样。身体感受到有不自然的地方，似乎周围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但是又空无一物。

　　只是一个无形的痕迹，便能让人感到压迫。

　　众人正沉浸在这奇妙的感受中，酒吧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有点陈旧的门发出悲痛的哀鸣。那刺耳的声音将整个酒吧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长衣长裤戴着鸭舌帽的青年站在门口，低着头，脚步匆匆地朝着梧桐走过去。

　　德瑞克的身体动起来，他准备走到梧桐的面前，挡住那个青年。

　　梧桐抬手，示意来人她认识。

　　果不其然，青年走到梧桐身边之后，就蹲下去，然后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们看到梧桐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愤怒，但是更多的是无奈。

　　“看来我要先离开了，家里出了点事情，”梧桐站起来，有些匆忙地拿起外套，“很高兴可以认识你们，我很久没有这样和同龄人一起享受生活了。”

　　按照人类的时间来等比计算的话，梧桐现在应该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她周围不是成精许久了的生物，就是些凤凰崽子。凤凰们计算年纪的方式和梧桐又不一样，梧桐也并不知道他们都是多大的年纪，只是隐隐觉得他们都还小。

　　“艾米莉，记得帮我付酒水的钱噢。”

　　对艾米莉俏皮地眨一下眼睛，梧桐轻轻抓着看起来非常紧张的青年的胳膊，带着他走了出去。

　　“是我的错觉吗？”斯宾塞抓着衣袖，提出来自己的疑问，“她给我的感觉是在说再见，不是明天见的那种再见，而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不能确定还能不能再见面的再见。”

　　回头看着自己的朋友，他们都认同斯宾塞的观点。从最开始提到辞职的时候，梧桐周围就有着再不相见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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