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计

　　第九章：

　　秋日的风还是有点凉，蒋凡起身关了风口的窗子，回到原处，看着手里的信想着过往的事，想的有些入神。不知什么时候，小咩轻轻叫唤了几声，她才回过了神，虽然关了窗子，可是地板冰凉的触感还是渐渐地袭来，秋天还是秋天，不是关了窗子就可以躲避它。她隔着窗子看着院子里的梧桐树，一年四季在它的身上最为明显，从它第一片叶子开始略略发黄开始，到现在最后几片像游魂一般飘摆不定，它一片一片地记录着时间流逝。蒋凡也不清楚这颗梧桐老树到底高寿如何，从她记事开始，这棵梧桐树就一直在在她的生活里，可是最近她下开始细致地观察着这个老朋友。是一直存在在你身边的东西，才是你最容易忽略的东西，太过习以为常，失去了珍惜的初心。蒋凡发现，小时候她张开双臂，连这颗大梧桐树的三分之一都抱不住，现在她张开双臂，几乎可以将它揽入怀中；小时候从她窗户还看不见它，现在在家坐着都可以看见一点它的眉梢了；还有她小时淘气曾偷偷在梧桐树最深的一道皱纹里面刻过自己的名字，还有一颗小爱心，现在一直都在，看着当时幼稚的字体，蒋凡想笑，这颗大梧桐树一直都在，虽然自己一天天长大，疏远，可它从未抛弃过自己。

　　尤其那天一路从繁盛珠宝展，跟到江辰别墅，回家的路上，老梧桐树的叶子轻轻旋转下来，打中她的额头，似乎知道她的心情。她抬头看了看，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似乎在呼唤着她。她俯身拾起几片完整且经络清晰的梧桐叶，夹在她刚刚忍痛买下的叶晨作品全集中。她都不知道最近畅销作家的书会卖的这么贵，在书店她和店主软磨硬破还是没给她什么优惠。虽然她现在有母亲的存款，日子还不至于太过拮据，可她还是会计划着自己的生活。虽然她现在也有那笔“巨款”，可蒋凡或许还是太像母亲了，有时候近在眼前的捷径并不想去走，并且来路不明的东西总会给让她觉得有些不安心。她想等，等她找到父亲，再去决定这笔巨款的命运。

　　接下来的日子，蒋凡一直在猛补课，她想了解叶晨的所有，不想打无准备的战役。可是等她真正开始时，才有一次发现自己无处下手，叶晨的所有都像是被封锁了一样，她一无所知，应该说几乎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在这个高度信息化的社会，他却像是个隐形人，蒋凡只能从如如的八卦和他的作品入手。如如的八卦总是很扯，总像是刚编的故事，前后逻辑矛盾。这样一笔，叶晨的作品显得格外靠谱。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看了多少遍他的作品，甚至有些书页都被她手心的汗滴留下了发黄的印记。叶晨的小说会吸引他，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自己的感受，叶晨的小说作品总让她感觉这个作者的性格有点分裂，心里如同住了多个分身，在走同一个迷宫。

　　除了认真研究叶晨的书目，她也在寻找一个接近江辰的合理借口，一个至少看起来正常的切入口，毕竟这样的别墅区也不是谁想进就能随便“擅闯”的地方，偷偷潜入也不是个办法，她也很难做到。不知是不是命运的些许眷顾，或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她居然在一直关注的校园网上的一则家教招聘信息看到了希望，因为上面标注的地址正是A城江辰别墅区5号住户楼！她不知道5号住户离叶晨的住处有多远，但只要进了那一扇门，总是离机会又更近了一步。其实她也曾想过如果没有这次家教信息，她或许回去送牛奶，杂志报纸，甚至当个清洁人员都会混进去，只是会显得更可疑与刻意一点，但只要能进去，一切都无妨。

　　整个家教的流程比想象得复杂，或许是因为报酬相对较高得原因，从报名，面试居然出现了挺多的竞争者，幸而蒋凡平常学习成绩较为优秀，又一直有给同学讲题的习惯，加上面试前她准备了良久，还是成功拿下了这次家教机会。

　　家教的第一天，蒋凡准时来到了江辰别墅的正门口，来接她的时5号住户的女主人，姓叶。在保安处登记了一番蒋凡的信息，她便被5号住户家长名正言顺的带进了别墅。从别墅门口走向5号住户还得近20分钟的时间，叶阿姨倒是格外亲切；

　　“不好意思，小蒋啊，路有点远。但你第一次来，我并没有开车，是想让你熟悉熟悉这里面的地形，放心，以后你要是需要，我会开车送你进出的。我要是没空，你也可以骑下小琴的自行车，丢保安那儿就成。”

　　“好的，谢谢阿姨，其实走一走挺好的，我平常也挺喜欢多走走。”蒋凡回道，确实挺好，她还可以大致打量一下周围。

　　“小姑娘，我看你们学校说你是本地人啊，你家住哪儿呢？”阿姨边走边问。

　　“我住在城东的芙蓉区，清河小区。”

　　“哟，那可有点远啊，坐车得一个多小时吧？小姑娘，你真是不怕辛苦呢！”叶阿姨投来赞赏的目光，长辈好像都容易对乖巧又能吃苦的姑娘有好感。

　　“还好，还好，不是特别辛苦。”蒋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们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小琴平常兴趣班太多，只能让你见缝插针的来补习，费用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你的。话说回来啦，我看过你的简历，你一直很优秀嘛，数学，英语全市第一进的A大呀，我们家小琴就麻烦你了。我们这孩子数学总是不开窍，给她找过很多老师，她都觉得上课内容太过枯燥，所以我们想着找个和她年纪相近，又熟悉考试内容的老师，方便沟通，增强增强学习兴趣嘛......”这个叶阿姨真是挺为孩子学习挂心的，一路上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蒋凡跟在家长身后，适时地应和两句，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一心不能二用，她还需要留点心思观察这周围的布局。从进门走了近十分钟都是笔直地道路，视野也比较清晰，道路两侧陆陆续续地拍着一些独门独院的人家，根本看不出来那个会是叶晨的住处。前面是一处拐弯，走近这个拐角时，蒋凡看见一户二层小楼，一片长长的草坪将这栋楼与路的边缘隔离开来，草坪远离墙体屋檐的位置放置着支架，上面供着一个孤独的小花盆，花盆里面蒋凡一眼就知道是颗翡翠兰。翡翠兰是较为名贵的兰花，寻常人家只当宝贝般供着，可这盆兰花一看便是买来之后就扔在哪里，明显从未被打理和照顾过。这家人倒也是心大，就这么任其自由发展，也不怕被偷盗。

　　楼层整体风格格外简约，一楼和二楼面向路口的面都是落地长窗，只是用了较为特殊一点的玻璃，从外面看去像是个暗门，里面的人能够躲在里面窥伺整个世界。经过的时候，突然叶阿姨在前面顿了顿，看了一眼蒋凡说到：“这个拐角后面就是5号楼，就是我们家啦”，她见蒋凡正在打量这栋屋子，便有些神秘地说到，“这个别墅区虽然比较安全，但是谁能保证一切平安呢。比如说，我几乎从未看见这户人家的人出过门，你一个小姑娘，得注意点，谁知道里面是什么人，赶紧去我家吧。”蒋凡赶紧应和了一声，跟着家长走过这户人家，但她还是没忍住回头又张望了两眼，阿姨的话总让人起疑，似乎在帮她锁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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